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斜斜的没入了起伏之中,可剑尖却仅刺入了不到一分米深。
付书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更没有一点点响动,起伏依旧平稳。
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就连危机感,都不减丝毫。
错了吗?
付书此刻感觉脑袋空空,淡淡的失落涌上心头,他甚至没有赶紧脱离门上的血泥。
扫了眼正在鼓起的血团,付书叹了口气,就要拔剑。
剑,纹丝不动。
付书一惊,随即加大了力气,可剑还是纹丝不动。
付书松开剑柄,随后猛的一扯,将手臂上的衣服与血泥的粘连扯开。
沉身,凝气,付书双手握住剑柄,随后用力往后拔。
剑,动了一点。
而在付书的上帝视角中,剑的前端,染上了一抹不同的血色。
那红艳艳的血色,甚是迷人,让付书不由得心跳加速。
血色,浮现在了眼中。
拔剑,拔剑。
我要血,要血!
一个声音,出现在付书的脑海中,很熟悉,付书感觉很熟悉。
骤然,付书想了起来,在家门口,第一次面对异变者的时候,不小心抿了点异变者的血液,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个声音。
剑,又被拔出来了一点,同样带出来的,还有鲜红的血。
而此刻,过道内,血团已经成型,正朝着付书赶来。
速度,快了不少。
脑海中的声音,还在响起,上帝视角下,那鲜红的血色,是那么的诱人。
他的眼中,同样血色汇聚,慢慢的竟然是笼罩了整个眼睛。
付书渐渐有些失去理智,拔剑的手青筋暴起,呈现不自然的鼓起。
而门对面,起伏加剧了。
血团,此刻也已经到了付书身后。
“最古的力量,来自于自身,释放自身,迎接最古的回归,是你的归宿。”
脑海中的声音,不再只是呐喊、催促,而是如同吟唱一般,在念诵着。
明明很模糊,可付书就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说不出是抗拒还是共鸣,付书只感觉自己放开了身心,如果不是上帝视角的存在,他已经迷失了。
彭,血团炸了。
骤然付书猛的惊醒,可却已经为时已晚,血泥已然洒满全身,他只能僵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个双手握剑,向后奋力拔剑的姿势。
血泥遮盖了他整张脸,包括嘴。
呼吸,变得困难了,又是两个呼吸过去,嘴被彻底的封死了。
死亡的威胁,无法呼吸的煎熬,浓烈的窒息感,让付书眼中的血色瞬间充斥。
也就是在这一刻,在死亡的威胁下,付书进入了武者姿态。
可是,进入了武者姿态又能怎么样呢?
动弹不得丝毫,整个人已经被裹得死死的,唯一的一点,就是能在无法呼吸的情况下,活的更久一点。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这时候的付书,在迅速调动精神力,大量溢散出去的精神力,顺着长剑,涌入起伏之中。
后方,刚开始鼓胀的血团,迅速焉了下去。
被长剑刺中的血泥,起伏加剧了,此刻就像烧沸的热水,鼓起一个个血泡,又轰然碎裂。
长剑,在轻吟。
长剑,在汲取,汲取那血泥之中的鲜红。
一秒。
十秒。
一分钟。
两分钟。
终于,血泥不再鼓起血泡,渐渐沉寂了下去,付书一只手松开长剑,朝着脸上抓去。
血泥依旧黏性十足,但却不再继续蔓延了,付书艰难的扯开嘴上厚厚的血泥,重重的喘了几大口。
重新恢复呼吸的付书,继续撕起了脸上的血泥。
好一会过去,付书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此刻的他,头顶油光程亮的。
为了能与血泥分开,付书舍弃了一头黑发。
还有眉毛,胡子,这可比刮的,要干净多了。
美中不足的是,有点点血液自眉毛和胡子所在流出来。
付书眼神冷漠,表情木然,但却是炯炯有神,似有丝丝缕缕的光芒,自眼中射出。
又过了片刻,付书脸部皮肤,渗透出点点荧光,慢慢的往下蔓延,犹如星光撒落,又好似森林深处的萤火虫,在不断飞舞。
付书,二阶了。
长剑,此刻完全被血色笼罩,那一处血泥起伏已然消失,此刻是点点血色,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这所有的血泥,都是一体的,而随着这点点血色流入长剑,血泥似乎失去了光彩,变得有些发黑。
付书缓缓闭上眼睛,单手握紧剑柄,另一只手则在胸前不断变换着手势,在手势变换之下,他周身散发的荧光,在起伏波动。
荧光明灭不定,似是连成一条条线,又在转瞬间断掉,与其它荧光连接上。
这一切,似有规律,又似没有规律,但它始终会归于腹部,又自腹部开始。
不知过去了多久,就连外面的喊杀声,吼叫声都淡了下来。
付书缓缓睁开眼睛,拔出长剑横在身前,手指贴在血色浓郁的剑身之上,自剑柄往下一划。
剑身的血色依旧,这一层血色,非常鲜艳,似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手指划过之时,反而变得越发璀璨。
长剑似乎是在回应付书。
过道内,付书身形飘忽,时起时落,舞动的长剑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只有血色的剑身,格外醒目。
付书在练剑,一招一式间,与瞎眼老人在黑洞洞的房间内,用竹条打他,极为相似。
地面发黑的血泥,依旧很有黏性,可失去光彩的它,已经没了之前那般强力。
可付书似乎对这样的环境极为满意,在这过道中来来回回不停不歇,明明因为脚掌粘黏导致动作总是跟不上,可他却毫无所觉。
长剑不时划过地面和墙壁,留下了深深的剑痕,失去流动性的血泥,只能任由他施为。
慢慢的,不知是因为踩踏拉扯,还是因为大量剑痕,亦或者付书变得越发轻灵,踩踏在血泥之上的他,不再被粘黏丝毫。
随着动作的加快,挥剑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了,道道残影,不时闪现出来,阵阵寒光交错,映照在发黑的墙壁之上。
正在付书渐入佳境之时,一声嚎叫响彻云霄。
付书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冷漠的眼神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他记得,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刷,付书没有丝毫停留,一跃出了窗户,随后脚步连点墙壁,减缓下落之势。
膝盖弯曲,付书稳稳落在地面,随后一个前翻滚减缓冲力,起身的同时爆射而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