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修羽思索之后同意了他的提议。

  周泽给他们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又给他们指了指大概的方向。

  “这里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错,安逸和谐,也没有外面那些乱遭的事情。”

  之前只顾着听周泽的介绍了,江昱珩现在才有机会去观潮周围的人和他们的生活。

  赵修羽则觉得有些不真实:“......总觉得......哪儿很奇怪。”

  “会吗?”江昱珩看着周围的陈设和悠闲的人,“我记得以前的天宫,也是这样的,大家做着自己的事情,忙碌而充实,没有那些破烂的事情,没有那些不能说出来的心眼。”

  “......”赵修羽转头看着江昱珩,他描述的天宫,跟自己印象中的天宫似乎很不一样,“可能是带着小时候的印象吧,总觉得哪儿都是美好的。”

  “那把这里也带上印象中的样子看,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本因如此,不是吗?

  执明神君的神君庙沉在水底这么多年,周围也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修缮工具和材料,这个神君庙看起来有些过于......朴素了。

  江昱珩看着跟上面都神君庙“大相径庭”的神君庙,干净整洁,带着很久之前的的风格,也许在这个已经“与世隔绝”的地方,才能更好的保存这些东西吧。

  赵修羽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对于基本的陈设和流程还是有所印象的。

  这地方跟外面不一样,所以江昱珩使用仙法也没有什么顾忌,画阵、结印,屋中的香烛就被点燃了。

  剩下的部分就不能全都依赖法术了,赵修羽“无事做”,只是在一旁帮着江昱珩布置法阵,点亮命星。

  江昱珩看着已经燃烧了大半的香烛,等待着赵修羽收拾地上的一些残渣。

  “这里看不到星星,要怎么确认命星的情况?”赵修羽看他无聊,就把自己身上还带着的糖给了他,让他解解闷。

  江昱珩塞了一颗小小的糖在嘴里,解释了自己的想法:“我让陈弈在外面帮我盯着,要得到消息怎么也要到明天了。”

  赵修羽看了看外面,依旧是他不太喜欢的环境:“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啊......”

  “不一定可以休息。”江昱珩把装糖的盒子收好,一脸认真的看着那边的赵修羽。

  赵修羽也因为他的话语紧张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突发事情?一时间语气都严肃了不少:“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关于你的事情。”江昱珩坐在一旁的矮椅上,纤长的手指挑着一根已经只剩下链子的手链,上面四个空缺的位置是已经消失的四颗珍宝。

  赵修羽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袖袋,刚才藏起来的那根链子确实消失了,事情还不知道暴露到什么程度,也只能伸出手,淡定道:“......我弄丢了吗?”

  “嗯,刚才你打扫的时候掉出来的。”江昱珩把链子放在了他手心里。

  赵修羽本想拿回这东西,却被江昱珩直接抓住了他的手:“哥哥,你答应过我要一直照顾我的,记得吗?”

  “记得。”赵修羽垂眸看着手里已经失去光泽的链子。

  江昱珩捏紧了两只手之间的那根链子,努力平稳着自己的语气,但还是掩藏不住他的质问:“......那这是什么?”

  “......”

  看来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赵修羽松了一口气:“是......召唤神明的法器。”

  知道了也好,也省的自己以后还需要再继续扯谎来掩盖这件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明明最害怕他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被发现了,他反倒松了口气。

  “为什么呢?你知道这东西会要了你的命的,你是明白的。”

  江昱珩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变红了。

  召唤神明的方式很少,除了天帝的召唤,其他人基本上是没有机会召唤神明的,即便是做出了相应的典仪,也大概率会被拒绝。

  除了一种方法。

  那就是像赵修羽这样的,用最纯净的法器和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召唤神明。

  赵修羽没有着急让他松开手,只是淡淡道:“我有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

  “是为了鹤族吗?纤云仙子惩戒你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你一直跟我在一起、跟我在各个神君庙之间游走也是为了......”江昱珩突然有些心死了,话说到最后都失去了声音。

  赵修羽反抓住了他的手,语调很是坚定,不自觉的重复:“你不一样,你是不一样的。”

  “真的吗?”

  江昱珩看向他的目光一下子又燃气了一些希望。

  赵修羽点了点头,有些不忍继续看着江昱珩泛红的眼眶和已经续上泪水的眼神,目光终究是落向了一旁的一缕光亮中。

  “......嗯。”

  “如果是为了鹤族,你等等我,我可以继位,我会为鹤族平反的。”江昱珩抓着他的手,“哥,你相信我。”

  赵修羽舒了口气:“......不只是为了鹤族。”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但是你要继续这个仪式了,好不好?”江昱珩握着他的手已经越收越紧,手已经被那些原本勾住珍宝的部分划出了伤口。

  一滴鲜血从两人的指缝之间低落,赵修羽松开了手,低头用帕子擦拭着他的手心,默不作声:“......”

  得到答案的江昱珩沉默了许久,待情绪平复,他才淡淡的开口:“......说真的,我恨他。”

  赵修羽被他语调中的冷漠给吓得一愣,抬头看向了面前这个原本“乖巧”的孩子:“......”

  “如果不是他那个已经昏聩的脑袋想出要围剿鹤族的计划,修羽就不用离开我了吧?”江昱珩脑海中曾经无数次出现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每次都消失的很快,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抓住这个念头,“如果我能杀了他,是不是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