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初自从被封了太子之位,他心里就想着,既然是太子那就要担负起身为太子的责任。不可以被自己的敌人找到自己的缺点。
可他最近似乎忘记了,江元笙就是他的缺点。
若是以前,他断然不会这样担心,即便针对他的人再多,也是孤身一人无需有所顾虑。
想到江元笙的笑,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珍惜。
如果让外人知晓自己跟江元笙情比金坚,必然会对江元笙下手。
原以为柳清远近日按兵不动,却早已在暗中积蓄力量。若不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告诉自己,他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一直以为父皇母后不关心自己,当真是心胸狭隘了。
等宋予初回来,江阁老和江元明已经走了。
他不能再这么沉溺下去了。
柳清远按耐不住,那他也该放大鱼收网了。
只是这几日要委屈一点江元笙了。
他不能有软肋。想要成就大事,就必然要有所取舍。
江元笙从自己弟弟那里也听了不少事情。作为江家唯一的儿子,父亲一直把他当做未来的继承者培养,有些事情自然是要知道的。
江元明也是个一根筋的脑子,有什么事情不管大小总喜欢跟江元笙说,除非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会憋在肚子里。
江元笙在看到自己家人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不会是单纯的拜访,必然是出了事情才会惊动自己的父亲。
将江元明带到房里,江元笙也不装了,十分严肃地看着他问道:“今日/你和爹爹来访,不单单只是为了来瞧我吧?”
江元明也不是会随意对自己姐姐撒谎的人,向来喜欢有话直说,但也只是对江元笙罢了。
“阿姐,果然瞒不住你。”
江元明也认真起来,毕竟事关重大。
“柳清远的手,已经伸到我们江家了。”
江元笙有些震惊,柳清远动作这么大,宋予初怎么会没有任何察觉?
“他做了什么?”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突然上门送礼,定然心有所图。”
江元笙不得不谨慎起来,这几日的关注点都在月娥身上,当真是糊涂了。
江元明看自己姐姐一脸愁容立刻安慰到:“阿姐不用担心,柳清远还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得知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控了,江元笙立刻变了脸色,转而一脸微笑的看着江元明说道:“你是个大人了,要保护好江家,更要保护好爹爹和娘亲。”
江元明将这话当做是对自己的夸奖,一脸自豪地说到:“放心吧阿姐,我肯定会保护好江家的。”
聊完了也出来了,江景洪跟江元明也不能久留,跟江元笙简单的告别了就离开了。
若自己是是男子身份面对宋予初该多好。至少可以放心的跟他讲述自己对柳家一事的看法,甚至可以做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
但即便是找了替身假扮自己也容易被发现。
真是愁死了。
“红瑶,找到月娥的位置了吗?”
红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属下已经将各个地方搜了个遍,始终没见到月娥的身影。”
江元笙发愁,难不成真的已经死了?
罢了,暂时先不管了,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
江元笙仔细瞧了瞧红瑶的身形,跟自己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如果只是短时间的伪装,应该能糊弄过去。
“红瑶,本尊要你……”
红瑶听得认真,却转而变成惊讶!
“尊上,您确定要如此冒险吗?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本尊已经决定了,无需多言。你赶紧去准备,在宋予初回来之前,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江元笙换回轻便的男装,跟之前与宋予初第一次见面的男子打扮如出一辙。
在仅有的一点时间里,红瑶尽力做到完整模仿江元笙的一言一行。
但江元笙明确警告过,不许有任何的亲密举动。
—
宋予初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要在今天结束之前想出应对柳清远的完美的解决方案。
只是,柳清远的地位不是一天两天才这样的,相比之下,他比自己更让群众喜欢。
如果真的撕破脸皮,他自己背负骂名根本就无所谓,但江元笙是无辜的。她是干净美好的,不该因为自己而被世人唾弃。
一想到江元笙,宋予初倒是奇怪了,往常她都会欢喜地过来找自己,怎么今日这样晚了还没过来。
陈令这会儿倒是过来了,“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是谁?”
“这,老奴不知。”
“罢了,让人进来。”
江元笙一袭男装出现在宋予初面前,这是他第二次以真面目面对宋予初。
“参见太子殿下!”
宋予初也是没克制住直接站了起来。
给站在他一旁的陈令都吓到了,忍不住询问可是吃了什么事?
“无事,你先下去,没有孤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打扰。”
陈令赶走门外的侍卫,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你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孤的眼前,就不怕孤将你当做刺客关起来吗?”
江元笙莞尔一笑,他就是笃定了宋予初不会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就凭自己这张脸,他舍不得。
“殿下若是真的想,在下也不可能能安全的站在这里。”
看着那张跟江元笙有些相似的脸,的确,他下不了手。这个男人身上还有太多未知。
“柳大人近日之举,殿下可有耳闻?”
宋予初坐下,没了刚开始的惊讶。相反则是一脸淡定地说道:“孤知不知道,你怕是早就知晓了,又何必再问。”
“也是呢。”
宋予初不给他赐座,江元笙也不想一直站着,便很自觉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宋予初虽有意见却也没多说什么。
“在下这里有些消息想跟殿下分享,只是殿下拿什么来交换呢?”
“孤总得知道,你所谓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江元笙知道的不比宋予初多多少,但有一条宋予初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知殿下可还记得月娥?”
宋予初搜索了片刻,回答不认得。
江元笙一时无言,他记得他应当是和宋予初介绍过的,怎么会不记得?
有些无语地扶额。还真是……好样的。
“就是金媚楼里的头牌,殿下不知道其实也并不重要。殿下只需要知道,月娥这个人对柳清远来说蛮重要的。”
至于重要的原因……只有柳清远自己知道。
“为何?”
“前不久,柳清远去了两次金媚楼,第二次去就是为了接走这位名叫月娥的姑娘。”
这么说着,宋予初才隐约想起月娥似乎跟江元笙有些关系。
只是若是让这男人与江元笙见面,那场面似乎有些奇怪。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在下如何知道的殿下不必知晓,您只需要知道,找到月娥,对您的帮助不会少。况且,柳清远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女儿,殿下何不利用呢?”
虽然是笑着对自己的,但宋予初总觉得这笑容里藏着丝丝寒意。
这的确是有价值的消息,只是他突然想起之前这位……男子提出的要求,有些不想答应他这个请求。
但身为太子,又如何能不守承诺。
“你想要什么?”
江元笙怕自己这一次提的夸张了再一次吓到宋予初……
“事先说明,先前那样荒唐的话不要再说。孤不喜欢这样无聊的玩笑。”
这反应,宋予初是被当时的自己吓到了?
心里到底有些失落,如果自己真的是江元笙只不过跟你所认识的江元笙有所差别,他对自己还会是那样温柔吗?
“殿下放心,在下有分寸。这一次只希望殿下允许我可以随意进出东宫。当然,殿下不允许的地方我不会去。”
宋予初倒是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条件。
“孤又怎么能放心你进出东宫不是另有所图?”
“殿下若是不放心,大可以在我进来的时候派人跟着。”
都已经让步到这个地步,再不答应到显得自己小气了。
“可以,孤答应你。”
—
江元笙刚走没多久,宋予初便去找那个红瑶假扮的“江元笙”了。
对于这个对尊上图谋不轨的人,红瑶实在是不想给什么好脸色。
“笙儿,我好累啊。”说着就要往江元笙怀里钻,却被“江元笙”躲了过去。
宋予初不解的看着江元笙,想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红瑶始终面无表情,没有江元笙看宋予初的那股热情。
“殿下,今日臣妾有些累了,都早点休息吧。”
好了,更奇怪了。
自从确定了关系,江元笙从不会这么称呼自己,更不会自称臣妾。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江元笙,那他她又是什么时候怎么混进来并假扮自己的太子妃的?
能在短时间内做出那么多事情不被发现,可见此人的功力十分厉害。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宋予初退出房间那一瞬间便让人将房间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屋顶,屋外的树上都有人看着。
宋予初刚出去,红瑶就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这样或许,两人之间的隔阂会大一些。
这张人皮面具,她不想再用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