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掌门，慎言！”巫溪怒瞪百里奚咬牙切齿道：“你再骂剑主，就休怪晚辈无理了。”
他要骂百里奚......
细狗！
百里奚目中无人道：“哦，你想怎么个无理法？”
无形的威压震慑而来，巫溪双腿发软，险些跪地上。
他牙齿咬住下嘴唇，咬得唇泛白，
威压之下，少年骨头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却宁折不弯，哪怕骨头粉碎也不下跪。
风陵渡的弟子只能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
“我看你得了啊。”谢歧白了百里奚一眼：
“一百岁的老头欺负十五六岁的孩子，百里奚你过了。”
一百多岁的老头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是老头儿！”百里奚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打凡人，不打凡人。
打赢了丢脸，打输了住医馆。
百里奚深吸一口气。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他要打死谢歧！
那边，冷曦玄抬手，压制在巫溪身上的威压荡然无存。
一股寒意直逼百里奚面门，他连忙唤出火焰消融冰雪。
“嗯嗯嗯，对对对，你不是你不是。”谢歧敷衍的回应，他漂亮澄澈的桃花眼落在冷曦玄的身上。
冷曦玄还是那么护短。
听到谢歧的回答，一股子闷气憋在百里奚心头。
这么敷衍的承认，还不如不说。
他拳头捏得梆硬。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逼论短长。
百里奚，你是掌门，你是掌门，注意气度，气度......
“师尊。”谢琉云站在百里奚身旁，安慰道：“别生气了。”
小叔叔也真是的。
好会气人哦。
不对！
谢琉云目光灼灼，瞳孔猛缩，呼吸都急促起来：“小叔，你......你正常了？！”
自家小叔是个小笨蛋。
虽然谢歧比他大两岁。
谢琉云可是从一岁半开始，拖着小奶瓶带自家小叔和弟弟的。
他最了解谢歧。
“他这些年痴傻皆因心魔所致。”用符咒封印祸殃的冷曦玄把剑还给谢歧，淡淡解释道：
“虽然心魔还未彻底祛除，但他身上魔气已被抑制，灵台清明，与常人无碍。”
他顿了顿。
“或许比常人更聪慧。”
修仙界确实有痴傻之人铲除心魔之后变正常的先例。
谢歧本来还想找借口，认真敷衍兄长和琉云，让他们相信自己脑子变好了。
这下连借口都不用了。
冷曦玄冰凉的手划过少年白嫩的掌心。
冰冰凉的冷意从掌心散开，谢歧回过神，笑眯眯道：“我变聪明了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谢琉云嘴角快咧到耳根了：“小叔叔这次因祸得福，我真为你开心。”
以后就算他回到百里世家修行，小叔叔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谢琉云又有些担心，明白事理的小叔叔知道那么多人骂他，他应该会很难过。
一时间，小傲娇悲喜交加。
百里奚深深地看了眼谢歧，转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他怎么和百年前的谢歧一样讨厌啊！
谢琉云感激的朝冷曦玄行了一礼：“剑主的恩德，晚辈铭记于心。”
谢歧笑了笑，跟小侄子离开。
这时候。
他的手被冷曦玄握住，力道有些重。
谢歧正要缩回手。
冷曦玄修长的手指穿过少年的指缝，攥紧了。
谢歧抬眸，见冷曦玄神色如常，只有淡淡的银芒在两人紧握的掌心闪烁。
冷曦玄迟疑的放开手。
一道瑰丽复杂的银色符咒赫然出现在谢歧的掌心。
“祸殃虽不伤凡人，却容易影响心绪。”冷曦玄声音柔和：“若心魔再来，可以用这个符咒对付。”
谢歧点了点头，和谢琉云离开。
冷曦玄看着叔侄俩离开，他立在原地，清瘦的身影形单影只。
“剑主。”巫溪道：“谢歧带走凶剑，真的没事吗？”
讨厌归讨厌。
谢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巫溪不希望他因剑的诅咒而暴毙。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拉剑主下水的死断袖！
“没事。”冷曦玄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形成剑指。
他指尖银芒闪烁，雪花飞舞，凝成一个晶莹剔透的符咒浮在半空。
大雾不知何时散去。
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绚烂的橙红色。
冰雪符咒在夕阳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透明，漂亮。
冷曦玄逆光而立，金芒勾勒描绘出他的兰枝玉树的身形，清俊的轮廓。
光仿佛透过他的身体，晶莹，无暇，冷清，宛若琉璃精雕细琢而成的仙君。
符咒落在巫溪焦黑的掌心。
冰凉之感驱散诅咒的燥热，噬心止痛瞬间消失，只有火辣辣的掌心提醒巫溪刚才有多冲动。
“没事了。”风陵渡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这几日不要碰水，等伤口结痂就好了。”
冷曦玄虚空一抓，拿出一瓶药和绷带交给巫溪：“一日三次，记得上药。”
巫溪眼睛红红：“嗯！”
虽然剑主没有收他为徒。
可对他比徒弟还好，巫溪十分崇拜敬重冷曦玄。
众人给巫溪包扎的时候，冷曦玄走到祭坛中心。
他足下一点，一道莹白的法阵在他足下荡开，度化怨魂。
澄莹的冰晶从冷曦玄衣袂里飞出，明净透亮，很浅，很淡，如梦似幻。
冷曦玄在度化他们的时候，记下了所有人的信息。
度完怨魂，他弯腰将一颗颗人头装弟子们准备的箱子里，并刻上其姓名，性别，年龄，住址。
九十九个亡魂。
九十九颗人头。
每一个都是血腥邪教信徒蛊惑下的受害者。
冷曦玄月白的长袍早已沾满了血污，白皙的掌心也血糊糊的，肮脏不堪，却不染他的圣洁。
风陵渡弟子见状，早已习以为常。
旁人都以为剑道魁首不沾凡尘，不问世事。
事实上他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既不傲慢，也不目中无人。
剑主只是性格冷了些，他举手投足皆是君子之风，行走之间皆是仙风道骨，进退有度，从不让人难堪，下不来台。
百里奚除外。
弟子们陆陆续续赶来收拾残局。
丝毫没有修士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夕阳西沉。
冷曦玄使了一个洁身咒，衣物瞬间整洁如新。
微光朦胧，他修长的手指虚空一抓，抓出一本破旧的书册，用灵力在上写了一个数字：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
“七七。”冷曦玄淡色的唇轻启：“我们又一次保护了人间，又一次摧毁了邪魔歪道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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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曦玄：“今天也是怀念‘亡妻’的一天，呜呜呜，老婆，看到了吗，我们又做了一件好事。”
谢歧：“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