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贴着很多纸张,也画着很多线,这些看起来乱糟糟的东西放在两张巨大的地图上,一张是凡界,一张是天宫。

  这都是江昱珩这些年查出来的东西,季白只能按照他说的布置地图,并不清楚他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从左边的门出去是一个开阔的院子,江昱珩给他图纸,他就照做,多问一句,就会被江昱珩用禁言术控制住,就像现在一样。

  “不要再问那些问题了,把墙上贴着的东西收好,换上之前的字画。”

  季白在旁边一次次的提醒他自己的父亲对赵修羽的族人做的那些腌臜事,让江昱珩开始头疼。

  季白被禁言术控制着,只能去那边给他收拾东西。

  江昱珩缓了两口气之后,就开始处理自己桌上的东西,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个书房正中央的书桌,书桌很大,有时候状态不好,他就会躺在这张柳木桌子上休息喃鳯。

  醒了之后会被季白叨叨好久,直到他下一次做出类似的事情,季白就会开始转移视线,继续攻击。

  等那些不能被赵修羽看到的东西收拾完之后,这桌子显得格外的空,可这样看起来似乎更加奇怪。

  季白下来休息的时候看到了被他收拾一空的桌子:“......”

  看着在旁边比划的季白,江昱珩叹了口气伸手收走了他身上的禁言术,果不其然,季白又开始了:“心口的伤好了?不疼了?已经可以干活了?那怎么......”

  江昱珩再一次对他用了禁言术,果然心软是错误的。

  季白说不了话,就跟在他身边比划着。

  江昱珩就假装自己的看不到他,对旁边现眼的少年,并不作理会。

  他们走进右边的门,里面是他和季白生活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库房,里面是一些平时不怎么用得到的东西。

  见他俯身要拿东西,季白直接从他手里把他手摸到的东西接了过来,江昱珩身上的伤要在洞天内养六个时辰才能痊愈,在这之前,还是不要干这些活儿比较好。

  等把江昱珩挑好的东西放在空下来的桌子上,他就收走了已经冷静下来的季白身上的禁言术。

  “你想让他进来,却要瞒着他这些,是为什么?”季白按照自己对江昱珩的了解,开始把挑出来的东西在桌上摆。

  “这是我要做的事情,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我更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江昱珩打断了他的动作,用这些拿出来的东西把自己装点成了一个翩翩公子的样子,桌面上的摆件、笔架、书阁都是精心选过的,看着是另一番风格。

  季白对于江昱珩的“伪装”能力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江昱珩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季白正在翻江昱珩找出的那个大开本的册子,上面的山水画的不错,听到江昱珩的声音便飞快的合上了手里的东西:“好好去睡一觉,等你能去找他,我会叫你的。”

  江昱珩回房间休息之后,季白才再次翻开了手里的册子,里面夹着一封信,是江昱珩的笔记,字迹看起来很稚嫩,应该是他小时候写的。

  寥寥一眼,他就在这纸上看到了好几个“修羽”,所以听到江昱珩的声音的时候他才有一种窥视到他人秘密并被发现的仓促。

  江昱珩现在回去休息了,他才有时间看那封信的内容。

  “修羽。

  见字如晤,展信佳......”

  信里写的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擦伤已经好了、昨天交换的书也看完了、林医师做的桂花奶酥糕很好吃......

  小孩子的心事全写在上面,最后一行写着“问林医师......”,最后的“安”字并没有写完,信纸就被揉皱了。

  被揉皱的地方已经被展开,完好的夹在这本已经很久都没翻开的书里面。

  季白把册子合上,用身上的帕子把册子上的灰尘擦干净,就转身继续收拾墙上的地图。

  赵修羽在院中练剑,只是这次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手中陪伴了自己许久长剑似乎也有些不顺手。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赵修羽收起了手里的剑,看来今天不适合练剑。

  可是一直停在原地让他更加的不安,所以他带着剑在周围巡查了一圈儿,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修仙家不知为何已经散去了。

  赵修羽只找到了一个出自天宫的香囊,应该是江昱珩的。

  他在自己的行囊中找到针线,开始修复这个已经残破的香囊,香囊里的香料已经撒了,看来要找一些其他东西代替了。

  江昱珩出现的时候,专心致志摆弄针线的赵修羽被吓的已经拔出了自己的长剑,针也扎到了手上。

  江昱珩也被他的样子吓的后退了一步。

  赵修羽收起了长剑,轻轻捻了捻指间,渗出的鲜血就被蹭干净了:“抱歉吓到你了。”

  江昱珩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他腿上放着的是自己的香囊:“......那个是我的香囊吗?”

  “我今天在外面找到的,应该是之前他们......弄坏的。”赵修羽把修补到一半的香囊放在了两人身边的桌子上,“布料有些破损,我补不回来。”

  江昱珩看着溢出的棉和绸子上的绣样,眸色暗了暗:“里面的东西......”

  “漏出去了。”赵修羽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也重视了起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不是,只是挺喜欢那个味道,丢了有些可惜。”

  只要没被修羽看到,就没什么问题。

  赵修羽盯着针线的时间有些久,眼睛也有些疲累,不自觉的揉了揉眉心:“是什么样的味道,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江昱珩把香囊的那两片布拿在了手里,对着西下的太阳看了看上面的刺绣,是祥云的图案,改变光线的角度能看到祥云下藏着的一只鹤。

  江昱珩静静的想着他的问题,许久才给出了答案:“......是很温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