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渊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
耳边听着徐起坤的嚎叫, 牧元书看着不知何时挪到自己身前的祈渊，想起来他刚刚还收了雷劫，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察觉到衣袖的动静, 祈渊偏头看向他：“嗯？”
“老大，你要不要先疗伤恢复一下，不是说你有好的丹药吗。”牧元书小声跟他耳语，“免得等会去处理他的事情又遇到麻烦。”
他刚刚吃了疗伤的丹药，这会儿雷劫造成的伤已经恢复了许多，祈渊比他受多了一道雷, 还是那么恐怖的力量，他不放心。
“刚刚已经吃了。”热气拂过耳畔，祈渊垂眸看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些走神，白皙的手指跟深紫色的衣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刚刚吃了？我怎么没看到。”牧元书听他这么说, 有些狐疑，“老大你不是骗我吧。”
祈渊听到他的话, 哼笑：“你顾着旁人，自然是看不到。”
牧元书：“……”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味？
他还想说话，结果就被不耐烦的东一打断：“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看看这家伙怎么弄死。”
祈渊偏头看向他，见他手里的徐起坤被烧得奄奄一息，这才伸手：“拿过来。”
“啧，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点？”东一抱怨着，还是把手里的黑影递了过去。
祈渊伸手接过, 徐起坤一见到他就想到自己当初神魂被活生生撕碎的痛苦，疯狂地挣扎想要逃开, 只是以他如今的能力, 根本不可能逃跑。
牧元书注意力也跟着转移, 只见祈渊手上亮起灵光，一道红线从黑影身上浮现出来，红线的另一头往皇宫的方向延伸而去，望不到尽头。
“走走走。”东一大手一挥，“我看看是哪个家伙耽误我报仇。”
他说着还记得看向晏卿：“你也跟上。”
晏卿听到东一的话，刚想说自己不会飞让他们先走，就被没耐心的祖宗一把拎起追着红线过去了。
牧元书：“……”
他走之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上方的天空，这会儿的天空一片平静，但是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他也没忘，总觉得天道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他们搞死徐起坤。
“在看什么？”
牧元书听到问话回过神来，发现祈渊还站在自己身边，他忍不住问道：“老大，刚刚天道那个样子，一会儿会让我们顺利弄死徐起坤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刚刚的雷劫啊……”
祈渊眼帘微垂看着他：“你为何这么笃定天雷是针对你要杀他，而不是因为你救了人族？”
不是很明显吗？而且他看书了能不知道吗！
但是牧元书不能这么说，只能顺着祈渊的话：“……或许两者都有？”
“是吗？”
牧元书听出来他话中怀疑的味道，也知道刚刚一切发生得都太奇怪了。
毕竟仔细想想，他上次救了人族女子也没遭雷劈，这次反而连续落了两道雷，问题肯定是出现在晏卿跟徐起坤身上，祈渊那么聪明，自然也能发现不对劲。
他捂紧自己的小马甲，略紧张地小心应对：“我也是猜测，这天道反正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发神经，我拿个储物戒指它都要劈我呢……”
祈渊看他这样子，笑了一声：“元元说得对，那我们便去试试就知道了。”
“……”
牧元书看着脸上的笑意，总觉得背脊发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蒙混过关，又不好多问，便只能沉默是金地跟上。
他总觉得自己在露馅的边缘反复横跳，要是哪天真的露馅了，会不会给老大当邪祟夺舍直接给掐死算了？这么想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不还是找个机会跑路算了……
这么一路自己吓自己的，他们沿着红线寻了过去，目标居然是直指皇宫主殿，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先前那队追杀晏卿的人马扛着陆阮琴回来。
他们一路连滚带爬地跪在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面前，应该就是这个皇朝的皇帝了，这会儿得知宝贝女儿受伤严重，这位帝王正在大发雷霆。
牧元书眯着眼睛望去，就看到红线连接着皇帝的胸口，没想到徐起坤居然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当朝帝王身上，天道也真的是真眼瞎。
“皇帝不是都有紫气护体么？怎么还能让魔族用上这种邪术？”虽然知道徐起坤特权一堆，但人间皇帝同样是法则选定的王，拥有紫气护体，不该那么容易让徐起坤得手才对。
祈渊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以同系血脉下咒，依旧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牧元书听他这么说，顿时了然：“因为他有个好女儿啊。”
“你们两个怎么慢吞吞的。”东一这会儿已经站在皇帝旁边了，看他们两个慢悠悠地晃荡过来，不耐烦地喊道，“我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些玩意，北阴你来弄。”
祈渊走了过去，结果他还没动手，一直被抓在手中的黑影就先受不住。
徐起坤这会儿已经缓了过来，也知道自己干不过逃不了，看到皇帝之后便想认怂求饶：“北阴大帝，你别杀我，我知道很多事情都可以跟你做个交易。”
牧元书：“……”怎么人人都喜欢跟祈渊做交易啊，抠门出圈了吗？
“哦？你能跟我做什么交易？”祈渊似乎有点兴趣。
旁边的东一听到这话顿时不满，正要上前来就被姬琏给拉住，这才忍了下来。
徐起坤赶忙道：“须栾找过我，这事情跟大帝您有直接关系。”
祈渊听到他的，眉梢微挑：“他找你做什么？”
见他感兴趣，徐起坤忙道：“大帝若是留我一命，我就告知你。”
祈渊笑了笑：“我可以饶你一命，前提是你说的东西有用。”
酆都大帝虽然抠门出了名，但是重承诺也是出了名的，徐起坤听到他这么说，心稍稍放了放，这才道：“一年前须栾找过我，想要跟我合作。”
“你们能合作什么？”祈渊问。
徐起坤见他很感兴趣的样子，立马把自己知道的往外倒，“他被压制这么多年力量几乎消耗殆尽自然是想要快速恢复的，但是因为六鬼神一直在严查他的行踪，他无法搞出一些大动作……”
“说重点。”
徐起坤话一顿，果断说了重点：“他想要在人界的一座城里面布置阵法，再屠城，将死魂困在其中炼制成怨灵恶鬼，吸收他们恢复自己的力量，还想制造混乱让地府动乱。”
旁边两位龙祖宗听了之后，都齐齐皱眉，这种事情须栾确实做得出来。
祈渊听了他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问：“你们的合作为什么没有达成？他提的条件你不满意？”
徐起坤听到他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他想要那龙崽的肉身，我也想要，最后没有达成共识自然就不欢而散了……”
牧元书：“……”感情他太热门还有这种好处？
“你想的还挺美。”旁边的东一听到这家伙还觊觎族中的龙崽，顿时气不过，把它抓过来扔地上使劲踩。
徐起坤被封着无法躲开，只能任由东一踩着，被踩得痛叫连连，赶忙喊道：“大人饶命，这次之后我绝对不会再觊觎这龙崽的肉身了！”
祈渊抬手暂时拦住东一的动作，接着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他想炼制的是哪一座城？”
“这个他没有告知于我。”徐起坤赶忙道，“但是当时他离开的时候是往北方而去。”
祈渊听完微颔首：“行了。”
他走到一旁还在大发雷霆的皇帝身边，抬手往他眉心一点，一个手掌大小的红色阵法就出现在他额头上。
那原本还在发火的皇帝似乎察觉到什么想要后退，结果刚一动胸口连接着的红线便直接断裂开。
随着红线断裂，徐起坤被力量反噬，立马痛得惨叫出声，疯狂地扭曲挣扎。
皇帝额头上的阵法在祈渊收回手之后便隐匿消失，他抬手捂着胸口，神色奇怪，突然停止发火反而吓到了旁边的近侍，赶忙涌上前来询问。
他们如今都用了隐身术，凡人现在看不到他们，牧元书看他们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把注意力转移到徐起坤的魂魄上，有些不甘心地问道：“老大，真的要放他一马？”
要不是不方便，他真的想直接告诉祈渊这个祸害要赶紧弄死。
“嗯。”祈渊嘴角微勾带着一点笑意，“我的帐已经算完了，决定饶他一命。”
徐起坤听到他的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后面一句：“如今该龙族找他算账了。”
东一配合地捏住黑影：“现在来说说，你在龙族搞的那些祸事，敖铮用的那禁术是你教给他的？”
徐起坤这会儿明白了，怒气冲冲地对着祈渊：“你说话不算数！”
“哪里不算数了？”祈渊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
徐起坤被他看一眼顿觉浑身发凉，他知道自己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