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张祺就起了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工作服。经过一个晚上,衣服基本已经干了,只腋下还潮漉漉的。他却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的旧衣服换上了工作服。

  待崽子们陆续醒来,吃过早餐,他大手一挥,率领神兽小组再次进入林子,去收昨天放在林子里的那个笼子。

  换上厚实扎实的工作服,张祺走路都呼呼带风,再也不怕被荆棘给钩破。当然,也没发癫似的故意往荆棘丛走。

  来到昨天放置笼子的地方,张祺抱着又是一场空的心态翻过石堆,当看到笼子里那两只缩在一起的野鸡时,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愣住了。

  小布丁反应最快,已经窜了出去,做出攻击的姿势,像狗一样吼叫起来:“啾啾!啾啾!”

  笼子里的两只七彩野鸡受了惊,猛地扇动翅膀扑腾起来,又“嘎嘎嘎”一通乱叫。

  张祺回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编的笼子果真逮到了野鸡。这两只野鸡也非等闲,估计之前已经闹腾过一阵了,本就编得不密的枝条笼子被蹬、被啄,早已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再蹬几下,估计就要彻底蹬破。他赶紧扑上去,用怀抱压住了两只扑腾的野鸡。

  无忧也马上上去帮忙,小绵羊为了好玩,一巴掌拍在野鸡头上,立时将它们拍得七荤八素。

  张祺扯了两根藤蔓,分别绑住两只野鸡的翅根,将它们提回了洞穴。

  进了院子,无忧立刻跑到灶头旁蹲着,意思再明显不过。

  张祺笑了起来,虽于心不忍,但还是跟无忧说:“这两只野鸡还是小鸡仔,又小又瘦,咱们暂时不能吃,先养一段时间,等养肥了再宰了吃。”说着,便掂了掂,两只加一起都不足两斤。他估摸着这两只小鸡仔应该是落了单,才会被诱饵所吸引,被那机关拙劣的笼子给困住。

  无忧向来是懂事的,有一家之兄长的风范,听张祺这么说,就离开了灶台。

  张祺提着两只鸡仔,打算找个地方放着,瞄了一圈才意识到,压根没地方可养。直接解了藤蔓让散养肯定不行,它们又不是自愿来的,松了绑立刻就跑了,得养在笼子里才行。

  可问题是,现在并没有笼子。

  张祺有些苦恼,他编笼子的时候可没奢望自己真能抓住野鸡或兔子,所以也没考虑到这一茬。

  现在看来,院子里还是缺东西——缺一个养牲口的栅栏。

  临时抱佛脚已经来不及了,张祺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地方——烧制陶器的窑。反正最近也没用,暂且用来养养野鸡正好。

  那窑足够塞下两只鸡仔,洞口窄小,只需用竹子挡住即可。

  但一直养在窑里也不是那么回事,里面不见光,空气也不流通,两只鸡仔憋屈得慌,叫了一个晚上,张祺梦里都是“咕咕嘎”的声音。

  第二天,他开始琢磨制作鸡笼。

  起初,他想用黄土砌一个,但太浪费时间,而且不好移动。若是以后因为什么原因要搬动,估计只能拆了重新砌。

  思量再三,张祺觉得还是用竹子最好,他去洞穴拿来笔记本和笔,勾勾画画弄出了一幅草图。

  笔和本子是他今天又从包里夹层中的夹层找到的意外之喜,圆珠笔的墨是满的,用一年不成问题,本子也是空白本,不过页数少,得省着用。

  画好图纸,张祺已经有了数,马上去竹林弄冷箭竹。

  这事还得仰仗泰山拔竹如拔葱一般的无穷大力,不过泰山很乐意效劳,甚至是有些兴奋。

  随着小绵羊逐渐长大,张祺已经不再给它准备竹子,由着它自己去竹林里吃。可是让它一只熊出门又不放心,于是便让泰山同它一道。反正竹林旁边便是树林,也方便它解决吃食,两不耽误还有照应。

  泰山本分尽责,甚至尽责到自己都改了食谱,开始吃竹子了。

  那天泰山和无忧一起外出,过了正常的进食时间都还没回来,张祺担心,便前去寻找。到了竹林便看到小绵羊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泰山则仰着头正在吃竹叶呢。突出的嘴顺时针打着圈,模样就像羊驼。

  起初张祺有些担心,后来发现泰山是真的爱吃,对身体也没产生什么影响,便由着它去了。

  来到竹园,泰山先啃了一根竹子才开始干活。牙一咬,嘴一叼,轻轻松松地便将一棵竹子给连根拔起。小绵羊和泰山也没浪费一副好牙口,它们用咬的,对着杆柄猛然一口,一棵竹子便轻松被咬断。

  “咔嚓咔嚓”“哗啦哗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没多会儿,就已经收集了一堆竹子。

  在张祺的指导下,泰山又用牙把这些竹子咬成均匀的一米多长的竹竿,随后捆成一捆带回家。

  原本劈成片是最好的,做出来的笼子既轻便又节省材料,但这里没有竹刀,劈竹子又是一个大工程。张祺懒得折腾,决定就用整根竹子,把鸡笼做小一点,就不重了。况且这雚谷最不缺的就是竹子和树,倒是用不着省。

  张祺去割了一根手指粗的藤蔓,将竹子摞好,把图纸摆在面前,便开始制作鸡笼。几只崽子帮不上忙,就围在他旁边趴着,静静地观看。

  张祺制作鸡笼的方法跟制作草棚顶框架的方法一致,抽出八根竹子,四根横的,四根竖的,用藤蔓捆绑住连结的地方,做出了一个长方体框架。接下来便将一根根竹子固定在框架上,做成防盗窗那个样子。

  比起藤蔓,当然是用铁钉或者铁丝用来固定是最好的,但这里没有那些东西,便只能用藤蔓代替。

  这里的藤蔓和麻绳一样坚韧,虽然时间久了,也会干硬老化,但支撑半年不成问题。两只野鸡仔能不能养活都是个未知数,暂且先不去考虑那之后的事情。

  耗费了一个下午,终于把鸡笼给做好了。上面做的是可活动的盖子,底下悬空半尺,起到防潮的作用,他还在笼子里塞了厚实的粉黛草,让鸡仔窝得舒适一些。

  张祺把窑里的两只鸡仔抓出来,塞进了鸡笼之中,然后丢了一个对半切开的帝休果进去,它们的头一点一点,啄得不亦乐乎。

  张祺满意地拍拍手,自我评价:“不错,挺好。”

  他以为自此就只需每日给鸡仔定点喂食就行,可过了两天就发生了不对劲的事情,两只鸡仔蔫蔫的,无论丢帝休果、白䓘果还是别的果子,啄食两口就不动了,趴在鸡笼里,一副有气无力马上就要撅过去的样子。

  张祺单膝跪在鸡笼前,透过缝隙往里查看,发现今天两只鸡仔拉的粪便都是一团黑色泥浆似的,不成型,还有一股恶臭。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今天怎么就这样了,生病了?

  张祺不禁拧起眉,苦思冥想,目光掠过笼子里几块水果,猛地恍然大悟——鸡仔的饮食太单一了,这是和人一样闹肚子了。

  他又不禁想起小时候跟爷爷一起喂鸡,爷爷说的话:“鸡吃杂食,什么都吃一点,你不能指着一样东西喂。既要给它吃玉米,也要给它吃剩饭,还得给它吃点草。”顿了一下,爷爷又说,“还得让它吃点石子、沙子,鸡没有牙齿,不能把食物嚼碎,需要小石子、沙子帮忙磨碎吃下去的东西。”

  虽然野鸡跟家鸡不是一个品种,但喂养起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吧?

  张祺想了想,一拍大腿起了身,回洞穴切了一块咸鱼干和一些果脯,用石头给捣得碎碎的,装在陶碗里,然后像撒盐一般撒了一些小沙子,放进鸡笼当中。

  刚开始两只野鸡伸长脖子看了看,没动,过了一会儿便开始啄食,不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