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瑶再一次醒过来,是在江元笙的房间。
身上早已被处理好,只是还有些疼。
“尊上,是红瑶没用……”
“你知道便好,为了你,本尊费了不少精力。”
看来红瑶的武功有些退步,竟然能伤成这个样子。原以为即便打不过也能全身而退,看来还是高估了。
“你这几日消失不见,当真以为宋予初没有察觉吗?他不过是没问。”
红瑶心里十分愧疚,自己给尊上添了不少麻烦。
“罢了,再说也没用。”
当初袁琅突然将红瑶绑回来,自己正坐在宋予初怀里。
那场面,真是无比尴尬。
作为江元笙的贴身侍女,突然消失也就罢了,如今却是满身伤痕的被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扛回来。
那男子眼神十分狠厉地看着宋予諵諷初,就差把红瑶扔在地上跟宋予初打起来了。
江元笙提前挡在宋予初面前警告袁琅不许轻举妄动。
宋予初捏着江元笙的肩膀,力气有些重。
“笙儿,这人是何人?”
“这……”江元笙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更不理解的是袁琅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突然,袁琅这个蠢货,完全不会审时度势。
袁琅将红瑶扔到地上,自己则一步一步走向江元笙。
宋予初立刻挡在江元笙面前,那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是假的。但这股杀气似乎只针对自己。
“笙儿,躲好。”
江元笙觉得真是够了!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宋予初眼神狠厉地看着袁琅,警告一般说道:“不想死就给我跪下!”
这句话之后,袁琅果然听话的跪在了地上。
给他惹麻烦不说还想伤害他的男人,是自己平日里太过温柔了才会让他这样放肆!
这样凶狠的江元笙还是第一次见到。
“笙儿?”
面对宋予初江元笙又恢复成那温柔的样子解释道:“此人是臣妾的侍卫,自小便跟着。只是成亲之事他不知晓,在外做事情,这才……”
这样的解释虽说有些牵强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宋予初半信半疑。
他很想相信江元笙,可如果是侍卫,为何给他的感觉那么奇怪。
更何况还有红瑶,又该如何解释。
知道宋予初不会轻易相信。江元笙也不奇怪。毕竟,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眼看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距离跟宋予初坦白之日也不远了。
江元笙牵着宋予初的手说道:“能不能给我时间。”
宋予初有些失望的抽开自己的手,江元笙对他有所保留他本来是不介意的。可若是一直如此,次次如此,心也会被伤到。
在江元笙心里,自己还是没有那么重要。
“笙儿,我会给你时间。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可,我只是有些伤心,为何你宁愿撒谎欺瞒也不愿说实话。”
江元笙刚才的话本身就漏洞百出。
她若是只是为了红瑶才撒谎的倒也罢了,可为了那个男人江元笙也对他说了谎。
“你们聊吧,孤先去批折子。”
至于那个男人,宋予初还是不甘心让他跟江元笙单独待在一起,便命人将袁琅关了起来。
江元笙牵住宋予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等到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秘密。只是,现在还不能。”
江元笙眼里擎着泪,看着好不可怜。
宋予初立刻就心软了。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他只是有些生气,为何江元笙要护着那个男人。
宋予初把江元笙抱进怀里。
“是我的错,你有你的苦衷,我应当理解。而不是逼着你说出来。”
好在那日宋予初没生气反而更加心疼自己。
算是蒙混过关了。
只是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袁琅还被关着,他惹出的祸端不少,还差点害得他跟宋予初闹了矛盾,就让他多关几日。
—
河海如今的气氛十分压抑,事情办砸了也就罢了,还让他们名誉受损。
这么久以来的苦心经营差点被几个蠢货给搅黄了。
“太子殿下那里如今有何动静?”
“回主上,太子殿下那里安稳的很,到是听说这柳清远从青楼里带走了一个女子。”
河海的主上一直带着面具,无人知晓其真正的长相。只是当初河海这个组织成立的时候便是由他开始的。
不知何时开始,也不知从哪获得的威信。
“哦?一个女子?”
那下属继续说道:“是的,据说那女子是青楼的头牌。和太子妃关系颇好。”
河海的主上来了兴致,既然跟太子妃关系匪浅。
“传我命令,把我们的人安插进柳家,打探清楚那女子的底细,必要的时候将她带过来见我。”
“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补充道:“不论是死是活都可以带回来。至于能利用她做到什么,那就得看你们的本事。记住,我不需要废物。”
河海名义上是为了黎明百姓,但做的事情不禁让组织里的人怀疑自己的初衷是不是错了。可很快又会被其他人说服,若不牺牲一些小家何以成就大家。
可中立派从来不会听从主上的命令,更多的他们选择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做的那些事情也都是极好的事情。
但外人不知道,既然是一个组织的人,那必然行事准则都是一样的。
宋予初知晓他们之间的矛盾,本可以利用这个契机将河海整个组织弄得溃散。只是,其中有些人不该得到被万人嫌弃的下场。
即便江南那事出了点岔子,可河海在民众心里的地位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百姓之间依然相信河海始终是为了他们好。
遇到了河海里的人也会热情的招待,拿出自己家里好吃好喝的侯着。
宋予初换上了便装。
河海最近安静的有些奇怪,他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小二,来壶茶。”
才刚出东宫没多久,宋予初就察觉到了有几个人在跟着他。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宋予初一个眼神,跟着他的祝程便识相的离开了。
一壶茶的时间应该足够了,但或许有些多了。
一杯茶喝完,祝程也回来了。“处理干净了?”
宋予初本不愿意赶尽杀绝,他更喜欢以理服人。只是那些人是死侍,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不懂什么道理。
“知道来历吗?”
“还是河海的那些人。”
宋予初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的父皇对自己说的话:“初儿,你要记住,心慈手软不配为帝皇。”
心慈手软……
是在说自己顾虑太多吗?
天空突然被乌云遮蔽,一瞬间暗了许多。
雷声滚滚,眼看着就要下雨。
“殿下,该回去了。”
“嗯。”
—
接下来一个月,出奇的安稳。
不知不觉,开始下雪了。
周遭都是一片银白色,虽然单调但也别有一番美景。江元笙穿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窗边欣赏着美景。
温度下降了他越发不想出门。
跟宋予初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自己都被养的娇贵起来了,从前这点温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可如今却是要宋予初抱着才觉得温暖。
红瑶的伤早就养好了,继续留在江元笙身边服侍。
至于袁琅,虽然宋予初答应了放他出来,但有个条件。他不能单独与江元笙见面。
江元笙本想着将袁琅安排进柳家,但如今柳家有月娥就足够了。
只是月娥自从进了柳家便再无书信往来,江元笙不免有些忧心。
“笙儿。”
如今宋予初可以随意进出江元笙的房间,虽然还没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但比之前更加甜蜜。
“你怎么坐在窗边,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宋予初就将窗户关上,自己则从后面抱着江元笙坐下。
他摸了摸江元笙的手,凉的不行。
“外面景色好生美丽,想看看。”
“再美也不能冻着自己,你瞧你这手这样冰凉。”
江元笙淘气的将手伸进宋予初的衣服里说到:“这不是有你吗?你在的话我就不会觉得冷了。”
这几日宋予初批阅的折子里有人说太子妃身体不好,不利于生养想要他纳妾。
真不知这谣言是从何而来。
“初哥哥,堆过雪人吗?”
“那必然是的。儿时蔺莹莹这丫头总缠着我给她堆雪人,我又怕她去跟父皇告状,只能帮她了。堆完之后她倒是开心了,我的手都没知觉了。”
“真好啊。”
他想了很久,等到今年过完年,就跟宋予初坦白自己的事情。不论到时候他是怎样的反应,都别想甩开自己。
只是,江元笙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了。
“初哥哥,你的佩剑没有摘掉吗?好像有些硌人。”
同为男子,江元笙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就要装傻,就要看宋予初害羞到不好意思。
宋予初霎时间脸羞的红了,怪自己精力旺盛,江元笙离自己又那样的近。
“咳,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有事,先出去一趟。”
不等江元笙反应便跑开了。
“尊上,月娥来信了。”
“快让本尊看看。”
打开信封,江元笙便愣住了,这封信来着不善啊。
一个鲜红的血掌印……
月娥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