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时候,门外整整齐齐站了一排保镖,为首的人恭恭敬敬地将一把钥匙递给虞礼书。
"少爷,按照家主的吩咐,您明天开始必须搬到新的别墅去住。"
早便猜到爷爷会大动干戈,虞礼书微微蹙眉,扭头对宴时昼交代道:"你先上楼,哥哥处理一下手头的事。"
齐唰唰的目光落在宴时昼身上,带着不算友善的警惕,虞礼书微微侧身,挡住身后的人:"杨叔,我们进去聊吧。"
杨叔将目光从宴时昼身上移开,俯身鞠躬:"是,少爷。"
宴时昼抱着虞礼书的外套去了二楼更衣室,杨树才对着虞礼书露出一个笑容来,嘴角的弧度像是被设定好运行公式的精确仪器般僵冷。
"您这次做事有失稳妥,家主那边......很生气。"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虞礼书抿了一口温水,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晓。
虞家决不允许优秀的继承人出现半分污点,这次的事已然超出了他们置之不理的范畴。
但"生气"这个词,却是继虞礼书独立出来做娱乐公司后,第二次出现在杨叔嘴里。
"所以爷爷的意思是?"
虞礼书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保镖,杨叔会意挥挥手,他们立即撤出了屋外。
"家主给您准备了安保工作更好的别墅,以后少爷出行也必须有专人跟随。"
杨叔一字一句地传达了指令,随后自己补了一句:"这都是为了少爷的安全考虑。"
"所以,"虞礼书靠在沙发上,心下了然,"爷爷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这话说出来有些荒唐,论人脉资源,在A国境内要查一件事,倘若爷爷做不到,那便没有人做得到了。
杨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却只能实话实说:"很抱歉,无论是监控录像还是手机信息源追溯,都被清理的很干净,唯一可查询的ip定位在K国。"
K国。
虞礼书脑中闪过帕斯的身影。
倘若是坎贝尔......一切也说得通。
杨叔却摇摇头:"我们委托了可靠的伙伴在K国追寻,却也未见蛛丝马迹,那边怀疑是个体所为,没有固定驻扎的家族或组织。"
"不过对方绑架了少爷,却没有勒索金钱,或是威胁虞家,着实古怪。"
"哈,可笑。"虞礼书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荒谬。
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来恶心自己吗?
他站起身来,避开杨叔探寻的目光,说道:"搬家就不必了,公寓的安保找人重新做一套,司机换一个可靠的,公司那边保安也换一批。"
"少爷......"
杨叔皱起眉想说什么,却被虞礼书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犹豫一瞬,他垂首称是。
这时宴时昼换好衣服,抱着虞礼书的睡衣,站在二楼楼梯上唤了一声"哥哥"。
虞礼书面上冷肃威严的神情迅速敛去,柔和的目光落在楼上的青年身上。
"哥哥,还没好吗。"
他趴在栏杆上,语气抱怨,带着上扬的撒娇腔调。
"好了,好了,你困的话先去睡觉。"虞礼书放下水杯,向杨叔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杨叔看向宴时昼,对方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
"......那么,少爷您好好休息。"
他向虞礼书鞠了一躬,再次看向宴时昼:"宴......林先生,您也是。"
"杨叔!"
虞礼书蹙起眉头,眼中染上一层薄怒,看着杨叔。
他身边所有人的信息,都会被爷爷查的一清二楚,但这不是杨叔当着自己的面挖苦宴时昼的理由。
"哥哥,"宴时昼眨眨眼,"你别生气,这个叔叔说的没错,我早就被赶出来了,变成孤儿了,姓宴姓林又有什么关系。"
宴时昼无辜又有些哀伤的模样愈发让虞礼书感到不快,他闭了闭眼睛,下了逐客令:"杨叔,您回去休息吧。"
杨叔并未被宴时昼激怒,反而有些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地道歉:"是我失言了,抱歉。"
"我先告辞了,少爷交代的事明天就会安排到位。"
他的手伸到耳边,轻轻摘下监听耳机,放在了桌子上。
"家主也已经知晓您的意思。"
"啊,"宴时昼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这副做派真讨人厌。"
他是说给杨叔听的,杨叔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关上了门离开。
虞礼书走到二楼,无奈地摸摸宴时昼的头,接过自己的睡衣:"爷爷的人做事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宴时昼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在乎。
虞家最多只是古板了一些,比起宴家非打即骂还是好上许多的。
父亲暴虐,母亲怯懦,这么说起来,宴时胤和林竞思也是一个随爹一个随妈。
而他呢?他大概是像林聘婷吧。
虞礼书拉起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时昼,从今天开始,你独自出行要带上哥哥的保镖,记住了吗?"
"嗯嗯嗯。"宴时昼蹭蹭他的手心,表示自己知道了。
垂眸间,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啊,虞靖礼那个老头子,果然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