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其实天使和恶魔是不需要呼吸的。他们在人群中会装作需要呼吸的样子，胸口的起伏只为和人类保持一致，但实际上什么气体都没有吸收进去。
所以克劳利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其实就算他吸光这里所有的有毒气体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霍普的临时监护人克劳利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莫名其妙晕过去的少年。
哈斯塔也瞬间反应过来，上前想要揪住送给霍普玩具的家伙。
但对方却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在霍普接过玩偶之后，他就已经滑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这些气体对亚列尔、哈斯塔和克劳利而言都没有影响，按理来说应该对霍普也不会造成影响的。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的成员都知道，试图伤害霍普的人从来没有成功过，霍普从小到大的绝对幸运能够让所有对他有恶意的人自食恶果。
可是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不应该，原本对霍普怀有恶意的人是没办法接近他的。这些人类制造的气体也不应该起作用，霍普的身体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软乎乎的。
不过还没等天启骑士团思考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就被疯狂的人群挤到了角落里。
那股黄绿色的气体影响的不仅仅是霍普一个人，还有他周围的人群。
一部分接触到这些气体的人似乎陷入一种无法名状的恐慌中。有一个人开始带头乱跑，剩下所有人都开始推推搡搡。
这边鹰眼也陷入了麻烦，挤挤挨挨到处乱跑的人群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阻碍，这导致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霍普倒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令他感到愤怒。
刚刚被霍普撞到——现在看样子其实是他故意往霍普身上撞的——的人突然跳上活动现场搭建的舞台，然后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脑袋。
准确来说，是扯掉了自己脑袋上的一层皮。
“Hello，hello，hello~”因为揭掉了脸上不属于自己的脸皮而变得满脸是血的男人有一头夸张的绿色头发，肤色惨白，嘴唇鲜红，笑容疯狂，“很高兴见到这个世界的你们！”
他用力拍了拍话筒，大厅里的音响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人们尖叫着捂住耳朵，却渐渐停下跑动的脚步，像是接收到了奇怪的命令。
鹰眼趁机一把将站在人群里呜呜大哭的小姑娘抱起来，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现在，我需要你们安静下来，认真听我说话。”原本得意的语气又突然变得凶狠，“不许哭，等会儿我让你们哭的时候再开始，听见了没有！”
他随意地从兜里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两枪。
人群在短促的尖叫声过后变得安静，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头顶上的水管被子弹打破，喷出水花，淋湿了众人的衣服。
所有人都像落汤鸡一样，站在展厅里，但谁都不敢动。纽约人知道该如何处理突发状况，保持安静是最容易活命的方式。
展厅的大门不知何时被人关了起来，门口站着一个绑着高高的双马尾，妆容同样浓厚又夸张，手里还拿着一只巨大锤子的女人。
“很好。”小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露出疯狂而神经质的笑容，“那么，按照表演节目的惯例，我猜我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如你们所见，我是小丑，每天都能够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小丑，马戏团里最受欢迎的角色！”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拍了拍手，然后又对着人群鞠躬。
鹰眼皱着眉头，他可从来没听说过纽约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名罪犯。
看上去像是神经病。
他冷静地随着人群蹲在原地，刚刚哇哇大哭的小姑娘被他抱在怀里。
他轻轻敲了敲耳机。
耳机另一头的娜塔莎显然也透过监控看见了活动现场的骚乱以及霍普的昏迷。
情况不太妙。
现在看上去，这居然像是一起专门针对霍普的攻击。有人找到了霍普的弱点吗？
这种能够导致霍普也昏迷不醒的气体究竟是什么？
星期五的数据流飞快划过，然后将可疑人员的行动轨迹展示在娜塔莎面前。
刚刚撞到霍普的人本名是爱德里安·图姆斯，他居然就是今天鹰眼的调查对象，秃鹫。
监控显示他今天一大早打扮成一个蜘蛛侠粉丝，面部细节做了一些细微调整，然后就混进了活动现场。
这些小小的改变已经足够让鹰眼无法在人群中第一时间认出他了。
但他那张脸现在已经变成了小丑手中那张血淋淋的人皮，看得令人作呕。
小丑居然把原本属于秃鹫的脸皮扒了下来贴在自己脸上，然后扮成秃鹫混在这个活动里。
鹰眼发誓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恶心的犯罪方式了。
而现在，小丑还亲亲热热地举着这张属于秃鹫的脸，玩起了布偶戏。
他将那张脸皮套在自己右手上，控制着秃鹫的嘴巴一开一和，然后又捏着嗓子给那张脸皮配音：“哦，我是一个可悲的、想要引起大家注意的罪犯，尤其是蜘蛛侠！我想和可爱的小蜘蛛做朋友，可是我亲爱的小蜘蛛已经很久没有理我了，他现在又有新朋友，是天使和恶魔！我简直太难过了！”
鹰眼心里一惊，小丑居然知道克劳利他们的身份吗？
小丑一边配音一边哈哈大笑，然后下一秒又变了脸：“笑啊，你们为什么不笑！多么有趣的游戏！我的表演不好笑吗？”
纽约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神经病罪犯，他们经历过绑架、抢劫、爆炸和外星人炸街，可从来没见过神经病逼着他们看表演。
人群里渐渐又传来哭泣声。
小丑翻了个白眼，然后举枪对准台下的人群。
子弹毫无预兆地从枪□□出，谁也没想到，上一秒还表现得像个有表演癖的神经病会在下一秒就直接开枪杀人，无缝衔接，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鹰眼本能地从人群里飞快跳起来，跑向那个被枪口对准的女士。
但是太晚了，他跑不过去。害怕的人群挡住了他的路。
不——
克林特瞪大眼睛。
另一头，天使和恶魔倒是比所有人都更快追上子弹的踪迹。
克劳利飞快地盯着那枚子弹，准备改变它的轨迹。不过亚列尔倒是行动得更加迅速。
天使打了个响指，施展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子弹在半空中爆炸，弹出几朵小小的烟花。差点被打中的女人吓得瘫软在地。
克林特手中的箭对准小丑的手，同时也射了出去。
不过小丑错开一步，躲开了这支箭，显然他早有防备。
“阿哈，我讨厌天使。”他似乎早有预料这一枪不会打中人。
小丑一把扔掉手里已经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脸皮，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原来彼得·潘也在！”
克林特二话不说，又射出一箭，不过小丑显然有恃无恐。
巨大的战甲在他身边缓缓升起，直接挡住了克林特的箭。
“让我看看这里还有谁？除了天使和恶魔。”他顿了一下，似乎竖起耳朵听见了什么声音，然后他继续说道，“真是遗憾，看样子今天这场游戏不能顺利玩下去了。”
鹰眼的耳机里传来黑寡妇的声音，昆式战机已经靠近。
小丑对着众人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小丑女也三步并作两步跳到他身边。
装甲带着两人缓缓升空，亚列尔准备再次施展奇迹将两人拦下来。
可小丑却突然向着天使和恶魔的方向扔出一张纸牌。
“我差点忘记了，我还有这东西。”小丑嘻嘻哈哈地说道，“他们管这玩意儿叫什么来着，哈莉？让我想想，啊，是奇迹拦截卡。”
轻飘飘的卡牌落在地上。
克劳利看见了上面熟悉的花纹，黑色光芒闪过，卡牌像是被激活了一样亮了一下。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这该死的玩意儿上次差点害死他和拉菲尔，这次居然又出现了。
小丑哈哈大笑，装甲带着他和哈莉·奎因升空，他们看上去并不准备在这里多做停留。
“各位，我只是来宣告一句，末日即将来临，尽快做好准备吧！” 他一边笑着大声说着骇人的话。
克劳利的魔法居然对他也不起任何作用，装甲穿透了活动大厅临时搭建的顶棚和天花板。
克林特手中的箭也跟着迅速射出，可那个机甲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构成的，他特制的箭头居然无法附着在上面。
更糟糕的是，他顺着破了个大洞的天花板向上看去，结果发现对方的机甲不仅速度够快，而且会隐形。
他们恐怕短时间内无法追踪到对方。这简直是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消息。
但这可怕的一天，居然还能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刚刚他们始终不知道那种黄绿色的毒气到底有什么作用，现在他们知道了。
被迫停留在大厅里的人们开始拼命发出笑声，诡异的笑声和他们眼里极度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恐怖又荒谬。
克林特庆幸自己早在第一时间就带上了过滤面具，这玩意儿是钢铁侠给每个超级英雄准备的道具。
昏迷的霍普无法阻止人们之间互相踩踏，疯了的人群像狗一样厮打起来。
天使亚列尔的奇迹被拦截卡封锁，他只能徒劳地站在一边。
克劳利的魔法在小丑离开之后总算起效，他带着哈斯塔拼命阻止这群癫狂的人类。
虽然哈斯塔有些不情不愿。
就在鹰眼有些束手无策的时候，封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并不属于这个宇宙的超级英雄站在门口。他头顶上有漆黑的尖角，手里拿着灭火器一样的枪。
枪口喷射出白雾，一直在恐惧大笑的人群总算是慢慢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哭泣声。
鹰眼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