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羽刚回国不久, 外界对于靳洲的各种传闻,她听了不少。
说他皮骨相俱佳,说他儒雅有涵养, 即便是生意场上用了手段也会不失任何气度。
今日一见, 他的样貌、他周身的气质,还有他的礼貌下自带的清冷淡漠, 完完全全地抓住了她所有的审美喜好。
但是他刚刚却说自己有太太!
方希羽面额略僵。
就在靳洲想说声抱歉失陪的时候,放于口袋里的手机震了。
拿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原本波澜不惊的眼底有光照进来,他说了声抱歉后, 转身接通:“枝予。”
声音缱绻又温柔, 完全没了刚刚与她说话时的客套淡漠。
方希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眸色渐深。
枝予......
就是他口中刚刚说的太太吗?
真想看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能让他在接通电话后一秒低下头颅......
因为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靳洲垂下眸, 嘴角有很深的笑意:“开标顺利吗?”问完这句, 他又解释:“怕打扰你,一直没有问你。”
站了快四个小时,安枝予两条腿已经僵了很多个来回, 她倚靠在过道的窗边,声音里带着刚刚视频里看到画面的几分酸涩, 话里带话地回答他的解释:“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是啊, 已经九点半了,还有一个半小时, 晚宴一结束, 这场原本因为她的盛大就要落下帷幕了。
可是她不在,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兴致。
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想让她感受到他的失落。
所以靳洲岔开了话题:“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本来不觉得饿的, 现在被他这样一说,突然那就很想和他一起吃西餐。
他们还没有一起吃过西餐。
“听话,先去吃饭。”
安枝予扁了扁嘴:“不要。”
声音带着股蛮不讲理的倔强,让靳洲失笑的同时又难免心疼,但他也听出来了,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因为一个下午都没有给她打电话发短信的原因吗?
“枝予——”
安枝予打断他:“年会好玩吗?”
靳洲不知她为何会用【好玩】一词来形容,但他实话实说:“不好玩。”似乎觉得这三个字都无法表达出他今晚的兴致缺缺,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很无聊。”
都能和异性喝着红酒聊着天,哪里无聊了!
小情绪一点一点往心尖汇聚,安枝予对着电话撇嘴:“红酒作伴,美女作陪,不挺有意思的么......”
听着像是一句玩笑,但靳洲却蹙眉扭头。
视线落到沙发一旁的角柜上,刚刚被他随手一放的红酒杯,这会儿已经被收走了。
他心思一贯细腻,听出刚刚那句话是话中有话,但像今晚这样的场合,红酒与女人自然不可缺少,虽说都与他无关。想着她可能也是一句玩笑,靳洲就没有深想。
刚要开口,身后又传来声音。
“靳总——”
靳洲再度扭头,是方宇。
但是电话那头,安枝予无法听声辩人。
“你先忙吧!”
语气淡淡的,隔着电话,靳洲看不见她表情,但却从她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
“怎么了?”他眉心褶痕明显。
安枝予笑笑,语气轻松:“没什么,今晚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老是打电话像什么样子啊。”
不等靳洲开口,她浅浅一声:“挂了啊!”
一点都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靳洲眉心狠狠一拧,手机从耳边落回,他沉眸看向屏幕。
“靳总,”方宇走到他面前:“刚刚风华传媒的厉总问我,靳太太今晚会不会出席。”
安枝予出差无法来参加年会的事,靳洲连方宇都没有说。
其实也不用说,毕竟他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说过安枝予会来。
所以即便今晚受邀而来的媒体没有拍到自己想要的,他不会有任何的失礼。
休息区离晚宴会场有不近的距离,靳洲侧眸看过去。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和他此时满心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来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但因为是她,又好像都能解释通。
靳洲淡淡收回目光:“靳太太来与不来,都改变不了我已婚的身份。”
说完,他朝不远处的侍应生招了下手。
之前是兴致缺缺,所以不想碰酒,这会儿是满心的沉郁让他有了想醉酒的念头。
眼看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方宇面露担忧:“靳总,我去给您拿一些吃的吧!”
“不用,”靳洲朝他挥了下手:“你去忙你的吧!”
休息区再往里是休息间,靳洲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之后,放下手中酒杯起身。
乔梦站在拐角处,又是担心又是着急:“枝予,到哪了?”
安枝予出高铁站的时候,乔梦安排的车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后座放着一个多小时前,乔梦回家给她取来的礼服和首饰。
后座被挡板隔开,安枝予刚换好礼服。
她看了眼时间,说:“大概十分钟就能到了。”
乔梦这才放了几分心:“你赶紧来吧,那臭小子连喝好几杯红酒了!”空腹喝酒,再加上情绪低落,醉起来,那可太容易了!
因为她这句话,安枝予心咯噔一下。
是因为今晚她不在,所以他心情才会宕到谷底,竟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吗?
安枝予忙落下车内挡板,问司机:“能再开快一点吗?”
在休息间还没闭眼几分钟,靳洲就被敲门声扰得皱眉。
以为不去理会,外面的人就会知趣,结果“叩叩”声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靳洲从床上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西装后,打开门。
乔梦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一双眼盯着他脸看:“你这是准备在这过夜?”
抛开他心情好坏不说,他就这么将满堂宾客置之不理,乔梦就已经对他有了意见。
以前是觉得他心无红尘而发愁,结果可好,一沾红尘,直接成了恋爱脑!
靳洲目光淡淡从她脸上掠过一眼后,只字不说地越过她身侧,走了出去。
瞥着他双手插兜,提不起劲的背影,乔梦好气又好笑。
真不知等下看见老婆突然出现,他会是什么反应。
黑色加长轿车驶进会展中心大门,最后在亮如白昼的礼堂前阶停下。
门口迎宾快步迎过来,为其拉开后座车门,随着佩戴白手套的手护到车门上沿,一截细白脚腕也随之从车里探出踩及地面。
乔梦很细心,给她取来礼服的同时也多准备了一件西装外套。
安枝予矮下腰身,一手拢着西装边领,一手微提裙摆从车里下来。
靳洲之前给她准备了两套珠宝首饰,一套是全钻石,一套是钻镶玉,安枝予选择了后者,因为要配她手腕上那只靳家传承下来的玉镯。
在迎宾的引领下,安枝予踩过十几步台阶走进大厅。
晚宴在二楼礼堂,厚重的实木双开门一打开,就吸引了不少双眼睛看过来。
安枝予对于靳氏的内部员工来说并不陌生,就像靳洲说的,她和靳洲的合照之前就被传到了内网。
而她今晚迟迟不露面又突然出现,让场内所有人有那么几秒的屏息噤声。
不知是谁哄然起了个头——
“靳太太!”
很快,一声接着一声的“靳太太”,随着她婉约婀娜的脚步,由门口至内厅。
也因那一声声“靳太太”,让等了一晚上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她。
黑色及地礼裙,外罩一件男士西装,让她本就清冷的气质分出了七分明艳,三分英气。
从休息区走过来,离那片觥筹交错还有一段距离的人,因为闪光灯的聚焦,而停在原地。
靳洲满眼的不可置信,甚至有一种醉意上头的不清醒感。
可她一步一婀娜地走过来,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就快要看见她眼里的自己。
目光定格太久,再一眨眼,有酸涩涌入,强烈的诧异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表的惊喜,让他原本暗沉的眼底瞬间炸出璀璨耀眼的烟花来。
定在原地的双脚猛然抬起,他大步迎上前,还未完全在她身前站定,双臂就将安枝予拢入怀里。
闪光灯聚焦在他们身上,在他低垂的脸上,在熟悉的发香涌入他鼻息的时候,他的脸,有一半都埋进她颈窝。
“怎么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嗯?”他声音有惊喜过度的颤音,可入耳又极为性感。
垂于西装里的细白手臂搂上他腰,怀抱贴紧,能清楚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被他紧紧抱着,安枝予不由的仰起头,坠坠水晶灯的光影落进她眼里,闪出了灼人的光亮。
她轻笑出声:“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这句之后,她声音又低了几分,只让他一个人听到:“顺便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美酒相伴美女作陪。”
怎知,她话音一落,抱着她的手臂松开,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他牵住。
安枝予落于他身后,因他的转身大步而小跑起来,闪光灯一路追随到休息区,最后被工作人员拦下。
还是刚刚他小憩的休息间,门一合上,靳洲就将她抵在了门后,一字不说,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舌尖直接抵开她唇齿。
独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
她被亲得有些缺氧,环在他肩膀上的手渐渐支撑不住自己而抱住了他的脖子。
外套不知何时从她肩膀滑落,原本扣于她后颈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上,淡淡酒香绵延至她口中。
他的吻越来越急切,却又不满足只拘泥于她的唇,辗转移到她耳畔,再到脖颈。
手也寻到了她礼裙的拉链。
被抓出褶皱的西装不知什么时候丢在了地上。
目光对上他漆黑的眼底,她看见了他眼里直白的欲,来势汹汹。
而她再度闭上了眼睫,默许了他接下来所有的放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雪花,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在宾客散尽后,漫天飘洒而下。
雪夜无风,安枝予被靳洲抱回到车里的时候,身上还滚烫。
她穿来的那件西装外套,还有靳洲身上的西装都裹在她身上,二十分钟前,靳洲已经下来了一趟,把车里的暖风开到最大后,他又折回去。
车里融融暖意,靳洲把她放进车后座后没有立即回到主驾驶。
安枝予刚把手拿出来想去掸掉他马甲肩上的雪,手就被靳洲握住塞进了外套里。
“冷不冷?”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她脚。
安枝予摇头,因为坐起身,西装从她肩膀滑了几分下来,露出了一块被他吮出的红痕。
“你开心吗?”安枝予按住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问他。
在休息间的时候,她有很多话都被他放肆的动作顶了回去。
被她按住的手被反握住,隔着西装,靳洲抱住她:“开心。”他很开心。
明天最早一班的飞机票,其实他都买好了,但是她现在回来了,所以他没有提及。
“为什么突然回来?”他嗓子里的哑音还没有完全褪去。
“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这句话她已经说过一遍了。
“只是这样吗?”他有点贪心,不满足于这一个理由。
安枝予从他怀里退出几分,仰头看他:“我不在,有没有女的靠近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明明看得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眼里的欢喜雀跃,可一想到视频里的画面,她心里就会有一股酸涩直直往上涌。
见他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安枝予眉心皱了皱,刚想直起腰远离他怀里,搂在她腰的手突然往回一扣。
“因为这个才回来?”他眼神定在她眼里。
当然不是,可是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具体的原因义无反顾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安枝予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心生了感动,还是因为他的理性克制宁愿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都不让她有一丝为难,让她觉得心里有愧......
好像都有,但又好像不全是......
暂时理不清,又从自己这里找不到的答案,或许可以从他那里获取。
安枝予目光不躲地接着他眼神,问:“其实你一点都不想我出差,对不对?”
车顶灯的昏黄落在她眼睛里,将她瞳孔染得温温柔柔,她目光不转,专注地看他,等他的回答。
四目相视,他目光微热,沉默了须臾,靳洲终于点头承认:“不想。”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少有这样去追问,可她心里太不确定了,哪怕他的各种行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可不知怎的,就是想要他亲口说出来。
可是靳洲却不知如何说明这其中缘由,不是不想说,是不知如何说。
好像简单两句话就能说清楚,可又觉得无论怎么说都说不清楚。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似乎比当初费尽心思想把她抢到身边来要难上许多。
好像,比起【说】,他更擅长用行动表明心意。
比如站在她身后,无条件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就像这次她因工作出差,那是她花了好几个大夜做出的标书。
如果他让她留下来,而她的缺席又造成了开标过程中任何一点纰漏,那她是否会有一丝丝的遗憾呢?
他不想她有。
因为相比于流动性的工作,他永远都会站在她身边。
靳洲从未发现自己竟会如此不擅言辞。
“对不起,”他用一声道歉代替解释:“以后我会尽量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答案显然没有让安枝予满意,因她直起腰,而与他身前拉开了些许距离。
靳洲眼里闪过一丝无措,目光攫在她眼里:“怎么了?”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和他领证,还是后悔这趟回来。
靳洲抓住她手,眼里的慌藏都藏不住:“那你说,我改。”
安枝予睨他一眼:“你确定?”
他重重地点头。
不知怎就生了逗弄他的念头。
安枝予偏开脸不看他:“那你以后别碰我。”
“......”
靳洲一时哑口,表情怔住。
车厢里安静地都能听见空调出风口暖气涌出的声音。
见他眉头蹙着,薄唇轻抿。
刚刚那句话带来的羞被掩下,安枝予忍住笑,“能做到吗?”
做不到,但如果她不喜欢,他也不是不能忍。
靳洲点了点头,但也给了自己一点退路:“我尽量。”
话一出口,胸口就被挨了一拳。
安枝予被他一根筋的脑回路气到,狠狠恼了他一眼,“那从今晚开始分床睡吧!”
靳洲这才从她作气的语气里听出她说的是反话。
黯淡的眼底终于能照进光似的,他拉住她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扯。
“那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
主动权被他一秒夺了去,安枝予顿时红了脸,车厢里的暖气烘得她心也滚滚烫烫的,安枝予抬手在他后背锤了一下:“哪有你这么问的!”
低低笑声从耳边传来,安枝予把脸往他怀里埋:“不许笑!”
回去的路上,车顶灯一直开着,靳洲时不时看两眼后视镜。
四个小时的站程很是让人乏累,但因为马上就能见到他的欢喜,让她身体里所有的不适都被暂时地掩下。
匀缓的车速,偶有路过减速带带来的颠簸,倒像是摇椅一般,催人入睡。
车子驶入溪侨公馆后,靳洲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昨天安枝予走后,靳洲又让做饭的阿姨暂时回去了,下了车,他没有直接把人从车里抱出来,匆匆进了直达别墅内的电梯,他开了暖气,拿了毯子,这才再度折回去。
安枝予睡得很沉,被靳洲抱到卧室的床上,眼皮都没掀一下。
被两件西装裹着的人,其实里面就只穿了内衣,靳洲把被子给她盖好后就去了卫生间,打来温水,本想给她擦一擦的,结果被子掀开,手里的毛巾还没落下去,他眼里就覆了一层欲色。
所有的动作只能戛然而止,被子盖回她身上后,靳洲脱了略有局促的西装马甲,又回了卫生间。
初雪绵绵落了一夜,盖住了满院的绿色。
正午的太阳在一片白色里,折出了灼人眼的亮光。
安枝予睁开眼的时候,靳洲正靠坐床背,被子盖过他腰,他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因为聚精会神看着屏幕,没注意到定在他脸上的目光。
最后还是安枝予用脚挠了他一下。
目光收回落到身旁,看见她仰着脸,睁着一双透亮透亮的眼睛正盯着他在笑,靳洲先是一怔,嘴角滑出笑痕的同时,笔记本被他一合扔到了床尾。
“什么时候醒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人抱到他身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他一点都不怕她冻着,任由她雪白的两只肩膀露出来。
知道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安枝予没好意思抬头,把脸埋他胸口:“几点了?”
见他半晌不说话,安枝予这才抬头,见他眉眼和唇角都有笑意,安枝予暗觉不对,刚要去看时间,脸被他一秒扳了回去。
“走之前答应我什么了?”
安枝予无辜眨了眨眼,眼眸飘转几下后,还是没想起来:“什么?”
真不知她是刚睡醒意识还不清楚,还是说早就把走之前说的话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靳洲深叹一口气后,语气无奈:“你说回来后会请假陪我的。”
安枝予反应两秒后,轻笑:“那我也要请——”
“给你请好了!”
“请、请好了?”安枝予愣住:“你跟谁请的?”
“你手机里的孟总。”
安枝予:“......”
顺便,他还偷看了她和楚菲菲的微信,结果可好,不仅没看到她的回复,就连那天晚上楚菲菲给她发的那条都找不着了。
靳洲捏住她脸颊:“手机密码被我知道后,是不是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安枝予哪知道他的意有所指,眼睛一睁,矢口否认:“怎么会!”
但是她现在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孟总说的?”
靳洲松开她脸上的一点软肉,用指腹蹭了蹭:“我就说你今明两天有事不能去公司。”
“然后呢,他怎么说?”
“他就答应了。”
当然了,爽快答应的同时还不忘把安枝予夸了一番,又郑重地跟他解释,说这次派她出差实在是工作所逼,又说这么重要的工作非她不能完成。
见她狐疑地盯着自己看,靳洲跟着眯眼:“你这是在怪我自作主张吗?”
自作主张倒也算不上,毕竟她睡着了,他要么把她喊醒,要么就只能帮她请假。
但是这事换做别人来做的话,她可能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他......
难免就有种拿身份压人的感觉。
但是让安枝予意外的是,她竟然会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莫名有种爽感,又带着点依偎他身旁,被他强大丰满的羽翼护于怀中的安全感。
那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感受。
带着点陌生的新奇,又忍不住还想要更多。
安枝予抬起压在他胸口的手,指尖若即若离地碰了碰他的下巴,目光从自己的指尖缓缓上移,到他的唇峰,到他的鼻尖,最后落进他眼里。
突然想起昨晚他抱她到角柜上时那句直白到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和温泉池那晚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她眼睫突然垂下,脸颊也莫名红了几分,靳洲低头追着她视线。
“想要?”
安枝予喉咙里一紧,抬头恼了他一眼,声音又急又颤:“谁想要了!”
靳洲搂着她腰,翻过身。
像昨晚把她抵在那面单视玻璃窗上一样,扣着她手腕到头顶。
他一点都不藏着自己此时此刻心里最直白的欲:“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