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霍普飞上飞下，揪着康斯坦丁的尾巴不肯放手，可怜的地狱神探猫猫一边求饶，一边在口中咒骂。
“超人，你快告诉你儿子，不可以随便拽猫尾巴！”康斯坦丁捂着自己的尾椎骨，结果又被会飞的小孩扯住。
可恶，猫咪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尾巴？他的尾巴居然还在不自觉地乱晃。
“你偷走了爸爸的红宝石！快点交出来！不然霍普会打你的。”
布鲁斯从来没见过霍普小朋友真正生气的样子。
小孩像个小炮弹一样砸在康斯坦丁的脑袋上，他现在正坐在康斯坦丁的脖子上揪住地狱神探可怜的金发的头发不放手。
“Shit！快下来！”康斯坦丁想动手，但又因为魔法的作用而无法对霍普动手。他甚至在被揪住头发的时候还忍不住护着霍普小朋友的屁股，不让他从自己脑袋上掉下来。
“喂！你们就这样看热闹吗？”康斯坦丁忍不住向正义联盟的塑料同事们发射求救信号。
“……但是霍普说你偷了他爸爸的红宝石。”
不是大家不肯相信康斯坦丁，而是这家伙屡有前科，平时工作的时候又经常摸鱼外加混吃混喝。
大家对康斯坦丁的能力十分信任，但对他的人品就……
嗯，不太好说。
“你赶紧把东西还给小朋友吧，我是说，如果真的是你做的。”闪电侠移开目光。
“什么红宝石！我从来都没见过！”康斯坦丁坚决不肯承认这件事：“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霍普，我怎么会知道他爸爸是谁，又怎么可能偷了他爸爸的红宝石？拜托你们，长点脑子！”
“卢西恩说过就是你干的！”霍普继续凶巴巴：“快把红宝石交出来！”
小朋友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他的两个爸爸：“爸爸，霍普帮你把红宝石找回来！”
超人连连摆手，贫穷社畜可买不起什么红宝石：“霍普，我想这里也许有误会。不如你先下来，我帮你问问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金发凌乱，本来就歪歪斜斜的领带和衬衫现在看上去更加乱七八糟。
有点惨，又有点好笑。
布鲁斯同样不知道什么红宝石。不过看霍普不依不饶的样子，恐怕这中间真的发生了什么。
“放手！放手！”康斯坦丁实在被折磨得不轻，小孩一会儿揪着他的脑袋，一会儿又捂着他的眼睛，结果害他不小心往前一步撞上会议室沉重的大桌子：“我说了我没有什么红宝石！”
又挣扎了几分钟，康斯坦丁自我放弃地坐在地上捂着脚趾，艹，一定肿了。
“就是你拿走的！”
霍普撅着嘴。
不过他悄悄放轻了手里的动作，这可是宠物猫猫，霍普说过要做个好主人，所以等他拿到红宝石，会给猫猫补偿罐头的。
康斯坦丁向后仰倒，彻底躺平。
霍普从康斯坦丁脑袋上爬下来，又坐在他的肚子上，双手不依不饶的揪着康斯坦丁的衣领。
“乖猫猫，你听话嘛！把宝石还给爸爸，霍普愿意拿小甜饼和你交换，或者杰森叔叔的烤鱼也可以。”
特别会烤鱼的杰森叔叔翻了个白眼。
听话乖巧的宠物们在康斯坦丁躺倒的一瞬间也冲了出去。迷你小动物们努力帮助小主人殴打新猫猫，章鱼哥的触手几乎要伸到康斯坦丁的嘴里。
“好了好了，你先下来，红宝石我还给你！”康斯坦丁努力拉开章鱼的触手，这一波真是伤害不强，但侮辱性极大。
康斯坦丁哄着霍普：“你说过要好好对待宠物，忘记了吗，霍普先生？您的宠物猫他现在不舒服！”
康斯坦丁甚至学着猫咪喵了一声。
正义联盟的成员们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霍普纠结了一下，他知道能从爸爸手中偷走红宝石的人一定很厉害。万一今天放走康斯坦丁，之后他还有机会抓住他吗？
不过路西法叔叔的魔法应该很好用，康斯坦丁现在是他的猫猫，所以他松手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养过猫猫的霍普，根本就不知道某些猫猫的属性是撒手没。
比如康斯坦丁。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康斯坦丁立刻念动咒语准备消失……好的，没成功。
因为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一把套住了康斯坦丁。
“是这样的，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戴安娜笑着补充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件事，约翰。这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不如坐下来说清楚。”
你这审问的架势看上去可不像是要好好说清楚。
康斯坦丁木着脸看向周围的同事们。
没有什么误会，他想。
他就是想办法骗走了睡魔的那颗宝石而已。当时他正遭遇一场围剿，结果却不小心擅闯睡魔的领地。
他当然知道睡魔是谁，也同样一眼就看出了那颗红宝石蕴含的强大能量。
或许有了那颗红宝石，他就能够遮掩自己的痕迹，躲避追捕，逃出升天。
后续的发展很简单，虽然早就被人类欺骗过但在康斯坦丁看来仍旧十分单纯的睡魔中了他的小花招，于是这颗红宝石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后来他调查过这颗宝石的来历。睡魔墨菲斯拥有三样十分重要的魔法物品，蕴含强大魔力的红宝石，鸟嘴医生一样的面具头盔和一个装满金色细沙的神秘沙袋。
他刚刚看见了霍普身上的沙袋。这东西曾经和他所在的家族渊源颇深，康斯坦丁曾在某些记录中见过这个沙袋。
这孩子究竟是谁简直呼之欲出，无尽家族的秘闻他和扎塔娜一样十分清楚。
“霍普亲爱的，你要问问康斯坦丁关于红宝石的事吗？”超人一边抱歉地看着康斯坦丁，一边把霍普从地上抱起来。
他们几个大人总不能让小孩伤心，看看霍普的样子，气得都快哭出来了。
“如果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解除比较好。”超人暗示康斯坦丁做错事赶紧道歉。
不过，审问同事这件事实在不太合适，也有可能是霍普记错了。超人想了想，看向神奇女侠。
女侠耸耸肩：“约翰，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就快点向霍普解释清楚吧。”她还是愿意相信同事的，但她也清楚康斯坦丁的性格。
地狱神探不是什么老实的家伙，有时候就连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小康，快点把爸爸的红宝石交出来好不好？霍普可以三天不吃小甜饼。”
小康是霍普给宠物猫猫起的新名字。
软乎乎的小朋友被超人轻轻抱在怀里，却仍旧伸出手努力要去抓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郁猝地叹了口气。
“就在我怀里，你把它拿出来吧。”
真言套索的力量下，他无法说假话，红宝石确实就在他的怀里。
“呃……这么说你真的拿了霍普爸爸的红宝石？是从韦恩庄园拿的吗？”巴里一言难尽地看向康斯坦丁，“所以是什么红宝石？难道是蝙蝠侠准备送给超人的礼物？”
哇，肯定很值钱。
“……我和B除了搭档和朋友之外没有其他关系，”超人结结巴巴地解释，按照阔佬韦恩的审美，浑身上下硬邦邦的克拉克·肯特绝对不可能在对方的猎艳名单上，“我发誓。”
“你忘记了他还是你老板。”哈尔在一旁补充，“星球日报好像有蝙蝠侠的股份，对吗？”
“没错，”戴安娜调侃道，“你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我觉得网友们概括得不错，你们两个之间CP感十足。”
“……戴安娜。”超人捂着脸，再这样下去，他快要无法直视蝙蝠侠了。
那边的霍普已经从超人怀里飞出来，伸手去拿康斯坦丁怀里的红宝石。
那颗红宝石就这么安静地挂在康斯坦丁的脖子上。
鲜血一样的颜色让宝石看上去神秘又艳丽，它足足有霍普的掌心那么大，恰到好处的切割让它看上去价值一整个《星球日报》。
克拉克怀疑，就算卖掉整个星球日报都买不起这一颗红宝石。
不愧是阔佬韦恩。
不过布鲁斯小少爷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颗红宝石，这恐怕是霍普真正的爸爸拥有的物品。
霍普小朋友严肃着脸盯着红宝石看了三分钟。
最后他抬起头看向康斯坦丁：“不是这颗，小康。”
这颗宝石上面没有分毫属于爸爸的气息，它只是一颗拥有强大魔力的宝石而已。
“什……不可能！”这次轮到康斯坦丁露出惊讶的表情了，在真言套索的作用下，他这次真的没有说谎。这颗宝石就是他从睡魔墨菲斯手中骗取的那颗。
但他没有怀疑霍普的判断。比起身为无尽家族一员而且一直和墨菲斯生活在一起的霍普，小朋友显然比他更清楚睡魔的红宝石究竟是哪一颗。
“不是这个。”霍普抱歉地看向康斯坦丁，他打了猫猫，结果还找错了宝石：“小康，对不起。”
小孩拿着宝石乖乖道歉。
霍普扭头看向布鲁斯和克拉克：“爸爸，这个真的不是你的那个，怎么办呜呜？”
布鲁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他看见了一旁康斯坦丁的表情。
康斯坦丁显然也因为小朋友的话而感到十分意外。
“这颗宝石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布鲁斯问道，“霍普可以告诉爸爸吗？”
“爸爸每天离开的时候都要带着这颗宝石，”霍普说道：“爸爸说过它很重要，它们长得一样，但不是这颗。”
霍普小朋友一直不敢在爸爸面前提关于红宝石的事，他觉得爸爸丢失了红宝石才会变成毫无力量的人类。
如果霍普能帮爸爸把红宝石找出来，那么爸爸大概就能够恢复正常。他们的家也能恢复正常了。
他今天终于遇见了卢西恩口中的康斯坦丁，但却并没有找到红宝石。
小朋友有点委屈。卢西恩说过红宝石就在康斯坦丁手中，如果不是的话，红宝石又会在哪呢？
霍普有点慌张，又有些难过，他害怕爸爸再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
人类会经历生老病死，但他并不想看见死亡前来接走布鲁斯爸爸。
布鲁斯大概明白了霍普的意思，虽然目前仍不确定霍普亲生父亲的身份，但从路西法这个叔叔来看，霍普爸爸也许和地狱或者其他魔法侧生物有关。总之不是普通人。
也就是说，康斯坦丁拿走的这颗宝石力量强大，他曾经属于霍普的父亲，现在应该在康斯坦丁手中。然而霍普认为这颗宝石并不是真的。
“你确定这不是爸爸的宝石吗霍普？”布鲁斯问道。
霍普早就感觉爸爸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听到布鲁斯这么问的霍普更加确定了红宝石对爸爸的影响。
没有宝石，爸爸都变傻了呜呜。
小朋友的眼睛渐渐涌上泪水。
杰森走过来接过霍普手中的宝石，对着大厅里的灯光看了两眼，顺便感受了一下里面涌动的魔法气息。
“很强大的魔力，”杰森说道，他握住这颗宝石的时候感到一丝愉悦，这说明也许宝石带有一些诱惑人心的力量，“康斯坦丁的眼光不错。”
但这样的宝石似乎也没有难得一见到康斯坦丁也将之奉为宝物的程度。
在康斯坦丁眼中，他看见了另外一幕。
从霍普拿走那颗宝石开始，宝石就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康斯坦丁看见它表面的光华逐渐消失，那种神秘而充满血腥的魔法气息渐渐变得朴实无华。
“……我想我现在更需要小扎了。”康斯坦丁意识到自己被人骗了：“这颗宝石有问题，艹，我就知道见到死人准没好事。我的宝石恐怕被人调包了。”
“是爸爸的宝石。”霍普抽抽鼻子：“不是你的。”
“好的，好的。是你的好爸爸墨菲斯的宝石。”康斯坦丁猫猫用被捆着的姿势摊在地上：“快去找你的宝石吧，你看到了，它不在我这里。”
康斯坦丁完全不想继续追究这件事。能够在神秘学上蒙蔽他的双眼，并且还欺骗了他这么久的人一双手都数得过来。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他？有这能力直接杀了他，夺走宝石不就好了。
可见这里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而他大概不自觉地成为其中的一环。
康斯坦丁想起前两天见过的罗德里克·伯吉斯。死而复生不是什么好兆头，而罗德里克·伯吉斯的死而复活甚至还带着他手下教会的余孽，这帮家伙已经不是人了。
康斯坦丁看见了罗德里克·伯吉斯背后的阴影，大片不祥的黑色阴翳如同死神的翅膀，康斯坦丁从中闻到了腐烂的味道和挥散不去的血腥气。
正义联盟的众人当然见过康斯坦丁这样的表情，一般这种又想摆烂又嫌麻烦的表情都预示着有可怕的敌人出现。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超人问道。
“发生了什么？问题就在于我也不知道。”康斯坦丁看着天花板，心情同样十分糟糕，“所以墨菲斯呢？他不来管管这事吗？”
布鲁斯默默记下墨菲斯的名字，这大概就是霍普爸爸的名字。
然后他走上前把要哭不哭的小孩抱在怀里。
“爸爸就在这里。”霍普在布鲁斯怀里指指超人和布鲁斯：“你要和爸爸道歉吗？”
“我不是说……算了，和你说不明白。”康斯坦丁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们容我想想这件事，我也有点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确定当初自己从墨菲斯手中骗得了那块宝石，除非当初的墨菲斯和梦境国度全都是假的。
然而这不可能。他确信自己在无意中抵达了梦之国度，那是与诸多宇宙、天堂以及地狱，甚至是新创世星和天启星平行的世界。睡魔墨菲斯那双漆黑宛如深渊的双眸以及眸中的星光让他永世难忘。
谁能冒充睡魔？
康斯坦丁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人，也不认为有人能够伪造梦之国度。
所以他当初应该的确拿到了那颗红宝石。
但是后续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红宝石究竟是何时被人调包的，他明明一直贴身带着这颗宝石。
“那颗宝石会造成危害吗？”超人问道。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你觉得呢。”康斯坦丁有点惆怅，他感觉这事儿从头到尾都迷雾重重。
他拿到宝石的过程有些曲折，却也还算顺利。后续遇到了一些来自梦之国度的追杀，但他也顺利逃脱了。梦境之主忙得要死，也没空天天来追杀他。然而大约半年前，梦之国度的仆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以为只是对方放弃了。
然而不久前，他又遇上了和墨菲斯有些渊源的罗德里克·伯吉斯。这个曾经囚禁过睡魔，最后却又被睡魔赐予永恒沉眠的人类。
这显然不是巧合。
几乎得到肯定回答的神奇女侠和超人对视了一眼。
“我想，假期需要取消了，各位。我们得好好讨论一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