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在大唐做入殓师【完结】>第89章 你答应我了?

  “在我这里演这出, 怕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会是那种心软的人?”

  御刀郎愤愤看着眼前一幕,一脚踹开门:“来人——”

  随着他的声音,外面很快有脚步声起, 显是阁内护卫在靠近, 数量还不少。

  “你当然不是。”

  崔芄面无波动:“所以不存在演给你看, 这些话也不是说给你听的,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一句——玩弄人心的人,最终会被人心反噬,把别人当工具,你也只会是别人的工具, 你们的国家, 想来没教过你这些。”

  “少在那装腔作势!我最讨厌你们这里人装腔作势!什么心, 什么义, 到了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害怕, 就能干掉我了?大错特错!”

  御刀郎声色阴冷至极:“都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我一手建起这品仙阁,差点把你们整个朝堂都毁了,我不仅有品仙阁, 四江八河还钉有暗桩分队,南边海岸驻有精良兵丁,你在这里挑衅了我又有什么用, 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的朝堂,你们的百姓,全部都要毁掉!”

  “真的还有么?”

  崔芄平静的看着他, 话音很慢:“你真的确定, 一一确认过, 这些,可还存在?”

  御刀郎眯了眼,握住刀柄的手暗暗施力。

  不可能,对方在诈他!

  崔芄坐在椅子上,哪怕视线不高,也有一种俯视的压力:“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族,你的国家也并不在乎你。真正的皇族子弟,不会把旗帜纹刻在自己身上,他们本身的存在,就是旗帜本身,只有得不到的人,不配那面旗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昭示自己的存在——你甚至不敢把你家菊花旗纹在手背手臂露肤的地方,只敢纹在左腹,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怕被真正的主子看到了责罚,因为自己心里太清楚,自己不配。

  御刀郎下意识手按在自己腹侧,牙齿咬的咯咯响。

  崔芄:“据我所知,倭国王子并没有流浪在外的,你是私生子,还是表亲?我猜,你是在为某一个王子效力?”你在那里的地位,受到的尊重,甚至还不如在这品仙阁,我说的可对?

  御刀郎呼吸有些不畅,心头剧烈震颤。

  他不明白,这分明是与崔芄的第二次见面,对方少年时不算,上次来品仙阁,也只能是匆匆一瞥,他们两个甚至没有对视,为什么他有一种所有一切都被看穿的错觉?

  被骗到了么?对方在虚张声势?

  他行事分明很低调,很隐秘,每一个决策都很谨慎,每一个人用的都很巧妙,怎么可能会被看透!不可能!

  “史书车轮滚滚,左不过是那些心思,无有意外。”

  崔芄眼底清澈无垢,一片纯然:“你有多自傲,恰恰证明了你有多自卑,你知道你的国家不行,你的君主不行,连你自己的人品都不行,却不愿意承认,只能说服自己这样都很好,摆出强硬的姿态告知别人,才能得到那一点点尊重,但这些都是虚的。”

  “你知道你效忠的君主是个什么东西,你的君主更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你若能祸乱别国成功,他白得钱财,得份助力,自然乐于笑纳,殿前恩赐你一个座位,你若未能成功,还被擒获清算,那你就是最快被放弃的,甚至你家君主马上会递来国书,痛斥自己之下竟然有刁民如此胆大妄为,私自行事,随便这边怎么处理,没有二话——你信是不信?”

  御刀郎很难说出不信两个字。

  因为这就是他们国家的行事准则,类似的事发生了太多太多次,事成,你被奉为英雄,去来风光,事败,你身败名裂,尸骨无存,什么都不要肖想。

  援手?义气?那是什么?

  不存在的。

  崔芄:“当然,我们也不会对这样的国书交付信任,你对你国的计划交代也好,不交代也好,由点及面,从你身上的性格,干过的事,匪窝的横行潜规则,就能知道你国从上到下都是一群什么人,我们太后做的对,她还是太客气了,日后不但不该给你们半分眼色,半点脸面,还该——好好教教你们规矩。”

  御刀郎叫了人过来,却没立刻动手,还是顾忌了:“你为何这般笃定?就算你知道了这个女人,”他指了指蝶烟,“我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她能接触到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崔芄:“但这些,都在一样一样的被拔除,你以为十三郎做什么去了?”

  御刀郎:“别以为抓住了我所有底牌,我还有……”

  “李骞么?”崔芄看向蝶烟,“他是不是被卖了?”

  蝶烟微笑:“崔郎不说,我都快要忘了,是呢,被卖的干干净净呢。”

  ……

  重重夜幕之下,有两个人一直缠斗,速度奇快,不知疲倦,似乎谁也说服不了谁,直到一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就在他们附近。

  武垣停住动作,收回长刀:“怎么样,我说过,你被卖了。”

  李骞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私宅被烧,自己的东西被人偷偷翻找,拿出来……

  他不缺钱,私宅不少,这是他最为隐秘的落脚地,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只有品仙阁知道,也只有御刀郎知道。

  “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可能被背叛?

  “怎么不可能?”武垣看着火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真以为,他们那般捧你,是为了赚钱?”

  李骞脸色惨白,他现在明白了,不,不只是,他还是别人选好的替罪羊,最后时间拉出来挡灾的人,因为他的确与品仙阁牵扯很深,拿了不少钱,也干了不少事,根本扯不出来,偏偏身份还很合适,出身够,分量也够……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李骞看向武垣的目光有些恐惧。

  什么倭人,细作情报,意图来犯……

  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态有这么严重,他真的只是以为上下齐心赚点钱,他也知道武垣有本事,不知道对方这么有本事,大概是以前遇到的事太小,影响了对方的发挥,他还以为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结果今次自己被蒙在鼓里,别人已经查到了这么多……

  这是第一次,他开始正视自己和武垣的差距。

  武垣简单解释了几句:“……是范志用卖的你。”

  “他为什么卖我?”

  “当然是上面给的指示。”

  “但这并不够你看透全局。”

  “当然,”武垣颌首,“蝶烟是我的人。”

  “不可能!”李骞不信,“她只是假意逢迎你,那是御刀郎交给她的任务,她对很多男人都这样,全部都是假的,她才不会喜欢你,她喜欢的是那个短命的苏云栖!她连我都拒绝了,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他对蝶烟是有几分心的,不可能看不出来。

  武垣:“所以,她也不会是御刀郎的人,不存在真心,只要开出足够的价钱,她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

  李骞:……

  是啊,蝶烟心里藏着那样一个男人,怎么看得上这世间凡夫俗子,看不上他李骞,不喜欢武十三郎,自然也不会对御刀郎真心,怎么就不能改弦易张,跟别人合作了?

  “可御刀郎那么厉害,凡有所想,几乎没有做不成的,得不到的,那么厉害,不可战胜……”

  “这不是战胜了?”

  武垣从怀里掏出几本册子,递给李骞。

  那是从待贤坊里找出的,御刀郎用来控制别人的证据。时间不多,他只顺手拿了这几本,但分量已然足够。

  李骞不傻,快速翻看几页,很快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武垣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更谈不上温和:“我朝现今是有些乱象,天子和太后有争端,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到,天子虽没有大格局,大政治智慧,但李氏江山得的正,他不聪明至少心软,不会有苛政,有贤臣辅佐,总可以守成;太后虽是女子,其眼光格局却史书上鲜见,自身才高,却不会短视自傲,非常有容人之量,山不让尘,川不辞盈,若能整合朝臣力量,来日万邦来朝,也非不可能……”

  “我同你一直处的不怎么好,以后也可能继续对立,你看我不惯,我看你也不顺眼,道不同,不相为谋,但那些小打小闹都暂且抛到一边,我须得郑重提醒你,御刀郎,是倭人。”

  “你我皆知这两个字的分量,那个破落岛上的人懂什么王道之治,肮脏落后,行事没有底线,为了利益,连自己治下百姓都会残害虐杀,从古至今,更是屡屡犯我海线,旁人谈起来可能还得想象一二,可你我都是直面过战场的人,都有兄弟死在战场,他们的脸,他们的鲜血味道——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反正忘不掉。”

  “我们谈个买卖怎么样?先除外患,彼此毫不保留,之后各凭本事,你继续走你的路,我依旧过我的桥,如何?”

  武垣虽然说着要合作的话,站的却离李骞很远,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品仙阁里,御刀郎最防的人其实就是你,尤其他的身份,必然对你瞒的死死,你动手,也算有个带罪立功的机会——”

  “你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应该这么窝囊,死在这种破局。”

  “你当我李骞是什么人?”李骞抬眼,眸底被熊熊怒火点燃,“少废话,干就干!”

  如果说蝶烟的反水不能让品仙阁遭到痛击,李骞的叛出,可是让品仙阁太痛太痛了。

  他知道太多品仙阁的秘密,人脉网络,利益输送链条,甚至钱库金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品仙阁的确藏着一手,不想暴露给任何人知道,可谁叫他是李骞,左骁卫中郎将,多少功劳都是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哪能没这个嗅觉本事?

  他还有很多能调动的人手……

  于是很快,四方迅速响应,左骁卫第一次和内卫精诚合作,瞬间捣毁品仙阁诸多暗点,缴获一堆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以及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才是给予品仙阁的最后一击。

  这些东西很快被分门别类整理好,一盒一盒,一箱一箱,甚至一车一车的送往皇宫。

  这个夜谁都别想休息,他们没工夫睡,大臣们也别想睡,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拎起来干活,整个长安城瞬间灯火通明,真正成了不夜城……

  也是到了这节点,李骞才发现自己何止是输了一筹。

  海边的匪窝,南面沿海的战斗,他一点都不知道,武垣全部做在前面,捷报甚至大老远飞鸽传书回来了!

  还有对待贤房的查搜,证据链的补齐整合,对品仙阁的深入了解程度,抓住的小辫子,以及细作的情节暗点……武垣既然都知道!

  和对方相比,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蠢,多么多么的自大,竟然一点点都没发现御刀郎包藏的祸心。

  李骞都要气疯了,不惜自曝也要事情搞得轰轰烈烈……

  这次是真的自曝,知道的事情全说,不知道的也可以有理有据的推理猜测,连自己参与的买官卖官事实,贪过的钱财,全部都交代了,不为别的,就为把这个天杀的御刀郎钉在耻辱柱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倭人都算计到你枕头边了,看谁还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看谁还敢站品仙阁!

  所有参与过脏事的朝廷官员个个瑟瑟发抖,说的像个鹌鹑,哆哆嗦嗦的把自己的事全交代了,一条条罪状罗列,御刀郎简直死不足惜!

  一路热血,一路激昂,一路杀得畅快淋漓。

  屠长蛮跟着武垣,这一路过来不要太爽——

  崔郎诚不欺我!

  真的样样都料到了,听他的话一点没错,还越玩越开心,一点都不累,男子汉就该这么干!

  “靠——前面的是谁,给我站住!”

  屠长蛮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却没拦住,人跑得飞快,交手之后顾头不顾尾,人跑了,却丢了个纸条。

  “这是要办什么事……”

  他打开纸条,认出了上面的字迹,要不说他运气好呢,一拦就拦到有用的了,这是范志用写的纸条!

  上面的话看似也没毛病,就是在汇报事件结果,可御刀郎此刻应该还在品仙阁,他的纸条是写给谁的?想汇报上峰直接去找御刀郎不就是了,我还专门到外头溜一圈?

  今晚杀的有点兴奋,屠长蛮脑子有点转不动:“不管了,先拿着再说!”

  眼下最重要的是就崔郎啊!

  十三郎都再忍不住,跑向品仙阁了!

  你可终于要动了!再不去人怕是要被欺负死了,看到时候谁心疼!

  这个热闹必须得凑,屠长蛮颠颠跟着跑去了。

  ……

  品仙阁,地下暗室。

  崔芄和御刀郎对峙:“跑,你是跑不了的。你的匪窝,精兵,暗桩,已悉数被端;你之身份,若我猜的不错,而今已昭告天下,人人喊打;你藏在待贤坊,用来控制别人的家属和东西,内卫也翻到了;你在品仙阁的势力,人脉网络,资金链条,在今夜朝堂,全部会被瓦解——你面前早已经没有路了。”

  “哦我忘了,你这品仙阁的路曲折蜿蜒,外人识,很容易钻空子,可没办法,谁叫我们有蝶烟姑娘呢?”

  他视线掠过蝶烟,放到御刀郎身上,宣布:“你要死了。”

  “是么?”御刀郎走近,“但我手里还有你。”

  他把刀架在崔芄脖子上:“你自己深入虎穴,用自己的命牵制,拖延时间,不让我反应的那么快,待明白过来时已大势已去,难以挽回,会想不到穷途末路的人有多豁得出去?我不一定活得了,但你,一定会死。”

  他刚刚过来的时候,蝶烟就想上前挡住,奈何本身武功没那么高,又受了伤,慢了一拍,没赶上。

  她赶上了也没用,这里这么多人,很快就能制住她。

  崔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冲动,退后小心,才看向御刀郎:“不就是想挟持我逃跑?可以,你放蝶烟走,我乖乖的,配合你出去,但之后又没有用,就得看你自己了。”

  御刀郎没说话,蝶烟紧紧抿了唇,看了崔芄一眼,不再浪费对方为她争取到的时间,迅速离开了房间。

  静待片刻,确定人走远了,崔芄也没食言,真就任御刀郎挟持着,随他往外走,只是一边走,一边不忘提醒:“我的命只有一条,你只有让我好好的活着,才有冲出去的机会,我还不可以受伤,否则行动不便,只会拖累你逃跑的速度——我很脆的,万望行动仔细小心。”

  御刀郎挟着他,声音森凉:“你很惜命。”

  崔芄:“没办法,不会武,只能这样了。”

  御刀郎知道这次是大意了,他并不信崔芄说的,并不觉得自己真的大势已去,但又不得不有准备,确定这些形势。

  他猜这么久过去,武垣大概干了很多事,一定离这里不远,但他没想到,刚从暗道出来,就看到了武垣。

  对方明显刚到,来的非常及时,刚好截住他,刀尖滴血,杀气腾腾,看到他挟持的人,神色立刻紧绷起来……

  所以,连这个暗门地点都暴露了么!

  什么阿猫阿狗都知道他要从这里离开!

  不,这个门十分隐蔽,这些人最初肯定是不知道的,都是蝶烟……那个贱女人,出卖了他!

  “你是故意的!之前朝堂上示弱,人那么多人谩骂也不出声,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御刀郎指着武垣,要气疯了。

  崔芄略往后仰,躲着他的刀刃:“冷静点,我不能受伤,你知道的。”

  御刀郎抓着崔芄的领子,横目怒对武垣:“你敢再靠近我就杀了他!”

  崔芄再次无奈提醒:“我不能受伤……”

  “你怎么这么麻烦!”御刀郎磨牙,“你到底是的盾牌,还是累赘!”

  崔芄微笑:“那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就像手里的刀剑,可以是伤人的利器,也可以是保护人的工具。”

  他在有意调节着气氛,并非为了御刀郎,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武垣。

  他感觉在看到自己那一瞬间,武垣眼神很不对,又凶又可怜,好像要哭出来了,他有点舍不得。

  其实眼下局势很清楚,只要不到临死的那一刻,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御刀郎就不会放弃他,他是非常有用的筹码,可如果到了那个临界点,御刀郎知道逃脱无望,会毫不犹豫的立刻杀掉他……

  至少此刻,他很安全。

  接下来,屠长蛮站在远处,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要说十三郎不心疼崔郎,不顾忌崔郎性命,他是不信的,那眼神那神态,怎么会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无情之人?可十三郎也是真的下得去手,他竟然率先朝御刀郎攻击了!

  御刀郎本来人质在手,料定了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胡来,正要谈条件,没想到对方这么疯,不管不顾打过来,反而他要顾及人质性命,左支右绌,连落下风!

  他眼底阴森,想着干脆杀掉崔芄算了,可这念头一起来,就立刻压了下去,毕竟崔芄说的对,只要有这个人质要手,他就还有机会,人质也不能受伤,不然稍后跑起路来的确是个累赘……

  这一场架打的那就一个声势浩大,刀光剑影,相当精彩!

  但时间也并不长,终结这场战斗的不是武力爆棚的十三郎,也不是拼死一搏的御刀郎,而是夹在中间似乎连求生都很艰难的崔芄。

  崔芄有一个匕首,蝶烟最后进房间,找机会偷偷塞给他的,他悄悄笼在袖子里,没叫人发现,一直也都装的很荏弱,夹在打架的两个人之间,那么狼狈都没有动,被御刀郎当盾挡在武垣刀前时也没有害怕躲避,慌张乱动,直到御刀郎露出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噗——”

  他起身行刀,刺入了御刀郎小腹。

  御刀郎愣愣看着小腹流出来的血,有些难以置信:“你……”

  “你有句话没领会到,”崔芄握着匕首,血染满他的手,眸底一片冰霜,没有温度,“我来长安的确是为了你——为了杀你。”

  父母之仇,怎可不报?

  屠长蛮紧紧捂住嘴,看到叹为观止,不愧是崔郎,他真的敢啊!就怕自己受伤么!

  再看捂着小腹的御刀郎,你说这人也是,有点太傲气了,一个人战一对情侣,人家情侣心意相通,还都不缺心眼,你说你能有好下场么!

  就是可惜,时机太过仓促,人也不是站桩没动,崔芄这一刀似乎捅的浅了,位置不对,人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去死吧——”

  御刀郎大约觉得这个挑衅奇耻大辱,也不管武垣了,直接杀向崔芄。

  可他不理武垣,武垣理他啊,直接一刀挑开他的兵器,将崔芄揽住怀中,飞快跳离战圈。

  他不但把人抱回来,还温柔去拿人的匕首,声音轻的不像话:“把它给我,乖。”

  他怕崔芄伤了自己。

  崔芄看着武垣,只一眼,似乎藏了千山万水,又似乎什么都不用说。

  他的手在颤抖,但他并没有拒绝,乖乖的把匕首交给了武垣,伸手环住武垣的腰,轻轻在他颈间蹭了蹭,就像……把自己也交给了他。

  武垣指尖也有些颤抖,轻轻环住他,声音喑哑:“你……答应我了?”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崔芄很快很轻的,在他颈后亲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