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看到他这副吓人的表情,连忙拉住他的胳膊。

  “零,你等一下,现在追上去她会更抗拒你!”

  听到这句话,降谷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盯着那个渐渐跑远的背影,粉蓝色的裙摆像蝴蝶的翅膀,飘着飘着就消失在拐角处了。

  男人翻开自己的右手,一只做工精致的钻石耳环正躺在他的掌心,是她刚刚被强吻挣扎时,不小心掉在桌子上的。

  很像受伤的小鹿,在猎人的陷阱里留下了自己的一截鹿角。

  降谷零似乎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合适的理由:“我只是想把她掉的东西还给她。”

  诸伏景光:……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先去处理工作吧,今天的事情很多,”

  诸伏景光无奈地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你刚升职,很多事都要更谨慎一些。”

  降谷零望着藤原春苏消失的地方,理智渐渐回归大脑,最终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望向倒车镜里映出自己的脸,降谷零才发现脸颊上渗出的淡淡血迹已经干涸,凝固成一道暗红色的血痕。

  唇上的咬伤也很明显,脸上的两处伤加起来看,总有那么一丝不正经的意味。

  “我说啊,零,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诸伏景光杵着下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有些无奈地说:“藤原根本没有以前的记忆,她现在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以她的视角来看,我们这个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而你对她做了什么?逼婚不够还要强吻?你要吓死她?”

  降谷零握着方向盘,油门一踩,在高架桥上直接飙过了一百迈。

  这么多年,诸伏景光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开车要命的风格,没太在意,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乌丸这人是真够狠的,连自己都算计进去了。”

  不愧是靠脑子吃饭的天才科学家,只要她想算计,没有什么是算计不到的。

  十年前,利用藤原家的势力脱离组织的掌控;十年后,利用降谷零摆脱藤原家的联姻宿命。

  最恐怖的是,以降谷零的能力,明明完全看透了她的所有计划,却依然按照她的预想按部就班地走了下去。

  “真的会吓到她吗?这样的年龄差。”降谷零似乎是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件事,他有些不确定地向好友询问。

  在今天的事发生之前,降谷零从来都没有想过年龄会成为这么大的绊脚石。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将两人的年龄差看成二十岁。

  “当然会啊,拜托,二十岁诶,你知道二十岁是什么概念吗?”诸伏景光真是服了他,语气都开始有些急了,“你记不记得,班长前阵子和娜塔莉吵架的事?”

  降谷零:“有印象,萩原当时和班长一起住了小半个月吧,他们应该是吵得挺凶。但是,具体原因我也没问过。”

  诸伏景光:“因为班长的女儿谈恋爱,娜塔莉不同意,她女儿十六岁,谈了个二十四岁的研究生当男朋友,不过两个人感情特别好,班长一直帮女儿瞒着娜塔莉。”

  十六岁和二十四岁,相差八岁。

  算出这个年龄差之后,降谷零忍不住眉心抽了抽。

  他想:感觉这年龄差得也不是很多啊。怎么就不同意了。

  似乎是看出降谷零心中所想,诸伏景光对他说:“你是和乌丸相处习惯了,不觉得十岁八岁差多少,实际上,像她那样的女孩本来就是少数。”

  降谷零:“有时候,我也能感受到她年纪很小,但不至于……”不至于谈不了恋爱吧。

  “那好,我来给你算一下,乌丸和班长的女儿,或者说是藤原,她们到底哪里不一样。”

  诸伏景光深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是一条一条给降谷零捋顺清楚:“乌丸从小在组织里长大,就算她没有做过任务,对组织里的很多事也有所耳闻,这就说明她的成长环境比其他女孩复杂得多。”

  “再加上她和贝尔摩德关系匪浅,小时候亲眼目睹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这些事都会促使她比其他人更加早熟。”

  “还有,乌丸从小到大被绑架过无数次,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别说是年轻女孩,就算是绝大多数中年人,也很难达到她的水平吧。”

  听到诸伏景光的话,降谷零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第一次见到乌丸春苏的时候,对方被绑架,被困在早已变形的轿车里,没有哭闹,也没有呼救,很安静地等着他去救她。

  确实是和其他小女孩不太一样。

  因为这层救命的关系,安室透在乌丸春苏的人生里,出场时就自带好感buff,而降谷零对藤原春苏来说,并不是这样。

  “以前的你,是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温柔大哥哥,现在是……”诸伏景光顿了顿,然后补了一句残酷的真相,“奔四还要娶十几岁花季少女的变态大叔吧,真的,如果不是她潜意识里对你还有好感,可能早就报/警了。”

  降谷零:……

  有必要说话这么伤人吗请问?

  其实,诸伏景光说的这些话,降谷零不是一点都没有想过,但他却下意识地将这些应该由理智思考后得出的结论抛在一边。

  只是因为他等了太久,太急切地想要和她在一起。

  更何况,因为联姻这件事有利可图,藤原家也会给到藤原春苏极大的压力,如果他再去做一些强迫她的事情,肯定会让她受不了。

  理智压过感性之后,降谷零也明白现在最该低调行事。

  只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低调处理,就能完全低调下去的。

  当他顶着脸上的两道伤,出现在国安部时,国安部总长和藤原议员小女儿的八卦,瞬间甚嚣尘上。

  迫于总长的威压,无人敢向降谷零询问。

  但作为总长一路升迁上来的挚友,诸伏景光就成了众人刨根问底的对象。

  “诸伏部长,快告诉我们,那个传闻是真的吗?总长真的要结婚了?”

  “不管是不是结婚,感觉真是铁树开花了,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

  “禁欲人设一朝崩塌啊啧啧啧。”

  “话说结婚对象不会真是……”

  “感觉那个传闻有点离谱吧,就算结婚,也不太可能娶一位年纪那么小的太太。”

  “怎么就离谱了,男的不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那也太年轻了吧,只有十几岁诶……”

  “啊?这么年轻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说,这件事对大家冲击很大。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会引得这么大的反应。但这么多年来,降谷零一直都是国安部里出名的不近女色加工作狂。

  他这副模样,对熟悉他的人来说,简直是绝顶冲击。

  所以,当风见裕也看到上司那张不茍言笑的娃娃脸上,挂着这两道说得上是代表着桃/色新闻的伤口时,直接原地僵住,一时之间忘了回答。

  “风见,我的话你听到了吗?”降谷零抬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风见裕也这才想起来回应,连忙说:“是,我记下了,降谷先生。”

  然而,说完这句话,风见裕也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降谷零翻了两页文件,瞥见下属还没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还不走?”他问,“你不是说,今天女儿过生日,要准点下班接她放学么?”

  风见裕也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您真的快要结婚了么?”

  “差不多吧。”降谷零没多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说出了答案。

  下一秒,已经四十岁风见裕也突然眼前一亮,莫名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他激动地九十度鞠躬,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降谷零说:“祝您幸福!”

  对方几乎是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然后强忍着眼泪和激动的心情说:“失礼了,我先下班。”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突如其来的祝福,让降谷零愣了一下。

  但他也没有多想,依然秉持着国安部第一卷王的人设,一直加班到深夜。

  天色渐晚,东京上空乌云密布,遮住月光。

  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降谷零望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又一次想到了那个很怕打雷的女孩。

  她忘记了曾经的一切,现在应该也不再惧怕打雷了。

  待雨势渐弱,降谷零终于忙完了工作。

  他驱车离开国安部的大楼,回到了公寓。

  不是没有能力搬去更好的地方居住,只不过这里留有最珍贵的回忆,所以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本以为是和过往十多年来一模一样的宁静深夜,但当马自达车头的翻转车灯扫过公寓的门口,降谷零却看到了一道纤瘦的背影。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湿透的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材。

  黑色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失去了蓬松感,完全遮不住肩膀和锁骨,大片的白皙皮肤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浓黑的雨夜中,女孩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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