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墨菲斯终于离开欲望的领地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整个宇宙在他眼前变成五彩斑斓的色块，而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影响这样的变化。
许久之后，空间得以重构，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
太阳照常升起，而他的梦境国度也恢复正常，就像一切都未曾发生。
他手中拿着那块重新出现的红宝石，它自然得像是从来没有丢失过。原本应该已经被他赠予霍普的沙袋此时正完好无损的挂在他的腰间，也许谁都不知道，有个5岁的孩子总喜欢拿他恶作剧。就连鸟嘴形状的面具都重新出现在他怀里，他的三样宝物似乎从来都未曾被人拿走。
卢西恩对着自己的主人鞠躬，欣慰的表示梦境国度一切正常，并且一如既往。嘎嘎也同样像人类似的弯下腰，站在椅背上欢快地又沙哑地唱起小调。
没有人问起霍普，因为他们已经遗忘。
梦境国度的主人重新坐在城堡里那至高无上的王位上。寒星似的眼眸隐藏在阴影中，远远望去，令人胆寒。
墨菲斯感觉到自己的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大，而象征着他的存在的梦境之国也随着他本人的恢复而变得更加完美。
但这不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倒退。
墨菲斯此时此刻才真切感受到霍普究竟拥有多大的能力。他让梦境国度回溯，甚至让自己的力量回溯。
但这一切不该发生，在他原本的计划中，霍普可以承接梦境之国的力量，以希望的名义延续梦境国度的辉煌。然后，他将成为无尽家族的第7人，因为前任睡魔将投入死亡之地。
他本打算让这一切慢慢发生。
墨菲斯知道的命运与霍普的命运早就息息相关，从他在路西法面前说出那句‘希望’开始，霍普就是他的责任。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欲望破坏了。
墨菲斯此刻无法克制内心的难过，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流露出刻骨的痛苦。但他却没有办法与任何人诉说，因为霍普存在的痕迹已经被时间和至高的宇宙法则抹去。
除了某些特别或意外的存在，将不会再有人记得霍普。
就连卢西恩和嘎嘎都将霍普忘得一干二净。
欲望站在领地里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疯狂诅咒霍普是个混蛋，诅咒宇宙法则对霍普和墨菲斯的偏爱。
他开始希望世界上再也没有霍普，如果再诞生一个希望，他一定早点下手，将之扼杀在摇篮中。
然而这话本身就是个讽刺，欲望的希望是希望消失不见。
墨菲斯如果知道这件事，恐怕会笑死过去。
然而愤怒的欲望却根本就不敢离开自己的地盘——只要他离开这里一步，墨菲斯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他是那么清楚睡魔的报复心。
该死的霍普！
让他所有的计划功败垂成。
原本，他还寄希望于罗德里克·伯吉斯这群亡灵借由红宝石的力量将霍普最爱的爸爸们全部弄死，这样他就可以击垮霍普的心灵。
等霍普对整个世界绝望，就是他收割成果的时候，他将吞噬霍普的力量，成为无尽家族最强大的人。这样强大的他一定能让所有家族成员刮目相看。
当然，他还有备选的第二个计划。莱克斯·卢瑟这个人他相当了解，这家伙同样是被整个宇宙偏爱的存在之一。他拥有超越整个宇宙绝大部分人类的智慧，能够制造出击垮神明的武器。
所以他只不过稍微诱惑了一下莱克斯·卢瑟。他让卢瑟意识到，这个世界如果拥有强大到不讲道理的外星人，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同时他还放大了卢瑟善妒的一面，这些综合在一起，莱克斯·卢瑟就变成了一个既渴望强大的力量，又暗中嫉妒超人的家伙。而在这个世界中，卢瑟的嫉妒和多疑将转移到霍普身上。
按照欲望曾经偷看到的另一个宇宙的轨迹来看，莱克斯·卢瑟能够制造出毁灭日这样的终极大杀器。这东西用来对付霍普再好不过。实在不行，让他亲眼看见超人和蝙蝠侠死在他眼前，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方案。
只可惜这一切都失败了。
欲望完全不理解霍普为什么会宁愿放弃这个世界里他爱的爸爸们，决定自己欣然赴死。
这个完全不懂人类感情的笨蛋小鬼难道不应该千方百计的想办法留在爸爸身边吗？
他难道不应该只会抱着爸爸的尸体大哭吗？他好不容易才让霍普误以为超人和蝙蝠侠是霍普的爸爸，这是他犹豫了很久才为霍普决定的对象，甚至耗费了他绝大部分力量。
他观察过霍普很长时间，这个孩子平时除了哭就只会找爸爸。让他离开爸爸根本不可能！
欲望崩溃地抱着膝盖坐在领地中，但此时他已对现状无能为力。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也许再过段时间，他又能想出更加绝妙的主意。
手中拿着《命运之书》的命运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完全不想将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
死亡坐在自己的领地内，安静地目送原本属于他的灵魂慢慢消失。这些人将不会再记得自己第二次见过死亡的事实。
也许未来他们还会在同样的时间被她接回死亡的领地，也许不会。因为所有人的命运都已经被改变，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至少托马斯和玛莎的命运已经被彻底改写。堪萨斯农场的肯特一家也没有因为一场龙卷风而陷入悲痛。
绝大部分人都在照常生活，没有人意识到不对，除了那些特殊的和意外的存在。
“所以布鲁斯，你什么时候去偷偷学习武术了？”托马斯搂着自己亲爱的小儿子，有些感慨地问道，“我猜是佐罗和灰幽灵带给你的影响，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不如多请几个家教和体育老师？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支持这一点，你不必偷偷学习。”
“你救了我们的命，布鲁斯。”玛莎紧紧搂着刚满九岁的小儿子，眼里全是后怕，“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但这太危险了，布鲁斯！你要知道，我们最大的希望是你安然无恙，而不是要你冲上去替我们挡住危险。”
布鲁斯窝在妈妈的怀里，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在看见劫匪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所有的招式自然而然的用出来，但是他确实从来没有学过这些。
布鲁斯感觉自己不应该只有9岁，他好像应该再大一点，大到还有一个5岁的儿子。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
同样感觉不对劲的还有斯莫维尔小镇的克拉克·肯特。
他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全都是乔纳森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亲爱的父亲脸色惨白，呼吸停止，一旁还有玛莎悲痛的哭声。
这个梦境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醒来的那一刻还在流泪。
克拉克光着脚就往楼下冲。
乔纳森和玛莎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看见慌慌张张的儿子，忍不住微微一笑。
“早安，克拉克。”
“……早，爸爸妈妈。”克拉克·肯特这才感觉有些安心。他坐在餐桌旁，看着忙碌的父母，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克拉克。”细心的玛莎走到儿子身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卷发，问道。
“不，没有什么。”克拉克仔细看了看玛莎的笑脸，最后叹了口气：“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梦见那场龙卷风差点带走乔纳森。”
“所以是你莽撞的老父亲把你吓到了？”玛莎用责备的眼神看向丈夫。
“我很抱歉，亲爱的。”乔纳森同样心有余悸，那场暴虐的龙卷风让他们每个人都印象深刻。执意留在最后，帮助农场的其他人撤退的乔纳森是最接近危险的一个人。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应该喊我去帮你，爸爸。”克拉克笑了一下。
但他却仍旧无法安心。让他感到不安的源泉，一方面是玛莎和乔纳森，另一方面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他现在却找不到那是什么。
“今天想吃什么？苹果派怎么样？”玛莎和乔纳森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样感受到儿子的心情低落。
“苹果派？可是我今天想吃蓝莓派……”
“蓝莓派？我好像从来没做过蓝莓派，你会介意我尝试一下吗？”玛莎疑惑地看着儿子。
“怎么可能？你以前总是做给……”做给谁呢？克拉克隐约觉得有这么一个人，每天都吵着要吃玛莎做的蓝莓派。
可他并不认识这样的人，甚至玛莎也不会做蓝莓派。
克拉克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比他更头疼的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
正义联盟内部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因为康斯坦丁突然虚弱地带着一个糟糕的消息出现在众人面前。
自从蜘蛛侠在阿尔弗雷德眼前消失，蝙蝠侠就没有合过眼。他猜测另一个宇宙——更准确来讲是霍普——出现了巨大的变故，同时他发现自己连接另一个宇宙的通道，突然变得极度不稳定。
这些现象正在佐证他的猜测，霍普出事了，很有可能另一个宇宙也出事了。但到底是什么事会威胁到霍普，这是蝙蝠侠目前也没有头绪的。
直到康斯坦丁一副虚脱的样子出现在正义联盟大厅，一张口就要吃东西。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超人漂浮在空中看向已经连续吃了两个蝙蝠汉堡外、三杯超人可乐外加两盒闪电侠薯角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头顶上曾经怎么也无法消失的猫耳朵和身后的猫尾巴，现在已经不见了。这一点落在蝙蝠侠眼中，同样证明霍普正在面临危险。
更有可能的猜测是，霍普正在消失。所有与之相关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
“什么事？我没事，我很好。”康斯坦丁继续狼吞虎咽，活像是几十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目测康斯坦丁至少瘦了十几斤，他从一个正常而健壮甚至肌肉饱满的男人变成了瘦骨嶙峋仿佛长期有不良爱好的中年大叔一样。
“这都要怪你亲爱的小儿子，你要是在无尽的虚空中被迫卡在时间缝隙里好几年，他妈的你们也会变成这样！”康斯坦丁愤愤地咬下一大块披萨，嘴里恶狠狠的咀嚼，像是在咬什么令他痛恨的生物的肉。
“我儿子？时间缝隙？”克拉克皱起眉头：“你是说……霍普？霍普怎么了？”
这同样是蝙蝠侠想问的问题。
“死了。”
“什么？”超人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康斯坦丁在说什么。他从空中迅速飞向康斯坦丁，然后一把按住了康斯坦丁准备拿下一个汉堡的手。
他知道康斯坦丁大概不会在关于霍普的事情上骗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蝙蝠侠的反应倒是没有超人这么剧烈，他仍旧冷静地坐在大厅的会议桌旁，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
“好吧，好吧……”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咽下嘴里最后一块披萨。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纸巾，胡乱抹了一下嘴巴，丝毫没有在意已经长得很长的胡子上还挂着番茄酱。
“你们知道宇宙重启吗？”
“重启？”闪电侠表示这事儿我熟。
“就像闪点那次？”超人问道。
但那次的是他们谁都没有参与，除了蝙蝠侠最后得到了一张来自托马斯·韦恩的跨越时空的书信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闪点的产生。
“难道是逆闪电吗？”一听和时间有关，巴里·艾伦顿时紧张起来，这听起来又像是神速力的锅。跑得太快就是这点不好，惹祸也比别人更快。
“不不不，这次和你那次完全不一样。”康斯坦丁说道，“神速力的逆转时间不过小打小闹而已，那条时间线的本质还是基于已有的现实宇宙。但霍普做的事情和这完全不同。”
“老天。超人和蝙蝠侠的儿子果然就是不一样，他差点让我死在那里。”康斯坦丁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如果不是我有神秘屋（The house of mystery），而神秘屋当中的灵（The magic of the house）有拼尽全力护住我的性命，你们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在另一个世界，康斯坦丁被霍普召唤过去，因为玩具人正对着卢瑟的别墅疯狂进攻，而那个世界年轻又傻乎乎的莱克斯·卢瑟还不是一个成熟而深谋远虑的超级反派。
谁能想到，他，地狱神探康斯坦丁，居然有一天像宠物小精灵一样被召唤到另一个世界，做拯救莱克斯·卢瑟的事。
“……总之，你儿子把我叫到另一个世界去之后，就完全把我抛在脑后了。”康斯坦丁继续说道，“他完全忘记了他可怜的小宠物存在。不管是我，还是另外几个可怜的小家伙。遗憾的是，我只救出来了章鱼哥。”
其他的、不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物种已经被时间的洪流搅碎，现在连渣都不剩。
章鱼哥则是恰好在康斯坦丁躲进神秘屋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你别说废话，霍普到底怎么了？”克拉克有些着急，前两天他还在和蝙蝠侠商量什么时候可以去另一个世界见见玛莎和乔纳森。
他已经从蝙蝠侠口中得知了另一个宇宙存在的真相，那是他自己的梦境，里面的克拉克·肯特其实就是他自己，里面的乔纳森和玛莎同样也是他的乔纳森和玛莎。
何况他也同样将霍普看作自己的孩子。
“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解释。等我解释完了之后，你恐怕就得用你的下半辈子来感谢我。”康斯坦丁咕叽咕叽地吸掉杯子里最后一滴可乐，十分恶趣味地看着超人着急的神色，“好吧，好吧。简单来说，另一个世界是由布鲁斯和克拉克的梦境组成的，而在霍普的影响下——准确说来是霍普继承自梦魔墨菲斯的力量的影响之下，那个世界逐渐分化成一个新的宇宙。梦境变为现实，所有一切都真实存在。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继续。”神奇女侠看着一个劲儿卖关子的康斯坦丁，催促道。
“但是那个宇宙太脆弱了，容不下外来者。他还在逐渐完善的过程中。”康斯坦丁说道，“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他将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也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人未来会怎样。这一切几乎都取决于霍普，但这个笨蛋小鬼根本没有意识到。”
“但他现在意识到了，对吗？”布鲁斯马上理解了康斯坦丁的意思，“所以你认为霍普控制了另一个宇宙的时间线，并令它倒退？可你说过，无尽家族的成员不得干涉人类的命运，霍普这样做是违背了宇宙法则的。”
“所以呀，所以我说他死掉了。”康斯坦丁摇摇头，“宇宙的至高法则是那么好违背的吗？当霍普从死亡之地将蝙蝠侠的托马斯、玛莎以及超人的乔纳森带回人间时，一切就已经不可逆转了。我从没听说过无尽家族的人会像人类一样掉牙，可是霍普身上却正在发生人类应该发生的事。你们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吗？这代表他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他在失去无尽家族的特征。”
“照你这么说，霍普早晚会变成人类吗？”克拉克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不管霍普是人类还是神秘的无尽家族成员，霍普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啊……如果没有现在这件事的话，他倒也没有那么快变成人类。恐怕等你们所有人都消失在地球上，霍普都还只是一个5岁孩子。”康斯坦丁解释道。
普通人类的生命——即使是氪星人也无法和无尽家族成员的寿命相提并论，二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
“根据之前的一些线索，总之，我确定无尽家族内部有人在针对霍普。这恐怕和这个家族一直以来的成员数量有关，7是个有神奇的数字，一旦被打破，总是容易发生一些不祥。”
霍普就是‘不祥’的第8个成员，虽然不清楚会发生什么，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总是可以做到的。
无尽家族也并不像人类想象的那么高高在上冰冷无情，他们的七情六欲和人类并没有区别，会害怕，会恐惧，也会因为嫉妒而毁掉一些美好的事物。甚至他们当中有些人热衷在人类世界生活，将自己伪装成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虽然目前我还没有确定究竟是谁，但这件事和罗德里克·伯吉斯有关，我只是顺着他的线索往下查了一下而已。”
有关这个异教徒的历史，蝙蝠侠已经反复查过多次。罗德里克·伯吉斯，原本应该是他们宇宙当中存在的人物，但却跑到了霍普所在的新生的宇宙。
“……哥谭和大都会发生了那些可怕的事之后，我就猜到有人想借此对付霍普。所以我提前做了些准备。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企鹅人。”
“这又关企鹅人什么事？”
“企鹅人确信自己找到了真神，并将自己的信仰奉献给对方。他做了一件极其愚蠢又极其聪明的事——为霍普塑造了一个小小的、能够寄托信仰的信物。他将霍普的名字刻在了自己的十字架上，并且向霍普许愿自己是霍普永远的信徒。你们知道信徒意味着什么吗？”
“……神明。”
“是的，没错。”
蝙蝠侠同时也理解了康斯坦丁的意思：“所以也就是说，霍普因为企鹅人的缘故，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无尽家族成员。有人在信仰他，虽然力量很弱小，但这也意味着霍普的身份开始变得不同。”
“没错，小蝙蝠。”康斯坦丁说道，“最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有人向霍普许下愿望。同时霍普早就回应过信徒的需求，不止一次。正是这一点，给霍普留下了生机。”
“所以，你做了什么？”蝙蝠侠问道。
“我只做了一点点小小的手脚，我这里有上帝的血液和路西法的羽毛，老天，这可几乎是我的全部家底了。为了霍普，你们可得补偿我的损失。”
一个由信仰之力、上帝之血、恶魔羽翼构成的法阵在康斯坦丁手下诞生。借由这个法阵，他勉强护住即将消失的霍普。
重启整个宇宙是一个十分浩大的工程，慢慢向人类转化的霍普其实并不具备这么大的能力。
所以当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献祭出了自己的生命。
霍普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和生命为代价，换取小布鲁斯和克拉克·肯特所在的新宇宙重启，这样所有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他的克拉克爸爸和布鲁斯爸爸不会再那样伤心，就连幼儿园的艾琳娜夫人都会回到这个世界。
于是整个宇宙的时间线倒退回5年前，那时所有的一切都尚未发生。
不仅如此，霍普还用自己的力量重塑了梦境国度。
时间的倒退意味着一切尚未发生，小布鲁斯没有失去他的父母，克拉克肯特没有亲眼见证父亲的死亡。
原本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罗德里克·伯吉斯被时间洪流直接抹除，于是红宝石重新回到睡魔手中。
欲望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无法再囚禁墨菲斯。
“说重点，你到底把霍普送去哪里了？”蝙蝠侠能猜到康斯坦丁的一部分计划，但他不确定周围的平行宇宙能够容纳霍普。毕竟无尽家族凌驾于所有平行宇宙之上。
“你将霍普送走了？”克拉克得有些云里雾里。
“没错，霍普不能存在于我们的宇宙，他甚至不能存在于任何一个平行宇宙。所以我把他送去了一个你们谁都想不到的地方，那里不受无尽家族的影响，是完全独立于所有宇宙的方外之地，但又和我们的宇宙有些联系。”
这下就连蝙蝠侠都皱起眉头，很好，这又是一个康斯坦丁从未提过的情报。
居然还有世界能够独立于所有平行宇宙之外，不受宇宙法则的影响，不会被最高准则发现。
不过不管怎么样，康斯坦丁这家伙总算还有一点良心，在能够救人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研究一下该如何找到霍普，然后找到伤害霍普的凶手了。蝙蝠侠和超人不约而同地想到。
正被他亲爱的爸爸们惦记的霍普究竟在哪里呢？
从时间洪流倒退回5年前的那一刻起，霍普就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消失。
他变得像泡沫一样透明，意识逐渐陷入混沌。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霍普看见过去的那些时光片段，那是他短暂的人生。
每一张画面都让霍普十分怀念，他头一次感觉到如此充沛而丰盈的情感，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拥有了这么多。
所以霍普觉得自己一点遗憾都没有。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居然再次睁开了眼睛，只是这次的视角稍微有点不对，他的手和脚也稍微有点不对。
好像整个身体都怪怪的。
手和脚都是他自己的没错，脑袋也是他的。但是好像都变得空空的。霍普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模糊的光晕中，他似乎看见了布鲁斯爸爸和克拉克爸爸。
布鲁斯爸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兴高采烈地站在台上领奖。
霍普听见一阵嘈杂的背景音。
“让我们恭喜布鲁斯·韦恩先生！荣获第100次全球年度人物奖！”
霍普啪叽一声从天上掉下来，直接砸穿了房顶，落在布鲁斯怀里。
小朋友呲着漏风的牙，迷迷糊糊地对着布鲁斯爸爸露出一个超大的微笑：“布鲁斯爸爸！霍普是不是梦到你啦？”
小朋友晕晕乎乎地看向台下，有一个身影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小朋友声音超大：“克拉克爸爸！”
爸爸——爸——
布鲁斯手中用来发表获奖感言的话筒尽职尽责地将“布鲁斯爸爸”和“克拉克爸爸”这几个单词播放给会场中的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正在看直播的市民朋友们。
所有人都用C型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颁奖现场的人们集体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这个颁奖大厅抽成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