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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是吃定我不能拿他怎么办,擅自破坏约定不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只是太担心你。”在我又一次试图挣扎将手从晏淮手中抽回,强烈抗议我自己能走路时,晏淮态度强硬道。
“走吧,舅舅在门外等候我们。”晏淮不由分说地牵着我离开地牢。
我没想到自己不过被太守请去喝了杯茶,连楼砚雪都惊动了,想来应该是晏淮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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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地牢,太守府的衙役们都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跪着,而恐吓过我的冯太守竟也跪在地上半天不起。
我循着方向望去,楼砚雪跟关止两人站在太守身前,关止那张脸冷若冰霜,提剑举在冯光辉脑袋旁,仿佛只要楼砚雪一声令下,轻而易举便能将他首级取下。
冯光辉弓着身子瑟瑟发抖,对着他们连磕了好几个头,不停念叨:“下、下官知错了,还请王爷恕罪。”
我恰好从旁边经过,听了个清楚,胸口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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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爷?!
我瞪大眼倏地转头望向眉眼柔情似水的楼砚雪。
楼砚雪竟是王爷!
难怪我初见他就觉得对方气质不凡,浑身上下难掩贵族之气。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么一来晏淮不就跟皇家有关系?
那个爷爷躲了后半辈子的皇家!
以老头对皇家避讳不急的态度来看,若知道我现在又跟皇家有牵扯,怕得从棺材里跳出来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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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今晚辛苦你们了,我带阿鸣先走。”
我还未回神,晏淮连让我跟楼砚雪打招呼的机会都没留,径直拉着我离开。
“等,等等。”见这人走得分外快,我扭头朝楼砚雪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转身连忙加快脚步跟上,“你走这么急做什么?”
晏淮沉着脸色,没好气道:“回去检查。”
意识到晏淮话的含义,潜意识还是不想让对方太担心,连忙解释:“我没事,冯光辉也就是关了我一段时间,没动我半分。”
奈何晏淮听后不仅不高兴,还瞪了我一眼:“你说得不算。”
“……”
说就说,那么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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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大夫提着药箱正在等候。
我知道不检查完晏淮不会罢休,于是十分配合,任由大夫摸了摸脉搏检查半天,除了手臂不小心蹭到牢房墙壁破了一块皮外,其他没什么大碍。
晏淮听后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
打发走大夫,屋内就剩我跟晏淮两人,无意间瞥了眼的晏淮衣摆,发现染了不少尘土,显然是去寻我时弄脏了,不然以这人洁癖的性子早忍不住要换下。
正思忖着,眼前忽然一黑,有个身影站在我面前,几乎将整个烛光遮挡。
“我替你上药。”晏淮不知何时将大夫放在桌面的药膏拿了过来。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就是右手臂胳膊肘那处破了皮,而且大夫看过也是无大碍,涂药我还是可以的。
况且,我并不觉得这点小伤需要上药,若不是晏淮坚持,放在以前我是不管的。
我伸手欲接过晏淮手中的药膏,谁知就要碰到时,晏淮突然恶作剧似的手一背,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被晏淮这般炙热的盯着,谁能受得住?
跟晏淮待久了,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说,我却读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
我不再扭捏,侧过身将胳膊抬到晏淮面前,“那拜托你了。”
晏淮丢下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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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同坐在床沿,冰凉的指尖舀了一点药膏涂在破了皮的伤口处。
我想晏淮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怕是头一次给人涂药,不禁好奇这人是什么表情,偷偷瞄了两眼,发现晏淮收了平日散漫的性子,面色严肃,表情十分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大事。
冰凉的指尖在破皮的周围轻柔的打转,药膏明明早就摸匀,偏偏这人玩心大发,本该是正常的涂药,随着这人指尖不知收敛地缓缓往上,涂药的意味陡然变了质。
一股电流仿佛从晏淮所触及之处穿过,惹得人心底发痒。
没有阻拦,晏淮愈发大胆,灵活的指尖几乎要钻入里衣袖口被我一把拽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呼吸有几分局促,面颊跟中了暑似的发烫,胸口的心跳如捣鼓般“砰砰砰”地响。
我拽住晏淮手腕,将自己胳膊挪开,别过头不再去看晏淮,小声道了句“谢谢”。
本以为晏淮会不高兴,因为打断了他的玩乐,然而并没有,晏淮就跟没发生什么事似的让我先去床上躺着。
“你先休息下,我让若影准备吃的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晏淮不提,我都忘了我今晚没吃晚膳,怕是早就饿过了头。
我点了点头,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此时也顾不上这被子是晏淮睡的这件事,钻进去就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