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和布鲁斯坐在二楼角落里，两人已经尬聊了半小时。
尬聊仅仅指的是克拉克，或许布鲁斯·韦恩并不觉得尴尬。
小镇男孩看着布鲁斯·韦恩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忍不住这样想道。
谜语人还在耳机里疯疯癫癫地要他狠狠的揍布鲁斯·韦恩一顿，就好像对面这个有钱阔佬是个即将对克拉克·肯特作出十恶不赦的事的混蛋人渣一样。
但已经和布鲁斯尬聊了半小时的克拉克并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谜语人吵闹。
和韦恩先生聊天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幽默而风趣，并且学识渊博。克拉克能从他说的话当中找到很多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这不是个像谜语人所说的那样肤浅而自大的男人，他礼貌又学识渊博，幽默风趣但不失尖锐的棱角。
他对许多新闻的看法同克拉克一样，并且对记者这个行业相当了解，克拉克感觉自己从韦恩先生身上学到了许多。
谜语人被克拉克的‘愚蠢’气得直接下线，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威胁：“祝你早晚有一天被风趣幽默的韦恩先生冻成冰雕，摆在韦恩庄园的收藏室里！然后等你解冻的时候，就会发现你的脑袋成了一团毫无用处的蛋白质。”
然后大受刺激的爱德华·尼格玛就怒气冲冲地跑去找到霍普，对着小朋友疯狂输出一通彩虹屁，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霍普恶魔’答应他等价交换的契约。
为此，谜语人承诺上供一千年的小甜饼并永远奉霍普为神明，哪怕他死了，他的儿子和孙子也要继续为霍普上供小甜饼——虽然谜语人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儿子和孙子这种东西。
但是没关系，空头支票而已。
霍普……完全没听懂谜语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只听到了小甜饼，于是小朋友懵懵懂懂地冲着谜语人点点头。
然后就继续摆弄克拉克爸爸留给他的小火车了。
小火车很有趣，但这些都不及爱德华·尼格玛此时身上发生的有趣的事。
爱德华·尼格玛感觉自己的头脑重新变得有些清醒，整个世界的清晰程度似乎都提高了一大截——就像是像素世界和真实世界那样的差别。
紧接着，他重新听到了心底另一个人的呼唤，那是真正的爱德华·尼格玛，是他疯狂思念的谜语人。
这几天来的浑浑噩噩，顿时一扫而空。
谜语人高兴得像个疯子，他试图拥抱霍普，结果把小朋友吓得抱着小火车满屋子乱窜。
但谜语人不知道的是，向无尽家族祈求眷顾是件危险的事。爱德华·尼格玛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又将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他没有做到自己承诺的内容，他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这一点恐怕除了无尽家族的成员之外，没有人知道。但在场唯一的无尽家族成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没有人能够解答谜语人的疑惑。
而正在宴会当中的克拉克也不知道谜语人被他和布鲁斯的交谈引发了ptsd，做出了一系列‘愚蠢’的行为。
克拉克只觉得自己对布鲁斯·韦恩的印象正在慢慢改观。
这位韦恩先生似乎对哥谭的整体规划有诸多自己的想法，并且已经付诸实践。他并不简单想要赚取更多金钱，他的事业规划似乎真正在为哥谭的进步而着想。
“所以我个人认为，哥谭需要引入更多福利事业和公共设施建设，与此同时，产业结构的改革也势在必行。传统的制造业早已经落伍，很显然高新技术才能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韦恩企业已经做好准备——我猜你听韦赞制药的改革。只可惜宴会上的这群家伙鼠目寸光，永远只知道竭泽而渔。”布鲁斯是这样说的，而根据克拉克所知道的消息，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这听起来完全不像一个该被挂路灯的资本家说出来的话，这简直就像埃隆·马斯克亲切的向全世界宣布他愿意为地球上的每一个人在火星上免费建造一栋房屋一样不可思议。
克拉克感觉他的戒心正在被这位韦恩先生渐渐消磨。
至此，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韦恩先生在哥谭如此受欢迎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抗他无穷无尽的魅力。就连怀有戒心的他也会被韦恩先生说出口的话所吸引。
布鲁斯·韦恩，如果不是一个怀有救世目标的英雄人物，就是一个能够颠覆世界的终极反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克拉克感觉这位韦恩先生似乎对他非常了解。
这就让克拉克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我认为您的设想很好。”在商业方面克拉克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人类勾心斗角的资本活动外星人实在玩不转，“不过，在我看来也许家人更重要。哪怕赚再多钱也比不上家人平安健康，您说是吗？”
克拉克试探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样的暗示似乎有些过于直白，克拉克知道韦恩先生一定听懂了。但他也暂时想不到其他方式进行试探，现在的情况是他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反而是韦恩先生几乎将他的所有信息都套了出去。
他甚至该死的不算很反感！
“您说的对。”布鲁斯说道，“就像我的侄子小布鲁斯，虽然他十分调皮，我也得对他的一生负责。”
说完这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克拉克别过脸，避开韦恩先生的私人电话。不过他敏锐的听力似乎听到电话对面一个青少年正在叫布鲁斯·韦恩‘叔叔’。
这让克拉克忍不住偷偷观察布鲁斯·韦恩平和的表情，有资格叫这位韦恩先生叔叔的，应该只有小布鲁斯·韦恩吧。
他以为小布鲁斯被这位韦恩先生限制了自由，但对面的声音听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不对，难不成这通电话是伪造的吗？似乎不太像。
克拉克心里的疑惑更大了，他认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的谜语人似乎比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更加不值得信任。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感觉韦恩先生有什么不对，反而是谜语人对他藏着掖着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只可惜，推理和调查实在不是目前的克拉克·肯特擅长的事，对此他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看样子想要成为一名独立的调查记者，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克拉克决定简单粗暴一点。今晚有机会的话，他想偷偷去韦恩庄园看看，他发誓，绝对不会偷看任何不应该看的东西，只要确定小布鲁斯·韦恩平安无事就好。
那边，蝙蝠侠收起手机。
这通电话确实是小布鲁斯打过来的，为了说服小布鲁斯叫他本人一声叔叔，他可花了好久的功夫。
自己给自己当叔叔，这确实有点奇怪。但逗弄小时候的自己也挺有意思。
蝙蝠侠心情愉悦地放下杯子。
逗逗年轻的超人也挺有意思。
克拉克感觉韦恩先生的目光里带着调侃和了然，似乎能把他整个人看透，这让他更加坐立不安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霍普。
再然后他就感到更加尴尬了。
“不要紧张，肯特先生。”蝙蝠侠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汽水——克拉克发誓他闻到的确实是汽水的味道，“等会儿还有一场拍卖会，你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吗？”
贫穷的肯特先生看不中任何东西，因为那些东西的价格也看不中贫穷的他。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买一把古刀而已。”布鲁斯继续说道，“那把刀上有韦恩家族的家徽，我猜那大概是多年前韦恩家族流落在外的东西。小布鲁斯心心念念想要将它收回，所以我才来走这一趟。”
克拉克点点头，这和他了解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不远处，企鹅人正带着一帮手下站在台上，他身后是几个蒙着黑布的展示柜。
“欢迎各位大驾光临，”企鹅人的声音听上去浮夸又激动，“这真是令我这间小小的餐厅蓬荜生辉。”
接着又是一大堆客套而夸张的社交辞令，看得出来，企鹅人很享受这样的时刻。
台下哥谭名流的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而他现在居然有足够的号召力将这群人聚集在一起。这足以说明奥斯瓦尔德·科波特早已近非昔比！
克拉克打量着这位哥谭地下世界的统治者，心里又在思考谜语人说的话。他儿子霍普似乎也认识这个家伙，现在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
洋洋洒洒的一通互相吹捧，众人又举杯庆贺了几句。最后终于进入正题。
“好了，我相信大家应该期待已久，”科波特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简直不愿意回忆过程——但我的确很不容易才得到这批古董。只可惜，我才识疏陋不懂鉴赏，所以，我想这批古董应该待在懂得欣赏他们的人手中。我相信在座的诸位都具备这样顶级的眼光，正好与我这批古董相得益彰。”
克拉克没有仔细听企鹅人说的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科波特身后的几只蒙着黑布的展示柜上。
里面有些东西似乎给他不太好的感觉。
克拉克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克拉克有些疑惑的表情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头，视线同样停留在企鹅人身后的几只箱子上。
据他所知，企鹅人手中的货物只是一批古董而已，除了古董之外，还有几颗名贵的宝石。
但是克拉克的表情……
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敲击耳机。远在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收到信号，开始再次查询与科波特这批货物相关的消息，也许当初他们的调查有些漏洞。
蝙蝠侠知道现在克拉克的能力并不算特别强大，他还没有去北极发现那座属于氪星人的飞船和孤独堡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氪星人的身份。
布鲁斯猜测他现在大概连飞行都不太稳定。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超人并没有任何直面超级反派的经历，他只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罢了。就算拥有强大的实力，但他却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性和打击犯罪的经验。
“你还好吗？肯特先生。”布鲁斯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唔……我记得这间酒店似乎有安排给宾客的休息间，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了，谢谢。”克拉克拒绝了布鲁斯的好意。他在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同时却又认为自己应该要留下来，似乎有什么对他非常重要的东西已经出现。
“好吧，我想我们已经算是朋友。”布鲁斯耸耸肩，“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谢谢你，韦恩先生。”
“叫我布鲁斯就好。”
台上的展示柜被逐一掀开，露出里面藏品的真面目。
台下的富豪们气氛热烈，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参与竞拍。其实他们倒也不至于为这些古董疯狂，只不过有些东西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确实比较香。
这大概也是拍卖会的乐趣所在，克拉克看着布鲁斯想道。
蝙蝠侠漫不经心地应和这场拍卖会，时不时举起牌子示意一下他的存在，但到目前为止他只拍下了一副油画。
看着克拉克疑惑的目光，布鲁斯耸耸肩：“我觉得这幅油画挂在我的浴室里不错。”
克拉克捂着心口移开目光，一副价值25万美元的油画被你挂在全是水汽的浴室里……这位布鲁斯韦恩先生可真是凭亿近人。
25万美元……够他买下数不清的玉米卷了！
之后企鹅人又卖出去了几件藏品，只不过布鲁斯·韦恩看上去都兴致缺缺——
直到一柄古朴的刀被推上展台。
台下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马上开口：“10万美元！”
“10万美元一次，10万美元两次……”
这并不是一把多么出众的古刀，但胜在历史悠久造型也不错，主持人并没有想过有多少富豪愿意为之竞价。
“10万……零1美元。”布鲁斯在最后一秒对着台下的女人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议论纷纷。
这样的加价方式可不合常理，有谁会在拍卖会上只加价一美元？
但奈何加价的人是布鲁斯·韦恩，谁都不会怀疑他真的出不起钱，大家只是好奇这位韦恩先生为什么会和台下的女人杠起来。
坐在台下的短发女人也并不是哥谭的籍籍无名之辈，她是詹姆斯·戈登的前女友芭芭拉·基恩。
同样出自哥谭上层名流的一个没落家族，只不过基恩小姐现在已经脱离家族很久，久到她去阿卡姆玩了一圈回来。
是的，没错。
芭芭拉在和詹姆斯·戈登分手之后十分不走运地遇上了杀人狂魔，这次的经历让这个原生家庭十分不幸的女孩彻底释放出心中的魔鬼。
蝙蝠侠知道芭芭拉现在正在给西奥·盖勒文打工，基恩小姐曾经甚至和小丑杰罗姆合作，在哥谭搞过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往事不提。
基恩小姐出现在这个场合，很明显出自西奥·盖勒文的授意，拍下这柄古刀大概是西奥·盖勒文的意愿。
这也是布鲁斯出现在今天这场拍卖会的原因之一。他知道西奥·盖勒文对这柄刀感兴趣的原因，同样他也需要回应一下盖勒文最近对自己的挑衅。
哥谭关于‘大布鲁斯·韦恩绑架并□□小布鲁斯·韦恩，试图谋夺韦恩家产’的消息就是出自这位盖勒文先生之口。
现在的哥谭与几十年后不同，时代背景让这里的人们更加注重阶级划分，更注重上流社会的脸面。人们会为了一名不值的脸面花光所有家产，哪怕只是为了一个光鲜亮丽的称号。
所有人都在盯着布鲁斯·韦恩的反击，如果他不对此作出表示，那么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被视为弱者。毕竟一个不反抗的亿万富翁在众人眼中看来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布鲁斯并不想去应付这些事，所以他也只能依照哥谭现在的规矩，给挑衅的人一点小小的‘回报’。
况且这柄古刀对西奥·盖勒文而言意义重大，他不想看见刀落在盖勒文手中。
坐在一楼的芭芭拉·基恩对着布鲁斯妩媚地笑了一下。
“20万美元。”她扭过头继续看着台上，然后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加价。
“20万……零1美元。”布鲁斯继续微笑着举起竞价牌。
“50万美元。”芭芭拉·基恩冲着楼上的布鲁斯韦恩暗示性地眨眨眼睛。
然而布鲁斯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丝毫不理会这个充满颜色的暗示。他还没打算和这个世界的超级反派搅成一团，更没打算和詹姆斯·戈登的前女友搅在一起。
何况这姑娘以后会生下芭芭拉·戈登，那个正义而坚强的女孩。
但是看到现在的芭芭拉·基恩，布鲁斯仍旧感到十分头痛。他不太明白之后詹姆斯又怎么和芭芭拉扯在一起的，芭芭拉现在看上去和阿卡姆的那群疯子可没有太大区别。
以前在他的世界，他并没有直接和芭芭拉·基恩有过交集，毕竟那时他才14岁。然后等他游历世界，重新返回哥谭时，芭芭拉已经生下詹姆斯·戈登的孩子，然后溘然长逝了。
现在看来，年轻的芭芭拉·基恩简直就是另一个小丑女。
“50万……零1美元。”布鲁斯毫不犹豫地继续加价。
台下的富豪们用隐晦的视线飘向芭芭拉·基恩和楼上的布鲁斯·韦恩，大家都很好奇今天这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60万美元。”芭芭拉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云淡风轻的脸色，她现在很想上去把那个愚蠢的富豪狠狠揍一顿，把他的脑浆都打出来。
基恩小姐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500万美元。”布鲁斯淡定地笑了一下，决定适可而止。他不打算在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上继续浪费时间。
克拉克倒吸一口冷气。
他完全没看出这柄生锈的古刀究竟哪里值得500万美元的高价。
小镇男孩在心中计算500万美元究竟能买多少玉米卷。
所以这大概就是富豪的生活吧，完全实现了玉米卷自由。
台下的芭芭拉·基恩被布鲁斯挑衅的行为气得说不出话，她的新老板西奥·盖勒文是个小气的家伙，提供的资金并没有那么充足。何况这家伙为了竞选市长，已经花光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硬币，就连今天过来竞拍的钱都是前段时间抢银行的成果。
“……500万美元两次！500万美元三次！让我们恭喜韦恩先生，赢得这柄古刀的所有权！”台上站着的主持人已经变成了企鹅人科波特，这把刀大概是今天他所有藏品当中售价最高的一件。
唯利是图的生意人科波特当然愿意给自己今天的金主最大的尊重，看来韦恩老爷是个慷慨的人，值得合作。
“恭喜韦恩先生！”企鹅人带头鼓掌，台下的富豪也纷纷跟上。
今天这一出大戏也算是让大家对这位大布鲁斯·韦恩的性格有了些了解，后续该如何对待韦恩家族，恐怕大家都在谨慎斟酌。
“恭喜你，韦恩先生。”克拉克也小声说了句恭喜。他其实完全没看明白布鲁斯与台下那个年轻女人之间的纠纷。
“谢谢。”布鲁斯冲着克拉克矜持地点点头，又冲着楼下正咬牙切齿的芭芭拉·基恩露出微笑。
美艳的基恩小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放晴，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同时她露出一个更加暧昧的笑容。
随即她转身上楼。
布鲁斯知道，这女人恐怕要过来找他麻烦。
不过他没太在意。他的眼光随着企鹅人的动作继续移动。
今天的产品还没有拍卖完，古刀的拍卖结束之后，企鹅人又零零散散卖出去几件珠宝和钻石，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件尚未揭晓的藏品。
芭芭拉·基恩已经走上二楼，正坐在离布鲁斯不远的座位上，原本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男人已经被芭芭拉手里的枪吓跑。
布鲁斯分出一些注意力放在芭芭拉身上，但他此刻更好奇的是台上最后一件藏品。
刚刚企鹅人拍卖出了一件价值1000万美元的珠宝，这是布鲁斯本以为的最后一件藏品，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这和他得到的拍卖清单不同，看样子企鹅人临时改变了拍卖顺序。
是什么导致他这样做呢？除非他得到了一件比刚刚那套完美的珠宝，更加珍贵的东西。
蝙蝠侠眯起眼睛。
就连一旁的芭芭拉·基恩都忍不住好奇最后一件藏品究竟是什么。
旁边的克拉克·肯特同样神色紧张，但他看上去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慌张。
布鲁斯又敲了敲耳机。
阿尔弗雷德在耳机里轻轻回应布鲁斯，他们的豪车已经在会场门口停好，布鲁斯老爷可以随时出来。
“今天，我们还有最后一件藏品！”企鹅人的脸兴奋到涨得通红，这才是他今天最期待的东西。
“原本，我以为一件来自深海的珠宝有资格作为最后一件藏品展示给大家。”科波特说道，“但是我错了，有人为我提供了一件更加美丽的东西！那是一件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珠宝，它闪闪发光，似乎带着独特的能量。”
企鹅人的手下带着一件能够检测特殊能量的仪器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台下众人看到仪器上各种看不懂的参数，感到更加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辐射吗？科波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据说这件藏品拥有诅咒的力量。不不不，别担心，我当然请人处理过，否则我也不会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企鹅人脸上带着一丝癫狂，继续说道，“但是据我所知，它的上一任拥有者脸上带着神秘笑容，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就死在自己的床上。当地人们仍旧对这颗宝石趋之若鹜，因为他能实现人们的愿望！”
话音刚落，他充满戏剧性地突然揭开展示柜上的天鹅绒黑布。
一颗神秘的红宝石项链安静地躺在天鹅绒布上，它看上去是那么美丽，又带着摄人心魂的魔力。
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远在谜语人家里的霍普若有所觉地抬起头，表情懵懂地看向窗外的星空。
会场里，布鲁斯却心底一沉。他首先注意到的并不是那颗摄人心魂的红宝石，而是镶嵌着红宝石的银质项链。布鲁斯看见上面隐约镶嵌着数颗碎钻，有的带着粉色，有的却隐隐带着一抹绿色。
与此同时，克拉克感觉更加不舒服。但幸好他们在二楼，座位离展台较远，克拉克的反应不是很明显。
布鲁斯在企鹅人揭开黑布的一瞬间就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是那颗红宝石，而是他周围镶嵌的碎钻——有人在其中加入了少量绿氪石粉末！
这不对！这东西绝对不应该在现在出现在哥谭！
按照布鲁斯的记忆，大约在超人出道几年之后，卢瑟才彻底站在人类至上的立场上去攻击超人这个外星人。随后莱克斯·卢瑟与国家实验室合作，利用佐德将军的尸体做实验，最终发现大西洋底部打捞上来的绿氪石能对氪星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超人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大都会的小镇男孩，他正义而勇敢，有一颗当帮助他人的心但却尚未成为真正的超人。
氪石不应该出现，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在注意到氪石粉末的那一瞬间，布鲁斯马上扭头关注超人的情况，大概是距离有些远，而氪石的含量又不算多的缘故，超人现在看上去状况不是很差。
但他依旧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舒服。
克拉克的表情十分疑惑，他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不适。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生过病！总不至于是在这场奇怪的富豪晚宴上吃坏了肚子。
布鲁斯再次扭头去看那颗红宝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有黑漆漆的影子从红宝石上方掠过。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这恐怕又是魔法侧的力量。
不管是氪石还是红宝石，似乎都是天大的麻烦。布鲁斯想起了霍普曾经反复提到的红宝石，虽然他当时并不在瞭望塔，但超人已经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始末全部都告诉了他。
布鲁斯当机立断，扔出5000美元的高价，试图拍下那颗神秘的红宝石。
只可惜有人比他竞价更快，台下的富豪们像是疯了一样把宝石的价格越抬越高。
这场景十分莫名其妙。企鹅人只是随口说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但台下的所有人似乎都信以为真。这让布鲁斯和克拉克简直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关键情节。
台上的企鹅人笑得合不拢嘴，布鲁斯看着台下疯狂的人们，又看了看身边有些虚弱的克拉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事情的发展却远出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精心装点的大厅天窗被人从外部打破，细碎的玻璃碴落在一楼大厅众人的头上和脸上，引起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