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恐怕，真的完了。◎
不论宋长安如何反对，江渔权当耳旁风，测谎这天如约而至。
江渔几乎不掩饰对江家的厌恶，江软白又自带热度，直播几乎涌现大半黑月公民。
躲避镜头好几天的江软白率先出现在公众视线，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弓着背，垂着头，鼻尖红红的，看起来非常可怜。
这幅模样为他赢来不少同情。
随后江渔才出现，他倒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黑T恤黑裤子黑头发，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神情一仍旧贯的冷淡。
帅的帅的。
万众瞩目下，两人分别进入小黑屋，坐在相对而立的两个椅子上。
江软白一眼就认出桌面的测谎仪，也知道椅子用作雷击惩罚，冰凉的圆贴贴在他身体各个部位，他止不住浑身发颤。
亏心事做多了，最怕开口说真话。
江渔的装置与他相差无二，表现得非常淡定，任由工作人员在他身上施展。
弹幕把一切看在眼里，纷纷冒泡留言。
【江软白抖的哟，要说他心里没鬼，我可不信。】
【江软白都这样了......别说他了吧。】
【就是啊，他看着年龄不大的样子。】
【可别笑死我了，江软白成年多久了，还年龄不大呢？？】
一切准备就绪，小黑屋的灯忽然亮起，中心顶部的机械手臂轻微颤动，左右摇摆，最后指向江软白。
本轮环节由江软白提问。
江软白心里大喜！
“系统！我问什么问题比较好？”
【直接问他，是不是有系统？】
江软白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直直盯着江渔，开口：“你是否有系统？”
这个问题引来一阵喧哗。
【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听说过网络系统，健康系统，但个人也能拥有系统？】
江渔微微压低眼睑，笑了一声，缓缓开口：“我拒绝回答。”
江软白狂喜：“拒绝回答要受雷击！”
作法自毙！
江渔没说话，微微抬首，极淡的眼眸望着头座椅上方的红圈。
红圈闪了闪，忽然变成紫色。与此同时，一股电流从圆贴蔓延而来，狠狠撞击江渔的身体！
江渔浑身一颤，垂下脑袋，半长的刘海悬空，盖住他的神色。
【我擦！真的雷击！】
【活该！他自己设定的！】
【好可怜啊......】
江渔捻了捻酥麻的手指，靠在软椅上，额前的碎发遮住半只眼睛，眸光星星点点落在江软白身上。
江软白冷笑：“你不回答，是不是默认了？”
江渔对此不置可否，平复了身体的剧痛，沙哑开口：“到我提问了。你的问题是：你是否文物造假。”
【好家伙！！】
【江渔真敢问！！】
【正面回应吗哈哈哈哈！】
【吃瓜吃瓜！】
江软白脸色煞白，得意洋洋的姿态顿时僵化。他阴毒的盯着江渔，冷冷道：“我拒绝回答。”
下一刻，红圈降下的雷击‘轰’的一声袭来。
“啊啊啊啊——！！！！”
江软白仰头大叫，坐在椅子上不断挣扎。
比他想象中痛多了！那些雷电流过他的骨髓，好像有条鞭子狠狠抽在五脏六腑。妈的，江渔怎么忍下来的！！
【我靠！】
【看起来真的很疼啊！】
【江渔也没多大反应，我以为就意思意思......】
【哼！肯定是雷击程度不同！】
【楼上的，你脑残吧，雷击同宗同源，不可能程度不同。】
江软白翻着白眼缓了很久，再看向江渔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说：“到我了，你的问题是，你的考古技术是否由系统提供？”
【这个问题好回答！】
【穿越者的考古技术肯定是自己的呀，上回论坛公布江渔考古队的学习日常，所有知识由他教导，怎么可能是别人提供的！】
【江软白问错问题了！】
江渔瞥了眼弹幕，抿抿唇，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拒绝回答。”
【！！？？】
【这是干嘛？】
【找罪受吗？！】
雷击再度降下，江渔无动于衷。
只是二度受罚，他忍不住闷咳了一声，指尖生理性痉挛。
“江古夫妇之死，是否与你有关。”江渔冷冷望着江软白。
【江古夫妇是谁？】
【你怎么吃瓜都吃不明白呢，江古是江家上任家主，也是江渔的父亲，你品。】
【......嚯！】
江软白脸色大变，死死咬牙，几乎要脱口而出：“我拒......”
但头顶的红圈犹如一个红艳的眼珠，冰冷的审视着他，随时准备降下雷击。
雷击......太疼了，实在太疼了，他几乎不能回忆那种痛苦。
“与我、与我无关！”
话音刚落，测谎仪发出尖锐的鸣叫，屋内红光闪烁不停！
他撒谎了。
所以......
【！！】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那江软白岂不是.....天啊，江古的瑞兽血脉非常纯净，他害死了一个高等考古者！】
江渔冷冷的望着他：“你撒谎了。”
江软白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胸口衣襟被冷汗浸湿，头发一揪一揪贴在脸颊，眼神阴毒无比，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恶。
江渔微微后仰，垂眸睥睨着他：“每人五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两个，剩下三个一次性问了吧。”
江软白阴郁的抬头，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毫不掩饰自己的阴沉。
“你是否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拒绝回答。”
“......”
江渔痛觉神经消失了吗？！
第三次雷击后，江渔嘴角渗出血迹，他抬手擦去，淡淡的说：“继续。”
“......你、你是否来自古地球。”
“我拒绝回答。”
“啊啊啊！你是不是闭目者！！”
“我拒绝回答。”
江软白真的快疯了！五次！整整五次！江渔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西贝货系统什么也没问出来，他却惧怕那道雷声，雷声炸起，他仿佛能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回答！
江渔的系统也同样在问这个问题。
江渔笑了一声，死死摁住颤抖的指尖，反问：“我为什么要回答？”
系统急得不行：【有些问题可以回答的！您这样多疼啊！宋长安都快疯了！傻不傻啊！】
江渔：“我不愿意暴露私事，作为代价，便要承受雷击。这世上没有什么既要又要，我回答了这个，下一个问题答不答？要是不答，跟默认有什么区别？”
“挺厉害。”
脑域中倏忽响起一道温沉的嗓音，这道嗓音非常熟悉，却不像往常那样蕴含笑意，反而带有深深地责备。
宋长安。
江渔刚才还头头是道，面对他时莫名有些心虚。
但很快，江渔又懊恼的皱眉，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于是理直气壮开口：“原来你真能在脑域说话。”
宋长安冷笑一声，并不搭理。
江渔：“......”
这是真生气了。
江渔第一次见宋长安发这么大火，以往怎么胡闹，他都只是无奈笑笑，最多再回怼两句。
真生气了.......他真有点不知怎么办才好。
回去再哄，先干正事。
江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江软白身上。
江软白此刻早已维持不住姣好形象，神色阴郁，眼神恐惧。
阴郁于江渔抗住了五次雷击，恐惧于......轮到他了。
“我不来了！！”江软白高声大喊，拼命挣扎，那椅子却牢牢锁住，令他不得解脱。
江渔不管他的窘况，兀自开口：“把我卖入拍卖行，是否刻意为之。”
【什么意思！江渔曾被卖入拍卖行？！】
【这才是他们断绝关系的导火线吧......】
【如果真是这样，江软白实在太可恶了！】
江软白自然不想回答，可红圈一闪一闪，他生怕刺骨疼痛穿骨流髓，哭喊着说：“我没有！我只是开个玩笑——”
‘滴——！’
红光把屋子染成艳色。
【江软白是什么烂人？？】
【我惊呆了，我真的惊呆了！文物造假！陷害家主！背刺手足兄弟！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那些同情江软白的人睁大眼睛看看，祝你们身边都是江软白。】
江渔无悲无喜望着他：“我只问你四个问题，现在是最后一个，你是否靠系统文物造假。”
一片哗然。
【又是系统！这到底是什么啊？】
【难道是江家发明的新玩意儿？】
【会推向整个黑月吗？】
江软白瘫在软椅，气若游丝，嘴唇张合，就要出声——
西贝货系统猛地大喊：【不要说出系统存在！】
江软白脸色煞白：“我受不住雷击！”
【江渔怎么就能受住？你必须忍住！】
江软白闭着眼睛在脑域大喊：“我忍不住！我当时就说不要来不要来！你们偏偏逼我来！再说了，拒绝回答跟默认有什么区别！！”
【江软白！！】
江软白充耳不闻，神色似有报复的快意，他盯着江渔，一字一句开口：“没，错。”
测谎仪闪烁片刻，转为绿光，代表言论为真。
江渔阖了阖眼，沉声道：“真的是你们。”
·
公民听不懂‘系统’是何物，却明白江软白造假为真。
那条示弱视频拉来的同情，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江软白踉跄着离开小黑屋，却只看到父母复杂的眼神和.....兆峰恶心的目光。
他不由瘫软在地。
得罪了系统，得罪了兆峰，又声名狼藉。
这下恐怕，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说】
黑月倒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