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酒店，乔钰便将外套扔在了赵泽野的身上。与之一起到赵泽野身上的，还有浓烈的刺玫信息素。
“你咬的什么破标记？怎么一点效力都没有？”乔钰有些烦躁地抱怨道。
这才一天都不到，他那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的发热期就跟要死灰复燃似的，又烧起来了，他能不烦么？
赵泽野拉下外套，笑出声：“标记，又不是抑制剂。乔乔，你这么说我很冤枉。”
他走过去，将热透了的Omega抵到墙上，低头，眼眸中带着点别样的含意：“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
乔钰身上难受死了，但他还有理智，下一秒便将人推开了些。
“少他妈耍流|氓。”
他一边往沙发那儿走，一边拉下肩膀上的衣服，然后跪上沙发，趴到靠背上。
“过来，标记我。”乔钰用命令的口吻说。
赵泽野看着那露出来的大片白皙肌肤，咽了咽喉咙，走了过去。
他抚上那莹润细腻，如同抚弄一块上好的白玉，一边又竭力压制着内心的冲动。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乔钰脱干净，把人放到床铺里，狠狠地……
“赵泽野，你在想什么？”乔钰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快点儿。标记深一点，试试看有没有用。”
话音刚落，赵泽野已经咬上了那片脆弱的后脖颈，齿尖穿透腺体，将信息素密集地灌了进去。
因为咬的深，乔钰有些疼，他抓着沙发背，忍着，喉间溢出克制的闷哼。而这声音，却成了撩拨欲|火的元凶，赵泽野一个没忍住，咬的更用力了。
乔钰大脑懵了一瞬，被信息素冲击得头晕目眩。这感觉就像坐跳楼机，被飞速推上最顶端的时候，大脑兴奋刺激到极点，导致出现短暂的空白，如同上了云端。
最后，他四肢发软瘫倒在赵泽野的怀里，感受着腺体处传来的战栗的余感。
他无力抬手或推开，任由赵泽野亲吻自己的唇瓣——赵泽野的信息素就是会使人沉陷的毒药，永远都有让他飘飘欲仙的本事。
“乔乔。”赵泽野轻轻拍了拍乔钰的面颊。
乔钰好似清醒了一点，一双盈着水气的眼眸迷蒙地望着头顶的人，爽的有点不知所以了。
“嗯？”
赵泽野笑：“还没回过神来？”
“嗯。”
“这可怎么办？”赵泽野为难的样子，接着俯身，在乔钰耳边轻悄悄地说：“我想要你，乔乔。”
乔钰依旧一副迷离的模样，他看着赵泽野，表情打上了问号，不知道是没听得清还是没理解意思。
赵泽野无奈地看着他，顿了一会儿，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算了，不欺负你。”
随即撑起身，进了浴室。
里面很快传出哗啦啦的汹涌水声，而乔钰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适应着体内凶猛的信息素。直到意识慢慢回拢，他才回想起刚才赵泽野对他说了什么。耳根倏然发烫。
等赵泽野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乔钰已经完全清醒了，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赵泽野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问：“乔乔在做什么？”
Alpha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瞬时将乔钰包裹住，还有一种冷水冲洗过后的清凉感。
乔钰没遮掩，说：“跟Boss发邮件，解释为什么消失了一个月，顺便再请假三个月。”
说完，他关掉手机，扭头的时候多少带了点怨气。
“赵泽野，我四个月的工资打水漂了。”
不仅是四个月的工资，还有他的全勤奖励，他的奖金，他的项目提成，统统都打水漂了。最重要的是他正在研发的一款新型药剂，现在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这些都是钱啊！
赵泽野亲他的脸颊，歉意不多地安慰道：“我给你更多。”
“别，弄得跟你包养我似的。”乔钰推开他，回过身去：“我现在这样挺好。”
赵泽野说：“那你包养我吧。明天我跟你回家。”
“啊？”乔钰转了个身，“你跟我回哪儿去？”
他在这儿哪儿有家啊？
乔钰望着他，一双眼眸清亮清亮的，没有清冷，没有玩味，也没有刻意的勾人，就如同小鹿一般明亮澄澈。
赵泽野拨开他耳鬓的碎发，眸里的深情都快要揉碎了：“回乔乔之前住的公寓。”
“别了吧。”乔钰将眉一挑，“那儿就是我租的，偏僻，地方又小，还没电梯，你这种养尊处优的资本家是住不惯的。”
赵泽野捏了捏Omega的面颊，说：“什么资本家，胡说什么呢？”
“行，不是资本家，你是黑老大。”乔钰笑他，“谁家资本家随身带枪啊？”
出趟门，还要带三四车的保镖。车座下，后备箱，全他妈是武器。
乔钰虽然从没问过，但他隐约也猜得到赵泽野现在的身份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上市公司总裁这样简单了。
赵泽野脸上笑意淡了淡，但语气仍是温柔的：“我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乔乔能习惯，我也能。”
乔钰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想着反正都是带他玩儿体验，索性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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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洒了晴，阳光斜照在斑驳的白墙，给古旧的洋房增了几分温馨暖色。
时隔一个月没回来，七十平的小公寓还保持着乔钰被带走时的模样。幸在近来多雨，阳台上的绿植得了甘霖，长得更好了，玫瑰也全开了，几乎铺满了整个白栅栏。
乔钰去厨房拿了两张抹布，将茶几擦整干净，又去杂物间翻出两张新的沙发布，熟练地换上。
他正要去擦其他地方的灰尘时，赵泽野捉住了他的手。
“我来吧。”他接过乔钰手里的抹布，开始做起这些久违的家务活。
乔钰便由着他去了，自己则去整理厨房，顺便烧了一壶茶。
他在异国独居四年，从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大少爷，生生锻炼成了一个样样精通的生活达人，这些活早已十分熟稔。
当然，下厨这事目前对他来说仍是一件技术活，但好在已到能吃的程度了。
收拾完屋子，两人坐到小阳台上喝茶。
外头正是夕阳，余晖洒在楼下的沥青街道上，像铺了一层金粉，粼光刺目。
从这儿望，可以望到一整个老街区，以及家家户户的阳台，和那些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人。如果他隔壁的邻居这时候出来抽烟，他们甚至能用普通的声量侃侃而谈。
乔钰说：“这儿很多都不是本地人，各国各地的都有。去年，我隔壁还是个黑老哥，人特好，圣诞节给这栋楼的每一层住户都送了小蛋糕。有时候遇到他在阳台抽烟，会闲聊两句，口音特搞笑，英法混着说，弄得我有时都反应不过来。”
“但也不是每个黑老哥都这么客气。”乔钰抬下巴指了指对面楼房，“喏，种了绣球花的那一户，之前天天打老婆，半夜都听得到女人的惨叫声，吵得人睡不着。不过自从被关了一阵子后，就安分多了。”
“还有我楼下……”
赵泽野静静地听着乔钰讲述这些事，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仿佛无论乔钰说的事多么的琐碎，多么的繁杂且无关紧要，他都乐得倾听。
而他也从这娓娓道来的讲述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烟火气。
四年，时间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事。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习惯。”乔钰苦笑，“从小我妈就没让我吃过什么苦，至少没在物质上苛待过我，我想要什么她基本都会给我，就算不给，姥爷也会偷偷的给我买。”
“我来这儿，几乎是从天上到地下。适应的过程我几度想放弃，不过还好，都熬过来了。现在，我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虽然没什么钱，但乐得自在。泽野，我很喜欢现在的这个状态。”
乔钰喝完手里的茶，笑起来：“我妈要是知道我在国外混成这个鬼样，肯定会拒绝承认我这个儿子。”
赵泽野认真道：“不会的，阿姨很爱你。”
乔钰笑笑，未置可否。
“而且，乔乔很棒。”赵泽野忽然又补上一句。
乔钰一转头，便看见Alpha明净清澈的眼眸，那样真诚，那样热烈。
心脏，便猝不及防的，猛烈一跳。
*
乔钰其实后悔过，当初自己不辞而别，说起来还是太冲动了。至少该多带点钱再走。
但如果时间回到四年前，他的选择还是不会变。
他们都说爱他、看重他，可无论是赵泽野，还是乔茵、杜寒塘，都从未尊重过他自己的意愿。
在赵泽野眼中，他是个人的所属物，是必须要占有、驯服的。在乔茵和杜寒塘的眼里，他是乔家的联姻筹码，无论他愿意与否，都必须服从安排。
无论他们嘴里说的多么好听，修饰的多么完美，也无法改变事物的本质。
而他自己，本身也是个恶劣的存在。他既想被人坚定的选择，又想在腻了的时候毫无负担的抛弃，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所以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爱没爱过赵泽野？或者说，他对赵泽野的感情，有没有到“爱”的程度？
他曾经看过一部翻船的电影，男主角为了救女主角，把唯一的生存机会给了女主角，自己却永远的沉寂在了深海里——他试着把自己和赵泽野代入进去，结果得出结论，赵泽野应该会是沉海的那一个。
当然，要是赵泽野心狠一些，拉着他一起死也不是没可能。
他又想象自己身处在枪战片里，如果赵泽野即将被打中，自己会不会为他挡子弹？
那次乔钰想了很久，设想了无数可能，最后得出结果——他不会帮赵泽野挡子弹。
因为枪一响，他估计就已拔腿逃跑。
这是他怕死的本能，也是他求生的意志。
【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