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要帮我报仇么?”赵泽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他那模样欠揍得要死,乔钰恨不得再给他胳膊捅俩洞。
“你要是想让我去送死,也成。”乔钰说,“说个名号吧,我看看认不认识。”
赵泽野说:“东南亚,黑鲨党。”
“听说过。”
“龙潜。”
“没听说过。”乔钰用湿毛巾擦掉赵泽野胳膊上残留的血迹,“你细讲讲,怎么把人给得罪了?”
“不是得罪,是结仇。”赵泽野笑着道,“做生意,是这样。”
乔钰拍了拍他的脸,说:“还笑得出来呢?看来子弹打的还是不够疼。”
他没细问赵泽野是怎么跟人结的仇,但就赵泽野简单粗暴的行事做派,有仇家太正常了。他没想到的是,赵泽野会被打伤,这证明对方也不是吃素的的。
这事估计没完。
赵泽野勾住乔钰的腰,将人拉近:“乔乔,这几天想我么?”
乔钰拨弄了两下Alpha的湿发,语气有些无奈:“想。我都要以为你在外面养小三了。结果你给我来一出这个,还不如找小三呢。”
赵泽野眸光忽地一亮:“乔乔很担心我?”
“是。我担心你。”乔钰手顺着头发下来捏了捏赵泽野的耳垂,叹气似地说:“这下你满意了?”
“满意。太满意了。”赵泽野仰头吻住了乔钰的唇。
乔钰在这个吻里尝到了血腥味儿,准确来说,是闻到的,赵泽野全身上下,都是血的气味。但莫名的,他却并不是很排斥,反而在信息素和血味的混糅里,体验到了一种别样的感官刺激。
大约,他也是个变|态吧。
吻了一会儿,乔钰推开人,略带烦躁地说:“我才洗的澡,都沾上味儿了。”
赵泽野笑着起身,拉着他往浴室走:“正好,再洗一遍。一起洗。”
两人在浴缸里坦诚相见。
虽然乔钰在四年前就已经看过了这具身体多次,但再次看到全|裸的赵泽野,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隔着氤氲的水雾,他能看见赵泽野健壮宽阔的胸膛,还有结实的臂膀。每一块肌肉都沟壑明晰,轮廓优美,光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全身血液翻涌。
乔钰偏头,自顾自趴在浴缸边上,不想再去看。
热气升上来,他有些头晕,便一手在浴缸边缘枕着头,一手荡着那水花玩儿,百无聊赖似的。
赵泽野忍不住了,伸手将人给拉了过来,让乔钰的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等人一回头,便凶猛地咬住了那殷红的唇瓣。
吻久了,乔钰仰得脖子疼。他干脆坐上赵泽野的腿,双手攀着那宽阔的肩膀,偏着头与人认真地接吻。
赵泽野睁眸,看见Omega被热气熏得双颊潮红,一双潋滟勾人的眸子正迷离地望着自己,唇角还沾着几滴罪恶的津液——他倏忽愣了一瞬,恍惚觉得,乔钰快要盛开了。
他想把乔钰摘下来。
赵泽野故意抬了一下腰,想要乔钰感受到什么。
乔钰抓紧了他的肩,惊慌地问:“你干什么?”
赵泽野牵住他的手,带着他摸下去,到锁骨,到胸膛,再到腹肌,到人鱼线,最后到火热的地带。
“喜欢么?”赵泽野嗓音撩人。
“嗯。”乔钰点了一下头。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一具极富爆发力的身躯,就是看着也能幻想出那云端上的刺激。
这是明晃晃的诱惑。
乔钰快被浴室这热气逼疯了,汗水涔涔地从额角滑下来。
而赵泽野更热。
他背上淌着汗,某个地方早已难以自制地烧起来——只要一碰到乔钰,他就烧起来。
他们眼神对着眼神,透过彼此被水雾渲染过的眸子,看到了那最深处的渴望。
乔钰最终拉回了一些理智,他安慰似地吻了吻赵泽野,说:“泽野,忍一忍,我暂时还不想做到底。”
其实拉回他的不完全是理智,还有过往的记忆。
尽管过去了四年,尽管他们也曾让彼此欢愉过,可该死的大脑总会在某个瞬间,乍然浮现起那些凌虐的场景。那些疼痛带血的画面,每一帧,每一秒,都令他痛苦不堪。兴致便因此散了。
乔钰也是不久前才明白,他看似平静的四年生活,好像一切都在变好,实则只是暂时忘却了某些事。
而真正的阴影,从未被驱散。
就像乔钰现在看到赵泽野的脸,脑海里很多时候浮现出的,并不是他的好,他的温柔,而是他的阴狠,他给的那些疼。
恐惧几乎已成下意识的。
但乔钰掩藏的很好,也就从未被发现。
赵泽野的“为什么”都要到嘴边了,最后还是变成:“没关系。”
“我可以等到乔乔愿意那天。”
赵泽野没让乔钰帮忙,自己在浴室里泄了火。
过后,两人坐车连夜回了古堡。
乔钰隐隐猜到,估计是要出什么事了。
*
但比“事”来的更快的,是赵泽野的易感期。
深夜里,古堡里的所有人乱作一团。
一盒盒的抑制剂被送往赵泽野的房间,但似乎都没什么作用。
乔钰在门外时,能听到Alpha在里面痛苦地嘶吼,仿佛猛兽发了狂。
周煜急得原地打转,一面电话征询国内私人医生的建议,一面问保镖队长新的抑制剂到哪儿了。
“还在路上,过会儿就到。”
得到答复,周煜焦急的心却并没有降下来。
乔钰听着里面的砸墙声,蹙紧了眉:“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记得四年前赵泽野的易感期并没有这么恐怖。那个时候赵泽野虽然已对抑制剂产生了很强的耐药性,但还不至于如此夸张,而且后面他有针对性的帮赵泽野配出了适用的抑制剂,效果也还不错。
而抑制剂的配方他也给了赵泽野,但凡找个会配药的医师,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周煜垂头道:“我当赵总助理时,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赵总四年前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之后易感期便成了这样,什么抑制剂都不管用,严重的时候还要到医院进行特殊隔离。”
乔钰正想问赵泽野能受什么精神刺激,便遽然想起了四年前自己的离开。
难道是因为他突然的不告而别,赵泽野才……
“他这四年都是这样过的么?就没有想过找个Omega度过易感期?”乔钰问。
周煜摇头:“找过,但赵总差点把人都给杀了。他大约……抗拒除了您之外的任何人靠近。”
“而且赵总的易感期很长,最后只能依靠一些特殊药物去抑制,但这样做也加重了赵总身体的抗药性,到这会儿,已经快要无药可用了。”
周煜说着偷偷地瞥了乔钰一眼,果然在后者脸上发现了担心和纠结的神色。
于是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道:“其实赵总真的很爱您,他这几年易感期就算再难受,也没碰过任何一个Omega。虽然不知道您和赵总曾经发生过什么,但同为Omega,有些话我真的很想对您说——”
“人这一生看似很长,其实很短,有些事错过了就错过了,但有些人若是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相信在您谈过的所有Alpha中,赵总肯定是最深情的那一个。乔先生,千万不要因为过往的误会,而失去一个挚爱您的人。我们应该在人生的长河中,学会珍惜。”
周煜讲得分外认真。
乔钰却听笑了,他看着周煜,问:“赵泽野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周煜知道自己装过头了,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那是?”
周煜无奈只能老实道:“前几天刷视频刷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您没觉得这些话非常适用于您和赵总么?”
乔钰一怔,笑了笑:“可我和赵泽野没有误会。”
他们之间,是滚烫热烈的爱,也是浸入骨血的恨。
*
抑制剂终于送来。
乔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主动接过,捧着一整盒抑制剂走进了赵泽野的房间。
房间内灯光很暗,地毯上一片狼藉,碎片、书本、文件,洒了一地,想找个能下脚的地方都别样困难。
更可怕的是,房内的信息素浓度几乎快到峰值,是明显的信息素暴走症状。这意味着,Alpha已经彻底发狂。
一般这种情况,专业的医生不会建议Omega或普通Alpha靠近,因为处在失智状态的特级Alpha,很有可能会对来人进行无差别袭击,导致人重伤的概率很大。
乔钰一进去,腺体便难受得发出阵阵刺痛,那种恐怖的压迫感较之四年前更甚,让他连走一步都无比艰难。而与此同时,他心灵上的恐惧才是最为致命的。
他不知道发狂暴走的赵泽野是否能认出自己,如果那些痛苦的记忆在四年后的今天再次上演,他可能真的会崩溃。
乔钰深吸了一口气,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一边观察着赵泽野可能会在的地方。
他一步步往前走,根本没发现身后有双阴冷嗜血的眸,正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
“泽野,你在哪儿?”乔钰声音微颤,“我来了。”
“我来帮你。
房间内没有任何回应,昏暗的光线下,很多角落只有漆黑一片,导致他根本无法辨认赵泽野所在的方向。
乔钰心跳得很快。
而长久的寂静也磨去了他的耐心,他将抑制剂往地上一摔,说:“赵泽野,我数三声,你不出来我就走了,到时候你别求着我进来!”
“3!”
“2!”
“1!”
乔钰转身就要走,额头却猛地撞上一堵墙。他当即抬头,对上赵泽野猩红的双眸。
【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