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红光怎么变弱了, 是里面的离火晶变少了吧。”

  “山谷好像变得更深了。”

  “是不是我记错了,我怎么记得山谷以前没这么宽?”

  “等等……离火晶没了就没了,我们仙门的山谷怎么还变得又秃又黄了?”

  ……

  在白烬吸取离火晶灵气的这段时间里, 聚集在山谷附近打坐的仙门弟子越来越多。从白烬开始吸取仙门山谷离火晶的灵气开始, 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从来没落下过。

  看着山谷中的火光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看着仙门山谷内变得一片枯黄, 所有人都知道山谷下方有大量离火晶, 且离火晶内的灵气被白烬吸走了。

  就算听说过白烬在吸取桃源离火晶的灵气后, 又把灵气还给了桃源,让桃源的灵气变得比先前更浓郁。

  明白白烬在吸取干净仙门离火晶的灵气后, 肯定也会将灵气注入仙门山谷, 仙门众人还是无可避免地担心着山谷的未来。

  肯定不会有事。

  要不然明河仙尊肯定会出手阻止。

  在场的所有仙门弟子如此安慰自己。

  注入灵气所用的时间比吸取灵气的时间短得多,二十天过后, 白烬耗尽体内灵力和神力,身体一歪,靠在了坐在他身旁的明河仙尊身上。

  彼时仙门山谷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山壁上也长满了绿植,就连离火圣尊人形墓碑前的空地上也是如此。

  明河仙尊像凡人一样将快贴在白烬身上的绿草花枝全部轻轻推开,接着慢悠悠地帮白烬整理沾了花瓣和绿叶的头发。

  清理了一会觉得花香有点醉人, 就低下头凑到白烬嘴角慢慢地吻着,直到白烬睁了眼,才伸手揽着白烬的腰,稳得更深了一些。

  亲吻中, 白烬发出零碎的声音,拼凑成了一句话:“五日后, 有雷劫。”

  明河仙尊停下了:“要去无极门渡劫?”

  “嗯。”白烬想直起身,由于腰被明河仙尊按着,坐起来的时候腰板挺不直,脸几乎快贴在明河仙尊脸上了。

  “我帮你恢复一些神力?”觉得离得不够近,明河仙尊的手贴着白烬的腰往上滑了滑,把白烬按得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这会都盘膝坐在地上,搂着么紧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舒服的姿势,瞥了眼身侧都有些什么,明河仙尊抱着白烬往地上一歪,压倒了一片柔软的花草。

  散落的花瓣被风吹起,落在二人身上。

  明河仙尊吹开落在白烬眼睫上的白色花瓣,顺势亲了下白烬的眼睛。

  心里清楚白烬不说话便是同意了,明河仙尊却故意在快要再次吻上白烬的时候停了下来,问道:“师父愿不愿意?你不点头,我什么都不敢做。”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做了。”白烬揪住裴御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到身前,半闭着眼睛亲上去。

  一直亲到白烬的耳根脖子全红了,白烬才松开明河仙尊的衣领,垂下胳膊,放在身体两侧。

  而后……

  无声地看着明河仙尊。

  “在这里不方便,师父先不要如此看着我,等回去了,再让你看个够。”明河仙尊起身站起来,“师父再躺一会,我去处理掉人形墓碑前的草。”

  此事其实不急。

  但一直拖着不清理的话,时不时就会让明河仙尊想起修仙者嘲讽人时所说的某人坟头的草都长几尺高了。

  他师父又没真的死。

  明河仙尊清理完花草,又直直飞到空中,把雕像上的离火圣尊之墓清理得只剩下离火圣尊四个字。

  回到地面时,白烬已然站起来,刚好走到明河仙尊身后。

  明河仙尊不记得他为何会立下不能在仙门山谷施展法术御器飞行的门规。

  推其原因,多半是此处有离火晶,不想被修仙者发现山谷的秘密。如今没了离火晶,不能在仙门山谷施展法术御器飞行的门规自然可以废除,明河仙尊便可和白烬御器直接从山谷飞出。

  可明河仙尊不想。

  他担心万一有不长眼的人在御器飞行或是打斗途中出了岔子,伤了离火圣尊那座山一样高的神像,也就是曾经的人形墓碑。

  白烬问道:“不想飞,还是想我载你飞上去?”

  “我载你。”明河仙尊祭出青色重剑,接着戴上面具,“以后除了我和你,以及仙门的其他仙尊之外,其他所有人,照旧不能在仙门山谷御器飞行。”

  从山谷中飞出的刹那,明河仙尊瞥见山谷旁乌泱泱的仙门弟子,将新门规告诉了所有人。

  接着,便载着白烬飞向白烬和裴御住的院子。

  白烬在空中问道:“不去你住的地方?”

  “不去。”明河仙尊说道,“我今日想睡师父的床。”

  白烬想去裴御常住的地方看看,说道:“我还从未去过你的房间。”

  明河仙尊隐约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白烬:“师父想睡我的床?”

  白烬冷冷瞥过来,没承认也没否认。

  明河仙尊便当白烬是想睡他的床:“我很少在院子里休息,平日大多是睡在大殿的宝座上。”

  白烬言简意赅:“明河,去大殿。”

  明河仙尊立刻调整飞行方向。

  快到大殿门口的时候,明河仙尊听到他师父说:“明日……换个地方。”

  明河仙尊动动手指,用仙法把大殿的门打开,从外面飞了进去,直奔大殿深处的宝座。

  白烬以为裴御这么做是因为内心急切,可待裴御拉着他坐在大殿深处的宝座后,裴御就几乎没什么动静了,只是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坐在宝座上的他。

  明明眼中欲念愈来愈深,但就是不动。

  白烬等了一会问道:“在等什么?”

  明河仙尊看似正经:“等师父喊我。”

  在山谷时裴御也问过他,白烬蹙眉:“你什么时候在这方面变得这么乖了?”

  明河仙尊往前走了一点,衣摆几乎贴上了宝座的边缘:“就刚才。”

  白烬没说话,伸手拉了明河仙尊一把,没怎么用力,就把明河仙尊拉得快扑在他身上了。

  白烬:“……故意的?”

  “没有,是师父厉害。”明河仙尊在宝座的边缘坐下,一手搭在白烬的腰上,一手挨着他的胳膊,“既然是师父拉我过来的,我就默认,今天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了。”

  没等白烬回应,明河仙尊动手将白烬抱了起来。

  眨眼间,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明河仙尊半躺在宝座上,白烬则坐在他的腿上。

  白烬脸略微一沉,像是对这个安排不满意。

  先前特别乖巧的明河仙尊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直起身凑过去一下下吻着,从衣冠楚楚到不着寸缕,左手从未离开过白烬的腰。

  不让白烬跑,也不让他停。

  一个时辰后,白烬趴在裴御身上不动了,裴御的兴致却依旧不减。

  白烬:“你走开。”

  明河仙尊理直气壮:“不走,是师父喊我过来的,不能反悔。”

  白烬:“……”

  明河仙尊一手卡在白烬的腰上,一手抓着白烬把他推起来,接着把手移到白烬的脸上,从眉毛,到鼻尖,到嘴角,最终停留在下巴上,轻轻一压,强迫白烬低头对上他的视线。

  “我从前也是这样躺在宝座上,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明河仙尊把指尖挪到白烬的嘴角按了按,“好不容易今天师父也在这里,我想再这样看师父一会。”

  白烬心中一动。

  扭头亲了下明河仙尊的指尖。

  “……”明河仙尊眼底的欲念顿时变得更重,“原来师父不想让我静静看着。”

  没给白烬反应的时间,明河仙尊当即用两只手同时按在腿上,指尖抵着白烬的腰,半强迫地让他动着。

  明河仙尊以为白烬会躲。

  没想到白烬非但没有躲,反而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明河仙尊看着除了眼角染着潮红,眼神有些迷离外,再没有其他表情的白烬,突然就不想继续看他宛如神像一样坐在自己身上的模样了,想用更激烈的碰触,让白烬露出更多的表情,给他的脸颊和身体染上更多的颜色。

  “师父。”明河仙尊喊了一声后便坐了起来,紧紧搂着白烬,不停地吻着他,直到白烬变得失神,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碎。

  从开始亲吻到一切结束,两个人抱在一起挤在宝座里,白烬从未运转过他学到的双修功法。

  明河仙尊拿起白烬的一缕黑发卷在指尖,轻声问着:“师父今日为何不运转双修功法?”

  白烬:“一开始是不想。”

  明河仙尊又问:“后来呢?”

  白烬抬眼看着明河仙尊,双眸中的冷色几乎在对上明河仙尊视线的瞬间就化没了:“是不能。”

  “抱歉,影响师父,让师父无法双修,是我不对。”明河仙尊满意地勾起嘴角,“下次……我尽量让师父有空闲运转心法。”

  说的好像不能运转双修功法的只有他一个人一样,白烬伸手按在明河仙尊的小腹:“我们二人只要有一人运转双修功法就有用,你方才不运转,是因为不想吗?”

  明河仙尊点头认了:“确实是因为不想。”

  白烬:“……”

  明河仙尊:“师父若是不信,我就只能继续了。”

  白烬:“……我信。”

  “那自然再好不过,但其实……”明河仙尊凑到白烬耳边说道,“我是不能,从一开始就不能。师父表现得比我好那么多,还请师父日后好好教教我,多给我机会尝试。”

  怎么教?

  除了多做这种事让他多习惯,还能怎么教?

  白烬想了又想,还是坚持点了头。

  如此,便算是应了。

  明河仙尊将白烬紧紧抱在怀里,很快就睡着了。白烬盯着黑暗中空荡荡的大殿看了许久,直到天快亮了,才闭上眼睛。

  第二日晚上,白烬和裴御是在白烬的房间睡的。

  那张床不大,差不过刚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肩并肩平躺。

  缠绵许久准备睡觉的时候,明河仙尊以怕白烬掉下床为由,自己挨着墙睡,又把白烬紧紧拉在身前,搭在白烬腰上的手,直到翌日醒了也没挪开。

  明河仙尊:“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在仙门道侣名册上写你我的名字?”

  “等渡劫回来。”想起他这两日还未问明河仙尊有关仙门任务的事,白烬开口问道,“仙门任务可有什么变化?”

  明河仙尊的一具本尊曾在白烬睡觉时找过舞阳仙尊,从他那里了解到了近一个月仙门任务的情况:“目前没什么变化,以前如何,现在依旧如何。”

  白烬诧异道:“为何会如此?”

  “不知。”明河仙尊过了会接着说道,“说不定等我恢复记忆后会有些头绪。”

  白烬点头:“嗯。”

  花费了一些时间准备好渡劫要用的东西,白烬、明河仙尊二人赶在渡劫时间到来之前去了无极门的水潭。

  白烬刚到水潭边,水潭空地的上方就聚满了乌云和火红色的雷电。

  看到白烬一脸平静地坐在阵法中的时候,和自家靠山一起围观白烬渡劫的无极门掌门内心毫无波动。

  可当七九雷劫中的第一道雷劫聚集在众人头顶,将要落下来的时候,只瞥了雷劫一眼的无极门掌门瞬间黑了脸。

  七九雷劫中的第一道就比人的肩膀粗了。

  这要劈下来的根本不是离火圣尊的雷劫,是老天爷给他无极门的天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