“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许盛唇角微扬,看向许盛的目光透着摄人的冷意,“墨砚尘,我要定了。”
捏着茶杯的手暗自发力,怒意一点点在许盛眼中聚拢。
他眼神冰冷,质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听不懂人话,还是理解能力不够?”说出的话不留一点情面,许念安彻底与许盛撕破脸。
没有往昔的忍气吞声,也没有先前的言听计从。
“许念安!”许盛握拳,怒不可遏,“你最好别忘了,当初救你妈和你家公司的人是谁。”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见面?”
许盛怔了怔,没有接话。
“要不是你当初给我的那笔钱帮了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坐在这儿吗?”
许盛霎那间变了脸色,“你想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些小心思,我比你清楚,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会让你悄无声息地——”
“消失。”
“当然……”说到此处,许念安刻意停顿了下,“如果你嫌自己命长,也可以选择继续,我有的是时间。”
话落,许念安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后就要走,却突然想起还有话未讲完,“你先前给我的那些钱,就当是我借的。”
心里话全部输出,许念安心情大好,出门前探了眼时间。
时间还早,许念安调头重回白喻所在医院。
途中,许念安特意去了趟先前他常光顾的早餐店——这家早餐店,是他上班期间去得最多的一家,为了能吃个早饭,他基本每天都会早起个一二十分钟。
而以这家早餐店为界,向西走是他工作的医院,反方向则是白喻所在医院。
到医院时,白喻还没醒。
将买好的豆浆搁置在保温盒中,许念安坐到床旁。
看着白喻日渐消瘦的脸,他的眼中尽显心疼。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冷,冷到许念安隐隐觉得窒息。
过去让人哀叹的回忆一点点浮现在眼前,许念安闭着眼垂下头,迫使自己不去想过去种种。
奈何上了发条的回忆如同一瓶胶水,紧粘在许念安空荡荡的大脑。
推门声适时响起,一名护士推着医药车进来,看见许念安在此,她略显诧异。
两人交流了几句,许念安细问了下白喻的状况。听到护士说白喻的情况一直在好转,他松了口气,站在一旁看护士工作。
没多大会儿,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也急匆匆赶来。
“您是?”许念安完全不认识眼前来回忙活的女人。
从进门,女人便没再给自己歇着的机会。
如同房内只有自己和白喻似的,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嘴上虽说个不停,却没有半字是回答他的问题。
一会儿问白喻饿不饿,一会儿又问白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厕所。
直到白喻笑着说没事,女人才总算坐在那儿,同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床尾的许念安。
“这位是?”
“我儿子。”白喻一脸骄傲的说,眉眼间笑意显现,“还记得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嗯?”几秒疑惑后,女人睁大眼睛,恍然道:“噢——这就是你先前老给我提的,你的那个医生儿子?”
白喻点点头,笑笑不说话,看向许念安的目光却隐匿着深深的爱与自豪。
她的孩子,从小就优秀。
“阿姨好。”见来者友善,许念安笑着上前与对方打招呼。
“你好。”女人上下打量了许念安一番,转头对白喻夸奖起对方,“难怪天天把孩子挂在嘴边,这要换做我,估计比你还念叨得勤呐……”
“张姐,要真说起来,你念叨的可不比我少吧。”
“哪有啊……”张丽笑着摇摇头,带着欣赏的目光落在许念安身上时,笑意满满,“还得是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
见长辈在聊天,许念安识趣地没有插话打扰。
走到门口,他轻轻带上门,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水果牛奶。
回到房间,他用碗接了些热水把奶泡进其中,又去洗了些水果,搁于张丽身旁的柜子上。
从两人的聊天中,许念安也对张丽来此的目的有了个了解。
张丽是许盛得知他被墨砚尘带走后找来的。在他答应许盛的要求后,许盛如约派了其他人来此照顾他的母亲。
拿了把椅子搬到床尾,许念安静地趴在床尾的扶栏上听长辈们聊天。
聊了快三个小时,两位家长还丝毫没有停下的预兆。再听两位目前的谈话内容,许念安是彻底坐不住了。
原本他有每天至少留十二小时的打算,但现在有张丽照顾,他不会像不久前那样过于操心白喻的日常起居。
再说,白喻的生活暂时不能自理,他有时照料不方便,就临时改了自己照顾母亲的主意。
比起他,目前张丽才更适合照顾他的母亲。
张丽倒水的间隙,许念安走到白喻跟前,同白喻说起他这段时间的安排。
“这段时间我比较忙,等会儿也还有事……可能每次来都陪不了您太久。”
“没事,你忙你的,我这边有你张姨呢。”
“是啊。”张丽端着一杯水到两人旁边,“平常我都是24小时待在这儿……昨天没来,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
“谢谢张姨,麻烦您了。”
“不麻烦,都是应该的。”
“对了。”许念安指了指洗好的水果,“张姨,这是给您洗的水果。”
“谢谢小安安。”张丽说着面朝白喻笑道:“怪不得天天这么开心,原来是有这么好这么孝顺的孩子疼呢。”
白喻失笑,“那是。”
“对了小喻。”放下水杯,张丽随后凑近白喻,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和对方谈论起来。
和白喻打过招呼,许念安原想静悄悄离开,不曾想在就要出门时,被张丽叫住。
“安安,你先别走。”张丽说着就要上手拉人。
“有事吗”出于礼貌与对张丽照顾白喻的感谢,许念安没有制止张丽的动作。
不过看张丽和白喻的表情,许念安也猜到了一二。
被张丽再拉回病床前,张丽浅笑着跟白喻用眼神交流,白喻点点头,抬手招许念安走近些。
许念安低身趴到床前,“怎么了?”
“妈有件事想跟你说。”
“您说。”许念安余光瞄了下张丽。
再看白喻有话难说的模样,许念安就算再迟钝,也大概猜到了两位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