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咒术师制造……咒灵？怎么可能？！”
九十九由基缓缓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小妹妹，你在开什么玩笑？！”
“哼，那你就好好看清楚吧。”
平若叶的指尖开始凝聚压缩后的咒力，微芒大小的咒力能量团，却带着一股磅礴骇人的气势。
空气隐约开始焦灼，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术式反转——”
见同期似乎要动真格的，夏油杰不由得站起身，出声制止：“若叶，快停手，没必要！”
瞥到夏油杰脸上的不赞同，平若叶的指尖轻动一下，心里有些犹豫，咒力的扩散趋势也在此刻停滞下来。
“……啧。”
过了几秒，最终她还是慢慢散去了快要成型的术式。
放下结印的手，平若叶微微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敌意的九十九由基，眼波微动。
下一秒，她立刻换上温和友善的微笑，轻声笑道：“说得没错，咒术师怎么能制造咒灵呢——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九十九小姐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九十九由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脸上写满无语。
刚才咒力波动之大，那是开玩笑？！
说这话才是在开玩笑吧！
沉默一瞬，九十九由基声音无波道：“……不介意。”
对方都那么说了，她还怎么说介意啊喂#！
“哎呀，那就好。”
平若叶状似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随后又道：“万一因为这个玩笑不好笑，惹特级术师九十九小姐不高兴，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呢。”
说这话时，她的话语字面上很客气，但语气却带着极为明显的阴阳怪气。
此刻，平若叶对九十九由基的不待见，已经到了令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夏油杰勉强保持着微笑，第一时间想着打圆场：“啊，那个，若叶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只是想……”
抱歉，他编不下去了。
“阿拉，夏油别紧张，我没生气。”
九十九由基性格很随和，随意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又回望平若叶：“小妹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九十九由基说的很笃定：“你很不喜欢我。”
“嗯。”没否认，平若叶坦然道，“我觉得我表现够明显了。”
“为什么？今天……应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平若叶俯视着九十九由基，收敛起温和的假面：“因为我厌蠢。”
“……哈？！！你居然——”
“不蠢吗？”打断她的反驳，平若叶伸出一指，“你所谓的两种方法，第一种，消除全人类的咒力，参考天予咒缚甚尔的范例——嗤，别开玩笑了，科学手段无法做到。咒术手段抹除……你做得到吗？”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达成方法——”
再次打断，平若叶犀利道：“也就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事无成。”
“……嘤！这话好扎心。”
九十九由基哑口无言，接着又急切地反驳：“我看过不少案例，咒力完全为零的人，全世界只有禅院甚尔，他不——”
“别搞错了，伏黑甚尔是天生的。就像你有强大的生得术式一样，他生来无一丝咒力，你拿他做参考范例本就是错的。”
顿了一下，平若叶语气有些发凉：“而且……你既然知道他原本姓禅院，就不该跑去他面前说想让全人类变得跟他一样。‘啊，上天赋予术式的特级咒术师跑来找我说也想变野猴子，太可笑了’——跑去找因零咒力而被家族厌弃虐待的甚尔，诉说着你的伟大理想……有够愚蠢的。”
某种程度上有些……恶毒。
九十九由基的那些话对于甚尔而言，无异于让他被动回忆曾经在禅院家的经历。
平若叶感慨说：“老实说，甚尔没揍你真是难得，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美德。”
对方的话很不客气，但九十九由基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思索了会。
片刻后，她叹口气：“我没想那么多。”
或许她某些地方真的错了。
不过，伏黑甚尔想揍她……她好歹是特级诶，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人揍！
九十九由基的想法写在脸上，平若叶轻易就能看穿，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说：“第二种，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换句话说让全人类进化成咒术师——可笑，这种想法更离谱！”
“……为什么？”
“先不提实现的概率，就说如果真的达成，你有想过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平若叶不等对方回答，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打破了稳固的环境，不安定的因素必定滋生——咒灵或许会彻底消失，但人类没有了共同的敌人，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互相咒杀！”
“……什么？”
“所有人都拥有咒力。平日积压的负面情绪变成实质的力量——那是武器，杀死惹自己愤怒存在的武器。诅咒师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九十九由基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平若叶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做最后的推断：“咒灵不再诞生的世界，只会存在两种群体——咒术师、诅咒师。拥有力量的，敌对的群体！”
互相诅咒。
大约是平若叶的话对自己造成了某些冲击，九十九由基沉默很久后，提出了告辞。
她打消了倾诉的念头，想要好好整理自己的理念。
走出门，九十九由基掩下各种思绪，骑上摩托车，欢快地挥手道别：“夏油、若叶小妹妹，我走咯，本来还想跟五条打声招呼问问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来着。好可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稍等一下！”
平若叶笑容核善，再次抬起手：“你好奇悟君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呵呵呵呵呵。”
“诶？这种反应不太妙啊。”
“噗嗤。”夏油杰没忍住笑出声，礼貌提醒九十九由基，“若叶她是悟的未婚妻，所以……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诶？！！那我……”
九十九由基先是吃惊，反应过来后迅速一脚油门：“同样是特级，以后我们四个人好好相处吧，拜拜~！”
溜了溜了。
平若叶和夏油杰错开着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她远去方才转身回去。
“走了，回去吧若叶。”
“嗯，任务做得确实有点累，该歇会儿了。”
“说起来，若叶那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吧？”夏油杰熟知平若叶的性格，并不认为她那句话是妄言，“说诅咒九十九小姐后，若叶发动的术式反转……”
平若叶答非所问：“一直没告诉你和硝子，我会反转术。”
“哦，是么。那术式反转——”
“暂时是秘密哦~”
“……真是的，若叶这种回答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夏油杰说，“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对嘛。”
至此，两个人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坐在长板凳上歇了会，夏油杰回想着九十九由基的话，默默说了句：“虽然我不认同九十九理念的正确性，但她那种坚持的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即便不被人认同和接纳，也依旧不放弃自己秉持的意义。”
“知道错了还做……”平若叶眼神古怪，“那不就是犯蠢钻牛角尖吗？杰居然美化这种行为，啧啧。”
听出浓浓的嫌弃，夏油杰喉头一哽，不自然地转移视线保持沉默。
过了会，他谓叹道：“我羡慕的是九十九有自己坚持的理念。”
而他……改变了自己曾经所坚持‘咒术师是为非术师而存在’的正论，道路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他仍然会保护值得被拯救的普通人，依旧会执行自己身为咒术师的责任。
但这种想法，似乎并不足以支撑自己行走在糟糕的咒术界。
不停地祓除、吸收、祓除、吸收……
那些意义，不够支撑。
平若叶偏头看着陷入沉思的夏油杰，忽然冒出一句：“杰，比起普通人和所谓的责任，你更在乎同伴吧，我指的是咒术师同伴。”
“诶？”
夏油杰思索片刻，坦率承认：“嗯，是这样没错。”
他承认，他把非术师和咒术师分隔开，下意识会把咒术师分为自己的同类。
“对了，杰明天好像是休息？”
“嗯。不过——”夏油杰失笑，“若叶你的话题跳转好奇怪。”
平若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跳转到另一件事上：“明天，灰原和七海会去外地执行任务，杰你跟着一起去。”
“……哈？若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杰，相信我。”
平若叶直直望向疑惑的夏油杰，语气格外认真：“说不定，你会找到成为咒术师新的意义——足以磨灭你吸收咒灵玉产生的痛苦的坚定意义。”
“若叶……”
夏油杰瞳孔一缩：“咒灵玉……你怎么知道？！”
“毕竟是来源于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那味道怎么想都不可能好到哪去。”平若叶略略垂下眼眸，“我没吞过咒灵玉，但是有感受过类似的东西，恶心、厌恶、折磨……模拟一下，咒灵玉差不多也是那种滋味吧？”
安静了会，夏油杰低声道：“啊，确实很恶心。”
那种味道，就像是生生咽下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糟糕透了。
平若叶说：“然而杰的术式，想要变强就要不断吞咽咒灵玉，这个过程绝对很痛苦。”
“……嗯。”
“所以，杰需要一个比这种痛苦更重要的理由，坚持下去的意义。”那就是他所在乎的同伴，强烈想要保护同伴的心理绝对足够支撑。
“若叶的意思是，明天我很可能会找到？”
平若叶没说得太绝对：“大概率。”
“唔，我等会儿去找灰原吧。”
灰原雄离开休息室曾说要收拾行李，现在肯定还没出发，夏油杰也不在耽误时间，活动了下筋骨便准备离开。
临出门时，他忽然想到差点忽略的事情。
“若叶，你说你曾感受过类似的痛苦，那——”夏油杰有些担心她，体贴地组织措辞问道，“你是已经找到支撑自己到现在的理由了吗？”
平若叶愣了下，随后笑容温柔，语气坚定：“当然，足够承载我走到最后的理由，我很早就找到了。”
很稳固，绝不会被摧毁的存在。
“那就好。”
平若叶的判断没出错，夏油杰陪同学弟们任务回来，的确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高专的休息室。
“若叶，你说的对——奋战在一线的咒术师才是弱者。”
夏油杰面色不太好看：“如果不是你的提醒，灰原和七海在昨日的任务中绝对会出现伤亡情况！那根本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二级任务，而是一级及以上的水平。高层那群只会发号指令的垃圾，果然像悟说的一样，一帮陈腐的烂橘子！可恶！”
给执行任务的年轻咒术师提供的情报，严重失误！
如果不是他在一旁，灰原他们……
“消消气。”平若叶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情报出现失误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我们也遇到过不少。只不过我们足够强，才不当回事而已。”
“……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们为什么能——”
平若叶冷静道：“我早就说过，高层那边人古板封建，他们维护咒术传统世家的地位，一直有意抑制出身普通家庭但有潜力的咒术师。”
夏油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明显鼓出跳动。
良久后，他沉声道：“若叶，果然拥有强劲咒术的我还是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在部分普通人和咒术界高层恶意下艰难存活的咒术师！明明是一群维护俗世界和咒术界的孩子们，他们不该死于这种可笑的原因之下！”
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同伴！
“这就是我的大义！”夏油杰一字一顿地宣言说。
“果然是杰会做出的选择。”
平若叶轻轻笑了：“那就快点成长吧，十几岁的年纪想要颠覆咒术界权力机构，还差得远哦。”
“悟和若叶，会帮我的吧。”疑问句，但夏油杰语气十分肯定。
“当然。而且悟君早就看那帮烂橘子不顺眼了，估计你一说出口，他就会立马兴奋喊着宰掉他们。”顿了顿，平若叶笑笑说，“不用怀疑，到时候我绝对是悟君和杰的帮凶。”
“……不，这种方法太极端了。”
夏油杰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有些头疼：“我们三个的武力的确可以秒杀那群垃圾高层，但是杀了一批又一批……人手绝对不够，毕竟总监部总要正常运转。”
“什么嘛，原来杰还没失去理智啊。老实说，我还蛮期待大开杀戒呢。”
“……若叶，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好吧。”平若叶耸耸肩，撇了撇嘴道，“直接武力碾压不可取，那就是动动脑子嘛。”
“若叶有想法？说说看。”
“人手不够，需要吸收有潜力且思想还没被荼毒的年轻术师。但我们太年轻，不足够服众。所以，接下来几年要一边吸收人才，一边积累阅历资历。”平若叶提出建议，“在咒术高专当教师培养学生，或者在社会上建立一个咒术师团体，就是两个不错的选择。”
夏油杰认真琢磨其可行性：“当教师时间线有点长，建立咒术师集团资金又不够——”
“杰，灵活变动一下啊！”平若叶怒其不争，“每教出一批学生就宰掉一批烂橘子，慢慢换血。资金不够……我表哥的人情你是不是忘了？！你可以和他合作，由他牵线去祓除俗世财阀产业存在的诅咒，资金不是很快就能累积起来吗？！”
作为特级咒术师，他们做任务的酬劳非常可观，短短几年就可以单纯凭借酬劳跻身小富豪行列。
但建立一个术师团体所需要的资金，绝对是一个庞大的天价。
所以平若叶才说让夏油杰去从财阀入手，那群人钱多到没地方花，又比较惜命。
夏油杰恍然大悟：“啊，还可以这样吶。”
“所以说，真实学历只读到初中的你们……啧啧啧。”在高中上过一年，平若叶骄傲地挺起腰板。
“……人身攻击，过分了啊若叶。”
踌躇了下，平若叶又说道：“其实还有个最快的方式。”
“什么？”
“改变咒术界既定规则，改善咒术师的生存环境。”平若叶望向远方，“成为咒术总监部掌权人，总监部部长。”
夏油杰迟疑道：“确实是最快的方式，但这很难办到吧？不仅要有内阁总理大臣的任命签字，还要御三家集体同意。”
“其实也不难……”
只是，她没时间了。
停顿一下，平若叶转过身，一脸轻松道：“嘛，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先顾好眼前的同伴，其他的就等你们毕业再说吧。”
“啊，说得也对。”
夏油杰没注意到平若叶说的是‘你们’，伸了伸懒腰：“不得不说，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
重新规划了人生道路，找寻到新的不会再有任何动摇可能的理念。
他鼓起干劲了。
这次谈话，又过了半个月。
九月二十三日，平若叶再次和夏油杰组队，去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调查诅咒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高专的两人愣愣地看着被关在铁笼里的两个小女孩。
“这还用问吗？”村民义愤填膺地指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们，“她们两个就是引发这一系列怪事的人！”
接着，其余的村民们也一同出声：
“这两个孩子脑子有问题，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村民很多次！”
“没错，我的孩子也差点被她们杀掉！”
两个小女孩中胆子稍大的，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才不是，那是因为他——”
“给我闭嘴吧。”一道声音尖锐的女村民出言打断，“你们两个怪物！和你们的父母一样，一样的怪物群体！早知道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就该杀掉！”
村民们的声音纷杂嘈嚷，夏油杰看向两名小女孩，发呆一样地站在原地，语速缓慢地说：“若叶，是我想的那样吗？”
“嗯。”
平若叶半蹲下身，放柔表情地看着小女孩们：“他们的父母是咒术师，她们也是。所谓的袭击村民，应该是他们一家子祓除诅咒却……”
话虽没说完，但夏油杰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怎么办，若叶。”夏油杰艰难道，“我有干掉这帮杂碎的冲动，非常强烈。”
平若叶火大但依旧冷静分析：“这样做的话，会被总监部判定叛逃，你所筹备的事情会化为泡影。为了这帮愚昧无知的村民，显然不值得。”
“可我实在是——”
“杰，别担心。我有报复的办法，你把孩子抱出来吧。”
相信同伴，于是夏油杰依言打开牢笼，无视村民的阻止抓挠，将两个见状迷茫的小女孩抱了出来。
平若叶微微弯腰，摸了摸警惕的小女孩头发：“杰，我那天说的术式反转，不是开玩笑。”
“……诶？”
丢下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平若叶没有多做解释，面无表情的回望村民们，手指结印：“术式反转——撰！”
话落，没有爆炸，没有崩塌，没有毁灭。
——没有造成任何肉眼可见的破坏。
但在一旁旁观的夏油杰却缓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些、这些咒灵……”每个村民身上，都多出一个他们本人看不见的咒灵！
“嗯。这就是我术式反转的效果。”实际上，是部分效果。
夏油杰反应过来，很震惊：“撰……编写。所以说，若叶的术式反转是直接捏造咒灵之类的么？”
“对了一半——我是利用他们溢出的咒力制作诅咒，不是凭空捏造。”
平若叶语气淡漠：“他们对他人有怎样程度的恶意，便会诞生出同等伤害的咒灵。孽力反馈自身，很公平的术式不是么？”
换句话说，这些诅咒对他们造成伤害的程度，跟他们对旁人的恶意程度有关。
一报还一报，端看恶意，不多不少。
“可——”
看了看面部表情扭曲的村民们，夏油杰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沉重地点点头：“没错，公平的。”
“而且不会有我的咒力残秽，高层抓不到我的错处。嘛，走么？”
“事情解决了，我们走吧。”
夏油杰随意敷衍了求个准话的村民们，抱着美美子菜菜子离开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咒术师地狱。
回去的路上，他说出自己想要收养她们的想法。
平若叶调侃道：“恭喜，未到二十早当爹。”
“噗嗤，悟输给我了。”提到五条悟，夏油杰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若叶的术式反转，悟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
“这样啊。”
看了眼已经安然入睡的孩子，平若叶忽然止住了脚步，轻轻地说道：“杰，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啊，若叶作出这么严肃的样子。说吧，能帮到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
“再过不到一年，我有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顿了一秒，平若叶抬起眸子，“那段时间，可以拜托你帮我看着悟君吗？”
夏油杰有些不解：“看着悟？他又不会发疯，顶多闯点祸，用‘看着’也太严重了吧。”
“我只是有点担心。”
“你可能是多想了，悟虽然粘你，但离开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他不会——等等，若叶要离开多久？”
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夏油杰脱口而出：“喂喂喂，你不会是要利用长时间异地冷战，甩了悟吧？！这种事情……他真的会疯的！我劝不住！”
“……甩了悟君？胡说八道，没这种可能！！！”
“嘛，吓我一跳。”
“杰，我没开玩笑，真的是很郑重的拜托你——拜托，替我看着悟君，也别告诉他这件事。”
直到这个时候，夏油杰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叶，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不说清楚，我说不定会告诉悟。到时候他会做些什么，我真的不确定。”
闻言叹了口气，平若叶按压着太阳穴，言简意赅地讲述平家诅咒以及能透露出来的某些事情。
过了很久。
听完这些，夏油杰面色变得非常难看。
“怪不得，悟不允许我对你说那句正论……”
“杰，你的答案呢？”
夏油杰沉默许久，而平若叶执着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看着悟。但……能看多久我不能保证，你最好趁早回来。”
“当然，我会拼尽全力。”
夏油杰喜当爹，自然是受到了其余两名同期的调侃揶揄。
其中五条悟跳得最欢：“什么啊，杰居然跳过谈恋爱求婚结婚的步骤，直接就有了娃！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过多少次了。”夏油杰额角青筋蹦跶，“她们两个是我父母认养的孩子，是我的妹妹！！！”
他不符合标准，只能拜托父母帮忙。
“芜湖，杰都当爹了欸！”
“都说了不是！！！”
五条悟无视夏油杰的解释，然后自顾自地粘着平若叶，声音黏黏糊糊：“若叶酱，我们也该努力了吧，明年结婚后就生……不，算了吧。还是先过几年二人世界吧。至于孩子，我们把伏黑家的小鬼抢过来养吧？”
“唔，甚尔大概没意见，说不定还会乐见其成，但纱织姐姐肯定不会同意。”
“呿，那就算了。”
略过这个话题，五条悟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话说，明天开春我们就升为四年级，正式进入实习阶段，大概会经常忙到半夜回不来高专。要不——”
他看向其余人，兴致勃勃地建议道：“吶吶，我们四个人买同一个小区的房子吧，距离近方便串门。我和若叶住一起，欢迎你们来玩~！”
“哼。”家入硝子看透一切，“五条主要是想跟若叶住一起吧，满脑子废料。”
顿了一下，夏油杰语气自然但充满恶意：“祝你们早生贵子。”
“哇，真恶毒啊小眼睛。”
虽然此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五条悟的提议嗤之以鼻，似是坚决拒绝的样子。
但等真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四月，他们四个升为高专四年级时，还是一齐买了同一所小区的公寓。
嗯，同一所小区中距离最远的三间大公寓。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默契的各自购入一套距离那对情侣最远的公寓。
这样做，有利于不仅能保护他们的眼睛和胃，还有利于单身狗的身心健康。
就让那该死的恋爱酸臭，有多远离多远。
到了今年四月，前年积累的任务告一段落。
四个人忙碌的工作任务总算稍微清闲下来，他们全都松了一口气，准备搞各自原本想做的事情。
考医生资格证的去违规考证，发展事业的去做筹备工作，以及……想做不可描述的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打着小九九——
晚生于五条悟两个月，平若叶在二月末才过完十八岁生日。
但是由于忙碌的任务工作，那件让五条悟抓心挠肝等待许久的事情一直足足晚了原定计划两个月，即四月末。
一大早，他就不由分说地把手头少许的任务丢给夏油杰，然后又给平若叶发了个短信。
【马上结婚的最强：今天早点回家，做好心理准备哦若叶酱~】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哈？？？】
【马上结婚的最强：你绝对明白我的意思，少装蒜了！】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哦。我现在就在家。】
【马上结婚的最强：等着！我去买点必备品！马上回来，十分钟！】等不及了，要不要瞬移？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买什么东西？】
【马上结婚的最强：无下限会有距离……我不想用，所以你懂的吧？】
这次隔了一分钟，平若叶才慢悠悠地回复短信。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可是……悟君，我对橡胶过敏诶。】
花费了足足一分钟才读懂这句话，最强的大脑瞬间宕机。
他立在原地，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在一起这么久了，老子怎么没发现若叶酱有这个过敏源？！”
所以说、所以说，她果然是那个意思吧？！！
要不要礼貌性问一下？展现一下体贴……
等等，万一她害羞得后悔了怎么办？！
磨蹭了会，五条悟艰难地咬着牙打字问询此事，在发送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好在——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诶，这件事是真的假的？嘛，看悟君怎么想了，你想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五条悟遵从自己的内心，秒回了肯定答案。
【即将已婚的美少女：那就是真的——我对橡胶过敏。(*^__^*)】
小叶子的昵称不想用，被悟喵按着头改的。
想了一下，那件事挪到明天嘿嘿嘿嘿（我穿了防弹衣，你们打不到我
立下束缚，明天的章节晚上十点准时发，因为我现在就在写。
PS：其实是不想连续着熬夜改文，容易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