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不要学坏[娱乐圈]>第39章 对戏一晚

  不是你刚教我的婉拒话术吗?

  路识青还在懵着。

  容叙放礼炮放晚、点蜡烛却点早了,路识青刚坐下那细细的蜡烛就幽幽烧到头。

  容老师的字典里从来不知道尴尬怎么写,优哉游哉地把烧到头的蜡烛捏下来,又重新换了几支,随口说:“我还当你之前就二十了,没想到今天才是你二十岁生日,可以啊路老师,竟然谎报年龄。”

  路识青心中的退堂鼓和心脏如鼓终于迟钝停了下来,耳畔咚咚咚的声音逐渐消失。

  因恐惧而产生的亢奋逐渐化为受宠若惊。

  容叙……竟然给他过生日?

  一瞬间从地狱到天堂,不过如此。

  路识青一时高兴,把白天换衣间丢的人短暂忘掉,压抑着欢喜把脑袋上戴歪的生日帽扶稳,小声说:“谢谢容老师。”

  容老师一边插蜡烛一边懒懒地说:“既然想感谢,就回答容老师一个问题吧。”

  路识青今晚没有社死到跳楼,简直把容叙当成他的救命恩人,眼睛都被灯光照得璀璨生辉,亮晶晶的:“嗯嗯!”

  容叙一歪头,刚好把打火机一弹,火悠悠燃烧,暖光将他半个侧脸照得好像张俊美逼人的油画。

  路识青呆了呆。

  容叙能当千万粉丝的偶像并不单纯只靠演技,浑身上下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性吸引力,引得人为其痴狂。

  城里人管这叫“孔雀开屏”。

  戴着粉丝滤镜的路识青却觉得极其有魅力,就算再畏惧和人视线接触还是忍不住把目光长久留在他身上。

  随后,就听这个“有魅力”的男人冲他露出个坏笑,嗓音懒洋洋的:“识青是因为追星才进娱乐圈的吗?”

  路识青:“……”

  尴尬和惊慌再次卷土重来,路识青脑瓜子嗡嗡的,脸上的热意几乎能煎鸡蛋。

  他手忙脚乱,一会扶帽子一会搅手,无措得像是个没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我……”

  容叙笑眯眯地说:“不着急,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

  路识青:“……”

  路识青眼圈都急红了,完全不敢看容叙,甚至环顾四周,结结巴巴地问:“李导……不、不是说要过生日,全全剧组都来吗?怎、怎么没来?”

  他后悔了!

  他宁愿面对李导全剧组的“大惊喜”,也不想单独面对容叙。

  容叙看他真被逼急,连嗓音都带着哭腔了,失笑着说:“上周我就和他们说取消了。”

  要是真让李导办成那个生日会,第二天就能看到#路识青耍大牌剧组过生日他却摔门就走#或者#高岭之花竟然是社恐,被剧组生日宴逼到跳楼#的热搜。

  路识青期期艾艾,说不出话。

  容叙暂时没揪着不放,潇洒地把蜡烛点上。

  “好了,今天寿星最大,来许愿吹蜡烛吧。”

  路识青急促的心跳还没彻底平复,怯怯看了容叙一眼,看他真的不打算再提,悄悄吐出一口气,双手交握闭上眼在心里许了个愿望。

  随后,他睁开眼吹熄蜡烛。

  容叙又给他放了个礼炮,噼里啪啦的。

  路识青接过塑料刀,看着巧克力蛋糕犹豫好一会,才忍着手抖往下一切。

  容叙一边给他拍照片留念一边随意道:“许了什么愿望?”

  路识青刀顿了顿,耳根又红了,小心翼翼把上面的巧克力棒拨开,讷讷道:“不不能说。”

  容叙“哦”了声:“那你真的是因为追星才进的娱乐圈吗?”

  路识青:“……”

  路识青的刀一下切歪,直接给自己切了巧克力块。

  他瞪圆眼睛,近乎控诉地看了容叙……的手一眼。

  不、不是说好不提了吗?

  “唉。”容叙咬着巧克力棒,像是叼烟似的,叹了口气,“李导当时可想给你祝贺生日,连酒店的工作人员啥时候布置都找好了,我花了好多口舌才劝说他停止这个可怕的‘惊喜’,而且今天容老师下午还有戏,还翘了班过来亲自布置,那气球都是我自己吹的。”

  路识青:“……”

  容叙装可怜的演技极其逼真,三句话两句半都在添油加醋。

  不过气球他倒是真吹了,只是勉强吹一个还吹炸了。

  奈何路识青相信了,赶紧说:“谢、谢谢容老师。”

  容叙挑眉:“就一句谢谢?”

  路识青:“谢谢,谢谢,谢谢。”

  容叙:“……”

  容叙差点被逗笑了,终于退了一步:“那路老师起码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路识青耳根越来越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蛋糕上的巧克力棒插到容叙那块蛋糕上,蚊子似的嗡嗡道:“我……嗡嗡。”

  容叙往前一凑:“路老师,我耳朵还聋着呢,大点声呗。”

  路识青还是不适合和他挨这么近,壮了壮胆子,终于说话大了点声。

  “我的生日愿望是……”

  容叙洗耳恭听。

  路识青说:“……希望容老师的粉丝不、不要脱粉。”

  这样容叙就不会深夜emo了。

  容叙一愣。

  等想通路识青为什么会许这个愿的瞬间,容叙竟然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容叙干咳,将口中含着的巧克力棒狠狠一咬,咯嘣一声,有点想倒流时间,把刚才追着人家逼问个不停的自己扇回去。

  怎么话这么多。

  “谢谢路老师,那什么……吃蛋糕吧。”

  路识青羽睫都湿润了,乖乖地点头拿着勺子吃蛋糕。

  他似乎不太喜欢巧克力,只戳里面的奶油夹心吃。

  容叙吃了半块蛋糕还得回去拍夜场,带着点心虚地站起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路识青忙站起送他。

  容叙走出门后,又说:“等我一下。”

  路识青扒着门口眼巴巴看着他回到自己房间,半分钟后走出来,把一个盒子递给他。

  “生日快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个小礼物。”

  路识青没想到还有礼物,伸手接过来。

  容叙一摆手:“明天见。”

  路识青和他挥手说拜拜。

  容叙一走,路识青抱着盒子回到房间,努力压制着不太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开心,但唇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

  把盒盖打开,拨开上面一层薄包装纸,一只五彩斑斓的小巧玩具熊坐在中间。

  路识青微微一怔。

  这款布偶熊是国外一个奢侈品牌子的最新款,两个巴掌大价格却卖上五位数,耳朵上还别了颗钻石,小巧又精致。

  对路识青来说,这个玩偶熊和他收到的其他礼物相比不算特别贵重,却是他最喜欢的。

  谢行阑一直很忙,送的礼物也中规中矩;父母那边从来都是助理选来送的,路识青敢打赌他父母甚至不记得今天是他生日。

  不过就算知道,路家和谢家那边的风格也不会送他这种女孩子喜欢的玩偶。

  路识青前所未有地高兴,把玩偶熊放在沙发上。

  正想收拾盒子就看里面有张生日贺卡。

  路识青心情大好,弯着眼睛拿起贺卡往上面一瞥,等看清上面的祝贺词后,脸腾地一热,一头栽到沙发上半天没爬起来。

  死了算了。

  还沉浸在愧疚中的容叙刚到酒店楼下,突然想起什么,心想坏了。

  当时他准备礼物时,态度很是混不吝,好像还在想着调侃路识青。

  容叙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自己写的内容,再次暗骂自己不是人。

  贺卡上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识青老师生日快乐。

  这熊和你的小熊睡衣很搭,雄起吧。(画了个竖拇指的简笔画)」

  容叙头疼。

  他这张嘴的确该管管了。

  ***

  路识青往年的生日都在守着手机等父母、谢行阑给他祝贺生日的患得患失中度过,今年倒好,他连手机都没碰,又高兴又羞耻地在被窝里抱着玩偶熊,一会翻滚一会又emo,半夜才睡。

  翌日一早,有场和容叙的戏。

  路识青闷头躲在化妆间,从镜子里瞥见容叙过来,赶紧埋头装死,害怕他又调侃自己。

  容叙瞧见他,似乎想过来说话。

  穆白蔼挨过来,期待地对路识青说:“识青老师,等会到了片场我们对对戏可以吗?”

  路识青还是无法适应穆白蔼的热情,轻轻一点头。

  穆白蔼高兴地道了谢,围着他叽叽喳喳。

  窦濯下意识看向容叙,却发现本来该表演那个的容水帝今天精神状态竟然很稳定,一没咬冰块二没翻白眼,甚至唇角还挂着笑。

  “你转性了?”窦濯挑眉,“不怕识青会爬墙穆白蔼了?”

  容叙懒懒道:“转什么性?我这叫正宫的气度,你不懂。”

  窦濯瞥他:“你昨晚冻傻了吧?”

  什么正宫?

  容叙懒得和窦濯解释,优哉游哉喝着热咖啡,心情好得不得了。

  没一会,穆白蔼终于走了。

  容叙足尖一蹬地,带着滑轮的椅子直接转了半圈,丝滑地滑到路识青身边潇洒停住,手里的咖啡半滴都没散。

  简直能去玩杂耍了。

  容叙扬了扬眉,清晨刚起的嗓音还有点沙哑,很有磁性:“识青早上好。”

  窦濯:“……”

  我的眼睛!

  要瞎了!

  路识青好怕他提熊、生日愿望、进娱乐圈目的这三个问题,浑身紧绷严阵以待,绷着脸说:“容老师早上好。”

  他昨天已经想好了好几种回答,足够应付了。

  容叙笑吟吟地问:“你字典里是不是没有‘不’这个字,连拒绝都不会拒绝?”

  路识青卡了下壳,茫然地问:“啊?”

  容叙此等社牛,能把任何“拒绝”话语包装得完美无瑕,既不会损害自己利益也不会让人有丝毫不适,看不惯路识青这种不敢拒绝而勉强自己的行径。

  看着就生气。

  得教他几招如何完美拒绝人的话术才行。

  容叙直接开门见山,先挑起个话头再把社牛经验倾囊相授,随口说:“识青,你是不是有点社恐?”

  路识青手一僵,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高岭之花”的镇定和淡漠:“还、还好。”

  但想起他之前在容叙面前丢的人,和两次逃跑,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太相信。

  趁着化妆师去拿发套的时间,路识青偏头看容叙,有些不好意思。

  “你……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容叙:“……”

  小美人好像觉得自己掩藏得很好,自己如果说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他会不会羞耻到哭出来?

  “啊。”容叙沉默好一会才回答,“我也是这几天才看出来的。”

  路识青悄悄松了口气。

  容叙差点笑出来,努力忍住:“穆白蔼经常来找你对戏,你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拒绝。”

  路识青最大的秘密都被容叙扒出来了,他也没再隐瞒:“我有点怕。”

  “怕什么?”容社牛完全不懂,“怕他打你?”

  “怕他被拒绝了会难过。”

  路识青共情能力太强,很明白被人拒绝过的那种难堪和尴尬,所以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产生这种情绪。

  “啧。”容叙手肘撑着椅子扶手,脑袋懒洋洋朝着路识青那边靠了靠,给他传授经验,“也没让你直接说‘不’啊,婉拒你懂吗。”

  路识青:“唔?”

  容叙说:“打个比方,如果穆白蔼来找你对戏,你可以用‘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或者‘我暂时和谁谁谁约了去吃饭,可以换个时间吗’这种借口婉拒。”

  “嗯嗯。”

  “记着啊。”容叙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勇敢地说‘不’,自己开心才是主要的。”

  路识青点头如捣蒜。

  容叙满脸写着欣慰。

  孺子可教也。

  只是到了下午,穆白蔼又颠颠找路识青对戏。

  容叙在不远处瞥见,歪着头打算看路识青的“实操”。

  路识青先是隐晦得手足无措半天,嘴唇张张合合似乎想要拒绝,但“我”了半天愣是半个字没说出来,直接认命地一点头。

  穆白蔼又高兴地坐下了。

  容叙:“……”

  还是得教!

  吃完晚饭后,容叙又拉着路识青教诲半天,就差把话术塞他嘴里了。

  路识青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连连说“好”“我下次一定”“绝对不会再心软”。

  容叙狐疑看着他。

  窦濯在不远处和同剧组的人吃着饭,突然被一只手薅着衣领拽了出来。

  容叙神色严肃:“组织给你安排个严峻的任务。”

  窦濯说:“我宁可牺牲性命,也要背叛组织。”

  容叙:“……”

  什么破梗。

  容叙瞪他一眼:“等会你去邀请识青对戏。”

  窦濯啧啧称奇:“连老师都不叫了,现在都直接叫识青。”

  容叙又和他掰扯半天,窦濯才不情不愿地过去找路识青。

  路识青很挑食,但又因社恐不好提要求,只能在那挑挑拣拣地吃。

  正吃着,窦濯溜达着坐在他对面。

  “识青,有空和我对对戏吗?”

  路识青下意识就要认命地点头,但余光一瞥就见容叙在窦濯后面比划,捏着筷子犹豫半天,鼓足勇气说:“我……我等会还有事。”

  窦濯正想说那算了,又想起容叙刚才的叮嘱,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加大难度”。

  “那晚一点呢?”

  路识青五官都要变成“木”了。

  怎么还带继续追问的。

  路识青硬着头皮继续拒绝:“我我和容老师约了晚上对戏,可能要对一晚上,可以换个时间吗?”

  窦濯:“……”

  窦濯沉默了,什么戏能对一晚上?

  但他也没多问,功成身退溜达走了。

  路识青彻底松了口气。

  容叙重新坐回他对面,笑眯眯地说:“怎么样,好玩吗?”

  路识青眼睛一弯,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别人,说出口的刹那果然有种解脱感。

  不用照顾别人的感受而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的确很开心。

  容叙姿态散漫,随口说:“那行,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对戏吧。”

  路识青一愣:“啊?”

  容叙懒洋洋地支着下颌冲他笑,很理所应当地说:“不是说要和我对一晚上的戏吗,我刚好有时间。”

  路识青:“……”

  啊?!

  作者有话说:

  路识青:QAQ!不是你教的婉拒话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