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琼枝被摁着肩膀推到墙上,脊背没有撞到冷硬的墙壁,后腰被郁佘的手垫住了,但他还是有点被吓到了。
他动作不稳,接吻的时候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心不在焉,郁佘力气很大,唇舌很快就发麻了。
郁琼枝微微皱着眉,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缓慢笨拙地回应着对方,因为很不上道,所以很纯情。
郁琼枝站不稳,他含糊地叫了一声郁佘的名字,声音又哑又轻,却遭来了更恶劣的对待,他招架不力,身子往左侧倒去。
结婚证一本散落在被子上,一本掉在了地板上。
两人一齐重重倒在柔软的床上,郁琼枝陷在床褥和郁佘身体之间,身子显得更单薄了,从背面看,几乎要被压得看不见。
他有点呼吸不畅,手挤在郁佘的肩膀之间,脸部微微涨红,怀疑自己要窒息了。
郁佘的手压在他的胯骨上,很大力,郁琼枝很快就感觉到那里隐隐发麻,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胯骨磨蹭的力度。
郁琼枝才后知后觉,偏了下头,郁佘的唇擦着他的嘴唇,落在了嘴角上。
郁佘抿着嘴唇,垂着头看他,郁琼枝浑身都热,皮肤被烘出一种柔软的温热,他的表情明明没有什么情欲的味道,却更叫人血液躁动。
过了片刻,郁琼枝才伸出手,睡衣的袖子宽大,随着他的动作垂落在手肘间,露出底下雪白的皮肤。
他捧住郁佘的脸,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嘴唇轻轻蹭动郁佘的下巴。
郁琼枝声音很轻很小,眼眸黑而湿润,“那也是你,都是你。”
他的嘴唇缓慢地蹭到郁佘的嘴唇上,小心地将自己的唇舌送上去,过于努力显得像是在讨好。
郁佘重新压他下去,脊背拱起,背肌透过衣服拱起一点幅度,像狮子匍匐前行弓起的脊背,很有力量感。
郁佘的唇舌很热,郁琼枝像是被烫到一样,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的眼睛微微睁大,无措地急叫了一声。
他在亲他的腺体。
一直以来被强制压抑着的信息素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浓郁的无花果味道黏腻地充斥在两人之间。
“清清要回来。”郁琼枝没有躲,但反应很不安,手紧紧抓着郁佘的胳膊。
“没事。”郁佘摸了摸他的脸,“我把她打发回家了,今晚她不会到这里来。”
郁琼枝感到尴尬,他羞耻,过于浓郁的费洛蒙像是沉默的不忠,不可救药地倾斜而出,不要命地勾缠。
骤雨顷刻间打湿了枯竭的土地,郁琼枝的睡裤太薄了,他恍惚觉得自己的裤子湿透了,他眨了眼睛,眼角也变得湿润。
郁佘说:“我知道。”
安静了片刻,郁琼枝听见他问自己:“枝枝,痛不痛?”
郁琼枝想要摇头,他想说不痛,他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从小就吃苦头,早就吃惯了苦头,看够了别人的脸色。
他知道怎样才能将自己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把自己的自尊一再压缩,做一个低自尊感的人就不会感到疼痛。
但在郁佘的怀里,他小声地抽噎了一下,身子无法控制地开始发抖轻颤,最后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他哭得太厉害,导致话都说不出,脸被泪水打湿了,睫毛湿乎乎的,他想止住自己的哭泣,却导致身体更加不适应地抽噎颤抖。
郁佘怕他哭得抽过去,扶着他的背,一遍遍亲他,他的脸上,嘴唇上都是咸湿苦涩的泪水。
郁琼枝听不太清郁佘在和自己说什么,模糊之间好像听到他在道歉,他想叫他不要再说这类话,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能承受下来。
但很快,郁佘就开始说爱他,郁琼枝睁开哭肿的眼睛,嘴唇红红的,贴在郁佘的唇边,也说爱他。
做了很多次,郁琼枝还是有点难以打开自己的身体,房间里的灯太亮,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拍打上岸失去壳的扇贝,只剩下光裸的柔软的身体。
他不怎么叫,叫出来声音也很轻,扒着自己的大腿。
郁佘看他,他的小脸很漂亮,泡在泪水里,眼神涣散着,嘴巴微微张开,能看见柔软的小舌尖。
郁佘摁压着那块标记纹身,那里已经泛红,他低下头,叼住腺体,控制不住地啃咬。
标记再次形成,唤起了郁琼枝不太好的回忆,他畏痛般挣扎了一下,身体反应很剧烈,郁佘抱住他,把他紧紧嵌进自己的怀里,呢喃地一遍一遍叫他,想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就这样带走。
郁琼枝体力不太好,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睡梦里,他像一艘小船,在海面上随着汹涌的波涛起起伏伏,尔后彻底陷入了深层的黑暗。
中间他醒来过一次,他鼻子红通通的,用自己的鼻尖去碰郁佘的脸,郁佘就凑过来亲他,他就又想哭了。
“你多陪陪我……”他太困了,眼睛睁不开,他说完顿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又在说郁佘的身体热。
实际上是他自己体温高,郁佘怕他扛不住发烧,停下来只是亲他。
郁琼枝又孤独又害怕,他怕自己睡着了醒来,郁佘就又不见了,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请求,只能小声又哑地说:“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呀。”
他不敢叫郁佘不要离开他,只敢说自己好想他。
郁佘握住他的手,贴在他的耳边安慰他:“我在这里,不要怕。”
郁琼枝这才安心了,握着郁佘的手指,瑟缩着身子再次陷入了睡眠。
————
郁佘听到铃声,他循着声音走近床边,发现是郁琼枝的光脑屏幕弹了出来,上面跳动着“清清”两个字。
郁琼枝可能是太累了,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有给他吵醒,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一只小兔耳被压着,软绵绵地折叠。
郁佘拿起光脑外置,走远了些才划开屏幕,接通了电话。
“小郁哥哥!”晏清清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少女的声音脆生生的,听上去很活泼朝气,“你今天有空吗?陪我去趟学校吧。”
郁佘坐电梯下楼,路过桌边把光脑外置放下,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照在他的脸上,同样是线条冰冷锋利的脸,现在看上去却柔和明朗许多。
他刚洗完澡,下身只穿了一条简单的家居裤,上身光裸着什么都没穿,蜜色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舒张紧绷。
“他还没醒。”郁佘拿起旁边的围裙,套头给自己系上,开始冲洗蔬菜,用一种很闲适的语气和晏清清说,“我等会问一下他。”
光脑那边安静了许久,才爆发出一声:“哈?”
和刚刚略带着撒娇的嗓音不同,晏清清这一声丝毫没有客气,不用猜都能想到她白眼翻了多少个。
晏清清一直对这类媒体聚集的宴会没有多少好的观感,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面对那些长枪短炮,在宴会的末尾,她已经到了极限,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场,却被晏寒声礼貌地拦了下来。
“听说你放假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今天正好可以和妈妈一起回去。”晏寒声挽着沈慈的手,脸上带着笑意。
他背着光站,却不让人有压迫感。
晏清清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她不熟悉自己的哥哥,当下却感觉对方更加陌生。
他穿着正装,行为举止斯文内敛,送她们上飞船的时候,还特意扶了沈慈一下,托起她过长的裙摆防止她踩到。
“你在哪?”晏清清顿感奇怪,昨天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席卷上心头,“你怎么和小郁哥哥在一起?”
郁佘捞起洗好的小番茄,拿滤水篮兜着放在一边等着滤干净水,一手拿刀切着生菜,闻言挑了下眉毛。
“很不寻常吗?”郁佘动作很快,显然对下厨这件事已经非常熟稔。
晏清清不高兴,眉头拧在一起快要打架,她本来打算好的一切被晏寒声打乱了计划,她此刻有点烦躁,心里隐隐不安。
“我等会再打电话来。”晏清清不想和他多做交流,临挂电话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能不能对他好一点。”
郁佘切菜的动作一滞,对方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很快地挂了电话。
锅上的水开了,郁佘垂着头,还是没有动作,过了会,才继续把食材放进煮沸腾的水里。
晏寒声的态度究竟恶劣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郁琼枝身边的人都认为他对郁琼枝不好。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郁佘思绪被打断,回过头,看见郁琼枝站在厨房门口。
他刚睡醒,眼神不是很清明,只是循着本能,闻着费洛蒙的味走下来。
郁琼枝走得很慢,蹭到郁佘身边,从背后抱住了他,把睡得温热的面颊贴在他的背上,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他身上柔软的睡衣堆叠着,贴在郁佘光裸的背部,很温馨。
“不再继续睡一会?”郁佘微微侧过身子,摸了摸他的脖子,又摸了摸他的下巴。
郁琼枝很庆幸第二天是周末,他不需要去见任何人,他仰起头,眼睫缓慢地闭合,眯着眼睛好像就要这样睡去。
“我刚刚没有摸到你,吓了一跳。”郁琼枝说完,重新把脸埋进他的背里,让淡而清醒的琥珀味充盈自己的身体。
郁佘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郁琼枝就不好意思地笑,头上原本立着的小兔耳软绵绵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