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万万没想到靳洲会从里面出来。
是在一楼某个隐蔽的卡座, 还是二楼那种会发生很多种苟且的地方?
各种假设在她心里盘旋,让她脸上闪出几分气恼。
“你怎么在这?”
靳洲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虽说她站在门口, 但是身上连件外套都没有。
靳洲伸手将身前正处于怔愣中的毛头小子用手背推到一边。
“进来。”他声音不大, 声调不软也不硬,但能听出几许命令的语气。
安枝予站在台阶上没动。
上一秒被推到一边的男生有点不爽, 语气非常义正言辞,颇有一种英雄救美的架势:“你谁啊?”
靳洲侧头看他。
他待人一向温和,此时却眼神冷漠,只是那双冷沉沉的目光定在对方脸上短瞬后, 他嘴角又掀起一抹浅笑。
“我是她老公。”
语速不疾不徐, 却又带着宣誓主权的强烈警告。
男生一时哑口, 目光从他脸上缓缓移到安枝予脸上, 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他是你老公?”
站在靳洲身后的岑颂有点看不下去了,提手在男生的肩膀拍了拍, 皮笑肉不笑一句:“看不见姐姐手上戴的婚戒吗?”
靳洲往前一步, 拉住安枝予的手腕将她带进来:“衣服呢?”
安枝予瞥他一眼,又瞥岑颂一眼,不答反问:“你不是说你有应酬吗?”
得!
误会了。
岑颂第一次喊嫂子, 他解释:“真是来谈事的,没女人, 也没喝酒, 不信你回家闻闻他!”
安枝予:“......”
靳洲紧了紧她手:“自己来的吗?”
刚刚心里的那点小气性就这么被岑颂三言两语说没了,她摇头:“还有菲菲。”
靳洲扭头看向岑颂:“不是说书屹一个人在家吗, 你赶紧回去吧!”
说到这, 岑颂忙点开手机里的监控视频看了眼:“行,那我先走了。”
回到卡座的时候, 楚菲菲已经从舞池里回来了,见靳洲跟在安枝予身旁,她脸色一僵,忙站起来。
一向对靳洲丝毫没有畏惧感的人突然就结巴了:“靳、靳总?”
靳洲朝她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这么将安枝予带走有点不好,他握着安枝予的手往卡座里推了推,示意她往里坐。
之前那点小气性没了之后,安枝予现在心里就只剩心虚了。
“不回家吗?”
舞台音乐声很吵。
靳洲低头在她耳边:“这么把你带走,你朋友会不会说你是夫管严?”
安枝予:“......”
听说过妻管严,没听说过夫管严的。
坐下后,靳洲扫一眼桌上剩的半瓶红酒,他也就看了眼,没想说什么,但楚菲菲心虚啊,把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婆拐到酒吧来......
“靳总放心,这酒全都是我喝的,枝予今晚滴酒未沾!”
怕他不信似的:“不信你闻闻她嘴!”
想到刚刚岑颂也说过这话,安枝予抿嘴笑。
但是笑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说方宇也跟你一起的吗,怎么没看见他?”
所以说,她对他来酒吧谈事情这事还是深表怀疑的。
但是他一向坦荡,倒是她,被搭个讪都能把他逮了个正着。
见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楚菲菲心里越来越虚,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感觉要吵架似的。
“靳总,”楚菲菲一副讨好脸:“你别生气啊,今天是我把枝予叫出来的,”她胡诌了一个理由:“我失恋了,心情不好,这才拉她出来陪我的,你放心,我把她保护的可好了,没让任何一个男人近她一米之内!”
等她说完,靳洲扭头看向安枝予。
表情仿佛在说:那我刚刚看见的是什么?
但是他却不是生气的表情,眼睛里似乎还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虽说被他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但安枝予强作镇定:“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靳洲抿唇压出笑痕后,收回目光。
对面,楚菲菲已经把放在一旁的围巾绕到了脖子上,外套也挂到了手臂上。
安枝予愣了一下:“你要走了吗?”
不走难道继续在这心惊胆战吗?
目光不算刻意地从靳洲脸上扫过后,楚菲菲故作惊讶状:“你不是早就要回去了吗?”
安枝予:“......”
眼看她从卡座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安枝予轻轻碰了碰靳洲的胳膊:“我们不走吗?”
靳洲坐着没动:“要不要陪你在你多待一会儿?”
这话听着明显是反话。
安枝予恼了他一眼:“那要不要我陪你去楼上再多待一会儿?”
主动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夺了去。
但是靳洲也听出来了,她好像对【楼上】颇有成见。
“以前来过这个酒吧吗?”
安枝予睨他一眼,还是不答反问:“你来过吗?”
“第一次来。”
第一次就往楼上跑。
安枝予嘴角撇了撇:“那岑颂经常来吗?”
说是的话,她肯定会觉得物以类聚。
说不是,就岑颂那一笑起来的风流痞相,他都不信。
就在靳洲迟疑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靳洲先她一个动作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安枝予看过去一眼,见屏幕上是绿色消息提示。
她第一反应就是楚菲菲发来的。
不知道又会说什么惊为天人的话,安枝予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他说:“能看吗?”
说不能岂不是显得自己心虚?
但那是她手机,给不给他看,难不成自己连这点支配权都没有?
安枝予抿了抿唇,想着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把手机要回来的时候,见他盯着手机屏幕在看。
绿色的消息提示框着实扎眼。
突然就想起刚刚在门口,那个小男生问自己的那句: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心虚感顿时从脚底往上爬......
偏偏耳边传来:“是小弟弟的微信?”
拖腔带调的,全是对她的怀疑。
想着自己反正没做亏心事,安枝予“嘁”了声:“想看就看,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也因为没做亏心事,所以她又特别有底气:“但如果不是小弟弟发来的,怎么办?”
靳洲笑着看她:“你想怎么办?”
安枝予转了转眸子:“如果不是,那你今晚就去楼上睡。”
明知今晚书屹不在,还故意用这来拿捏他。
摆明了不想让他看这两条短信。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能挑起靳洲的好奇心。
可到底要怎么选......
靳洲迟疑了几秒后,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安枝予瞥过去一眼,手刚一伸过去,靳洲又抢先一步。
手机被他压在手掌下。
安枝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然后就见他不疾不徐地将手机拿回手里。
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眼角微眯,眸色渐深。
安枝予表情微怔,心里正揣摩着他表情暗含的深意,但随着靳洲把定格在屏幕上的视线移到她脸上,安枝予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挪。
可惜晚了。
腰被靳洲单手搂住。
卡座在最边角的位置,头顶有霓虹扫过,被他高大的影子盖住,只留几缕暧昧的色调在他们身边流连。
安枝予被他牢牢扣在怀里,被迫地仰头。
被他那样一双别有深意的余光笼罩,安枝予不禁紧张到吞咽。
虽说酒吧里常有一些缠绵的画面,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免不了还是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而她此时所有的心理变化都反应在了她抖颤的眼睫上。
不过她以为会发生的并没有发生。
外套和包被靳洲单手拿着,人也在他的不发一言里拉离了卡座。
出了酒吧,一直到车边,靳洲的胳膊都一直都圈在她腰上,并且用了力。
直到安枝予上了车,他俯身进去,安全带被他扣上的那一瞬,一路默不作声的他终于开口。
“是你哄我还是我哄你?”
温热的鼻息暖在她唇峰,距离近到只要她一动,唇就能碰到他唇。
安枝予揪着身前的衣摆,心想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让她来做选择。
真不知他是不解风情还是故意。
安枝予掀着眼睫睨他,盈盈一双眉眼,含春带怒:“我又没做错事!”
她尾音还没落地,他的吻就压下来了。
刚刚在酒吧里,靳洲就很想吻她了,其实他自己无所谓被看见,但安枝予被亲后的样子有多妩媚,他不想除了他以外,还有第二个人看见。
不算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虽然心里有准备,却也依旧让人措手不及。
压在身前的手条件反射地抵在了他的胸口,只微微推了一下后就乖了。
随着自己的双齿被他灵巧地撬开,她手顺着他胸口徐徐攀上了他的脖子。
开始还想循序渐进,但随着她的回应,唇齿间的动作就开始失控了。
吻得很急切,不带任何技巧的在她唇齿间索取,深入又缠绵。
暧昧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来,放大在静谧的车厢。
不知是不是有人从挡风玻璃看见了车厢里的旖旎,一道长长的口哨声传来。
靳洲这才松开她唇。
靳洲没往外看,用指腹蹭了蹭她发烫的脸。
“哄好了吗?”他心口起伏明显,微喘的声音压得很低,别有一番难言的性感。
安枝予也没好到哪里去,呼吸乱七八糟,脸和脖子也都染了大片大片的滚烫。
用那双朦胧又潮湿眼睛恼了他一眼后,咕哝了一句:“哪有你这么哄人的!”
简直野蛮到不讲理。
但她垂下眼的那一瞬,笑意却又偷偷堆积到嘴角。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但每一个等红灯的间隙,靳洲都会把她手握到手里,等到绿灯亮再放开。
就这么一路松开又握住,一直到车驶入地下车库。
他是真的以为把人哄好了,结果等他洗完澡出来,被安枝予一路推到了门口。
“怎么了?”他整个人都懵了。
安枝予把平时他枕的那个枕头塞他怀里:“在酒吧里你自己说的话忘了?”
靳洲:“......”
这事要退回十几分钟前,安枝予在他洗澡的时候看了自己的手机,看到了楚菲菲发来的那两条短信,短信是这么说的。
【他要是生气,你就把他抵墙上亲!】
【信我,没有什么是一个壁咚解决不了的!】
还真以为他是自己想出的哄她的点子呢,原来是从楚菲菲的短信里受到了启发。
靳洲单手撑门,因为怕她松手被门震到,也不敢太用力。
“不是不生气了吗?”
安枝予从仅有的五公分的门缝里睨他:“我当时是不是让你在手机和三楼里选一个的?”
但是他还是看了短信。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不信她,宁愿睡三楼也要看是不是有小弟弟给她发短信。
但这是女人的思维,从男人的思维来想问题的话,所有生气的点都是串在一起的,哄好那就是所有的错都一笔勾销。
“枝予——”
手掌的力度一个没留意,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
靳洲看着紧闭的门怔了几秒的神,再低头看一眼怀里的枕头,他气笑一声。
不是气安枝予,是气岑颂。
选什么地方不好选酒吧那种糟心的地方。
靳洲没去三楼,他怎么可能去三楼,卧室门口是个门厅,墙边有个双人沙发,他把枕头丢一边,准备给那个始作俑者打电话,结果一摸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睡衣。
他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迟疑了一会儿后,打消了敲门的念头。
他要捋一捋,隔着门要怎么哄。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安枝予扁着嘴坐在床沿,一双眼盯着门后看。
虽说人是被自己给赶出去的,可她又没锁门,门把一拧不就进来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敢主动进来,那敲门或者在门口说几句哄人的话总行吧,结果可好,门一关上,没声了。
要是小弟弟的话,怎么会放任姐姐一个人生闷气,一点作为都没有?
安枝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刚好这个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
是靳洲的手机。
两人都知道彼此手机的密码,但安枝予还从没有去看过,扭头看一眼门口,她哼了声,拿起手机,显示需要输入密码的时候,她手指突然定住。
他说过,他手机的密码是他们领证那天的日期。
可她竟然一时想不起他们是哪天领的证......
而被她赶出去的那个人,不仅把他们结婚那天的日期设成密码,还清楚记得她从未再他面前提及过的生日。
生日......
安枝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连他生日是哪天也不知道。
愧疚感顿时涌了上来。
安枝予扭头看向门后,两脚听话又不听话地一步步走过去。
手握住门把的时候,她又迟疑了,耳朵贴门听了听门外的动静。
静悄悄的,难不成真去三楼睡了?
上一秒的愧疚感顿时又变成了难言的委屈,她一步一跺脚地回到床边。
刚好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
是楚菲菲。
电话一接通,楚菲菲声音里全是意外:“你竟然有时间接电话?”
安枝予没懂她话里的深意:“为什么没有时间?”
声音冰冰凉凉的,楚菲菲合上脑子里的小黄书。
“还没哄好啊?”
被愧疚感暂时压下去的小气性顿时因为她这句话冒了出来。
“你出的都是什么点子呀!”
我的天,她出的那个点子难道不算哄人招数里的Top 1?
男女通吃好吗?
还是说,她们家那位不满足于此?
那直接化被动为主动不就好了嘛!
楚菲菲被她们家那位无语到了:“你们家靳总可真难搞!”
“你才难搞呢!”
楚菲菲被她的咕哝声气笑一声:“这就护上啦?”
突然想到领证那天晚上,她俩吃了饭。
安枝予忙问:“有次我不是喝醉了,你让靳洲去接我的吗?”
“打住啊!”楚菲菲纠正她:“是你自己给人家打电话让人家去接的,跟我没关系。”
这不是重点。
安枝予问:“那天是十一月的几号?”
“干嘛?”楚菲菲愣了一下:“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你俩谁在秋后算账?”
要是让他知道她连她们领证的时间都不记得,估计真要跟她秋后算账了。
安枝予叹气:“他手机密码是我们领证那天,但是那天是十一月几号,我想不起来了。”
楚菲菲的脑回路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嚯哟”了声:“你都开始查老公的手机啦?”
安枝予:“......”
楚菲菲给她科普:“男人的手机最好别碰。”
“为什么?”
“有句话说的好,想离婚的时候再去查男人的手机!”
如果还想继续和这个男人过日子,那就永远不要碰那个定时炸弹,一碰准炸,一炸一个准。
当然了,她说的这些,安枝予还没有体会,所以不觉有意。
“所以你到底记不记得?”
记得也不能说。
楚菲菲岔开话题:“他人呢?”
安枝予说:“被我撵楼上去睡了。”
楚菲菲:“......”
安枝予又说:“我现在又后悔了。”
楚菲菲想笑:“那你去楼上找他啊!”
安枝予扁了扁嘴,说不上是自责还是委屈:“不知道怎么开口。”
楚菲菲还是那招:“开什么口,直接亲上去啊!”说到这,她想起来:“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用我教给你的那招?”
用了,但是是他用的。
安枝予深深叹了口气:“困了,挂了吧。”
电话被她无情挂断后,安枝予又看向门后。
门外的沙发上,靳洲双肘压着膝盖,眉心拧得很深。
想着如果用钥匙开门进去,她会不会更生气。
如果真的生气,壁咚还有没有用。
会不会一巴掌打他脸上,当然,被打是小事,惹她更气,那就不值当了。
他是实在没辙了,左右犹豫下,他去了楼下,用座机给岑颂打了电话过去。
忙了两天,岑颂今晚睡得早,被扰了美觉,他语气颇有几分不耐烦。
“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罪魁祸首倒是睡得香。
靳洲忍住脾气:“我被赶出来了。”
听完,岑颂困意散了三分之一,但人还有点懵,把他刚刚那句话在心里品了几遍。
“所以你这是怪我的意思?”
因为要请教他,所以靳洲没说是,他问:“怎么办?”
岑颂听笑了。
想当初他追妻火葬场的时候,也曾被赶出来,当时他也致电给电话那头的人问他怎么办,当时他怎么说的?
原话记不清了,意思差不多就是:女人生气的时候越哄越生气。
现在岑颂把他当初的话送给他:“等她自己气消了自然就好了。”
靳洲皱眉:“什么都不做,等她自己气消?”
岑颂嘴角憋笑:“嗯。”
靳洲记性很好:“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他没在他睡得正香的时候吵醒他。
岑颂全当自己做一次好人:“那不然你直接破门进去!”
“......”
这个电话不该打,靳洲挂了,连句再见都没说。
感情这方面,他实在没人能请教,郁闷了半天,想上网查,工作手机和电脑都在书房,而书房是和卧室连在一起的。
墙上的钟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点的时候,靳洲回到二楼。
早卧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站定了一会儿,最后耳朵贴门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门上没有钥匙,他又去一楼找来备用钥匙,结果插.进去以后却发现,门压根就没反锁。
靳洲看着意外敞开的一点门缝,怔怔出神。
这是准许他进去的意思吗?
门被他缓缓推开,视线越过廊厅,看见了一点床尾凳。
随着他轻步走过去,床,还有床上的人一点一点映入眼帘。
安枝予歪在枕头上,身上就一件薄薄的睡衣,被子被她完全压在身下。
蜷成的小小一只,看着就让人心疼。
靳洲站在床边,想给她盖被子,又怕把她吵醒,没办法,他又去衣帽间抱了床被子出来。
人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意识,习惯也不受自己控制。
靳洲刚一躺到她身后,安枝予就转过身来了,潜意识里感觉到旁边有人,她无意识地把胳膊伸了过去。
靳洲平躺着,那种怕她看见自己又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纠结让他一动不敢动。
安枝予在睡着翻身的时候,会寻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脸也寻,手也寻,腿也寻,所以在寻的过程中会有点不老实。
下巴被她毛茸茸的发顶连续挠着,锁骨那儿也被她脸上细细的皮肤蹭着。
所有的不安都被蹭成了火。
他没忍住,偏过脸,下巴微抬,把唇压在了她唇上。
开始的时候只敢压着她唇,但她“唔”了一声。
就是那一声,让昨晚被他强压下去的火瞬间点燃。
微阖的唇张开,他含着她唇吮了吮,可这种隔靴搔痒的吻接解不了他心头的贪和瘾。
于是他试探着用舌尖一点一点抵开她双齿,勾到她舌尖的时候,他的吻就深了。
但人也被他弄醒了。
靳洲睁开眼的时候,刚好对上她琥珀色的一双瞳。
她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冷漠还是惊愣,但她没有反抗。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心里该是不安的,但又不得不否认,在看见她睡着的时候,他心里还有委屈,甚至让他想起酒吧门口,那个稚嫩的男生问她要微信的画面。
醋意就这么生了出来,很不合时宜,但他控制不住。
“喜欢弟弟?”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安枝予眨了眨眼,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做梦还是什么......
靳洲低下头,沉哑的音调徐徐灌入她耳畔,还有他湿滑的一点舌尖。
“喜欢弟弟,还是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