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砚辞,我很早就说过,你很装吧。”
虽然说着难听的话,但池野也还是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我那时候说,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自己在那想东想西,把自己想得可怜又深情。”
“不说出来,没有人会知道你的顾虑,你的难过,你的自卑。”
说到这里,池野捶了孟砚辞一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如果今天,我没有主动跟你沟通,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我,和我‘相敬如宾’,做一辈子的‘室友’?”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又低了下去:“被冷落久了我也是会难过的。”
闻言,孟砚辞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
仿佛差点失去珍爱的东西一般,抱紧他的动作里带着后怕和怜惜。
池野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捧住孟砚辞的脸,尽力逼自己和他对视。
“最后,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说,在自己的世界里胡思乱想,自怨自艾。”
“所以,孟砚辞……”
“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一点都不讨厌你,我只是做了这么多年的Alpha,有些不习惯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用你朝我走完这100步,剩下几步的距离,我也会努力向你靠近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后,池野紧张地眨了眨眼睛,末了,很轻很轻地对孟砚辞说了一句——
“我真的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就迅速低下头去,把脸埋在孟砚辞怀里。
心脏跳得太快,像有一块巨石堵在心口,闷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很久,孟砚辞都迟迟没有回答。
池野急了,他一把揪住孟砚辞的衣领:“你他妈什么意思啊,我都说喜欢你了,你还装哑巴!”
孟砚辞这才动了动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加重力道,再一次抱紧了他:“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池野:“……”
他红着脸,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趴在他耳边大声喊:“我喜欢你!”
这次总听见了吧!
孟砚辞忍笑,他抬起手,理了理池野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嗯,听见了。虽然耳朵快要被你吼聋了。”
“然后呢,就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了?”池野尽力假装自己没有害羞,仍旧冷着一张脸。
但是脸红是他控制不了的生理反应。
他以为孟砚辞会说一些情话什么的,但谁承想孟砚辞话锋一转,突然凑近。
“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池野愣了一下,唇瓣嗫嚅着:“你、你、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啊!”
哪有直接问的……
“不是你说的吗?我一直都什么都不说,这样不好。”孟砚辞说得有理有据,“我得说出来,你才能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想亲你,因为你好可爱,所以,我可以亲你吗?”
“……也、也没有让你什么都往外说啊!”
哎呀,孟砚辞真的笨死了,这么笨上学的时候是怎么考第一的!
在池野的害羞和慌乱中,孟砚辞极其轻柔地吻了下他的额头。
“谢谢你。”
孟砚辞轻声道。
“谢谢你喜欢我。”
“哼,不客气。”池野小声回应。
*
*
池野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不良开关。
虽然他说,让孟砚辞不要把想法埋在心里。
但也没让他动不动就!就!什么都往外说呀……
“想接吻。”
“这样呢,舒服吗?”
“一起洗。”
“这个裙子,想看你穿。”
关键孟砚辞每次还都是以那副极其淡然的神色,说出堪比吃人的荤话。
孟砚辞来接池野下班,有Omega上前搭讪,问他要联系方式。
池野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就站在孟砚辞旁边,竟然还会有人来搭讪他。
难道是因为他看起来像Alpha,所以才会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觉得他这个Alpha不可能是孟砚辞的对象吗?
他扫了一眼路过的情侣,要么是男女结伴,要么是一强一弱,气质风格对比明显的Alpha和Omega。
像他和孟砚辞这种……看起来像是能打一架的情侣,嘶……还真不多。
难道他得把自己打扮成Omega那种可爱的风格吗?
可是他又不喜欢。
正暗自苦恼着,手突然被孟砚辞牵住。
孟砚辞举起他的手:“不好意思,我来接我男朋友下班。”
男……朋友……
池野垂眸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耳朵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什么男朋友啊……好别扭……
Omega的视线在池野和孟砚辞两个人的身上转了又转,面色很是尴尬:“你……确定?”
“可是你们……明明看起来都是Alpha啊。”
想到孟砚辞的Enigma身份不方便向外人透露,池野没有等孟砚辞回答,自己就抢先一步解释道:“Alpha和Alpha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哦。”
在Omega疑惑的目光中,池野拉着孟砚辞昂首挺胸地迈着步子离开。
孟砚辞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垂眸望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
曾几何时,他连牵手都要装作不经意间碰到,而现在,他竟然可以被池野主动牵着。
不过,还没开心多久,回到家,池野就开始“兴师问罪”起来。
“你今天,干嘛要说……‘男朋友’啊,直接说你有对象了不就行了。”
池野瘪着嘴角,看起来很不爽:“以后,不准在外面喊我‘男朋友’。”
孟砚辞对他这副嘴硬的模样已经习惯了,他顺着他的话诱哄道:“那在家里就可以了?”
“在家里也不行!”池野回答得很快。
“可是我们现在在谈恋爱,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孟砚辞一边问他,一边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
直至将池野堵在西厨岛台和自己的身体之间。
“难不成……”他故意放缓语速,咬字很是磨人,“是情夫?”
池野别开脸,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羞红了的脖颈以及濒临桎梏的危险处境。
他强撑着冷下脸,回应道:“随便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总之,不可以叫‘男朋友’。”
“那,我现在可以和我的情夫偷情吗?”
“随便……”刚想接着说[随便你],池野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落入了孟砚辞的圈套。
他连忙否认:“不是,我是说——”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