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锋听到这话,顿时心急如焚:“你我不是事先说好,一切行动听我的指挥吗?”
楚淮予冷冷地道:“我并未……”
话音未落,一道强光忽然打在了两人脸上,探照灯刺眼的光线让楚淮予眯了下眸。
簌——
刃锋扬手挥出一道剑风,接着猛地起身将楚淮予扑倒。
毒贩手里的火箭筒冒着白烟,只听轰的一声,被剑风打偏轨迹的破片杀伤弹在几十米外炸开。
飞起的泥土像雨点般砸在两人身上,刃锋强行拉着楚淮予转移,迅速躲到了一处探照灯死角的位置。
一个头上缠着红巾满脸胡茬的男人,划开两只胳膊笑着道:“Come out my friend,Why be afraid(出来吧我的朋友,为什么要害怕呢?)”
刃锋是个古人,听不懂英语:“那洋人说了什么?”
“我们为何要躲在这?”
刃锋脸色一变:“这是他说的?!”
楚淮予不解:“这是我说的。”
刃锋胸口一哽,像是被人按头压进了水里。
头巾男又喊了两句话,眼见没有动静,他接过手下递来的雪茄:“Bring him out (把他带出来。)”
一个浑身染血双手反绑的缉毒特警被拖了出来,扔在了奈沙脚边。奈沙蹲下身,揪着特警的头发迫使他仰高了头。
额头淌下的血流过特警的眼睛,但他一下都没眨眼,眼神像钉子一样扎在奈沙脸上。
奈沙笑了,口中喷出一口烟雾,用英语道:“你的同伴冒死来救你了,你们华G军人的战友情还真是令人感动啊。”
他撕下特警嘴上的布基胶带,“你们马上就要一起死在这了,跟他们……”
“跑!!快跑——”只听特警口中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不要管我!你们跑!!”
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牙齿被染的赤红,可他的脸上有焦急有愤怒,却唯独没有恐惧。他们是华G的军人,在踏上这片罪恶土地的那一刻,就从未畏惧过死亡。
在特警嘶声的怒喊中,奈沙接过一枚手雷,他像是展示一般举高挥了下,然后示意手下把特警的下巴卸开。
他打开手雷上的保险,将东西塞到挣扎的特警口中,然后用手指做了个炸开的手势:“Pong——hahahahaha……”
手下扣着手雷上的引爆拉环,奈沙站起身,扬声倒数:“Three——”
尾音未落,村寨内所有光源霎时间同时熄灭,就连天上的星月也似被遮上了一层幕布。
所有人站在完全漆黑的空气中,奈沙忽然感觉身侧略过了一道风,下一秒他的颈骨就被一只手捏碎了。
听到骨断的声响,毒贩犹如惊弓之鸟般立刻开枪。
在无数子弹迸射的火光中,映出了一个面容堪绝的华G男人,他神情漠然的看着他们,可一股仿若凝成实质的杀意却令他们胆寒。
子弹对楚淮予依旧无效,趁贩毒头子还没死透,他接住刃锋抛来的手雷,直接按进了奈沙的胸腔里。
砰的一声,碎肉和血液如喷溅般爆开,奈沙的身体被肢解碎裂,落下了一阵血雨。
楚淮予身上未染半点猩红,他看向将特警拖到安全位置的刃锋:“你去救人,我来杀人。”
情况危急,刃锋用力的点了下头:“护好自己!”
毒贩们一边开枪一边向后奔逃,伴随着轰隆隆的地颤声,三辆T-14坦克以合围之势朝楚淮予急速驶来。
三十多枚迫击炮和63式连发火箭炮,带着骇人的簌簌声划过半空,如星雨组成的巨浪向楚淮予覆灭而去。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光是听着就令人胆战心惊,刃锋背着一名重伤的特警出来,看着这近乎毁灭一切的景象,喉间蓦地窒息。
就在众人陷入必死的绝望时,一道异火忽然撕开漆黑夜幕,如神祇降世的声音响起——
“法天象地。”
楚淮予阖着双眸,单手捏诀,一道通彻天地的金光以他为中心瞬间散开。
还不等被晃的众人睁开眼睛,一阵强烈的地动又摇的他们东倒西歪。
在地拆天崩间,一道头顶苍穹、脚踏冥府的巨大虚影自楚淮予周身显化而出。魔神之躯如撕裂时空而来,六臂各生异火,带着压迫生灵之势站在了楚淮予身后。
在万法临界的华光中,楚淮予缓缓睁开双眼,魔神犹如他的化身一般,竟也同时掀开了凌视万物之眸。
在一瞬间令人恐惧的死寂中,楚淮予轻启唇瓣——
“天诛,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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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徒南在酒店睡了一晚,他不敢回去,因为他害怕会忍不住去找楚淮予。
一大清早,蒋梵被手机吵醒,他眯缝着眼摸向床头:“喂……”
“蒋哥,你们和楚老师在一起吗?”
蒋梵脑子还迷糊着,“你问你崇哥。”
“我打了两通他都没接,”小郑的嗓音有些焦急:“昨天楚老师送您去医院之后就没回来,我以为他留下照顾您了,结果他一晚上都没回来。”
听到最后一句话,蒋梵蓦地清醒了几分:“他一晚上没回去?那他人呢?”
“我不知道,楚老师的手机在我这里,我联系不到。”
蒋梵一下坐了起来,立刻下床穿鞋:“你先去附近找找,我马上去告诉徒南。”
他拿起备用房卡跑到了同层的另一个房间,结果进门后发现崇徒南在洗澡。
难怪没接小助理电话,蒋梵这样想着走到门前,可举起手时又突然犹豫了。
楚淮予那么大个人了,一晚上不回住处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他要是这么火急火燎的说了,保不齐倒把徒南急个好歹。
蒋梵想了想,在门上敲了两下:“徒南,你还有多久出来?”
“十分钟。”
蒋梵去客厅等人,屁股还没挨上沙发,突然听到了卧室里传来的震动声。
他走进去拿起崇徒南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蒋梵疑惑的接起:“喂?”
“你好,是崇徒南先生吗?我们是西南战区猎鹰……”
“半个小时后,会有一架武装直升机降落在伟建大厦顶楼,接你前往……”
崇徒南从浴室出来,客厅里没看到蒋梵,便转身朝卧室走去。
刚一进门,他就看见人半张着嘴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他的手机。
崇徒南走过去,“蒋梵,蒋梵?”
蒋梵像被他的声音按下了开关,蓦地抬起头来,惊怔地看着他。
崇徒南看着他这副反常的样子:“你怎么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蒋梵抬手让他先别说话,一副心绪极其混乱的模样。
整理完刚才听到的所有话,他困难地咽了咽:“刚,刚才有个人给你打电话,说是西南战区猎鹰特种部队的。他说要用武装直升飞机,然后再倒什么机……”
崇徒南皱起眉心:“你在说什么?”
“上面下了命令,你现在要去缅北边境,你的家属在那等着要见你。”
二十分钟后,一辆商务车停在了伟建大厦楼下。
蒋梵下车的时候还在骂骂咧咧,“妈的,这要是有人恶作剧,我翻江倒海也要把这孙子揪出来!”
崇徒南一言不发,眼底蓄着沉意。
他在来的路上给学长打了电话,但却是小郑接的,对方告诉他楚淮予一晚上都没回去。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两人进门,蒋梵还在发愁怎么跟前台说他们要上楼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来。
“请问是崇先生吗?”
崇徒南刚点了下头,对方马上道:“我是这座大厦的持有人,请跟我来。”
听到这句话,蒋梵的心头瞬间紧了一下。看来电话里的那件事,八成是真的了。
三人一起上了停机坪,没等几分钟,直升机就出现在了上空。
原本对方只让崇徒南一个人上机,但蒋梵想着要去缅北,死活要跟着去。最后是崇徒南开了口,两人才一起上了直升机。
经过将近六个小时的飞行,第二辆直升机降落在临时驻扎点。
飞行途中蒋梵一直在试图打听到底什么人要见崇徒南,但机长一直没有透露,问就是有保密政策。
两人一下机,就有几个身穿作战服的军人走了过来。
“是崇徒南吗?”
“嗯。”
领头的队长:“跟我走。”
两人朝后面的军用帐篷走去,到了第三座帐篷前,对方朝里面道:“刃先生。”
刃锋出来的时候,蒋梵着实愣了一下。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留着兵马俑的发型?
“你是崇徒南?”
这一路上崇徒南已经被问过好几次了,好像确认他的身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刃锋感应不到崇徒南的修为,但只是这样面对面的站着,他就能在无形中感觉到一种冷迫感。
崇徒南强忍了一路,在看到特事局的人后,眼神彻底变得寒鸷起来:“是不是楚淮予?”
刃锋回避了他的目光,点了下头。
他手臂猛地泛起一股剧痛,钳制着他的崇徒南几乎咬着牙:“他人在哪。”
“你先冷静听我说。”刃锋深吸了一口气:“他一个人剿灭了一个庞大的武装贩毒集团,天诛之后他脸色就有点发白了,结果回来的路上又用灵力救了三个人。”
说话间,他一瞬不瞬的捕捉着崇徒南的神情,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在昏迷之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回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