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入眠,阮静娴心中挂念着那人,浅睡伴随着梦魇,她梦到:

  顾笙平拼了命的奔跑着,在她的身后,是无数个身着黑衣之人,手里的武器锋利无比,嘴里全都喊着一句话“杀了顾笙平!”

  阮静娴站在一旁,目光随着顾笙平而动,她要上前帮忙,身子却像是被冻在了远处一般,无法动弹,哪怕是一句呼喊声,都发不出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顾笙平该是累了,没了力气,绝望的停下了步子,她的人,被黑暗吞没着。

  阮静娴无助,拼了命的要冲过去救下那人,任由自己嗓子喊哑,仍旧是无济于事,她,仍然处在一个旁观者中,无法融入顾笙平的那里。

  忽然,画面一转,满天的昏暗消散,眼前是一片光亮,阮静娴看到了顾笙平,正孤身一人的坐在那最亮处,低垂着脑袋。

  阮静娴拼了命的奔过去,眼前的人,让她大惊失色,顾笙平浑身都是伤,伤口正在向外流着鲜血,整个人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阮静娴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如此,她拼了命的呼喊着,求救着,把人紧紧地搂在怀中祈求,祈求老天不要拿走她的爱,若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得顾笙平活下去的机会。

  也许是太过激动,梦里呼喊的厉害,被梦魇折磨的阮静娴突然坐了起来,双眼瞪得老大,冷汗直流。

  缓了好久,阮静娴才知,这一切原来是梦,这是一个好可怕的梦。

  这里的人对她一直都很恭敬,阮静娴用过早膳,一直等到了晌午,才见到宇文夜萧的身影,行色匆匆,面色凝重。

  “夜萧哥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静娴,你来了,何时来的?”

  光是听这话音,这人是不知道自己昨夜到来的消息,那么密信,自然也就没传到他的手中,阮静娴更加的着急了。

  “夜萧哥哥,静娴有事求你,你务必要答应静娴。”

  宇文夜萧心中不悦乃是太子给的,大早上的,太子特意登门,说了一大堆羞辱的话,气的人不轻。

  此时能见到阮静娴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宇文夜萧心中诸多的怒火,倒是消了大半,眉宇间的冰霜也融化了。

  “什么事,能让你这般的着急,说来听听。”

  “夜萧哥哥”阮静娴央求道:“顾笙平的身份败露了,恐有性命之忧,你快下令,让她回来。”

  “不可”宇文夜萧一口回绝,刀削般俊朗的面容上又蒙上了一层冰霜。

  “南俪江如今最是关键,他们已经找到了账本的线索,如今撤离,岂不是半途而废”

  “可是顾笙平她有危险!”

  妻子担心丈夫,此时的阮静娴,又怎能控制好情绪,她大喊了声,这是她第一次,满腔怒火的与宇文夜萧说话。

  倒是有几分惊讶之色,只是刹那,宇文夜萧便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他没恼火,语重心长的劝说着

  “静娴,你放心,本宫不是那无情之人,手下之人的性命自然是要顾及的,派去的暗卫,会护顾笙平的周全。”

  言至于此,阮静娴若是再说下去,且不是无理取闹了,她一时没了话音,脑海中想着千万种理由,可以说动这人。

  “夜萧哥哥,南俪江如今,是何情况?”阮静娴决定退一步说,她没有资格与一位皇子谈条件,即便他对自己百般宠溺,在涉及到皇权之事上,她微不足道。

  这点自知之明,阮静娴还是有的,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含恨嫁给顾笙平,而无一人站出来,帮她解围。

  按照阮静娴的脾气,若是当时荆儒非站出来,顶住流言蜚语上门提亲,那还真没有顾笙平什么事了。

  至于眼前这位,阮静娴又不傻,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只是,在君子面前,可以以友待之。

  宇文夜萧,志在江山社稷,对于儿女私情,不足以动摇他内心,这等男人,谈不得情爱。

  南俪江之事,就是铤而走险,方能博得一线希望,顾笙平一行人便是要揪出那一丝希望,如今已然有了希望,宇文夜萧绝不会放弃。

  哪怕,派去的人全都没了性命,他也不悔,至于路上的银子,他也势在必得。

  东宫传来了消息,太子已经把事情交给了皇妹去办,这倒是让宇文夜萧提高了几分警惕,太子无勇无谋,就是个废物,可不同,颇有一些手段,是个很好的对手。

  宇文夜萧只是可惜,这么好的人,竟然会是那废物的亲妹妹,直叫他感到无比的惋惜。

  在阮静娴看来,这人心意绝不会更改,她的盘算只好作罢,闲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阮静娴虽不会武,心智却健全,离开了此处,宇文夜萧不可能不派人跟着自己,也罢,全当是保护了,也好震慑昨日那一批来历不明之人。

  一路直奔宫门而去,这才过了一日,阮静娴竟然又入了宫中,急匆匆赶到云芳斋,去听宫人们说,公主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她来晚了。

  云芳斋的宫人数目不多,宇文未央出门都只会带顺子一人,其他的宫女,绝不会走出皇宫一步。

  “请问,今日这里,怎么这般的安静?”

  跟在宇文未央身边的青儿是值得信任的人,阮静娴与她也算熟悉,随口问了句。

  四周瞧了眼,青儿凑近了些,这才回话道:“公主昨日发了脾气,把好多的人都送去了浣洗坊,具体为何,奴婢就不知晓了。”

  “这么惨,直接送去了浣洗坊?”

  那地儿,可是宫里最不好的地方之一,脏活累活都是她们,被送到那地方的宫女,就是不死,熬到年纪出了宫,也是弄了一身的病痛,直到死去,也会备受病魔的折磨。

  阮静娴想留封书信的,想想还是算了。

  “青儿,你为何跟着我?”阮静娴要出宫,却看到这丫头一直在身旁跟着,规规矩矩的。

  “奴婢送你出宫。”

  宇文未央交代过,不可以让阮静娴一人在宫中闲逛,云芳斋的人,时刻谨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