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十四次轮回21
一月将要迎来盛大的节日传统——成人礼。
完全不懂的阿宝被进入国中部的津美纪相当有耐心地科普一番，才明白了这个节日对于即将真正成为大人的他们多重要。
二十岁的他们会在新年里的第二周周一，打扮精致，穿上符合节日的服饰去往政府机构和神社，在那边接受神明的祝福和庇护。
道理阿宝都懂，可在这一天的大清早，打开家门，看见身着黑色古朴服饰的五条悟，以及从袈裟也换成和五条悟差不多服饰的夏油杰，还有穿着和服、叼着烟的家入硝子和高专校服、脸色不佳的七海建人时。
阿宝原地站了许久。
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起得太早，脑袋坏了。
门内吃了早饭准备带着剩下三个去学校的津美纪探出脑袋。
“早上好呀各位！”津美纪式元气满满打招呼。
“早咯。”打头阵的五条悟回应，“小鬼们还不快去上学，迟到可是要留堂的。”
“正准备去呢。”津美纪说完，朝着房间里喊了一句。“快点啦。”
剩下的三小只闻声陆续出来，看见门口堵着那么多人，也都是一惊。只是他们的适应能力比起阿宝强多了，纷纷打了招呼，就跟着津美纪去上学了。
站在恢复安静的玄关，阿宝终于问出了她的疑问。“你们要做啥？”
“我昨天的讯息不是说今天是成人礼吗？”五条悟弹了一下阿宝的脑门。
阿宝吃痛，捂住额头，争辩道。“就是因为是成人礼，所以才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仙台也是有神社的哦，阿遥。”夏油杰解释。
阿宝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夏油杰，“你不该是两月生日吗，杰？”
所以没有年满二十周岁的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所以在场诸位，只有五条悟和家入硝子是要进行今天成人礼的主角吧！
夏油杰相当明白阿宝的疑惑，他抬手指了指五条悟。“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五条悟被指，拍开夏油杰的手，“还差一个月而已，再说，杰本来就长得比我看上去老。”
“你最好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夏油杰反驳。
“怎么，你想打架？”
“找地方？”
幼稚鬼二人组的日常开启……
“非要在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打吗，要不换成明天吧。”家入硝子吐了个烟圈，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个时候应该劝说他们不要破坏公物才对吧。”七海建人吐槽。
五条悟跟夏油杰斗嘴的间隙，把手里的超大纸袋丢给阿宝。
“你去换了，跟我们一起。”
合理躲开吵闹的他们，阿宝很爽快地领着沉重的纸袋子就往屋里走了。
进了屋子，打开纸袋里的纸盒子，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套制作精美并且一看就很华贵的黑底金绣的和服。
阿宝小心翼翼拿出来端详了一下，在穿与不穿之间犹豫了片刻。
最后放下衣服，从房间里伸出脑袋，对还在斗嘴的五条悟说道。
“这个太贵重了，我怕穿坏了。”
“这可是按照你的身形定做的，怎么可能穿坏。”五条悟不解。
“重点应该是太贵重吧。”夏油杰无奈。
“哈？”这下五条悟更不解了。
“我觉得你穿就是了，反正五条家大少爷应该也不在意坏不坏。”家入硝子坐在沙发上，慵懒地靠着看杂志。
家入前辈这么说，阿宝放心不少，至少比起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嘴她更愿意相信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的。
阿宝回到房间，有模有样学着之前有和服店老板娘帮忙穿浴衣的动作依葫芦画瓢。片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衣服，着实是，自己没办法穿上的。
这个是真的比浴衣，还有死霸装难穿太多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待在屋子里太久了，五条悟按耐不住敲门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阿宝和服凌乱的披在身上，一只手抓着细绳往自己的腰间绕圈。宽大的和服与她毫无默契，一边已经逐渐滑落，露出大片白皙肩颈的模样。
五条悟的墨镜很难不跟着下滑，用自己的漂亮六眼去看。只是阿宝被开门声惊扰，下意识拉过衣襟才完全挡住。
以为是家入硝子，一看是五条悟，阿宝期待眼神转变，被视线上移的五条悟收入眼底。
“你是在期待硝子来帮忙？”
“总不能让悟你来吧。”
五条悟挑眉，“为什么我不行。”
阿宝还在低头研究，她已经很顺利的把穿上了两层，可系腰带这里，实在是一个人没有办法做到。
“男生怎么会？”阿宝质疑。
五条悟不做声，走近阿宝，伸手将她胸前的衣襟拉平整，随后捡起地上的细绳，仔细给阿宝系在腰间。
动作娴熟到难以置信。
“五条家的产业还涉及到和服店吗？”
说完阿宝又觉得不对，即便是涉及到了和服店，作为五条大少爷，应该也不至于去帮人穿和服。所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学什么都很快吗？
这学习的涉猎范围也太广了吧……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五条悟的声音响起，阿宝回神。低头就瞧见，腰间是五条悟那双修长的大手，正在给阿宝系上第二根细绳。
骨节分明又白皙的大手拿着细绳，穿过阿宝的腰，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在后腰处交叠，又绕回前端。凑得太近，阿宝闻到了五条悟身上清爽的洗发水香气。
小小的绳结，五条悟系地缓慢，恍惚间让阿宝有一种缱绻的庄重感。
“怎么又走神了？”五条悟捏了一下阿宝的脸颊。
这下阿宝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快完整穿戴好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阿宝不禁感叹。
真情实感的赞叹，让五条悟笑出声。“五条家大部分都会维持穿着和服的习惯，小时候跟着家里的人看过几次就学会了。”
果然是样样都手到擒来啊！
“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男朋友超厉害。”被阿宝不加掩饰的崇拜眼神看着，五条悟立刻骄傲了起来。
“超厉害我的男朋友！”依旧是不加掩饰地夸奖。
“不愧是你的男朋友吧。”五条悟继续。
“不愧是我的男朋友。”阿宝也继续夸。
然后两人就听见了敲门声，是家入硝子的声音。“我要进来咯。”
门打开，探进来一个脑袋，家入硝子叼着一根新的烟，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两个人。
“我还以为要更久时间才能穿完呢。”
平静毫无波澜的话，让五条悟耳朵一红。
没听出弦外之音的阿宝，再次真诚夸赞。“硝子前辈，悟帮我穿好的，是不是好厉害。”
接着，走到家入硝子面前转了个圈。
家入硝子摸了摸仿佛在摇着小尾巴的阿宝的脑袋，“我给你盘个头发吧。”
*
全员整装待发，前往仙台最有名的大崎八幡宫。
这是阿宝第二次去，上一次还是前几天的新年第一天的晚上被五条悟抓去的。
路上唯一一个穿着高专校服的七海建人被五条悟吐槽格格不入，七海建人一开始默不作声，不想理会。但是实在抵挡不住五条悟的一路吐槽，忍不住开口了。
“成人礼不去政府那边举办的仪式，直接去神社才是更奇怪到格格不入吧。”
“那七海海不就是异类翻倍？”
“七海没有到年纪，怎么可能去穿，他是我们的学弟啊学弟，悟。”夏油杰看不下去了。
“诶？遥跟七海海是同期，不也穿了。”五条悟反驳。
“那是你非要她穿的吧。”夏油杰说。
阿宝挠了挠脑袋，小小声说。“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但超过了年纪，还超过许多许多。”
“……”众人沉默。
来到目的地，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年轻男女，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成长的喜悦。
白天的神社和晚上稍显不通过，人来人往之间，阿宝化身好奇宝宝，左顾右盼。最后还是被五条悟牵住手，压住她瞎溜达的脚步。
几人一起参拜了神明，许下了心愿。接下来阿宝拉着五条悟在神社巫女那选了两个代表着平安的御守，五条悟嘴里说着这有什么用，却还是将阿宝选的那个揣进了口袋。
不太习惯穿木屐的阿宝，没一会就脚疼了，找到一处石凳坐下休息。
“那我先去找他们。”五条悟递给阿宝一罐热饮，又道。“一会我给你带团子来。”
“好。”阿宝笑着挥挥手。
阿宝落座这个位置其实属于神社内的一小片庭院，往日里应该相当僻静，只是现在举办大型的成人礼才让小小庭院里坐了不少休息的人。
喝了一口热饮，阿宝抬头放空。冬日里的天气多变，今天属于运气极佳，是一个超大的晴天，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低下头，自己身边的石凳，坐下了一对小情侣。
小情侣脑袋凑在一起看着手机，不时地讨论着里面的照片。女孩被男孩夸得害羞低头，最后忍不住撒娇一般小手握拳锤了一下还在说的男孩，两人停顿了一下，又是笑作一团。
阿宝也忍不住跟着扬了扬嘴角，转回头不经意间，瞥见了远处建筑物的门口站着的一个人。
建筑物前来来往往的人许许多多，阿宝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人。距离很远，看不清容貌，可阿宝明确的能够感受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那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阿宝确认这个人，自己一定是没有见过的。对方带着实质的目光投过来的，仿佛是在告诉阿宝，他不单单是认识自己，还不仅仅止步于认识……
感兴趣地探究、不怀好意地看戏，令人毛骨悚然地兴奋。
这样的想法刚一冒出，阿宝就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遥。”
身后是归来的五条悟，阿宝下意识转身，再转回去的时候，建筑物下的那个人已经看不见了。
“你怎么了？”五条悟快步来到阿宝的身边，牵起她微凉的手。
“看见一个，很奇怪的人。”阿宝回答。
五条悟还想开口继续问，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对方说了什么，阿宝听不清，只是从五条悟的表情来看，不是什么好事情。
匆匆几句，挂上电话。
五条悟转头看向阿宝。“学校老师说，津美纪体育课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现在是惠陪着去了最近的医院。”
阿宝的心一紧，猛地回头望向那个人消失的建筑物转角方向。
直觉不会错，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松开五条悟的手，阿宝边跑边喊道。“悟，你先去医院。刚才那个人实在无法放着不管，一会我们医院集合。”
*
朝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一路疾行出了神社，在神社外的马路上再次看见了他，那个人并未走远，甚至走得悠然自得，仿佛是在等待着阿宝一般。
明知会是陷阱，阿宝咬牙，最后跟上了对方。
穿过人潮汹涌，两人来到了一片还在施工中的建筑群，这个地方看着眼熟，阿宝回忆片刻，才想起这里就是当初她引诱想杀掉自己拿取悬赏的诅咒师的地方。
同样的建筑物之间的窄巷，同样没有不在监控拍摄到的范围内，也是同样的昏暗到看不清晰对方的脸。
“你是谁？”阿宝走进巷子几步。
“竟然是一个人来的啊，是该夸奖你勇气可嘉吗？”声音沉稳，带着对老友聊天一般的熟稔感。
他停顿了一下，往阿宝这走了几步，又道。“不过以前的你也是这样。”
对方没有完全走出阴影，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和依旧隐匿在阴影中的另一半脸行程强烈对比。阿宝警惕后退半步，目光停留在了他额头上的缝合线。
是不可能忘记掉的缝合线。
是存在于她悠长记忆中，记忆深刻的沧海一粟。
存在于千年之前的人以一个完全不同的躯壳站在阿宝的面前，她不由身形一顿。
她不可置信地缓慢开口。“……絹……索？”
对方又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站在了阳光之下。
“过去这么久，还能记得我的名字，可真是荣幸啊。”只见他露出假意地笑容，抬手挥了挥。“只是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火之女巫还是烈鸟？”
他托住下巴，就像陷入苦恼，狭长的眼眸里是无尽的黑暗，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想要束缚住阿宝。
“又或者是，宝生遥？”
娟子出现啦，娟子图谋不轨，娟子可太在意阿宝同学了，导致一个稳重的反派，自己掉价提前现身。
现在的娟子，套了个路人术式的皮子，不是虎妈的了。
*
津美纪从原著中被絹索标记是在惠惠国中三年级的时候。我的设定给改提前了，不是bug哇，实属私设，鞠躬。
*
为什么要送和服呢，应该是五条猫猫好喜欢好喜欢，顺便证明老子超有钱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