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粉扑在燕拂晓这张脸旁边停了半天，化妆老师硬是没找到从哪儿下手。
遮瑕的步骤都省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停了一会儿，她忽然眼前一亮，在征求了燕拂晓的同意后飞快地动起手来。
“紧张吗？”沈锋声音都在抖，偏偏还担心燕拂晓紧张。
燕拂晓闻言，十分淡定地笑了下：“我觉得沈哥你比较紧张。”
老实说，沈锋是真的紧张。
这是燕拂晓第一次上春晚。虽然只是地方台，但面临的压力也比以前参加的那些节目要大很多。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怎么办？我好紧张啊！”
离他们不远处恰好还有两个人，同样是经纪人和艺人的身份，估摸着也是第一次上春晚。
那位即将上台的艺人急得原地踱来踱去，经纪人却是端的一个八风不动。
“你看看别人，再看看咱俩，咋角色完全反过来了呢？”
燕拂晓只盯着他不说话。
问他？不应该问沈锋自已为啥那么不淡定吗？
沈锋悻悻闭了嘴。
这么一打岔，最大的好处就是缓解了沈锋心里的紧张。
燕拂晓毕竟才出道没多久，还撑不起独奏的场面，需要和另外两位艺人一起完成同一个节目。
他们的这一场，叫《南山有台》，出自诗经·小雅。
没错，就是大家熟悉的那个《诗经》。
取诗经的词，再由现代人谱曲而成的一首歌。
随着舞台上灯光暗下来，场上的主持人讲着串词，三位表演者也纷纷就位。
被云雾笼罩的舞台上，燕拂晓端坐在一个石头模样的板凳上，双手轻而稳地拨动琴弦。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罩甲上的金莲熠熠生辉，与眉心处莲形的金色花钿遥相呼应。长而柔顺的假发垂在肩侧，古老的韵味与现代的简约完美融合。
几米之隔的光圈内，一身传统唐代襦裙的女艺人轻抚着手中的箜篌。
古琴低沉稳重，箜篌柔美清澈，相辅相成。
舞台中央，穿着近代唐装的主唱手持话筒，在前奏结束后顺利进拍，唱出了第一句。
“南山有台，北山有莱。……”
这是一场古与今的碰撞。
低沉的乐声和歌声缓缓流淌，流进了观众们的心里。
『给姐姐打call！姐姐今天超美的！』
『终于又听到燕子的琴声了，感谢xx卫视！』
『老哥今天发挥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啊！』
有给三位表演者打气助威的粉丝，也有单纯因为这首歌而生出感慨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这首歌有一种国泰民安的感觉。』
『可我却觉得是悲伤，是对太平的渴望。』
『不管表达的是什么，反正好听就对了。』
『这三个表演的人也很有意思，一个是古，一个是今，剩的那个是古和今的融合版。』
一曲终了，三位表演者谢幕退场，互相看一眼都松了口气。
他们排练了这么久，总算没白费功夫。
燕拂晓卸了头饰和脸上为数不多的妆，到提前说好的地方找沈锋。
刚坐上车，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一看名字，笑意就不自觉爬到脸上来。
“喂。”声音也下意识放轻。
渐渐习惯的沈锋：麻木.JPg。
“表现不错。”看着外面闪烁的彩色灯光，连祝勾起唇角。
脸上的笑意扩大，燕拂晓追问：“怎么个不错法？”
“很帅，很好听。”
“你选的衣服也不错。”听到满意的回答，燕拂晓咳了一声。
沈锋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我应该在车底，这司机谁爱当谁当！
“年夜饭吃了吗？”
连祝：“吃了。”
“现在是在看春晚？”燕拂晓又问。
“没有，刚刚退出来了。”
看完他的节目退出来的？
不行，想笑。
开心加倍。
“叔叔阿姨在家没有？”燕拂晓知道连家父母忙，所以也担心连祝要一个人过年。
“今天在。”明天就不一定了。
“这样啊，”燕拂晓想了想，“无聊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这两天比较闲。”
“好。”
沈锋停下车。
燕拂晓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就这样聊了一路。
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
“麻烦沈哥了。”
“嗨！小事！那我就先回家了，你也赶紧上去吧。”
话音一落，沈锋就迫不及待地坐回车上，嗖的一下车就没影了。
燕拂晓往楼上走。
春晚的直播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新年快乐。”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燕拂晓和连祝均是一愣，而后各自笑了起来。
“我到家了，先挂了。”
“好。”
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燕承文夫妻俩都还没睡。
电视上的春晚自顾自放着，闵丽媛刷着视频，膝盖上枕着闵芙芙的头。
而燕承文，他在和小明玩儿纸牌。
毫不夸张地说，一张纸牌快赶上小明半张脸大了。
“赢啦！”最后一张纸牌打出去，小明兴奋得在桌上手舞足蹈。
燕承文笑笑，熟练地开始洗牌，动作十分自然。
“回来了？”
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们看向门口，燕拂晓正好进门。
“回来了。爸、妈，新年快乐。还没休息？”
“守岁，睡晚点没事。”
“来一起斗地主啊！”这是劲头不减的小明。
他早就想玩了，可惜闵丽媛不会，就只好和燕承文随便玩玩其他的。
还是斗地主比较有意思。
“爸还想来吗？”燕拂晓问燕承文。
燕承文毕竟年纪上来了，精力不比年轻的时候，所以燕拂晓首先要询问他的想法。
燕承文本人倒是没觉得疲倦，朗声笑道：“可以，咱父子三个一起来！”
“等我把芙芙抱回去你们再开始。”一边的闵丽媛说。
小家伙为了等燕拂晓回来，一直撑到十一点，实在忍不住了才靠着她妈妈睡过去。
“要我帮忙吗？”燕承文看向熟睡的女儿。
相比小时候，现在的闵芙芙长了不少，他担心闵丽媛抱不动。
闵丽媛哭笑不得：“就这么个小孩儿，我还能抱不动不成？”
说完一把就把她捞了起来，很是轻松。
这一晚，三个人玩斗地主玩到凌晨两点，闵丽媛也在旁边陪着坐到了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