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2）
“什么样的人？”顾老师神色坦荡，仿佛从遥远的记忆里把齐南给拉出来：“其实岳京不说，我没发现你俩轮廓有点相似，他那人从小娇生惯养的，跟个小姑娘差不多。”
常一见他点了根烟，语气平淡的继续道：“而且他十几岁成天就知道围着我转，基本没可能去弄大别人肚子。你跟他的关系我只是排除以防万一，再加上他去世太久……”
常一惊讶的啊一声：“他死了？”
顾老师看常一一眼：“你十八岁，他车祸差不多十七八年了吧？”
常一瞬间同情的看向顾老师，难怪这对发小没能在一起，先前他还怀疑阿南不喜欢顾老师。倒是死亡这点，刚好跟赵可卿说的线索对上了。
常一隐隐觉得阿南是他爸的几率大大增加，顾老师直觉可能不太准。
阿南已经过世，不管人家是不是他爸再议论一个死人都不太好，常一乖乖闭紧嘴巴不问，而且他感觉到顾老师情绪不高。
常一乖乖抱着顾老师，当棉袄安慰他。
可这安慰效用不大。
晚上，黏黏糊糊的常一终于获准洗澡，他昨天被顾老师嫌弃沐浴露味道单一，今天特意拜托林婶买个好闻的回来。
洗洗刷刷完毕，常一一闻，发现自己变成了奶香味儿的~
裹着睡衣，常一犹疑要不要去给顾老师闻闻，可顾老师今天聊过阿南后心情一直不好，常一在房里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去当小棉袄，结果推开书房门就被呛着。
太呛了。
书房的烟雾缥缈，跟妖怪洞似的。
常一一瞬间就从奶香味变成烟味，他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屋里的顾老师在闭眸休息，似乎都没发现他推门。
常一不开心的败退。
跟活人争不可怕，你要跟死人争那真可怕。
常一回去躺回床上，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掰手指头，他想总结总结自己观影无数的经验找个办法解决目前麻烦，可放在床头柜上手机突然“叮咚”作响。
除了志愿者小姑娘来电，其他人打电话估计都是麻烦，尤其是赵可卿。
常一憋着气拿手机，手机号码是岳京的。他跟岳校长就见过一次面，后果就是出了个阿南，常一觉得这校长跟自己八字犯冲，可不接电话又不礼貌。
常一垂头丧气的接通手机，喊：“岳校长好。”
岳京压根不知道自己投下什么炸弹，声音平淡优雅：“还有三天就要开学了，你准备好没有？”
常一连自己去哪上学都不知道：“……准备什么啊？”
岳京闻言很生气：“准备什么问你便宜继父，连文具都不知道买？”
常一默默计算自己这些日子得到的零花钱，决定这件事就不要麻烦他便宜老公了。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对了，岳校长我一直想问您，您是什么校长啊？”
岳校长看上去年纪不大，说是大学校长常一打死不信，而且他自知也没资格去大学那么高端。那岳校长是高中校长么？他也跟不上进度啊。
岳京自然明白常一意思，他淡淡道：“恭喜你，你将成为本校建校以来年龄最大的小学生。”
小学生常一：……！
挂电话后，常一眼前一片黑暗，他都十八岁了怎么能去小学？让他一个高大个跟小学生一起丢手绢么？
怎么看都智障啊！
常一跳起来想去找顾老师理论，可想到顾老师正在沉湎悲伤他又不想去，可怜的孩子拿头撞墙，郁闷的心底哇哇叫。
第二天清早，不仅顾老师脸色不太好，连常一都青面獠牙的。虽然给顾老师准备了早餐，可看见人家出来他心里哼哼，别过头不理他。
顾老师看着他若有所思。
接下来该是上班时间，常一不管顾老师走没走，自己把零花钱全部摆出来整理，他虽然没上过学，但偷看过一次，知道上学除了纸笔，还要有橡皮擦啊，卷笔刀啊，厉害一点还要有文具盒啊，书包啊。
常一默默在心里盘算完，不高兴的脸又诡异的笑出来。
他要上学了！
开心~(*^__^*)
甭管学什么，只要能学习，都是常一梦寐以求的事情。小时候，常一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读书认字，他记性其实不错，周围邻居都说他上学肯定出息。
现在终于一尝夙愿。
因为太激动又有点害怕，常一昨天晚上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想着上学的事。
当然，早上想起顾老师还是有点烦闷，不过现在天大地大，做最好的自己最大。常一觉得，他变得更好，是人都会更喜欢他，咋咋呼呼的跟顾老师吵架，反而不像个爷们。
当爷们，是要看真本事的。
常一默默下定决心努力，反而那边吃完早饭的顾老师凑过来坐下，挑眉问：“常小一有什么大事要做？”
常一特别谦虚的昂脑袋说：“我要去买文具了。”
顾老师被他可爱懵了。
他其实早就准备了所有，可看常一认真的样子又好笑，戏谑说：“那老公陪你一起去买？”
常一看向顾老师，唔了一声高冷同意：“那我等你下班了一起。”
顾老师知道常一因为自己昨晚没理他生气，可这故意气他样子也挺可爱的，他眼神温柔的揉揉常一脑袋，轻声说：“好。”
两人关系和好如初，还稍微甜蜜了些，顾老师心里想着常一，上班不怎么走心。
连开会时，他都要想想常小一在家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顾老师恨不得牵着小可爱手去文具店。两人都是第一次这么普通的逛街，也是第一次约会，感觉还挺新奇的。
顾老师反正就在常一身后走，寸步不离自家小孩，常一倒是一脸正经严肃。
常一的目标是坚定的，一定要实用不贵，书包他就免了，用自己的就行……再说他年龄也不适合喜洋洋。至于其他纸啊笔啊，反正不贵能用就行。
就是这样普通的事情，常一都感觉自己做梦一般，他小时候看见小伙伴被爸爸妈妈带着去小卖部买笔，小小的身体能趴在人家门边赶不走。
半个小时后，经过他的精打细算，左拿右放，常才花二十块钱买好一切东西，文具盒他也省了，反正他会好好收拾好东西，不会掉。
顾老师不插手，他跟在常小一身后，看着小爱人严肃正经的付给老板二十块，心里突然酸的厉害。
想想，其实常一因为可以买文具而骄傲，也没什么值得好笑的。
回家后，顾老师把常一按到自己房间亲昵，顾老师头一次这么想占有一个人，直接让小家伙光溜溜的。
美好的躯.体展现，常一手里还攥着他的纸啊笔啊的塑料袋不让顾老师抢走，可人乖乖闭上眸子。
顾老师最怕的就是常一清澈的过分的眼睛，就像一汪水，每每要弄的这汪水变得媚.色时他就罪恶感浓厚。可就是这双眼睛，让顾老师喜欢的心口疼。
他一狠心，手抚上常一细细的腰，觉得那肚脐眼都可爱的可怕。
好美。
又好可怜。
他轻轻安慰瑟瑟发抖的小可怜：“不怕，老公不真干.你，就亲亲。”
常一睁开眸子，瞪他：“不干不叫给你听了……”
顾老师哭笑不得，在人家身上各种痕迹，连用嘴巴替小可爱的时候都觉得温水甜的腻人，他亲啊亲，常一小可爱羞愧的无地自容，脚趾绷得紧紧的，他喉咙里都有些痒，轻轻的喊老师。
老师……
迟到的晚饭，常一没能起床。
他身体实在谈不上好，瘦的很，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常一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居然跟不上顾老师调子，丢脸的在床上哭。
这还没真枪实弹呢！
顾老师好笑，抱着小可爱去哄着方便，又抱回来逗弄，常一羞耻的泪流满面，又拒绝不了，弄到后来鼻子都哭红了，顾老师才摸着他的腰跟小秘密细细温存。
完事后，常一红着鼻子被顾老师一口一口喂饭，小声说：“要看电视。”
顾老师：……这小甜饼！
被吵架扔出客厅的电视最终回到顾老师房间，常一也跟着心安理得住下来。他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还又肉了一丢丢。
开学时，常一被顾老师带着心惊肉跳去学校报名，他毕竟大块头了，真要进学校感觉自己命运将会极其囧囧，也不知道小学生们会怎么看他。
也是开学这天，常一跟齐家的鉴定报告出炉，顾老师大清早把人送到学校，然后去公司听结果。
胡助理一大早就等在他办公室门口，看见顾先生来了谄媚的凑上去：“顾先生，按照您的吩咐，一份真的一份假的，您要看哪份？”
顾老师坐到自己位置上，睨他一眼。
胡助理傻笑，把真的那份鉴定书递给顾泽远：“我知道这件事对您很重要，所以都是慎之又慎。您看，因为齐先生已经过世，我们只能找到他的一个齐家亲戚来鉴定，所以这个只能鉴定出亲属关系。”
“但是有亲属结论也够了，能证明常一是否是齐家人。”
顾泽远淡淡嗯了一声，翻开扉页，直接看最后一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