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一年半以前的事？”
“一年半以前的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还需要说清楚什么？”
“七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座众人都发出疑问，齐齐看向主位上的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名唤宁七，已有百岁，算是宗门里年纪最大的人了，威望也够。
一年半以前的事，他因为闭关没有参与，才有了他们错误的断绝，如今他出关听说了这件事，自然是要来翻一翻旧账的。
宁七身边，宁姝站着，三长老渝水则是坐着，他和宁七平行，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渝水长相较为清秀，看起来也比较瘦弱，他是入赘七宝琉璃宗的外姓人，也是宁璃的丈夫。
宁璃虽然姓宁，但她是旁支，并非主脉。
宁荣荣和朱竹清两人并没有进入主殿堂里坐着，这件事与她们二人并无关系，出现在主殿堂也不太好，宁七就把她们安排在了屏风后面进行旁听。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人人都言之凿凿，对宁姝的恨意不减当年。
“一年半以前的事已经很清楚了，还要说清楚什么，难道要让宁姝这个家伙将她怎么杀害我孙儿的过程说得清清楚楚吗！”
“就是！她明明已经被逐出宗门，勒令不再允许进入这里，为何还要把她放进来！”
“七爷，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就是！给我们一个解释！”
“……”
宁璃在下座，见大家还是一如当年模样，也是放心了。
这次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召集大家在一块，但是只要有她在，宁姝就别想轻易通过他人回到宗门。
宁姝能走的路，永远只有她这一条！
“都闭嘴，吵吵什么！”宁七皱眉出声制止，“你们知道个屁，一年半以前的事，你们说是姝儿杀了你们的孙儿孙女，那你们倒是拿出实质证据来，一点实证都拿不出来，怎么好意思说的？”
“证据？证据不就是有人亲眼看见了，那可是实打实的人证！”
有人出声理直气壮道。
“哦？有人亲眼看见？谁亲眼看见了？”宁七反问。
他可没有见过什么所谓的人证，这件事情本来疑点就众多，另加宁风致没有对宁姝下杀手，明显就是有冤屈，这群人倒好，个个眼瞎，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人证，人证……”
人人各自相视一眼，最终把视线放在了宁璃身上。
宁璃见大伙看着自己，也是不知所以，“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人证！”
其中有人道：“是，你是不是人证，可当初的人证不是你找来的吗，你大义灭亲，我们大家伙可以记得很清楚！”
“就是！人证不就是你找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找来了人证，我们怎么会这么确认，是那个人证亲口指认了宁姝，我们才确定了是宁姝，现在人证呢，叫那个人证出来！”
人证……
宁璃皱了皱眉，“那人已经离开宗门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件事，找我没用。”
不知道去了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唯一人证没了？
旧事重提，结果唯一人证没了？
开什么玩笑！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不依不挠，“不管有没有人证，这件事都已经定型了，七爷，当初除了你以外，长老们和宗主都在，三长老可是也在场的，你直接问他就是。”
渝水是宁姝的父亲，别人说的话宁七不信，他说的话，宁七总该信吧。
宁七看向渝水，只见渝水点点头道：“当时确实有一个人证，但是我认为那个人证并不是很可信。”
不可信？
宁璃皱眉，“怎么不可信，那可是人证。”
“人证也可以被收买，不是吗？”渝水反问。
当时他就说了这个可能性，奈何他们一个也不信，人微言轻，也平不了当时的怒火，就只能任由他们说，任由他们赶宁姝出去。
现如今大家都平静下来了，总该可以好好理论一下了。
宁七看了渝水一眼，又转眼看向了下座其他人，“旧事重提也并非我所愿，只是这件事当时下决定有点太过草率，这才过去一年半，所谓的人证就没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渝水说的这个可能性吗？”
“这，这……”
有几人已经动摇，但还有几人，依旧嘴硬，“这可是涉及好几条人命的大事，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就是，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怎么可能不胡说八道？”渝水反问。
“不过才一年半的时间，这么重要的人证就没了，难道还不可疑吗？”
目光落在宁璃身上，宁璃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闪躲了渝水的眼神，心里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渝水，你究竟想做什么？
不止是渝水，宁七和其他人也都纷纷看向了宁璃。
其中有人道：“渝水，那人证可是宁璃找来的，你这是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渝水看向他，淡淡说道：“不是我说的话，也不是我承认的事，怎么算是我自己打自己的脸？”
“……”
众人被堵住嘴。
也是，宁璃和渝水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了，加上一年半以前宁璃大义灭亲，把宁姝赶出了宗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僵。
现在宁七突然旧事重提，渝水又是站在宁姝没错一方的，现在说的话，自然是向着宁姝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宁璃心里也不是滋味，“渝水，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的好女儿？”
“我没有这么说。”渝水道：“姝儿有没有被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难道还需要我多说吗？”
言外之意，宁璃知道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渝水说完，宁七就趁热打铁，质问道：“宁璃，你敢说那个人证不是你找来故意污蔑姝儿的？”
“当然不是！”宁璃忙站起身来：“我怎么可能故意找人来污蔑姝儿！”
“怎么不可能？”宁七反问，“你与姝儿之间的隔阂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你做这件事，有什么不可能？你说不可能，有谁会相信你不可能？人证是你找的吧，当初也是你说这件事和唯一活着的姝儿脱不了关系吧？你现在说你不可能故意污蔑姝儿，你让谁相信你？让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子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