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总算脱离身体痛苦的琴酒半靠在床头,阴冷的目光犹如子弹,直射向对面低头认错的伏特加。
“呵, 看来你现在对我意见很大啊, 打算用这个任务当跳板去朗姆的行动组?”
过于青涩的少年嗓音,险些让旁观的织映憋不住笑,但在视线攻击下还是讪讪然趴了下去。
“不是这样的。”伏特加叫苦不迭, 想死的心都有了,急忙辩解道:“我以为大哥你知情, 而且只是处理个高中生而已,就没多提……我也不知道您——”
会吞下那个药啊!
织映窥着伏特加崩溃的神情, 心说琴酒恐怕也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把这种罪恶的药物做成糖的样子……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想解决办法。
伏特加尽量不去看身体缩小了的大哥, 以免真的没忍住笑而被一枪崩掉, 目移向一旁说道:“大哥,我刚才问了一下研发组的人,没有当场死亡就是有抗药性,等成分消化完就会恢复正常了。”
捡回一条命的琴酒:“呵,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平白无故被猜忌的伏特加:TvT
僵持中, 公寓门铃被按响。
恰好琴酒翻看完邮箱里的未读信件, 读到其中一封时眸光变得深邃起来。
前去开门的伏特加看见来人,满脸惊讶:“苏格兰?你怎么来了?”
苏格兰微笑颌首,说明来意:“Boss听说琴酒误食了新版本的APTX,让我先来行动组填补一下人手。”
织映闻言在门框边探出一个头,也在看清苏格兰的瞬间愣住, 紧接着就对系统K哀嚎:“怎么办啊阿统!”
系统K镇定不已:“冷静,一个老鼠而已, 别大惊小怪。”
“但他现在身体缩小了,万一身为卧底的苏格兰突然发难……”
目送伏特加离开后,织映忍不住担忧起琴酒的生命安全,但系统K却表示:“有这时间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回头正好对上不怀好意绿眸的织映:……QAQ
但好在苏格兰性格温和,对待小动物很有耐心,有他在中间做调和,琴酒也不会突然对小狗发难。
于是和平的日子过了几天,琴酒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的迹象,反倒是苏格兰照顾小狗照顾的越来越起劲。
这天早上,苏格兰蹲在小狗面前,握住爪子教他按按钮,“饿了就按这个。”
按钮大声传达意思:“吃饭——”
他满怀希望地递过去一块小饼干,等小狗吃下后静等对方举一反三。
可万万没想到,小狗歪歪脑袋,抬爪摁下吃饭的按钮后摇了摇头。
苏格兰:“……不吃?”
小狗继续摇头。
苏格兰继续猜测:“不饿?”
小狗点头。
苏格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聪明的小狗,他难以置信地和那双黑溜溜的圆眸对视片刻,随后拿出了所有的按钮,挨个按了一遍。
“吃饭。”
织映拍了拍旁边的饼干盒。
“睡觉。”
织映主动回到窝里趴好。
“出去。”
织映懒洋洋地走过去拍拍门。
“贴贴。”
织映伸爪摸了摸苏格兰的手掌。
“玩具。”
织映把搁置许久的玩具球踢到他面前。
苏格兰:……难道动物成精不止是一个传说?
露了一手的织映期盼的扬起脑袋寻找琴酒的小小身影:怎么样怎么样!这样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系统K:……他顶多以为自己见鬼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五个沟通按钮,但却是沟通里程碑上重大的一步,仅仅一天,织映便已经学会了组合技。
比如出去吃饭是想改善伙食,出去睡觉是想去别的地方睡,出去玩具是要透风……
相处一周,苏格兰竟然萌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狗不像宠物,更像是不会说话的人啊!
这一比较,织映的想法出奇地简单:等琴酒走过来,就天天对他按贴贴按钮!
不贴就烦死他=v=
只可惜,织映只被允许待在书房里,而琴酒根本不过来……
于是耐着性子等待终于寻找到机会的时候,织映激动地跳起来,连撞到了苏格兰的手都没有察觉,急切地实践自己的想法。
“贴贴!贴贴!贴贴xN!”
在按钮不厌其烦的重复大喊中,琴酒立在门缝外,冷漠地将视线定格在黑白相间的小狗身上。
它像是在对面前的苏格兰撒娇,不仅主动贴上去,还贪得无厌的用按钮索取更多。
琴酒一时烦躁起来,怒火更是在小狗接下来的行为中达到顶峰。
他的倒影盛在那湿漉漉的眼底,所以琴酒可以肯定他看到了自己,但按钮却大声地喊出了别的内容——
“出去!”
放我出去!
琴酒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揪住小狗,拎起来大步向外走。
在这奇妙僵硬的氛围下,苏格兰突然出言叫住他,“等等。”
琴酒止住脚步,苏格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是想说,别这样抓狗,它会痛的。”
出乎意料的回答。
不给你三个字硬生生地卡在喉间,琴酒顿在原地,挑衅似的将小狗举至于眉毛平齐的高度。
织映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乖巧地眨巴着双眼和苏格兰对视。
苏格兰:怎么感觉它在当和事佬?一定是我的错觉吧!
不过很快,琴酒意识到这举动过于无聊,放下小狗的同时顺手更改姿势,改为让他趴在左臂上。
见状,苏格兰也开始缓和气氛:“要亲自照顾吗?我把他比较爱吃的食物整理好发给你吧。”
琴酒:“……嗯。”
轻飘飘撂下这句话后,琴酒岔开话题道:“明天八点在百川座就位,等我命令。”
苏格兰神色一凛,“是。”
离开是非之地的织映放松下来,开始和系统K闲聊:“阿统,你能查到他们明天的任务内容吗?”
系统K:“很遗憾,不能。”
琴酒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瞟过来一眼,唯有他身上烟草的气味清晰不已。
噗通——
自由落体掉进浴缸里的小狗十分无辜,可怜巴巴地用爪子扒住内壁来维持平衡。
浸在温热水中的感受并不坏,但谁能告诉他,立在面前的琴酒到底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不会是要淹死我吧……”
织映弱小无助,而琴酒的注视让他如坐针毡,但无论如何挣扎,还是会顺着滑溜溜的浴缸内壁跌入水里,半晌,织映放弃挣扎,气鼓鼓地飘在水上。
他摆烂的样子落在琴酒眼中,一股不可名状的情愫在心底攀升上来。
“怎么?讨厌我?想让喜欢的苏格兰来帮你洗澡?”
欸?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琴酒眸中的嫌弃不言而喻,慢慢把清洁泡沫蹭在他皮毛上,织映偷懒的将下巴搁在对方伸来的掌心上,在力度适中的揉搓下舒服地眯起了眼。
织映身上的毛实在称不上干净,有干涸在上面的血污,也有蹲坐在地上的沾上的灰尘,不多时,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湿热的水汽下,琴酒的几绺发丝垂落下来,黏在脸颊侧,幽绿的眸子中充斥着不耐烦。
“麻烦的东西。”他胡乱地搓着痊愈的伤口周围,想尽快洗掉污秽结束这一切。
可在匆忙中,他完全忽略了小狗的异样,毛茸茸的一颗小脑袋越来越不安分,还一个劲地往水里扎……
终于,在鼻孔没入水面开始咕噜噜冒小气泡时,琴酒才觉察过来,猛地把狗捞了出来。
“以死要挟?就这么喜欢他?”
琴酒眸中划过一抹阴冷,唇边的仅剩的笑意也是那样的残忍,“那你……”去死吧。
然而,放在它头上的手还未等发力,小狗先一步灵活地游到旁边,将脊骨后半边的身子挪到离他远些的位置,又仿佛有些许不舍,扭头用侧脸亲昵地蹭他的手指。
系统K看不下去了:“欲拒还迎?”
织映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他也不想做出这样奇怪的动作,可实在是……
他羞耻地在水里蜷缩了下身体,试图说服猛烈跳动的心平静下来,但满脑子都叫嚣着一个念头——
长指弯曲的弧度,指腹划过的触感,被水雾模糊的脸颊……家人们谁懂啊!
种种都让他心慌意乱,偏偏碍于物种隔离,织映不能展现出任何端倪。这样下来,倒不像在洗澡,说是在上刑也不为过。
查看宿主心理活动和身体状况后的系统K:舔狗,你没救了。
良久的静滞当中,织映总算调整好了过度反应的躯体,划着水重新贴近琴酒,却意外发现他的神情不似平常。
“怎么愣住了?”织映趁机轻咬他的指骨,好奇道,“想什么呢?”
系统K在一旁说风凉话:“没准他领悟了你写过的浴室play?”
“够了!住嘴……等等,加了多少能量值?”
系统K沉默两秒,诱骗道:“叫他名字,可以多加点。”
还有这种好事?
织映乐不可支:“Gin——”
“错了。”系统K无情宣判,“再叫错就倒减。”
织映果断闭嘴,试探道:“……阿阵?”
系统K这下倒是没有否认,找到正确答案的织映心情愉悦了几分,一边大胆贴贴一边拉长音调喊他:“阿阵——贴贴~”
系统后台,违规操作的警告红灯不停闪烁着,系统K熟视无睹,代表能量值的蓝条增长速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没过多大一会便踱过了百分之五。
殊不知,他们吵架拌嘴的内容,却间接地说中了琴酒想起的内容。
氤氲的热气当中,少年顶着满头的泡沫,撑在浴缸边缘,水珠从白皙的肩头滚落,黑眸当中盛着一汪清泉。
他歪歪头,用生疏的日语问:“阿阵,你不冷吗?一起洗吧。”
……疯了吗?
琴酒猛地回过神来,瞳孔不可思议地轻颤着,视线自然而然落在悠闲飘在水中的小狗身上,衬得他想象的画面更加荒诞起来。
罪魁祸首还在不知所以的嗷嗷叫唤,琴酒莫名深陷其中。
“你讨厌这样吗?不喜欢我吗?”
长睫扑簌簌地闪动,顶端的水珠轻盈地飘下,打湿在他的鼻尖上。
被百般挑逗的琴酒忍无可忍,果断出手,直冲对方脖颈而去,扼住,收紧——
“咳咳咳……”
织映被掐到眼冒金星,但面对琴酒的突然发难,他也只得无力地去拍拍对方的手。
空气几近凝滞,漫长的窒息当中,不知为何,花洒突然启动,迎头泼来的冷水唤醒了琴酒的神志。
他手一松,织映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精准地落在地上堆成一团的浴巾中央。
绒毛减轻了些许落地的不适,织映大气也不敢出,埋在软乎乎的毛巾中默默蹭水。
打开花洒的系统K:“你没事吧?”
彻底停止暧昧幻想的织映:……
拽来浴巾当垫子的系统B:“你发什么疯!”
总算脱离梦魇的琴酒:……
难得和谐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织映目送着琴酒大步离开的背影,委屈巴巴地问:“我现在叫阿阵能让他帮我吹毛吗?”
系统K:“……我帮你吧。”
虽然理解琴酒发怒的原因,但织映当晚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偷偷爬上床贴贴,就连次日清晨他出门前,也没敢太靠近,唯恐对方一脚送自己升天。
织映趴在干净的地毯上,尾巴蓬松的毛微微摆动,漆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对方的背影。
“会有人来给你送饭。”琴酒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破冰的话。
这似乎成了激励织映前进的动力,片刻过后,小狗状似无意间把玩具球推到琴酒脚边,随即趁着够球的机会赖在他身上不肯走。
他立马板起脸,教训道:“走开。”
织映不为所动。
琴酒:……
十分钟后,驾驶位上的伏特加向大哥怀里的小狗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大哥,这次也要带着它去吗?”
琴酒目光淡然,拿起点烟器点燃唇边的香烟,惜字如金:“嗯。”
伏特加:……不理解但服从。
路上,由于前车之鉴,织映没敢随意向系统K搭话,倒是对方带来了些有用的消息。
“我去交易所换来的消息,百川座,是另一个大型医药组织所在的据点。”
怎么一直和医药纠缠不清?
织映正纳闷呢,系统K继续道:“其实从实力和规模上来说,完全不是组织的对手,也没必要过分重视,但前几天收到他们打着组织名义在外招摇撞骗的消息,所以派琴酒来处理一下。”
真不愧是第一大反派组织,黑锅也得背。
织映跟在琴酒后方走入长廊,四周的低语声在系统作用下精准地传进耳中。
“真的吗?单独一人灭了那个组织?”
“准确来说,还有他身边那只狗……”
“据说那个爱戴假发的老头当场就疯了,非说是那只狗偷了他们的机密文件。”
在流言中化身topkiller辅助的织映无声呐喊:怎么把之前的战绩拿出来说了!
然而,更令他惊讶的事远远不止于此……
“琴酒先生,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
白胡子长叹一声,“但我们所用的配方的确是出自你们组织,为什么不从内在找问题而选择解决盟友呢?”
“谁和你是盟友?”琴酒冷声道,“口说无凭,没有证据我凭什么相信你?”
谁知,对方早有准备,耀武扬威地晃了晃夹在手指间的卡片。
它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缘泛黄,四角也微微卷起,但仔细瞧过去,勉强能分辨出来上面的内容——
一只简笔画小狗,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
“配方是你们组织里的人在多年前给我的,他说,拿出这个,就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
白胡子精锐的目光挨个扫过两人,最终定格在为首的琴酒身上,戏谑地念出卡片上的名字。
“白兰地,你认识他吗?”
织映顿感不妙,他看着那张卡片,猛然间对上了同人文第二章 里某些不起眼的小细节。
“卡片内容……”
织映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和描述的一模一样?明明是我瞎写的,难道同人文会影响游戏内容?”
系统K没能给出答案,一狗一统就此陷入沉默。而面对白胡子的讽刺,琴酒狭长的双眸不悦地眯起。
“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不认识。”琴酒用指腹隔着衣袋的布料摩挲着手/枪,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卡片上。
白胡子还当他是被说动了,颐指气使地说道:“知道了就赶快回去清理门户,在这站着做什么?”
清理门户?但他已经死了呢,难道说……
琴酒无视白胡子耀武扬威的神情,自然转身对伏特加说:“有些事情要确认一下,我们走。”
低气压下,伏特加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下一秒见证血拼现场,忙追上去问:“大哥,是要我联系朗姆吗?”
“不。”
组织内部绝对在隐瞒白兰地的事情,既然要调查,就得避人耳目。
织映随着沉默的琴酒向外走,而神隐一路的系统B忽然出声:“那确实是白兰地的东西。”
织映早有猜测,但还是吃了一惊:“!是第一次的信物?”
系统B难得正经,压低声音道:“没错,如果拿到它的话,说不定能证明你的身份。”
小狗爪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片刻,织映真诚发问:“亲,请问我如何拿到卡片呢?”
系统B避重就轻:“这次危险系数低,我会看情况帮你恢复人形的。”
说了跟没说一样!
正巧,路过一扇边缘有些许生锈的铁门,织映不由得抬头瞥了一眼,看清上面的锁后,
整只狗兴奋到快要跳起来。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听我的!这样……”
——
月黑风高,白日里喧闹的厂区现在安静无比,借助身形优势钻进内部的小狗跑得气喘吁吁。
系统K趁机旁敲侧击:“你确定吗?”
“我百分百确定。”织映十分自信。
“能让组织派出琴酒的目标,肯定非同小可,所以我猜他们打着旗号贩卖的药物,和MKSW有关。”
“这还用猜吗?”系统K凉凉道,“白兰地是因为透露机密认定是卧底才死的,上下一推测,肯定是把MKSW的配方告诉给他们了。”
“不。”
织映态度坚决,“MKSW没有研发成功,这是种不存在的药物。”
周遭静了许久,直到织映来到那扇铁门前,系统K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游戏设定啊。”
说起来,织映莫名心虚,其实这个烂尾游戏的设定不足以支撑他铤而走险潜入的信心。
反倒是……他同人文后续中也写到过MKSW不存在的设定。
如果同人文真的能影响游戏的话……
织映边想着边研究开锁,为防止系统K起疑查看他心理活动还不停圆谎:“你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吧?把死神变成小学生的药物是组织新研发的APTX系列。”
“如果MKSW研发成功,怎么可能没在剧情主线里出现?”
细长的铁丝捅进锁眼当中,拨动时发出窸窣的响声,作为骨灰级玩家的织映笃定——
“MKSW的研究一定被叫停了,他们的药物是假的。”
咔哒的脆响过后,锁头应声落地。
织映拂去额头细汗,长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是游戏副本里的小游戏,还好我通关了。”
但系统K却心不在焉,“如果MKSW不存在,白兰地透露机密的罪名就不成立……”
“嗯?”织映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
系统K:“这次时间还算充裕,最起码可以维持半个小时。”
看着面前充盈的蓝色能量条,这次织映可谓是信心满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戛然而止,织映撞上黝黑的枪口,浑身僵硬地上移视线,对上苏格兰如临大敌的双眸。
“苏格兰?!”织映吓到结巴,“你怎么在这里?琴酒不是让你去盯那个白胡子老头吗?”
苏格兰对他完全没有印象,先是一惊他能够叫出自己的代号,随即反应过来他可能也是组织成员,于是迟疑着放下了枪。
“你是行动组的新人?”苏格兰狐疑地问。
织映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理由,顺水推舟道:“也算吧?”
我是他养的那条小狗……
这话说出来估计会吓到苏格兰吧?
恶搞爱好者初又织映暗中思索,面上淡定的绕过苏格兰身侧向里走去。
没记错地图的话,再里面有一道门,解开锁之后就是储藏间了……
然而查看了组内通讯的苏格兰再次起了疑心:“今天没有安排潜入行动,你到底是谁?”
织映心跳慌乱的不行,但还是强装镇定地低头解锁,“我是临时过来帮忙的。”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苏格兰的枪口依旧在对准自己,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不如速战速决!
“一起进来吧。”
织映推开门,礼貌浅笑,“外面不安全,被保安抓到还是小事,如果被琴酒发现……”
苏格兰轻蹙起眉,再三犹豫还是一同走进了房间。
织映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自然明白他此番前来,多半是出于警方身份,来调查关于MKSW的消息。
想到这里,一心向善的织映决定表个态,正打算隐晦的暗示自己与他是同党时,两人默契地开口——
“你是老鼠。”
“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你是好人”四个字硬生生憋了回去,织映险些脱口而出“才不是,我是小狗”,关键时刻才想起来老鼠在组织里的含义是间谍。
“你……我……”真不是啊!
苏格兰竟然还在圆场,“刚才就觉得你有些面熟,现在想起来了,我在公安内部看过资料,你是线人。”
认错人了吗?!
织映内心奔腾过无数羊驼,许久,不显山露水地含蓄点头微笑:“嗯。”
“辛苦了。”苏格兰体贴地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织映受宠若惊,小声说:“你能把那个遮光瓶递给我吗?”
“没问题。”
苏格兰坦然答应,可就在双方手指无意间擦过同一个位置时,织映的指尖倏而泛起细弱的疼痛。
“嘶……”
触电般感受让织映倒吸一口凉气,还当是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嘟囔道:“这也没到时间啊?”
系统K没回话,只是在他面前投影出一个微笑的文字表情,织映不知道他莫名其妙闹什么别扭,时间紧迫,也没多在意。
苏格兰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织映很快转移注意力在手中的东西上,轻轻摇了摇头。
问题的确出现了。
织映盯着眼前清一色的试剂,陷入了沉思——
副本内的趣味小游戏一般都不会很难,例如开锁的qte判定、闪避的音游元素……
配药溶解保险箱开关这里他记忆深刻,是瞬时记忆颜色。
玩家根据记下来的颜色组合选择相应的药水,就能搭配出正确的药剂。
但为什么到这里全是透明的啊!
织映很想临时恳求系统K给自己开个外挂,但很明显,他对有外人在场的情况十分抗拒。
眼见已经过去了一半的时间,织映一咬牙,决定用点小手段刺激系统K给出提示。
“还有那个,麻烦你啦。”
织映笑盈盈地对苏格兰说道,甚至故意加大了交互时手指蹭到的面积。
果不其然,痛感增加了一分。
织映哼笑:你这家伙,暗戳戳搞小动作是吧!
就这样,一人一统心照不宣地较量起来,而苏格兰望着织映接过去但完全没用到的药剂们,面色也渐渐凝固。
织映:给我提示!
苏格兰:不对劲……
柜面上堆放的药剂越来越多,就在织映准备用手抖的名义直接抓着对方的手操作前,系统K败下阵来。
“从左数,279,那三个瓶子。”
系统K:“……对,你没看错,荧光的那三瓶。”
快被电麻了的织映甩甩手,面无表情地挨个捡起来往空试管里兑。
今天!是宿主翻身作主日!
得到正确试剂,打开保险箱自然是不在话下,苏格兰一脸严肃地凑过来道:“这里面就是MKSW……”
在织映虔诚地捧出纸片的那一刻,话音消散不见,苏格兰的表情变了又变,还是不死心地笑问:“这是关键证据吗?”
“……嗯。”不过是我的关键证据。
织映在心底接道。
亲眼看到同人文中的许愿劵,还有那么一点不真实,或许是考虑到出演的完整性,上面的字体也格外像极了他的风格。
上午一直在远处准备狙击的苏格兰,也认出了这是白胡子用来脱身的借口,也鬼使神差地圆上了他的行为逻辑。
MKSW的主要研究员是白兰地,所以从他的旧物着手调查,精准出击!
心思各异的两人匆匆地收拾残局准备离开,下一秒,来时的门猛地被人从外踢开。
织映还未反应过来,伯/莱塔先一步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琴酒唇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指腹在保险上来回摩擦,“两位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琴酒?!”
苏格兰佯装镇定,“你什么时候来的?”
琴酒:“呵……真拙劣啊。”
织映:他都看见什么了?!
琴酒仿佛读懂了他眸中的困惑,沉声道:“你觉得我该追究什么呢?”
“是小组成员擅作主张还是有人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