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生气的过去了，林奕看得眼睛有点酸，将果盘放在桌子上，要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有点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三十二分。
这个时间点正常人都该吃晚饭了，但林奕在五点多的时候吃了一顿，一会儿不饿，反倒困了，躺在沙发上，向对面在办公的顾晋琛道：“吃晚饭。”
“嗯。”顾晋琛没抬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林奕并没有多想，想着等会顾晋琛自己就会去吃饭，就想躺在沙发上睡会。
他刚闭上眼睛，就没了意识。
不知道是因为头一回在沙发上睡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奕做了一个梦，一个对他来说很可怕的梦。
梦里，顾晋琛从植物人状态醒来，将他压在床上，拼命咬着他的锁骨：“林奕，你是不是没有心？”
他被顾晋琛压得很难受，想反抗顾晋琛，结果，身上的人忽然一口血吐了出来，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视线转移到他的腹部。
他的腹部中了一枪，大量的血从受伤部位流了出来，而开枪的人现在他们身后——是陆铭城。
噩梦一般的存在让林奕在梦里直接失了理智，嘶声揭底地怒骂着陆铭城，而陆铭城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笑，手上拿着一副枷锁向他走过来。
林奕骤然睁开眼睛，看了眼四周，才意识过来那只是梦。
顾晋琛注意到林奕的反应，走过来轻拍着林奕的背：“做噩梦了？”
林奕没说话，只是呼吸还有点快，看到顾晋琛还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才松了口气。
顾晋琛伸手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擦掉林奕额头上的冷汗：“做了什么噩梦？”
林奕这才缓过来，答道：“没什么，只是梦而已。”
顾晋琛将擦完的纸巾放垃圾桶里：“梦都是反的，别害怕。饿不饿，想吃什么点心？”
然而，林奕只注意到顾晋琛的前半句话。
如果梦是反的，那就是顾晋琛杀了陆铭城？
不管是什么，林奕都不想再想，只当这是一场梦：“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顾晋琛答道。
这时候林奕已经完全没了睡意，坐起身准备让陆秉把项目通过手机发给他：“我明天下午两点在东区有一个项目要谈。所以，明天吃完午饭后我就得走。”
这件事林奕在来三角洲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讲过，而他那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劝林奕不要过来。
“我送你。”顾晋琛淡声道，“不过，陆家那边的人，值得信吗？”
“值得，我们高中时期的学生会会长陆秉。”林奕答道。
林奕和顾晋琛上的是同一首高中，顾晋琛作为校方篮球队代表，没少和学生会的人打交道，所以他认识陆秉：“是他？人可以信，但终究不要把什么都压在他身上，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嗯。”林奕应了声，抬头，看见客厅的那张桌子上已经密密麻麻摆放了各种各样的文件，就连电脑也开着：“还在工作？”
“嗯，事情有点多，不处理完，引来的麻烦会更多。”
顾晋琛走到柜子前，将下午帮林奕上过药的药膏拿出来，打开盖子，再次坐到林奕身边，用棉签沾着药：“把衬衫解开。”
下午林奕任凭顾晋琛帮他，是因为他没底气和顾晋琛争论什么，这会他已经默认顾晋琛心平气和，伸手就想拿顾晋琛手上的药膏：“我自己来就行。”
顾晋琛挡了一下，让林奕抓了个空，目光沉沉地落在林奕还肿着的脸上，可能是因为忍了很久，但是他的声音出奇的哑：“这些伤到底是什么来的？”
林奕收回手，脸色冷了下来，一言不发。
“我查到了。”顾晋琛说。
他刚看到林奕脸上的伤时，之所以能沉住气不逼问林奕，就是他有能力查得出来。而当属下将整件事的过程汇报给他的时候，他差点把睡梦中的林奕叫醒。
但是叫醒了又能怎么样，林奕不可能会认错，他也不可能会对林奕说出太狠的话，只能不痛不痒地单方面和林奕说话，把人惹不高兴了，最后还是他得哄。
回想起被陌生男人摸过的上半身，林奕就浑身不舒服。他早在这之前就想去洗澡，怕顾晋琛起疑，没去。现在既然顾晋琛已经知道，干脆站起身，声音果断：“我去洗澡。至于这件事，都过去了，别再提。”
顾晋琛深吸着气，最后什么也没说：“小心别碰到伤口，我拿睡衣和浴巾给你。”
“嗯。”林奕点了一下头。
接过顾晋琛拿给他的衣物和浴巾，林奕直接进浴室就打开花洒，重点洗男人碰过的地方。
洗完之后已经过了十点，林奕身穿灰色睡衣，拿着条毛巾擦头发，发现顾晋琛没回房间，走到客厅：“还不睡？”
顾晋琛再次戴上眼镜，灯从头顶上照下来，眼睛隐在黑暗处：“等会，你困了的话先睡。”
林奕站在顾晋琛不远处，目光直直地落在顾晋琛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开口道：“我特意过来找你，不是为了独守空床。”
顾晋琛闻言身形一顿，当即摘掉眼镜，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晚饭吃得有点早，现在还饿不饿，我让人做碗面过来。”
林奕总感觉顾晋琛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试探性问道：“你晚饭吃了吗？”
顾晋琛表情如常，淡淡道：“没吃。”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从午饭到现在起码过了十个小时。林奕有些诧异地看向顾晋琛，带着些怒意：“从午饭到现在你都没吃一点东西，这样你还要工作？”
林奕不是很能理解，说完之后，觉得还不够，补充道：“你想饿死自己也别当着我的面。”
顾晋琛可能没想到林奕情绪波动会这么大，很意外地挑了一下眉，却答非所问：“去接你的时候，我忙完连续七个小时的调研工作。”
言外之意，午饭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