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织田作意识到纱织失踪的同一时刻,位于东京七釜户御柱塔内。

  近日,黄金氏族大部分战斗成员都被调离御柱塔,随着青王宗像礼司一同前往学园都市支援警备力量,因此整座大楼只剩下少部分留守的兔子亲卫,除了科研人员偶尔的走动外,塔内一片寂静。

  御柱塔内的某一层中,一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停在看守电梯的兔子亲卫前面,将手中两张通行证中的一张递给他身后的新人。

  “野原,这是我们的通行证,电梯会自动检测扫描通行证后开门,最多可以刷到70层,再往上就是普通非时院成员禁止通行的区域了。”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同样穿着崭新的白色实验服,被称作野原的新人青年感激地一笑。

  他容貌并不突出,不高的鼻梁以及肉肉的圆鼻头在微笑时令这张脸多了些憨厚真诚,是容易让人生出亲近感的类型。

  野原点了点头,从前辈手中接过那张写着自己名字‘野原木’字样的通行证,嘴角翘着将其夹胸前口袋处。

  一旁负责看守电梯的黑袍黄兔面具的亲卫犹如一尊石像般,默默地透过面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并没有上前搜身检查,或是主动替人按下电梯按钮。

  同为非时院氏族的研究员早已习惯兔子同僚们的冷漠姿态。

  就像古老的名门望族会培养只对自己忠心的死士,隶属于黄金之王的亲卫,是比死士更加死忠的存在。

  毕竟抛弃身份舍弃一切,只忠于一人的决心,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兔子面具后的目光仿佛比冰冷高大的安检设备更令人不适,野原僵硬着身子双手插在口袋中,低头避开了兔子的目光,紧跟着研究员前辈通过扫描检测,进入电梯按下他们要前往的楼层。

  直到关闭的电梯门彻底隔开了似有若无的冷漠视线,紧张的新人才松了口气,得来前辈好笑地一瞥。

  研究员安慰他: “野原你没被吓到吧?往常塔内会有更多兔子们走动,说到底大家都是同事,只是负责的领域不同…嘛,不过你以后习惯就好了。”

  插在口袋中的双拳松开,野原挠了挠头,憨憨地应下: “哦,我知道了。”

  电梯中,初来乍到的新研究员打量着不断上行的电梯。

  当高度越过周围大楼高度时,不被遮挡的秋末下午的阳光照进四周透明的电梯中,温暖的阳光却并没有给野原带来暖意。

  他重新将带着微微湿濡汗意的手仿进口袋中,状似随意地问道: “前辈,我们最高只能去70层吗?能问问70之上的区域为什么不能去吗?”

  前辈闻言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能成为非时院研究员的人,都是受过黄金之王洗礼成为黄金氏族的精英人才,按理说不会关心工作外的事情。

  但常年从事科研的人并没有太多复杂心思,只当新人初来乍到,于是好心地向他解释道: “当然是因为德累斯顿石板的存在。”

  “70层之上的禁区也只有高层科研人员才有资格进入,而最顶层的石板之间,也就是御前大人所在的地方,那是只有御前最信赖之人能够接近的地方。”

  研究员想了想嘱咐道: “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少主大人吧,如果有天在电梯里遇见并非兔子成员,也非研究员打扮的年轻女性,那就是我们的少主大人。”

  ——唯一能自由接触石板的特殊存在。

  少主和石板吗…

  白色实验服的青年笑了笑: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指导,我会记住的。”

  短暂的对话结束,电梯仍在上行。野原木最后瞥了眼第一百层的电梯按钮,嘴角一直挂着的憨厚温和的笑容骤然消失。

  低头查看自己手中文件的前辈并不知道,在他没能察觉的时候,谦虚的新人从宽大的实验服口袋中取出几块类似口香糖质地的生面粉团,动作快速且隐蔽地丢向电梯的角落。

  做完这些后,野原木不经意抬头瞥了眼电梯内的监控。

  闪烁着红点的镜头在方才他动作时短暂黑了片刻,像是受到信号干扰,此时才重新运转起来。

  再等等。。很快了,很快。。石板就是属于他们的了。。

  想到这里,野原木重新挂上谦虚的笑容,跟着前辈离开电梯。

  同一时刻,学园都市的这边。

  白井黑子神情疲惫地挂断通讯,捏了捏眉心,还没等休息片刻,又接着投身于警备员不断递上来的最新信息中,分身乏术。

  半个小时前,属于纱织的终端机信号在学园都市定位系统中消失,紧接着比水流等人在各个学区展开了袭击,白雾之中涌入了大批敌人。

  虽然说对绿王会在大霸星祭期间发动攻击的状况,他们也早有对策,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预计外。

  要知道学园都市可是拥有独立卫星的内部网络系统,比水流却不知用什么办法入侵这堪比铜墙铁壁的都市,导致整座都市的信号瘫痪。并且进一步的控制供电,供水,企图将学园都市彻底变成一座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孤岛。

  更糟糕是的,因为通讯的瘫痪他们只能使用最古早的无线电来传递信息。现代战争所以考的力量就是信息的及时性,而消息的滞缓更是导致侦查和警备的力量无法及时跟上。

  并且那白雾,也就是纱织所说的灰王凤圣悟的能力,现名为磐舟天鸡的那个男人移动速度又极快。

  每每警备员们赶去救援时,被白雾笼罩的地区中早就藏好了Jungle的武装成员,派出去的警备员们被迫不断在各处发生小规模战斗,战损一直在增加。

  就在刚才,自称无色之王的男人控制了各个学区的广播系统,不断向外循环播放他是占领下学园都市的新一届无色之王,并要求国常路大觉交出石板,否则都市内百万的学生和游客都将成为黄金之王顽固下的殉葬品。

  再加上不断呼救,等待拯救的游客和学生们…可以说,他们现在的状况已经是被动的不能再被动了。

  还有最关键的人物,纱织的失踪…

  “可恶啊,学园都市理事会那些大人物到底在想什么啊?居然说纱织不在就依据她之前的命令将指挥权转移给我??”白井黑子崩溃地按着一突一突的太阳穴,平常傲娇优雅的淑女形象完全消失。

  而且照现在这样看来,毫无动静的理事会和暗部似乎是彻底不打算插手了,也不知道纱织到底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真让老顽固们放弃了学园都市的指挥权?

  再说了,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预测到自己会失踪的??这样的命令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姐姐大人也是,也不知道被纱织之前的安排调度到哪个学区了,都让她一个人来主持大局到底是闹怎样啊…!!

  当肩负起一整座城市为战场的战斗指挥权时,黑子才意识到之前一边处理这些信息,还可以与家人一起悠闲游玩纱织的能力是有多恐怖。

  看着警备员不断呈递上新的消息,被迫成为指挥官的黑子胃疼地一目十行迅速扫过,大脑飞速运转。

  就在她不禁害怕自己某个决定错误导致情形更加糟糕时,一道高挑的人影出现在位置隐秘的指挥部。

  “白井小姐——”

  “嗯哼?”

  黑子转头看着来人,因为对都市内群众安危,以及纱织失踪的担忧而紧蹙的眉眼微微一怔。

  *

  第9学区靠近郊区发电厂的废旧楼群中。

  微弱的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斑驳的光线折射出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颗粒,一束阳光终于落在角落地板上侧躺着的女人身上。

  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连陷入昏睡后,身体也下意识做出屈膝侧卧的防备姿势。

  随着时间迁移,似乎被那跳动的微弱阳光唤醒,女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紧接着她双眼睁开,琥珀色的眸子便直径望向眼前的空气。

  在那双似玻璃珠般透彻的眼眸中,倒影的飘荡在空气中的尘埃如同金色的星子般,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仅一瞬间,像是镜面被石子击碎,金色的巨网又再次消失在眼底,如同幻觉般从未出现过。

  纱织花了好几秒将涣散的思绪重新凝聚。

  脸颊被粗糙的水泥地面摩得生疼,双手被捆在身后成无法动弹的姿势,再加上左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一切都提示着她现在身处环境不是那么美妙。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此时自己醒来是躺在卧室柔软的床上,推开房门就是在客厅中欢笑玩闹的孩子们,以及坐在飘窗边安静望着海面的丈夫。

  好想和作之助再去一次海边啊…

  耳边细碎忽然响起的声响拉回思绪,感受着不知昏迷多久有些僵硬的身体,纱织眨了眨眼,彻底清醒后,她艰难地扭头直直望向蹲在她身边灰发的男人。

  “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的,像磐舟先生这样的人也会心软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好几天没有喝过水的沙漠旅客。平常十分注意的精致外表也难以维持,悉心打理过的长发落在地面上,裙摆也沾上一片灰黄的尘土,好不狼狈。

  却唯独那双澄澈的琥珀色双眼,即使在灰暗的空间依旧像是埋藏在泥沙中的黄金,闪烁着绚丽的光泽。

  手里握着卷白色纱布绷带,正在犯愁如何给她包扎的灰发神父身形顿了顿,无奈地扯开嘴角。

  “哎呀哎呀,一清醒就这么不客气吗?不过小姐您用激将法也没用的,还是省省力气吧。”

  “而且不管怎么说,大叔我也还是个神圣的神父嘛,救死扶伤是本职哟。”迎着纱织冷冷的眼神,磐舟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绷带,替她将手臂上被子弹划过留下的伤口重新包扎。

  虽然伤口上凝固的血液已经结了一层薄痂,但在绷带的挤压下还是一阵刺痛。

  纱织忍不住皱了皱眉,唇角紧绷着,没再开口。

  灰王的那一枪来得突然,纱织没能在事先做出防备的对策,如果不是最后不知为何移开了枪口,那么她现在也不会还活着,感受这疼痛。

  就像这个男人的力量表现形式是雾一样,不论是灰王凤圣悟,还是现在的Jungle氏族磐舟天鸡,都是像雾一样难以揣摩,看清的人物。

  关于磐舟的立场如何,不是一时能判断清楚的,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要杀她的打算,那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离开,最好能找到她的手提包,对于武力值底下的她而言,那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里面还放着她通讯设备,也不知道是被磐舟随手丢在哪里了。

  纱织清楚接下来的情况就算没有她在,黑子他们也一定能顺利的进行下去,但她心中依旧有一股挥之不散的不安感,驱使她产生迫切离开这里的想法。

  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她忽略了,眼前却被迷雾笼罩,拨不开也找不到头绪。

  虽然现在所在的地区一片安详和宁静,可纱织清楚在距离这之外的学区,冲突与混乱的事件正在不断发生。

  纱织敛眸压下复杂的念头,顺从地维持着双手捆在身后屈膝侧卧的姿势,任由那位将手枪藏在圣经中的灰发神父蹲下他高大的身子,动作笨拙地替她包扎。

  不过没事的,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会…

  安静之中,磐舟蓦地冷不丁地问道: “是在计划着什么吗?”

  纱织眨了眨眼,转头看向嘴角挂着笑容,凝视着她眼神复杂的灰发神父。

  消失了十四年的灰王算不上年轻了,灰色蜷曲的半长发垂落在脸侧,瘦削的身子也不复从前高大,冒着胡渣的下巴更是让他看上去有些沧桑。

  纱织忽然意识到,也许眼前的男人舍弃从前的名字和身份,愿意加入比水流的氏族,并不是因为他们在计划着可怕的事情什么。

  而是——

  “我在想比水流失败之后,该送你们去什么级别的监狱。”

  磐舟包扎的动作一顿。

  他愣了一下,看向眼前那个明明知道自己处于不利状况,却从醒来后就一直保持冷静,甚至敢用笃定的语气,说出可能会令他在愤怒之下做糟糕选择的话语的女人。

  “…哎呀,这可真是。。”磐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用胶布将绷带末端固定好,结束他短暂的神父职责。

  “居然当着我们这种的反派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会造成不得的后果的哦?”

  他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圣经,缓缓站起身来,躺在地上的纱织不得已用艰难的姿势侧过头看向他。

  在这间没有电灯的房间里,逆光站在她身前的神父看不清面容,他冰冷的黑色衣袍划过灰尘堆积的地面,纱织微微闭上眼舒缓粉尘飞入眼中的生涩感。

  磐舟掀开圣经的一页,手指在书脊上轻敲着,就当她以为对方要拿出枪。支,怀疑自己想法是不是错误的时。

  他忽然话锋一转,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听说有个南波监狱好像待遇不错,义务工作还有零花钱来着。”

  “嘛,不过你的提议就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在自己的家中,大叔现在可是经不起折腾的年纪了。”

  磐舟看着因为糟糕环境而不适皱眉的人质小姐,心中忍不住低叹一声。

  抛开温柔优雅的外表,这位被当做王的继任者培养起来的姑娘,确实有颗聪明的大脑和强大心脏。

  不知道流和那只狐魂的计划能否顺利的进行下去——

  他正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着如何处理眼前棘手的麻烦。

  虽然是偶然下的捕获敌方大将,但把对方带到这个临时藏身地点也只是下策,而且以这丫头能力的特殊性,带到比水流所在的地方才会对流的安全产生威胁,让他一直看守也不是个办法。

  再说了现在不使用能力,也只是因为她被捆起来,而他有枪吧?

  磐舟瞥了纱织一眼,在他说完那句类似玩笑的话语后,对方就垂下眼睫不再说话,然而那仿佛认命的安静模样反而更令他不安。

  沉思中,偏僻安静的发电厂内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向他们靠近。

  磐舟一愣,看向掠过他迅速逼近纱织的来人: “等等…”

  “…呵嘻嘻嘻,这可真是个惊喜!”

  语调黏腻诡异的女声在头顶响起,纱织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漆黑的双瞳死死盯着她。

  她瞳孔猛地缩紧,还没来及做出反应,对方忽然用一柄闪着金属寒芒的尖锐物品向她右眼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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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释一下之前赶榜失败后,三个星期不能上榜我就自暴自弃了。

  现在正在复健,但是没存稿码字速度会比较慢。

  跪下磕头道歉Orz下章织田作肥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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