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 春纤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慢得让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一种煎熬。

  这世上那么多看穿越同人小说的姑娘,为什么非叫她穿越呢。就算叫她穿越, 为什么又要给她安排这么多的磨难?

  她是哪个仙宫历劫的小仙女吗?

  谁家仙女过成她这样都得叛出天庭的吧。

  如今终于要解脱了吧。

  眼前发黑,春纤努力的仰头看向远方, 都分不清前方点点光亮是夜空中的星辰还是承载着人们对生活美好祝福的花灯。

  朦朦胧胧的,怪好看的。

  咳咳, 咳咳~

  春纤胸闷的咳了几声,口中带着浓重的腥甜,让春纤知道她可能是咳出血了。

  她记得有一回她从山上滚下来,就咳出了好大一口血,当时嘴里就是这种味道。

  对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春纤困惑的想了一会儿,她竟然有些记不清了。

  此时此刻春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哪怕费力的睁大眼睛, 但眼睛里的光却越来越黯淡。

  眼前似有图像, 正在一帧一幅的滑过。红楼数载光阴, 点点滴滴的往事都从眼前心头飞快略过。

  让春纤觉得滑稽的是那么快的速度,她竟然每一帧都看清楚了。心下莞尔,惨白的脸上也不由出现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很浅,浅到仿佛只要一点点声响,就会打破面前这一幕。

  其实,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春纤也已经听不到一点声音了。

  周围很安静, 眼前的光也越来越黯淡……

  春纤的嘴角不断流出血来,黛玉在一旁颤抖伸出手,不停的拿着帕子去擦拭。可血仍旧像是流不完一般, 到了最后,黛玉直接将被血浸染得滴血的帕子丢到一旁,用自己的衣袖给春纤擦拭嘴角。

  她知道春纤的,爱美又矫情。

  姓柳的就在一旁,她一定不想让那人看到她最狼狈的丑样子。

  呜,若是早知道今天出门会让春纤遭遇不测,她说什么都不会拉着春纤出门的。

  呜呜呜,看什么花灯嘛。

  呜呜呜~

  黛玉的眼泪落在春纤的脸上,落在眼睛里,好落在吐血的唇上。

  有些凉的眼泪让春纤有些恍惚。

  下雨了吗?

  不对,今天是上元佳节。

  京城的正月十五还冷着呢,要下也是下雪。

  想到自己要在这样的日子离开这个叫她厌恶的,早就呆厌烦的地方,春纤心里便对这场‘雪’没有半分抵触。

  是应该下场雪送她远行的。

  她应该会回家吧?

  影视小说里的穿越,都是这样的步骤。

  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那些穿越同仁们最后都会选择留在穿越的地方生活,也许是因为现代没有亲人,或是家里不只她一个孩子。可她不行呀,她必须回去。她在现代还有那么一大家子人呢。她的爸爸妈妈不是独生子女,但她是呀。

  这个世界只有黛玉叫她不舍,可黛玉还有亲老子,亲兄弟。而爸爸妈妈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如果她不回去,爸爸妈妈怎么办呢。

  所以她必须得回去。

  回去,回家……

  对这个世界的眷恋越来越小,春纤求生的**也几乎淡薄到没有。当眼前出现了她心心念念的父母,当春纤看着父母朝她伸过来的手时是带着一种求仁得仁的解脱笑容离开的。

  黛玉抱着春纤的尸体哭得嘶声力竭,柳湘莲仿佛失了魂一般的看着仿佛沉睡过去的春纤,脸上也全是眼泪和悔不当初。

  她恨自己,她恨到连死都不想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好狠,好决绝。

  晴雯看看春纤,又看看柳湘莲,跪坐在那里,哪怕是哭也是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不知道她是在哭春纤,还是在哭她自己……

  而就在他们几人的正前面,林茗红着眼眶,目光直直的看着这边。双手紧握成拳,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竟然划破了掌心。

  鲜血从握紧的拳头里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不知疼痛。

  原来今天在古玩店看到的那位姑娘真的是她。

  她还穿着今天早上穿的衣裙,而自己却没有在第一眼认出她来。

  今天是贾家的大日子,整个贾家上到主子,下到仆役都忙个不停。林茗是放了籍的良民,又瞧不上贾家的作派,晚上便没有去那凑热闹,而是和几个同窗来西市逛花灯集市。

  他原就在这附近猜灯谜,是被突然出现的刺杀和混乱引过来的。来了这里后,林茗就彻底的傻眼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被刺杀的人会是春纤。

  当时春纤已经满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了。而当时的林茗却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在那里傻傻的看着血泊里的春纤都不会反应了。

  以前一直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却不想遂不及防间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春纤的消息。

  林茗想,若早知如此,他宁愿永远也不知道她的踪迹。看着春纤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损,林茗仰头看天,想要问问那老天。

  为什么要将那许许多多的苦难都落在这样一个女孩身上,为什么?

  她离开的那天是贾家省亲的日子,也是当今众多嫔妃回娘家炫夫的日子,更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春纤想,怕是从今以后黛玉再也不会期待这一天,也再不会逛西市赏花灯了吧。

  嘴里吃着芝麻馅的汤圆,春纤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无法言说的懵逼中。

  她真的穿回来了,不过穿回来的时间有些草蛋的让人哭笑不得。

  农历正月十五,但却是阳历的三月二日。

  三月二日到没什么,可若是她六月份高考呢?

  呵呵,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当年高考都是撞大运才低空飞出个211,那还是起早贪黑没日没命的备战高考才有的侥幸。

  可这回呢,她早就不记得当初她参加高考时的考题不说,还是个刚刚穿越回来的‘插班生

  想想这几年她都干了什么吧,别说高中那些重点考型题了,就是初中的题,难一点的,她都未必做得出来。

  可她能抱怨吗?

  能咆哮吗?

  能指着天空骂一句贼老天吗?

  不不不,她不能,她不但不能表示出半点不满,她还得感恩戴德的表示能回来真好。

  真的,能回来真的很好。

  看看在厨房忙碌的妈妈,以及那个自打她从卫生间出来就赖在卫生间不出来,坐在坐便器上摆弄手机的爸爸,春纤想就算今年的高考名落孙山,她也感恩穿越大神送她回家。

  唉,她怕是整个家族里唯一一个复读的小孩了。

  要给爸爸妈妈丢人了呢。

  春纤是早上四点多的时候突然从自己的床上睁开眼睛的,先是一脸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担心刚刚的动作将伤口扯裂。当发现身上没有伤口的时候,春纤本能的就是一愣。

  房间里很暗,没有半点光透进来。手放在被子上,发现被子并不是她日常盖的那种缎面的锦被,就有些慌。

  喊了一声‘白青’,没人应答。春纤又喊了几声,然后就听到匆匆朝这边来的脚步声和推门声。

  光是从推开的门照进来的,很明亮的光,像太阳的光照进来一般。

  眯着眼睛看向门口,春纤下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穿着绵布睡裙的妈妈,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睡裤的爸爸。

  揉了揉眼睛,她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了?做恶梦啦?”

  乐妈看着坐在床上,一副傻了吧唧样的闺女,一边上前问傻闺女怎么了,一边还在心里嫌弃了一回老乐家的基因太糟糕。

  不然她闺女能这么傻?

  乐爸到是没说话,也没走进来,站在门口顺手将门口的房灯开关打开了。

  一瞬间久违的电灯光亮将春纤整个人都点了。

  然后春纤看着说话间已经坐到自己床上的乐妈,直接扑了过去,没半点形象的嚎啕大哭。

  “妈,妈,妈,呜,妈呀,妈呀,”

  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像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委屈的只知道哭了。

  那一声声妈,将乐妈叫得心酸的拧着都疼。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亲闺女,一边抱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可是越是这般,她闺女哭得就越凶,最后直接哭得一抽一抽的。

  闺女今年六月高考,学校给补习,一直补到腊月二十九。除夕才放假,也只放了十三天,昨天是正月十四,正好又是三月一,学校就开学了。

  整个正月,她闺女除了去爷爷奶奶家,就是去了姥爷姥姥家拜年,其他亲戚家里都没去。

  反正在老人家里也都见过了,拜过年了。去不去的也不打紧,毕竟今年高三了嘛。

  没出去,也没受委屈,就昨儿上了一天学,可自家小姑子就是闺女班上的英语老师,平日里这小姑子最疼她闺女。不单这个,闺女她小舅家的小表哥还跟闺女同班,谁受了委屈,她闺女也不带半点不如意的。

  毕竟这死丫头从小就会使唤她哥哥姐姐帮她打架。

  所以这就是睡糊涂了吧。

  想到这里,乐妈最后那点心疼闺女的劲都散了,一脸无奈的由着她闺女将眼泪鼻涕都抹在她身上,然后看着她闺女哭得打嗝后,这才叫孩子她爸去倒杯水给她闺女喝。

  喝了水,又哄着闺女去上了洗手间,乐爸乐妈见闺女不哭了就回房睡觉去了。

  如今生活压力都大,不光孩子没有假期,就是他们这些大人也都早早就上班了。

  古时候还讲究个七不出,八不进,说是正月初七不出门,正月初八不窜门。可如今呢,谁讲究这个。

  以前大年三十都不放假,春节的假期从正月初一放到正月初七,然后正月初八正式上班。

  如今到是改了。改到三十放假,然后初七上班了。

  所以说,别看学生娃们正月十四就开学了,其实大人们上班的时间更早。

  春纤躺回被窝,然后可怜兮兮的不叫爸爸妈妈关了房间的灯,这才闭上眼睛装睡。

  然后等爸爸妈妈回卧室了,春纤才再次睁开眼睛。

  眼睛哭得红肿,有些干干的胀疼。春纤没去管它,而是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交易系统,发现交易系统还在不说,里面的东西也一样不少的带回来,脸上的神情又逐渐被狂喜取代。

  好半晌才压下这股狂喜,春纤便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

  春纤家的房子不大不小,是砸了称重墙后,重新装修出来的两室一厅。

  怎么说呢,乐家所在的这个层面,无论是家里的经济条件还是思想意识都是那种不会单独弄出个书房的人家。

  春纤家就是这样的。

  春纤的卧室不算小,差不多三十平的主卧,比乐爸乐妈的卧室还要大个五六平的样子。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乐爸乐妈是将最好的都给了春纤。

  房间里有书柜,书桌,还有隔断出来的小巧衣帽间。就是那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卧室。

  春纤的眼光在红楼的世界养刁了,再看自已这间特别美嫩的公主房,有一瞬间是闹眼睛的。

  唯一叫春纤感觉欣慰的就是乐妈和她都不喜欢在墙上贴明星海报,不然以她追星的劲头,这间屋子就更没法看了。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可不管怎么样,她到底是回来了,不是吗?

  伸出手指用力的咬了两下,指尖的疼痛瞬间从大脑的中枢神经传出来。可即便清晰的感觉到疼痛,春纤仍旧有些做梦的感觉。

  下意识的去摸胸口,那里没有匕首,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

  侧了个身,去摸自己的脚底板,那里也没有狰狞的伤疤……

  所以她是真的回来了,是吧?

  像是久旱逢甘霖,最是不敢相信。

  用脸蹭了蹭枕巾,春纤面上带出一抹笑,就算是一场梦,她也乐意。

  躺在床上,越躺越精神,春纤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床边是一双红面的拖鞋,鞋底是按摩石的那种。样子很难看,但听说是可以按摩脚上穴道的。

  春纤歪头打量那双拖鞋,好半晌才想到这双拖鞋是家里的亲戚送来的。

  至于是谁送的抱歉,时间太久远了,她是真心记不得了。

  这样的鞋,春纤有些敬谢不敏。见地上干净,春纤便也没穿鞋,直接赤着脚下床了。

  乐家所在的城市按地图看算是南北交界之地,但实际上却是实实在在的北方模式的城市。

  家里的冬天是有暖气和地暖的。所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也不会觉得冰凉。

  光着脚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春纤仍旧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又哭又笑。看看桌上的台历,然后眼睛在看到一块小黑板的时候愣住了。

  距离高考还有,还有98天?

  ???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春纤再次看向台历旁间的小黑板。

  那明晃晃的高考和98天让春纤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回来的时间,好像有些不太友好。

  咽了咽口水,春纤小心翼翼的走到台历跟前,然后又用一种抓特务的眼神一脸惊怵的打量自己的书桌。

  很好,三年这个啥,五年那个啥都有。

  不但这些玩意嚣张的霸占了自己书桌的半璧江山,那些一看就是卷子的东西更是以一种蚕食的姿态占据她书桌另一角。

  春纤:“……”

  好开心哦,人生已经不能更开心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春纤单手捂着眼睛,用一种不忍直视的样子转了个身。

  书桌和书柜都是靠着房间的窗户摆放的,然后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床和床头柜。而房间最里面就是自己的小衣帽间。

  走过床,推开衣帽间的门,映入眼帘的到都是记忆里的东西。在里面转了一圈,然后颇有兴趣的看了一回衣帽间里的一体梳妆台。

  上面摆了几样护肤品,不是什么大牌子,仔细看还能发现是婴幼儿用品。

  一管粉红色的口红,一管润唇膏。拉开梳妆台的小盒子,里面还有一盒双色眼影笔。就是那种上面一个颜色,下面一个颜色,像笔一样,一代而过的笨人化妆品。

  退后一步,没去看自己的首饰盒,而是走到一旁去看自己嫌弃了好多年的华国制式校服。

  华国的校服一般都是那种运动服式样,然后在胸前,手臂处印校名校徽的运动服。

  土得掉渣,学校还要求必须穿的那种。

  春纤以前看日韩影视剧的时候,就特别喜欢他们那里的校服。不过在听说大冬天也不叫穿裤子,只能穿短裙后,到是期待值瞬间跌了一个水平线。

  校服和毛衣,棉裤都摆在衣帽间的换衣凳上,外面穿的大衣应该挂在家门口的衣柜里了。

  春纤记得她家的习惯就是一进家先在门口脱大衣和换拖鞋,之后她会拿着书包回房间,将书包放在书桌前的学习椅上,然后进衣帽间将剩下的衣服换下来,穿上一身家居睡衣再出来。

  去洗手间洗手脸,之后就是吃晚饭……

  六点,乐妈起床做早饭。六点半,乐妈过来叫春纤起床。

  春纤起床,先去洗手间洗漱,之后到餐厅吃早饭。

  乐家的餐厅,其实就是在客厅和厨房中间摆了一张可以扩展的长方形餐桌。

  因今天是正月十五,所以乐妈做早饭的时候特意煮了一锅汤圆。

  是春纤爱吃的黑芝麻馅的。

  虽然是春纤爱吃的馅料,但在乐家,汤圆都是不顶饱的主食。所以乐妈用小碗盛了五个汤圆给春纤后,又将其他的早饭一一端上来。

  用电饼档烙的鸡蛋饼,凉拌的土豆丝,这两年特别流行的,也是春纤一直爱吃的无骨凤爪,以及两样姥姥腌制的小咸菜。

  最后是一锅加了红枣,枸杞的小米粥。

  乐妈一直认为小米粥最养胃,所以不管春纤有没有吃腻味了,小米粥都是最常出现在乐家餐桌上的主要粥品。

  乐妈做的鸡蛋饼很好吃。一把面,两颗鸡蛋,切碎的培根丁,香葱,虾仁以及胡萝卜,玉米丁,加上一些盐,半勺胡椒粉,最后加上水,搅拌得稀稀的。一勺一勺的加进电饼铛里。

  又嫩又好吃。

  吃着记忆中的家常味道,春纤差点又要感动的落下眼泪。

  春纤怀疑她穿越一回,不但带回了一交易系统的物资,许是还带回了黛玉爱哭的性子。

  怎么就这么想哭呢。

  看到这个想哭,看到那个想哭,总之就是做什么都想要哭一场的感觉。

  想到她在红楼里吃的苦,糟的罪,春纤便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看穿越类的小说了。

  忒特么误人子弟了。

  早起吃过早饭,春纤要去学校,乐妈也要去上班。于是便叫春纤去楼下车库等她,她一会儿就下楼。

  春纤家在二楼,楼下就是她家买房子时一块买的车库。车库最里面是她家的小仓库。里面是通了电的,乐妈的电动车晚上就放在里面充电。

  穿上大衣,背上书房,春纤用一种怀旧的心情下楼了。而等春纤下楼了,乐爸和乐妈才一脸严肃的对视一眼,不无担忧的说道,“这孩子不太对劲。”

  “嗯。”乐爸皱紧眉头,看向乐妈,“是压力太大了吧?”

  说完这话,乐爸和乐妈又齐齐摇头。

  不像,更像是换了个人。

  吃饭的样子,以及那举手抬足间的仪态都不像她家那个野生野长的闺女。

  那是怎么回事?

  乐家爸妈总觉得自家的闺女怪怪的,哪里都怪,又哪都不怪。

  “不会是撞邪了吧?”

  “胡说。”乐爸瞪了乐妈一眼,“凭白无故的,上哪撞邪去。”

  “那怎么回事?”

  “先看看在说吧。兴许是又作怪了。”

  乐妈闻言,不由点头,自家闺女也不是个乖巧的性子。前几年那什么格格的电视剧刚出来的时候,那孩子还不是见天的在家里作妖,一会儿阿玛,一会儿额娘,一会儿又给自己封个格格当。

  天晓得她老乐家啥时候有皇位传下来了。

  上下五千年,就没个姓乐的。

  光是那个格格来,格格去的就折腾了小半年。随后又是那个韩国的什么长今的美食电视剧。

  好家伙,从来不进厨房的人,见天的往厨房钻。不管谁做饭,都要拿个勺子尝尝味,好几回烫得舌头都起了小水泡。

  对了,还有见天的欧巴长,欧巴短,说个话一定要将嘴巴撅老高的德行乐妈想到这里,抬头看乐爸,同样在乐爸脸上看到了心有余悸的神情。

  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然后俩口子齐齐叹了口气,穿上大衣出了家门。

  春纤这会儿并没在楼下老实的等乐妈,而是跑到离车库不远的一处小商店买了包辣条。

  一边拆辣条的包装,一边往外走,都不等离开小商店,那股叫人怀念的味道就在春纤的嘴里荡漾起来了。

  一边吃一边往车库走,然后春纤就看到了乐妈凶巴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