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琢磨着时开令说的这句话,“我对你笑?”
时开令用力点点头,可是江岁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见过时开令还对他笑过。
在江岁努力回想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冷风,成片的乌云堆积在天空中,没一会儿就打起了雷,看样子是要下大雨。
高松林从里屋出来,看见江岁和时开令还傻坐在门口,“要下雨了,小江你先回去吧。”
江岁看了眼时间,知道高松林他们要休息了,自己在这久待不好,他站起身朝时开令说明天见,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人拽住了衣角。
他回头看,就见时开令揪着他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他。江岁心念微动,他轻声问道:“你想和我回去吗?”
时开令似乎有些怕,但他更怕江岁离开,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抓住了江岁的衣角,他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只这样和江岁僵持着。
江岁:“可是我要走了哦。”
时开令的耳朵紧张地动了动。
江岁接着说:“如果你想,我们就一起走。”
时开令仍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江岁便拨开时开令的手,装模作样地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一回头果然看见时开令跟在身后。
江岁勾了勾唇角,喜悦跃上眉梢,他朝时开令摊开手,时开令犹豫了下,还是将手放在了江岁的手心里,江岁旋即握住了他的手,他朝高松林开心地说道:“我带他走啦,之后再来看您!”
高松林朝他摆摆手,“快回去吧。”
豆豆从里屋探出个脑袋,“土豆哥哥,你要对大木头好哦!”
江岁:“我会的。”
江岁的房子就租在附近,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下雨之前到家,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怕时开令感冒,江岁都没来得及收拾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家里,直接带着人进了浴室洗澡。
比起之前时开令对他的触碰很抵触,现在虽然也不大情愿,可江岁帮他脱衣服他推拒几次也就不挣扎了。
错杂的旧伤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江岁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问时开令疼不疼,时开令像是没听懂,只捏着颈间挂的桃木坠子玩。
算了,江岁强迫自己移开眼,他在浴缸里放好热水,让时开令先进去,自己也随后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
时开令的脸很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他的眼神飘忽,一会儿往门口看,一会儿架子上搭着的毛巾,一会儿又飞快地瞄一眼江岁裸露在外的白皙身体然后赶忙将头低下去。
江岁伸手勾着时开令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为什么态度突然变了这么多?”
时开令眨巴了两下眼睛,没听懂。
“是因为这个吗?”江岁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坠子。
时开令看着坠子,脸上又露出了腼腆的笑。
江岁有些惆怅,今天仇嘉钰和他分析了时开令的这种情况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刺激,大脑为了自我保护,潜意识将之前的记忆都屏蔽掉。要想让时开令恢复神智,仇嘉钰说一方面需要医生介入治疗,另一方面就是看有没有可能某个特定地时刻时开令会自己恢复。
仇嘉钰说了很多,但归根结底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去医院治疗。江岁很为难,以前时开令就很排斥去医院,哪怕受了很重的伤,如果不是江岁强迫他去医院他恐怕都不会去,而高松林之前也说过,他尝试带时开令去医院,但每次时开令都很强烈地挣扎导致计划暂停。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时开令摆脱恐惧去医院治疗。
在江岁沉思之际,时开令忽然靠近了些,他俯下身,贴近江岁的脖颈,江岁瞬间脊背绷直,浑身的毛孔都跟着紧张而大张。
柔软的唇瓣轻轻蹭过肌肤,江岁感觉到脖间的挂坠被人拿了起来,低头一看,时开令竟然含住了那碎成两瓣的桃木坠子。
江岁推了推时开令的脸:“你干嘛呢?”
时开令含了一会儿,又将坠子吐了出来,坠子被他舔的水淋淋的,江岁看着坠子,思维开始往某个不可名状的场景发散。
江岁一掌拍在脑门上,痛骂自己思想污秽。
洗完澡,江岁找出了早就给时开令准备好的睡衣让他换上。
“吃晚饭了吗?”江岁问。
时开令点了点头,他拿起刚换下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吃剩的半个鸡腿递给江岁。
江岁接过鸡腿,心里揪揪着的难受。他努力调整好情绪,温柔地问:“还想吃点别的么?我给你做。”
见时开令不说话,江岁就接着问:“可乐鸡翅?排骨?糖醋里脊?”
在听见江岁报的菜名后,时开令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江岁莞尔,他摸了摸时开令的头,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说:“我现在去给你做。”
刚高考完的那阵,在学习上松了劲儿,江岁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整日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后来他爸看他这样不行,就教他做菜。
江岁渐渐喜欢上了做菜,做菜的时候可以放空头脑,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暂时剔除,久而久之,江岁的菜越做越好,如今也算出师了。
他先做了道可乐鸡翅,转身的时候发现时开令正蹲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江岁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把手里的那盘可乐鸡翅送到他面前,“要尝尝吗?”
时开令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盯着鸡翅,江岁用手捻起一个鸡翅放到嘴边吹了吹,确认不会烫到时开令后把鸡翅递了过去,时开令借着江岁的手咬了口鸡翅。
“好吃吗?”江岁一脸期待的问。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时开令说话,在江岁不抱有希望时,时开令忽然开口说道:“好.吃。”
还没等江岁高兴,时开令就贴了上来在他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