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远从不说笑，他是认真的。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就必须要好好把握住。即便只是个替代品……
“这风月之地，你真的愿意多待？我想赎你是在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
月娥心下无语，真不明白这个柳清远哪里来的优越感。
“柳大人真是爱说笑，那么多人想要为月娥赎身，您觉得您比他们好到哪呢？”
每日上门找她的男人不计其数，这柳清远又算是什么东西。
一个妓女敢这样大放厥词，跟他的怜儿相比差远了。看来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怜儿应该是乖巧可爱的。
这样充满戾气的怜儿不该存在。
若不是碍于柳清远这身份摆在这里，她肯定要弄死坐在他面前的这个混账！但是月娥还是陪着笑脸，“大人知道奴家只卖艺不卖身，何来赎身一说。”
柳清远难得这么有耐心，若不是因为那张脸他也不会在这耗费那么长时间。
“那便不提赎身一事，迟早你都得答应。继续弹奏，我想听。”
月娥：“我******”
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只能乖乖的继续弹奏。
江元笙赶回来的时候月娥并不在房间，他顾不上那么多只能赶紧换衣服。
这一天天的真是麻烦。
宋予初眼看日落了江元笙还未归，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今日江南那便段明扬来信了，信中满是对周毅的夸奖。
宋予初了解段明扬的为人，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无非就那些，只是苦了周毅这人了。
“写信告诉段明扬，玩可以，别玩大了。周毅这个人很不错，孤还需要他为孤做事。”
“是，殿下。”
晚膳时间将近，江元笙还不回来。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这几日江元笙身边的贴身侍女红瑶不见了身影。何时离开，为何离开，怎么离开的，他全然不知。
江元笙作为深闺中的大小姐，会射箭本就奇怪，只是他从来不问，江元笙也从来不说。
那一夜他说，要给他时间。
“笙儿，你究竟有什么瞒着孤。”
月娥已经弹了三四首曲子了，手指早已红了。
她想要休息，可这柳清远愣是不让她停下，一直弹。似乎这样就是在告诉她，你一个妓女只有求得自己的帮助，才能不需要这样劳神伤身。
既然你不想提，那我就逼着你提。想要停下来，就必须求我，求我放过你。
柳清远的想法几乎全写在脸上，月娥看多了男人怎么能不明白。
不过，她可不是这样随意就能欺负的人。
停下音乐，月娥一脸憔悴的倒在地上，手指早已被琴弦划破手指。
“大人何必这样为难奴家，奴家只卖艺不卖身。”
柳清远看着那张脸，露出那样痛苦的模样心不免的跟着揪痛，那样子就好像当初怜儿死在自己怀里时的样子。
但心若不狠，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你应该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月娥虽一脸痛苦样，但她早就偷偷打开了自己带在身上的迷香，她受过训练不会被香影响，但柳清远可不一样。
—
“你做什么！”
江元笙突然推开房门说道。
他本想赶紧离开，王妈妈却告诉他柳清远过来了，还指名道姓要点月娥。
传闻中都说柳清远从不会来这样的烟柳之地，此番突然前来必有蹊跷。
红瑶眼下失踪，月娥不能再出事。
江元笙走到月娥身边扶起她，顺便将她散播出来的迷香塞了回去。
眼神示意她不要。
“微臣见过太子妃娘娘。”
果然探子所说不假，这太子妃跟这位头牌关系不浅。
“不知太子妃怎么会在这烟柳之地？”
“本宫为何在这何须你来顾问。”
柳清远虽嘴上说着，但身体并未有行礼之举，依旧坐着。
他看着月娥说道：“月娥姑娘不是说跟太子妃不熟，如今这又是何戏码？”
江元笙轻笑，这柳清远当真是有够狂妄！
“柳大人这样刨根问底是为了什么？抓住本宫的把柄吗？”
“微臣不敢，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看月娥依旧留着血的手指，江元笙说不上心疼，但心里也是挺不舒服的。毕竟，这双手对他而言还是很有用的。
“本宫倒想问问柳大人，这是何意？”江元笙举起月娥受伤的手问到。
柳清远却是一脸无辜地说到：“微臣不过是让她弹了几首曲子。怎么？娘娘连这等闲事都要管吗？”
好在柳清远选的房间较为偏，不至于引来人群观看。只是今日回去迟了又要听宋予初念叨了。
王妈妈没走，一直在门外侯着。
她这个小地方没了不要紧，只怕连累了尊上。
她赶忙进去打哈哈：“哎呀，柳大人，若是月娥惹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一定替您好好管教她，今日这事，您看就算了吧。”
“王妈妈，不用你管，你出去。”
江元笙都发话了王妈妈也不能多留，只能出去顺便将房门关上。
江元笙碍于身份不能动手，心里本就不舒服。再加上这柳清远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恼火。
“本宫与这位月娥小姐也算是朋友，柳大人难道连本宫的面子都不给了？”
“娘娘的面子微臣岂敢不给。”
柳清远看了月娥一眼，那张脸当真是像极了。
不论如何，这个女的他一定要得到。他有的是时间让这个女人来求他。
“天色不早了，微臣便先离开了，娘娘请自便。”
—
宋予初等不了了，江元笙一直不归，派去跟着的人也没个人回来。心中实在忧虑便想着亲自去找。
问了马车夫才知道江元笙竟然去了金媚楼这样混乱的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来人，备马！”
“你当真是冲动！你若是将他迷晕了，他这样警惕的人如何能不察觉！”
“尊上息怒，只是属下觉得那人太过可恶，这才像给他一个教训。”月娥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与刚才关心她的江元笙判若两人。
“你觉得他一直想要你跟他走，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你跟本尊有关系，而是因为你的脸。”
“我的脸？”
月娥不解。
“本尊注意到了，他一直在看着你的脸。”
或许这是拔除柳清远的一个契机。
江元笙平心怒火，他可不能失去这样的机会。
“月娥，本尊需要你帮本尊做件事。”
“尊上吩咐，月娥不敢不从。”
屋顶的那几个人原本睡得正舒服，却被宋予初身边的侍卫一脚踹到了楼下。
“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孤平日里对你们是不是太过纵容了些。”
宋予初冷脸的看着地上几人，心下十分恼火。这些人这般懒散，如何能成大事。
“祝程，杀了他们。”
祝程，宋予初的贴身侍卫。平日里总是一身黑衣傍身，戴着半遮面的面具。
一道伤疤挂在右眼，是个十分有故事的人。
只是眼神淡漠，似是一个人偶一般，不存在感情。
“公子，进来瞧瞧啊。”
门口拉客的姑娘看上了宋予初的脸，不顾一切的往上凑，却被祝程拦住了。
“我们家公子是来找人的，叫管事妈妈出来。”
“来着的不都是来找姑娘的，不知公子想找到是哪位姑娘。”
宋予初还真不知道江元笙来见的是何人，说不出姑娘的名字。
“罢了，孤自己去找，你在外等着。”
宋予初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不断有姑娘往他身上贴，都被他灵敏的躲了过去。
王妈妈瞧着宋予初的装扮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在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是太子殿下。
王妈妈叫那些往上凑的姑娘都赶走，“公子要找的人可是江姑娘。”
“江姑娘？”
不知此江姑娘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
“公子放心，跟我来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宋予初跟了上去。
宋予初这样的容貌，让金媚楼里的姑娘个个看到了都脸红心跳，不免嫉妒究竟是哪位姑娘能得到这位公子的青睐。
笙儿为何会来这样的地方……
宋予初想不明白。
江元笙一早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那声音一听就是两个人。
“宋予初过来了。”
月娥明白，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坐在江元笙身边。
两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哈哈，你真是爱说笑。”
“江姐姐若是不着急的话，今晚要不就留下来吧。”
江元笙一脸无奈地说：“那不能啊，我得回去了，不然殿下要担心了。”
—
宋予初刚走到门口江元笙就开了房门，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宋予初询问道：“殿下，你怎么过来了？”
瞧见江元笙无事，宋予初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笙儿一直没回来，孤有些担心便来寻你了。”
江元笙挽上宋予初的臂膀，“那殿下我们回去吧。”
宋予初走之前看了一眼屋内的月娥姑娘，那眼神里的杀意他不会看错。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姑娘，可为何那姑娘眼神里杀意那样浓重。
更让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江元笙会认识青楼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