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儿,那香味儿诱人的很,一阵一阵的往他的鼻子里钻,将他饥肠辘辘的胃给唤醒了,接着唤醒了他的神经。

  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脑袋稍微还有些宕机,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宫隐就一个纵身要坐起来,可是体虚无力,头晕目眩,身体刚刚撑到半空又狠狠的摔了下去。

  摔倒床上的声音吸引了正在吃饭的时谚,连忙转头看过来,就见宫隐睁着双目,正在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

  “大老攻。”时谚赶紧扔下正在啃着的鸡腿,几乎是瞬移到宫隐身旁。

  看到面色红润,精神良好的时谚,宫隐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嗓音嘶哑干裂的唤了一声,“阿谚。”

  “我已经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时谚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宫隐,“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个儿吧,我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怕把我救了,自己倒下去起不来了?哪里用得着不停的放血救我,一点点就够了的。”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宫隐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在吃什么?好香呢?”

  时谚将宫隐扶起来坐好。而后手腕一番,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瓷瓶出现在掌心,拔开木塞喂到宫隐的嘴边,“先把这个喝了。”

  宫隐乖乖的张嘴,把瓷瓶里的液体全都喝了下去,“这是什么?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现在才想起来问啊,已经晚了。你喝的是鹤顶红,安心躺着吧。”时谚戏谑的说了一声,将瓷瓶收了回去。

  “我怎么忍心呢?将你留在这世上守寡,我良心难安啊。”宫隐配合着玩笑,将气鼓鼓的时谚给逗笑了。

  “行啦....”时谚拖长着尾音,“这是我让青霄找来的补品药材,然后去空间里面提炼出来的纯露,喝下去比食补要快一些。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面色惨白的和黑白无常差不了多少了。”

  宫隐恍然,难怪他闻着有一大股的中药味儿,但是吃着却没什么苦味儿,味道有些怪,着实是不好形容出来。

  “阿谚,你见过黑白无常啊?”宫隐笑着问,只要时谚没事儿,就算是把他全身的血放干了,又能怎么样呢?

  主要是,时谚没事儿就好。

  “怎么没见过,我看着他们拿着铁链来勾你的魂儿了,我和他们大打了一架,才把你的魂魄给抱住的呢。”时谚没好气的瞪着宫隐,“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然啊.....”

  “对对对,是得好好感谢你。俗话说,救命之恩,那得以身相许不是?”

  “噗嗤....”时谚没忍住笑了出来,戏谑道:“还真是难得看到你撒娇卖萌的样子?要是被你的粉丝或者宫家的人看到,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了下巴。”

  “他们怎么可能会看得到,这是独属于我的救命恩人的。”宫隐立即道。

  “行了,看你精神恢复的还不错,等着,我去给你把饭端过来。”

  宫隐坐在床上,享受着时谚的喂餐,别提有多幸福了。

  吃过饭后,宫隐又被时谚强制性的安排睡下了。怕宫隐休息的不好,时谚还用特殊手法让宫隐进入了深度睡眠。

  刚把宫隐安顿好,房门就被人轻轻的敲响了。

  时谚上前把门打开,就见权佑和青霄站在门口。

  “夫人。”两人恭敬的问好。

  “有事吗?”时谚问,看这两人面色沉重的模样,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夫人,主子现在怎么样了?”青霄问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好多了,不过他才刚刚进入深度睡眠,不适合被打扰。”时谚说道。

  两人听到宫隐已经好多了,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时谚为什么能恢复的这么快,但是肯定和他们主子有关?

  加之主子在矿洞里呆了那么久,又把时谚从水里带上来,已经是体虚力竭了,身体肯定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说不一定我能解决了,毕竟....我也是宫家的当家夫人。”时谚最后四个字说的尤其的重,犹如当头一棒敲在了两人的身上。

  “夫人,事情有些复杂,我们.....”青霄有些为难,总不可能就在门口说吧。

  时谚将两人带到了书房商谈事情,一个小时之后,宫启被拎到了时谚面前。

  “大哥夫,你好了?我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他?”宫启有些激动的问道。

  他从矿洞出来之后。就被人送到医院检查了一番,然后看时谚被宫隐从医院带走了,还大闹了一场,最后又被乖乖的拎回了酒店,进行休养生息。

  他都觉得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正在和守着他的两个门神进行友好的交流呢,就又被拎到了时谚面前。

  “你大哥在休息,现在你跟着我,少说话。”时谚瞥了一眼宫启,满眼的嫌弃。

  这小子不仅眼力见儿不行,脑子也不好。怕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和他一起去警局的是自己这个大哥夫?

  “权佑,带他进去好好指导一下。”时谚对权佑眨了眨桃花眼,而后带着青霄离开了。

  “这...是要干啥?”宫启只觉得心慌慌的,感觉自己像是要掉入狼群的小羔羊。

  “宫总监,到了你该履行总监责任的时候了。”权佑把宫启带到了书房进行简短的指导培训。

  另一边,时谚已经换上了一套中式的复古风长袍,一袭长发就那么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手上还拿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把玩着。

  一眼看过去,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佛子,与众生相隔着银河般遥远的距离。

  可是,这周身散发着的气场,连青霄这个见惯了血腥与杀戮的人,都觉得心尖儿颤抖,米欧明的有些畏惧和害怕。

  “夫...夫人。”青霄有些结巴的喊了一声。

  “青霄。”时谚眼神斜睨的看了一眼青霄,让青霄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紧绷着精神,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大约过了三秒钟,时谚忽然灿然一笑,“青霄,有没有被我的气势给唬住?”

  青霄:.....

  “我可给你说啊,我的演技被你们家主子给磨练的相当纯熟了,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待会儿肯定不会怯场的,所以你和权佑就不要太担心了,一定会把这次的事情处理的漂漂亮亮,将咱们的损失翻倍的拿回来。”时谚嬉笑着说道,一点儿也不见刚才那疏离高冷的模样。

  此时的时谚像极了刚入世的佛子,对人间的一切都充满着善意和渴望,让人觉得分外亲切。

  青霄愣愣的点头,心中却很是茫然。

  明明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人,就前后几秒钟的时间差距,怎么像是两个人一样?

  夫人的演技真的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吗?

  权佑很快也把宫启带了过来,两人看着这般不一样的时谚,都愣住了。

  时谚轻笑一声,“走吧,去会会他们。”

  车上,时谚和宫启坐在后面,时谚在玩儿着手机,宫启却是焦躁不安的很,屁股下面就像是放了钉子一样,浑身不自在。

  这个人,竟然还在玩儿游戏,不觉得和他这身装扮游戏额不符合吗?

  “你动来动去的干什么?”时谚蹙眉,因为宫启的晃动,导致时谚一下子就直接撞死在树上了。

  “我....”宫启嗫喏了两下嘴巴,乖乖的坐好,一动也不敢动。

  “呵!”时谚嗤笑一声,继续玩儿游戏。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不停颠簸,时谚也没了兴致打游戏,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开车的青霄心里有些紧张,努力将车子开得平稳一些,这就导致了一辆越野车在公路上直接蛇形走位了起来,让后面的车子苦不堪言,这到底是哪个憨批开得车,这sao。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R国的政府大楼门前。

  青霄和权佑下车,分别从两边给时谚和宫隐打开了车门。

  时谚身上恢复了一开始青霄所见的气质,让青霄不由自主的更加谨慎严肃了起来。

  “夫人,这就是R国政府军在此地的办事处。”青霄介绍道。

  时谚看着大楼面前的几个字,表示不认识。

  青霄赶紧递上同步翻译的耳机,“夫人,他们不会华文。”

  时谚接过耳机戴上,迈着轻缓的步伐走向大楼。

  宫启见状,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跟着走上前去。

  走到大楼门口,一行人被荷枪实弹的政府军守卫给拦住了。

  青霄上前,叽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而后又把一个凭证递给守卫检查。

  守卫再三检查了凭证的真伪,又把凭证给另外一个守卫检查。另外一个守卫也检查了好几遍,两人这才彼此点点头,确定了凭证是真的。

  一个守卫叽里咕噜的对青霄说了一段话之后,就端着木仓跑进了大楼里面。

  时谚和宫启都戴着同步翻译的耳机,自然也听懂了守卫的话。

  “他跑进去干嘛?难不成还要有人来检查?进个门有必要搞得这么严嘛。”宫启小声的嘀咕,那守卫说让他们再稍等一会儿,他要进去向上面汇报一下,并且把青霄的凭证也给拿走了。

  时谚眉梢轻蹙,低斥了一声,“少说话。”

  宫启闭嘴,乖乖的站着。

  大约十多分钟之后,守卫才小跑着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慢慢悠悠的胖子,一身军服都快遮不住他的大肚子了。

  要是不看脸的话,大约会以为是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了。

  只不过满脸的胡子,看上去有些诡异了。

  那人走的极慢,不知道是因为傲慢还是因为身材的原因,反正走一步路看着都极为费劲儿。

  好一会儿,那人才走到了时谚几人的面前。

  叽里咕噜,一哩哇啦....

  一顿本地话的疯狂输出之后,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时谚几人。

  时谚挑了挑眉,只是淡声道:“尤里克斯, 这门我进了,R国或有未来可言,我若不进,R国注定灭国,你信还是不信?”

  时谚的声音很浅,很淡,也很轻。

  可是听在尤里克斯的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重锤敲下去,让他晕头转向,又六神无主,非常恐慌。

  “你是谁?”尤里克斯问。

  “这是宫城国际的董事长夫人,今天代表宫城国际董事长,全权处理所有食物。”权佑上前介绍道。

  “这也是华国宫家的当家夫人。”青霄也跟着说道。

  尤里克斯不知道华国的宫家当家夫人有多厉害,但是却知道宫城国际有多厉害,占比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集团,直接影响着R国的人均收入,作为GDP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他们R国的经纪重心。

  尤里克斯心里震惊,但是面色却极为平静,一张黑色肌肤的脸也看不出来什么紧张的神色。

  “宫董事长呢?”尤里克斯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我们现在要见哈根斯主理。”权佑沉声说道。

  尤里克斯看了看几人,衡量了一下得失,还是把几人带到了哈根斯的面前。

  不过,在带着时谚他们上去之前,尤里克斯让人把几人身上搜了一下,将可疑的危险物品都留了下来。

  时谚几人倒也配合,毕竟这也是常规手续嘛。

  “尤里克斯,不知道我在忙吗?”哈根斯对着尤里克斯一顿喷,目光不善的看着时谚几人。

  面对荷枪实弹的守卫包围,权佑和青霄都提高着警惕,宫启故作镇定的站在时谚的身后,表现的一点儿也不害怕呢。

  尤里克斯上前,小声的叽里咕噜,一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

  哈根斯看向时谚几人,皱了皱眉,从抽屉里面翻出同步耳机戴上,然后一张严肃的黑脸瞬间露出了笑颜,大白牙差点儿闪瞎了宫启的眼睛。

  妈呀,这什么主理人前世该不会是蜀城的人吧,这变脸的绝活儿倒是学的不错呢。

  “哈哈哈,欢迎几位的到来,可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呢。”哈根斯大笑着说道。

  蓬荜生辉这个词语,真是难为翻译耳机了,竟然都翻译出来了。

  时谚对着哈根斯点点头,笑道:“比起我们那里,你这里的确是非常蓬荜了。”

  哈根斯:....

  不是说华人都很委婉的吗?怎么这个宫城国际的董事长夫人这么直接?

  他知道华国很富有,他们R国很贫穷,但也不必这么直白吧。

  “呵呵呵!”哈根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指着一旁的会客区沙发,“坐。”

  时谚抬步走向沙发,淡然的坐下,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双手把玩着手上的佛珠,看上去神态有些慵懒和散漫,有种十分不好接近的感觉。

  青霄和权佑两人站在时谚的身后,宫启倒是坐在了时谚的旁边,全程身体紧绷,生怕给时谚丢了脸。

  “宫夫人,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哈根斯问道。

  他这里可没有茶水,直接让人上了几瓶矿泉水就算完事儿。

  时谚抬眸看向哈根斯,笑道:“听说主理这里的风景好,就想着来看一看。”

  哈根斯:.....

  “宫夫人,这样绕圈子没意思,还是直接说明来意嘛,凡事好商量不是。”哈根斯笑道,一双黑漆漆的瞳孔里面全是掩藏着的怒火。

  “既然这样....”宫隐突然收起了轻慢的神色,冷声道:“主理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和恰当的赔偿?”

  哈根斯闻言,眸色沉了沉,失笑道:“叛军作乱,我们政府军也意料不到不是?可我们还是进了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华国人员,就连我们R国的那些人质,我们都来不及去保护呢。这一次叛军作乱,我们R国可是损失了差不多一百人,我上哪里要赔偿,要说法呢?”

  “是吗?”时谚挑了一下眉头,“听你的意思,我们还得去找叛军要赔偿咯?”

  哈根斯:.....

  这一个团伙的叛军都被他们政府军一网打尽了,上哪儿去要赔偿?地狱吗?

  “宫夫人,如果有本事找叛军要赔偿,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哈根斯顺着时谚的话说,反正自个儿要下地狱的,谁有拦得住呢?

  “成。”时谚点点头,“有了主理这句话,我心里有有底了呢。”

  哈根斯看时谚的模样,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慌,问道:“不知道宫夫人要如何找叛军要赔偿呢?”

  “这还不简单啊!”时谚轻笑,“叛军不是有一座金矿在诺斯里山吗,听说那座金矿的含金量很高呢,开才出来的话,赔偿那是绝对够了的。”

  宫启在一旁皱眉,诺斯里山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在喷发。

  要那座火山做什么?

  不止宫启惊讶,哈根斯也同样惊讶。

  “宫夫人,你说的诺斯里山?”哈根斯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谁都知道诺斯里山是一座金山,可谁都知道,这座金山他们只能看看,连摸都不敢去摸一下。

  这些年来有不少人打诺斯里山的主意,可都拿他毫无办法。

  叛军把持着诺斯里山,政府军也没有在意。

  诺斯里山就是一块儿鸡肋,扔了可惜,留着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