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过十二点,卓霈宁准时附身Ryan,他踱着猫步走进房间的时候,叶时璋刚将他的本体打横抱到床上,小心放下,掖好被子。

  卓霈宁轻盈一跃便跳上了床,将毛绒绒的小脑袋凑到叶时璋身旁,蹭了蹭他左手的伤口,扬起小脸冲他喵了一声。

  叶时璋也用手背摩挲他的脸,温声回道:“乖,不痛了。”

  他将小猫抱到他俩中间,让小猫枕着他的臂弯,就这样两人一猫,叶时璋和他的皮囊、他的灵魂都亲密依偎在一块儿。

  “晚安,宁宁。”

  叶时璋贴着他的猫耳朵,柔声道。

  第二天清晨,卓霈宁又提前了五分钟醒过来,并且是在叶时璋怀里稳稳当当地醒过来,至于Ryan则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撒欢了。

  昨日并无太多亲密接触,非要说的话,昨天两人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贴近彼此,更多的是心与心之间的亲密接触。

  可是,这同时也意味着卓霈宁距离愿望束缚解除又进了一步。他不禁惆怅起来,以前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现在又盼着这一天永远不要来。

  他侧身卧着,微微仰起脸,用目光尽情描摹沉睡中的叶时璋,丝毫不掩饰他内心深处对叶时璋的渴望与贪婪。

  人总是这样不知满足的,得一就会想二,起初只盼望走进他的花园,等走进来了又开始盼望逗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还想为叶时璋留下更多的花。

  许是袒露真心后相拥入眠的感觉太美妙了,以至于叶时璋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失灵,清晨时分他做了个梦,梦见有只漂亮小猫钻进他的睡衣里,细腻冰凉的小脸就在他胸膛前蹭啊蹭。

  他在这一阵越发真实的触感中睁开了眼,睡衣胸前拱起一团,热气似有若无地洒在他心房所在位置。他抬手按住胸前那团毛茸茸,稍带疑惑地来一句:“宁宁?”

  话声刚落,卓霈宁便从他宽阔的睡衣领口处急忙钻出来,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瞪着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与他正正四目相对。

  “我、我……”

  卓霈宁双颊飞起一片可疑的红,支吾半天,不知该怎么解释这奇怪行径。

  叶时璋扬唇笑了,伸手摸了摸卓霈宁细软柔软的头发,调侃道:“只有Ryan会钻我衣服,你还真把自己当小猫了?”

  “我不是。”卓霈宁立即驳道。

  叶时璋又笑道:“那你就是流氓。”

  “我才不是,我就是……啊……”

  卓霈宁急得再次反驳,猛地一抬头却被领口宽度所限制,一下又贴回到叶时璋胸前。

  “还说不是流氓,”叶时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胸膛剧烈震动,“大清早就钻进我的衣服鬼鬼祟祟的,嗯,现在手放哪了?”

  卓霈宁方才没注意,顺着叶时璋饶有深意的目光往下看,自己的手还按着人家胸肌,矢口否认自己不是流氓,确实没什么可信度。

  “哼,反正就不是馋你身子,”卓霈宁脸顿时一红,忙急忙乱从他睡衣钻出来,跟弹簧似的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闷出一句,“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胸口的伤。”

  叶时璋也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他听见卓霈宁这么一说,也不禁愣了愣,摸上自己心房所在位置。

  “那你看到了吗?”他问。

  他做过疤痕修复淡化,曾经狰狞的伤口变得微不可察,仿佛从未受过伤一样。

  卓霈宁冲他点点头,说:“很小很小,我以前都没注意到,玖越说这个伤差点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他又显出有些悲伤的表情,“那时候一定很痛。”

  “傻瓜,我这不是活下来了吗?”叶时璋心底柔软,抬手摸摸卓霈宁的脸。

  卓霈宁看着他,又问:“那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疤痕?”

  他记得玖越说,那场绑架案里,叶时璋不仅胸口中枪,还差点死在火场里的。

  叶时璋没直接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没见过?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我有没有疤痕吗?”

  这逗猫手段百试百灵,卓霈宁脸上又热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控诉道:“之前都让你按着弄,哪里有精力分心看……”

  而且,陷入情欲的叶时璋实在太迷人了,他既想一眼不眨地将这只属于自己的一幕完全收于眼底、印在脑中,又有些羞赧,不敢细看。

  叶时璋用大海一般的眼睛凝视着他,良久,冷不丁开口:“我腿上有伤,有的大火烧的,有的是人**打的。事后我做过修复,但依然能看到很淡的疤痕,你要看吗?”

  卓霈宁也看着他的眼睛:“你愿意让我看我就看。”

  叶时璋笑了,笑容里带着点谑意:“那我要不愿意呢?”

  卓霈宁知道他在逗自己,他也笑了:“哼,那我就耍流氓偷看。”

  就这样,叶时璋将疤痕悉数展现给卓霈宁,在卓霈宁的目光注视下,不知为何竟感到一丝丝局促和紧张。特别是卓霈宁低头看得格外认真,像是要用目光将他那些早已淡去的疤痕细细描绘一番,如此过了好一会,改成指尖轻触,若即若离的触感在他皮肤瞬间激起一阵很轻微的鸡皮疙瘩。

  本以为到此为止,谁知最后卓霈宁竟贴脸上去,在大腿上的疤痕轻轻擦蹭了几蹭。Omega的肌肤细腻,体温微凉,沿着叶时璋结实健美的大腿肌肉来回摩挲,直至体温互相传导,像是一块冰渐而融化成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叶时璋倒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修长手指缓慢插进卓霈宁细软的头发间, 情不自禁轻叹一声:“宁宁。”

  闻声,卓霈宁微微抬起头,与一双灰蓝色的眼眸正对上视线。叶时璋此刻眼睛里的蓝与往常都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硬要形容的话,平日蓝得深邃而干净,令人很轻易地想起了平静无垠的大海,此刻的蓝却是混浊不清的,深处似乎正有暗涌翻滚着,且即将制造一场骇人灾难。

  对视了好一会,直至叶时璋用指腹抚摸揉按他的唇瓣,卓霈宁才意识到这眼神原来暗藏一片欲望之火。

  “宁宁。”

  叶时璋又呼唤一声,声线压得更低,似乎也蒙上了一层混浊的水汽,要将人都给困在其中不知归路了。

  大早上的,他把叶时璋给蹭得上火了。

  卓霈宁心头一紧,目光下移,不禁咽了咽口水,口齿含糊道:“我、我没做过那种事,可能会让你不太舒服……”

  他越说越脸红,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情绪,再次抬眸看向叶时璋:“我可以试试。”

  叶时璋在卓霈宁身上开垦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带他领略了水乳交融的快乐,他和叶时璋在这方面做的几乎任何一件事都是头一回,比如此时此刻。

  卓霈宁怎么也想不到,爱干净如他,竟会做这种事,而且对象还是叶时璋。

  发情期到来前,他都会乖乖定期使用抑制剂,绝大部分时候都欲望平平,并无替自己纾解的强烈意愿,因而也缺乏锻炼纾解技巧的机会。

  他凭着上次叶时璋讨好他的记忆,再添几分本能和直觉,与那尺寸惊人又精神饱满的家伙交手,一开始还近乡情怯略显生疏,再后来就慢慢得其要领。

  叶时璋满意地仰起脖子,体表越发滚烫,喘息越发粗重,直至某一个节点浑身肌肉绷得极紧,几乎喷涌而出。

  卓霈宁躲闪不及,炽热湿黏顺着眼角和嘴角蜿蜒划过他的脸颊。叶时璋将可怜得要命的Omega揽在怀中,用湿纸巾替他擦拭干净,完事了便亲他发红的眼角和略有破损的嘴角,夸他方才做得很好。

  想到方才自己就跟吞食蛇一样,一阵羞赧涌上心头、浮在脸上,卓霈宁把脸往叶时璋胸口埋了埋,不想见人。

  叶时璋瞧着Omega这可爱模样,低低笑了,他单手托着Omega的脸从他胸口处挪开,说:“宁宁看我。”

  卓霈宁被迫睁开眼与他对视,眸里还残余着春潮水光。

  叶时璋问他,讨厌吗?

  卓霈宁摇摇头,却没回答。

  叶时璋说,不讨厌,喜欢吗?

  卓霈宁还是摇头,就是不肯跟叶时璋说话。

  “不讨厌,又不说喜欢,宁宁你让我很苦恼啊。”

  叶时璋没肯饶过他,从背后将他整个人拥入怀中,低头含住他的耳垂,似哄似诱的慵懒声线自耳道钻进去,搔得卓霈宁连灵魂发痒。

  “宁宁也是喜欢的,是不是?”

  他缠着卓霈宁非要一个答案,问得卓霈宁羞耻难当,情急之下就反抱住他脖子,在他喉结处咬了一口,完了还凶巴巴瞪他一眼。

  就跟上次咬他手指一样,一害羞就咬人,奇怪又可爱。

  叶时璋被卓霈宁逗乐了,笑个不止:“你应该咬后脖子才对,这样才算标记。”

  卓霈宁觉着叶时璋这人忒坏了,不想跟他再多废话,一把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扔下一句“我去洗澡”就跑了。

  身后一串爽朗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