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好像不疼。

  柳思南脑袋硌住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抬头,看见倒立的李锦屏。

  “夫人。”柳思南顿时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砸在李锦屏的拖鞋上。那个硬硬的东西,应该是李锦屏的脚趾。

  李锦屏好像刚起床,穿着丝绸睡衣,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

  她没有梳头发,长发自然垂落在胸前,有点慵懒,也有点疲惫。

  眼皮在眼角褶皱出一个淡淡的阴影,隐没在发丝。

  李锦屏垂眼看她,继而很快将目光移开,像是毫不在意地落在吴郝雪那边,轻轻点头,“下午好。”

  吴郝雪强行抱着猫不撒手,只顾得上抬头一笑,“李总好李总好。”

  “喵呜!”米饭烦了,想要亮爪。

  “米饭,”李锦屏淡声开口,却很有力度,“安静。”

  炸毛猫顿时安静如鸡。

  柳思南也安静如鸡。

  吴郝雪抱着瞬间乖巧的猫下楼,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人。

  “坐在这里干什么?”还是李锦屏先开口。

  柳思南呼出一口气,抬头瞄她。

  她的眼睛很精致,扇形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灵动清澈。

  李锦屏气势沉敛,不动声色。

  16 谈崩

  ◎谈崩◎

  “我没有看见盐粒。”柳思南忽闪她那双桃花眼,巴巴瞅人,“它不在家。”

  李锦屏低头几秒,应声,“刚才管家和我说了,碰巧赶上它去洗澡。”

  她避开了更多解释,只字不提为什么突然带盐粒去洗澡。

  柳思南躲开她的视线,挺直的腰背顿时垮了下去,像一株散发郁气的蘑菇。

  李锦屏自觉答应了别人却让人扑了个空不太好,“洗澡也就两个小时,很快回来。”

  还在提洗澡。

  柳思南知道她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说更多,但盐粒是她亲闺女,她总要确保自己的狗生活在一个健康安定的环境里。

  “你是不是不愿意养它了?”柳思南闷头想了一会儿,站起来直视李锦屏的眼睛。

  距离忽然拉近,她能闻到李锦屏身上沉香味,她喜爱焚古香,沉香木屑点燃后带着点凉意,清凉沉静,好像洗过一场大雨之后的玫瑰园。

  这种古典名香,与她执意要买的劣质香薰,云泥之别。

  李锦屏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压低,“没有。”

  李锦屏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谎,她说愿意养盐粒,就代表了不会不管它。

  唯一一次没有兑现,就是李锦屏说要养她一辈子,却只兑现了七年。

  柳思南低头“嗯”了一声,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保障盐粒的生活,只有一次一次寻求李锦屏的关注,“盐粒脑袋笨,半夜醒了就想找人,你把它关在门外就行,别嫌它烦。”

  关在门外,嫌烦。

  一个字一个字戳人心。

  李锦屏听着听着,脸上流露出某种复杂的无奈。

  “盐粒也是我的狗,”李锦屏沉淀了一会儿情绪,“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柳思南抬起头,目光执拗,“有人嫌它烦,换季总是掉毛。”

  换季掉毛这个措辞让李锦屏终于找到端倪,她皱眉想了一下,避开柳思南的目光。

  “临夏是专业的医生,有很高的职业素养。”李锦屏说。

  柳思南追问道:“为什么她也是你的私人医生,之前不是你的私人助理吗?她能接你的电话,住在家里?”

  这句话暴露了柳思南的在意,李锦屏迟钝地反应几秒,“她有护理的资质,还有医生执业证书,经验丰富。”

  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锦屏眼神暗了一下,不再解释,转移话题道:“下楼吧。”

  柳思南根本没听到任何想听的内容,一肚子气鼓得她烦躁不堪。

  她甩开李锦屏,转头蹬蹬蹬下了楼。李锦屏慢了几步下来,临夏看见李锦屏下楼,连忙上前,“睡醒了?”

  李锦屏神色恹恹,冲她点了点头。

  临夏伸出手要扶她。

  “那个李总,”吴郝雪用一袋鹌鹑冻干收买了米饭,抱着米饭起身,“我去花园逛逛,柳思南有事儿想和你单独聊。”

  柳思南忽然被硬cue,立刻感觉三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