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在录制节目, 吐完易尘简单洗了脸,易尘又重新回到桌前。
他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孩儿,乔希不喜欢他, 已经很明显。
“没事吧?”李玄问他。
“没事了。”易尘唇色发白, 对大家笑了笑,“可能今天中午吃太多, 撑到了。”
“自己身体自己都不了解,你那点饭量也就是看着多,睡了觉现在又运动大半晌, 早就消化干净了。” 李玄好笑, “这事还得怪我, 刚开始锻炼, 不该给你这么大压力。”
“哪有, 是我自己太弱了。”易尘听出李玄是在给他解围。
两人三言两语便将这事归咎到了运动上,免得乔希多想。
“你这身板确实有点弱,我们虽然是omega, 但身体素质还是要有的,以后一定要经常锻炼锻炼。”乔希说完, 突然亲切的给易尘盛了鸡汤,“你也尝一尝。”
易尘心头恶心感再起, 无奈却只能生生压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儿。
饭后,没等众人出声,时秋寒便说累了要回去休息, 易尘顺势也起身对乔希道。
“我也回去了, 谢谢你的夜宵,真的很美味。”
随即李玄也起了身, 三人一起离开。
看着易尘进入自己家,时秋寒拿掉身上的设备,拨了个电话出去。
【直播要结束了吗?555舍不得我顶流的盛世美颜】
【还要等一个世纪,唔必须截个屏】
【想知道我顶流在给谁打电话?】
【害,幸好直播通道会一直保留门口的机位,不然我可能想死他们。】
【乔希乔希乔希,睡一觉就又能看到我墙头啦啦啦】
【……】
此时易尘感觉身体有点奇怪,浑身发软,整个人感觉热热的。
他皱眉进了浴室又洗了个澡,情况才终于好了一些。
然而却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在他似梦非梦的时候,这种感觉骤然再起。
易尘在床上辗转片刻,终于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被时秋寒标记后的一个月,经常会出现这样难捱的情况。
与此同时,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然后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
明明已经好多了,时秋寒也一直在自己身边,为什么又突然出现这种状况?
易尘反复思考,打开行李箱去拿抑制剂。
一支喝下去,他重新钻进被子里,但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消退,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别墅门口的机位一直开着,他不能向时秋寒求救,更不能出门。
迷迷糊糊间,易尘思考着现在一切可行的办法,可再怎么办都会影响后续的拍摄,今天才第一天,真的要命。
时秋寒进来的时候,易尘浑身发烫,大汗淋漓。
方才和医生通了电话,对方对易尘目前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现在再看到他这么痛苦,整个人有些自责。
易尘不是全然没有意识,察觉到空气的凉意后,朝着门口看去。
他抖了抖唇角,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无助。
“你怎么来了…”
时秋寒眼神逐渐晦暗,在易尘床边坐下来,然后摘掉了他手上的手环。
一瞬间,易尘不安的情绪和扑面而来的信息素都让时秋寒有些后怕。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易尘不好意思的抽回自己的手,“外面摄像头还开着,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能过来。”
男人皱眉,直接撕开了他颈后的腺体贴,抬手将人按进自己的怀里。
“你太小看你的alpha。”
“你做了什么?”易尘双手抓紧男人的衣角,整个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公 众号梦 白推 文台男人侧脸看着易尘已经恢复平滑的腺体,能很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起伏。
易尘将脑袋埋在男人的颈窝,对于一个omega来说,这是一个将自己全然暴露在猎人手上的姿势,但对此刻的易尘来讲,却是全然放松的时刻。
他可以肆意释放出自己的软弱。
空气中酒气微微散发甜香,蛊惑醉人。
时秋寒双唇轻启,犬齿毫不犹豫刺入omega的腺体。
易尘痛苦的□□一瞬,随即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时秋寒将他小心放回床上,回浴室拧了毛巾给他简单擦了擦身体,这才重新坐下来。
-
易尘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钟,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态,又摸了摸被平整贴好的腺体贴和腕上的手环。
快步从卧室出去。
【哎呦,蹲了两个小时,这小可爱终于醒了】
【怎么觉得一晚上过去,孩子脸色更差了呢?】
【恭喜你,错过了大家的晨练时间。】
【这个新人还真是不在意分量,我喜欢!】
【其他不说,这个规格的颜值是真香,娱乐圈我暂时还没发现这号。】
【锻炼啥锻炼,乔希怎么来了慢综还是一如既往的卷啊,救命…】
【还是时影帝和易尘合拍,哈哈哈哈】
【……】
不知道是不是刚被标记的原因,此刻他浑身没力气,去厨房转了转,就又倒在了沙发上。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就自己这样还做什么饭。
他把桌下营养剂的盒子拉出来,随便摸了一支咕咚咕咚喝完,然后调了一部电影出来摆烂。
电影正好是时秋寒当初那部横扫三项大奖的战争电影。
看到熟悉的身影,他悠悠抱着抱枕坐了起来。
这人穿军装…也太帅了点!比穿礼服走红毯还要耀眼。
于是这么一看,一整个午饭点就过去了,时秋寒发信息自己今天白天不在,难受就给他打电话。
易尘这才知道时秋寒今天有事出去了,也是,一个顶流影帝不可能真跟他们这些人在这混吃混喝。
可能因为时秋寒不在,也可能是适应了慢综的节奏,今天大家都很安静。
这部电影,表面在讲战争,事实上主题是人性的无知和贪婪,很悲凉,也很残酷。
因为后劲儿太大,直接导致易尘情绪一直不佳,一整天都在沙发上没起来,饿了就喝营养剂。
时秋寒晚上回来的时候,他还摊着。
与此同时,沉寂了一下午的弹幕,突然再次疯狂起来。
男人没回自己那,一过来就先去了易尘这边,把别院厨师打包的餐点和零食给他放下来你,无奈道。
“躺播一天了,起来吃饭。”
易尘吓了一跳,迅速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帝国娱乐头条上挂着呢,且看当代艺人的摆烂现状。”时秋寒道。
“啊?”易尘立马打开通讯器查看。
他确实上热搜了,但意思却和时秋寒的话相差甚远。
基本都是节目组的一些宣传词条,他只是附带的而已。
浓颜系小新人慢综躺播。
点进去都是夸他好看的,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
【哈哈哈哈,时秋寒一回来就去逗小孩儿了】
【易尘像极了周末我在家躺尸的样子,饭都懒得吃。】
【顶流是去赶通告了吗?知道易尘没吃饭还给他带吃的,人真好。】
【我想知道,是只给易尘一个人带了吗?】
【并不是哦,其他两位都按时做饭吃饭,他给两位送了健身套装。】
【哈哈哈哈,绝了,因为易尘不爱运动所以才给他送吃的吗?】
【……】
看完评论,易尘难得瞪了某人一眼,没跟他客气。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都是些中餐,不过糖醋小排却占了三分之一,易尘不自觉瞳孔颤动。
见状时秋寒很满意,“这个看起来比营养剂美味吧?”
“…当然。”
知道易尘在害怕什么,时秋寒没多留就回去了。
时秋寒一回来大家好像活过来了,易尘乖乖蹲在客厅吃饭,而乔希和李玄拿到东西后都上时秋寒这里来了。
一时间有些热闹。
男人昨天一晚上没睡,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为了让乔希和李玄别轻易去打扰易尘,他还是佯装着有兴趣,陪他们在自己这聊天。
乔希看起来很热情,一直在向两人请教这个请教那个。
李玄倒是很认真分享,毕竟是节目,总要向大家输出些什么,而时秋寒回答了两个假大空的废话问题,就有些兴致缺缺。
他随手开了全息,张罗着大家一起看个片子,这才勉强度过了一个下午。
节目本身每一期录制时长是两天两夜,也就是普通人的一整个周末,节目规划的是周五晚上过来,周日晚上结束。
因为是第一次录制,开始又是早上,第一期在隔天起床时才结束。
类似第一季和第二季的那些突发情况没出现,整体舆论也比前两季平稳,大多数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时秋寒和乔希身上。
虽然李玄和易尘也多多少少引起了讨论,但到底没有影帝和流量的影响大。
不过巴迪已经很满意了,评价基本都是正面的,而且因为和时秋寒的互动,许多人已经注意到了他,已经很不容易。
易尘上车时,表情有些愧疚。
“怎么了?”巴迪见他这样,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不适应镜头。
“…我第二天表现的好像不是太好。”他纠结道。
“怎么会!”巴迪连忙安慰,“你第一次上节目,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棒了。”
“真的?”易尘有些怀疑。
“当然。”巴迪出声鼓励,“你很好,没有和乔希正面冲突,做法也很聪明。”
“你也看出他不喜欢我?”易尘无奈的往身后靠了靠。
“在圈里待久了,每个人的行为和语言其实都能看出门道,这个乔希不出意外的话,对时影帝应该是有心思。”巴迪提醒他,“你和时秋寒私下认识的事情别告诉他,免得…以后他再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易尘皱眉,“会吗?”
“怎么不会?你看才第一期他就对你或多或少产生了敌意,你若真的和时秋寒有什么关系,以后这综艺还怎么录下去?”
易尘,“。”
“不过也不要害怕,这样的人一般面上都会过得去,他在意形象,咱们又是直播节目,不是真的逼急了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巴迪安抚他。
“我知道了。”易尘懒洋洋的靠着,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没经历过,这点小事暂时还影响不到他。
“你家地址给司机发一下,待会直接送你到家门口。”巴迪看了一眼正在和节目负责人协调的助理,“行李没落下吧?”
易尘摇了摇头,纠结着他住在别院的事该怎么和巴迪说。
也不知道时秋寒那边处理好了没,他低头和对方发了条消息。
一分钟后,一个陌生面孔敲响了他们的车门。
巴迪打开车门,对方看了一眼里侧的易尘才道,“你好,我过来接易先生。”
“什么?”巴迪诧异的看向对方,“那你是?”
易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时老师的助理。”对方言简意赅。
易尘扶额,得,这还不如让他直接报地址呢。
巴迪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你和时老师有事?”
“啊…”易尘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我差点忘了。”
沉默了几秒,巴迪连忙道,“哦,那你快去,快去,别让时老师等太久。”
易尘,“……”
十分钟后,易尘本以为是直接去时秋寒的车上,他都已经做好被全组工作人员围观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却被助理带到了地下车库一个陌生座驾面前。
看型号,是星光艺人们统一会用的车,一上车看到里面坐着的克莱,他微微放下心来。
坐上车后,易尘又想起那天晚上时秋寒突然过来的事情,他没忍住问克莱。
“那天…你们是怎么弄的?为什么大家都好像不知道时秋寒来过一样。”
克莱笑笑,“那还不简单。”
然而刚要开口,便瞥见易尘懵懂又单纯的眼神,“嗯…你知道的,咱们顶流都是有特权的,肯定是买通了工作人员呗。”
事实上,却是时秋寒亲自黑了所有的直播通道,让画面不停轮播他出门前的某个时段。
“哦…”易尘表示明白了,但随即又警铃大作,“所以有工作人员知道他去了我那?”
克莱默默叹气,估摸着他哥要走的路还有些长。
“那肯定不能够,没人知道他去了你那儿,大家都以为他太忙,夜里赶通告去了。”
闻言易尘一脱力,半躺在了身后的位置上,差点没了半条命。
“那就好,那就好…”
克莱,“…吓成这样?”
时秋寒不在,易尘整个人说话也随意了不少,“你看直播了吗?”
“看了。”克莱挺喜欢易尘,人生的漂亮同时也聪明,主要也是这些年第一个出现在他哥身旁的omega,这可是极其珍贵的存在。“怎么了?”
“你家时老师魅力太大。”易尘无奈,“我怕粉丝们会一人一颗石子将我砸死。”
“有那么夸张吗?”克莱觉得易尘有点好玩。
“当然,不然乔…”一开口,易尘便觉得不好,“嗯…我是说,总之还是要谨慎一些。”
克莱,“???”乔什么,乔希?
易尘路上一直在被巴迪追问,他好不容易搪塞过去,便发现座驾正在落地。
“这么快就到了?”
“到了,下车吧。”
看着外面全完陌生的景象,易尘迷茫,“怎么是医院?”
克莱握拳轻咳,“…进去你就知道了。”
-
看到满眼的医护人员,易尘有些迟疑,“这…这是要做什么?”
“这两天你状态不太对,我们简单做一个检查。”时秋寒没说太详细,担心吓到他。
“啊…那需要这么大阵仗吗?”他问。
医生淡笑一声,“不用过于担心,只需要取血和腺□□,嗯…再做一个超声,二十分钟就能好。”
抽血还好,但是一涉及腺体部分,易尘便下意识的想皱眉。
察觉到他的情绪,时秋寒陪着易尘一起去了采血室。
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变了,这次取腺□□的时候,易尘痛感小了很多,很快便结束了。
结果出来的时候,易尘觉得时秋寒身体似乎有些紧绷。
“根据各项报告显示,易先生身体目前激素确实有异。”
“结果呢?”时秋寒第一次没能沉住气。
易尘心下直犯嘀咕,他难道是得了什么大病?
“是假性妊娠。”医生道。
男人拧眉,“什么?”
而易尘听到妊娠两个字已经呆在了原地。
“就是俗称的假性怀孕,症状和真实的妊娠症状相同,一般原因有很多方面,可能是患者精神高度紧张,也可能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直接干扰到了激素和腺体,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不过也不需要太担心,易先生的症状虽然明显,但属于正常范围,严重的也有一些omega到后期肚子会和真实怀孕一样逐渐变大。”
听清医生的话,易尘脸色突然爆红,他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而时秋寒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那这个状况需要怎么调整?”
“我会开一些调整激素和腺体平衡的药物,平时注意多休息,情绪别那么紧张,这些症状慢慢就会消失。”
从医院出来,易尘便一直处于自闭的状态,时秋寒几次想开口,都被他这生无可恋的表情给挡了回去。
男人在内心兀自叹了口气。
刚开始时,他确实挺期待两人会有这么个连接出现,他们共同的血脉,共同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微妙。
所以他连夜去见了医生,直到医生明确告诉他,易尘因为腺体发育晚,各项数据都不合格,以现在的体质根本不能孕育一个胎儿。
即使怀孕了,也必须终止妊娠。
不然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
现在看来,他是被这个天大的可能性给冲昏了头脑。
无论是易尘的体质,还是他们现在不算健康的关系,都不适合一个新生儿的出现。
不过此时时秋寒却有点好奇,易尘心里究竟怎样认定两人的关系,才会让他压力大到直接出现了假孕症状。
快到别院的时候,易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磕磕巴巴的跟男人解释。
“…你不要误会,我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乱想,真的没有!”
时秋寒挑眉,“乱想什么?”
“就是…你现在脑子里正在想的那样。”易尘破罐子破摔道,“都怪博纳德,之前他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还乱说话,我才…我才变成这样。”
“哦,所以是博纳德的错?”时秋寒好笑,他发现易尘的性子其实有一点别扭。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他低低的纠正,“反正你不要多想,更不要胡思乱想。”
“好,我记得了。”时秋寒答应他。
易尘看着他嘴边那一抹笑容,有些不满,“我要你认真回答。”
男人唇角一抿,笑容突然消失,“嗯,现在可以了吗?”
“这还差不多。”易尘坐直了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事太过震惊,他的胆子也突然大了起来,“那你以后也不能在节目上捉弄我。”
“我捉弄你了吗?”时秋寒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易尘瞪他。“你没有吗?!”
“哪里?”男人反问。
“你老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快被你吓死了。”他的音调不自觉上扬。
“原来我对你影响这么大啊…”
“时秋寒。”易尘突然觉得他有点吓人,“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男人轻笑一声,然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易尘,你太紧张了。”
“我,我紧张吗?”易尘不自觉结巴两下。
时秋寒摇了摇头,“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
“……”易尘犹豫了一瞬,“…我没说不信你。”
“是嘛?”
易尘沉默了没再开口。
至今为止,在这个世界能让他全身心信任的人,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