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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光塔的瞭望台。
从高处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这座城市,开阔的视野和惊人的高度,都足够让人觉得享受了。
西宫凉音笑了起来。
青年默不作声地捂住胸口。好像仅仅是这样安静地呆着,就是他期待和希望已久的。忍不住连心也一起变得柔软。
“好棒啊。”
她感叹着。
女孩已经在这里看了很久了,看得西宫弦野忍不住开口问她:“在看什么。”
“飞鸟,夕阳,今天的天空颜色也很好看。刚刚还有飞机穿过云层了,白川哥没注意到吗?那里…是新建的摩天轮吧,好漂亮。还有最左边,这里居然能够看到富士山!虽然只有一点点……”
就算是另一个世界,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很放松和熟悉。
“哦。”
青年有些敷衍地应了一声,似乎对她说的这些都不太感兴趣。
“……白川哥呢?”
“啊?”
“那白川哥在看什么。”
她有些赌气地扭过头想要看看对方将视线落在的那里,然后就与青年有些诧异和温柔的目光对了个正好。
对方在侧光下闪闪发亮又透彻明亮的瞳孔里,全都印着女孩。
她的头发和裙摆都被风扬起,眉眼鲜活生动,与青年相似的眼睛瞪得很圆,不满地抿着唇,带着灵巧又傲气的任性,连生气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可爱。
他一直在注视着西宫凉音。
“……没看什么啊。”
青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别扭又尴尬地偏头望向窗外看她刚刚所说的那些事物。
伪装无事的模样实在太狼狈了。
但好像只要被这个人注视着,西宫凉音就会变得心软。
“在看我啊。”
她忍不住感慨。
青年的脖颈和耳朵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转过头瞪大眼睛震惊地和她对视。似乎是不相信西宫凉音真的把这种令他觉得很羞耻、被发现后更羞耻、发现后试图遮掩还被戳穿这种羞耻到极致的事说了出来。
虽然说是脸红,但他看上去已经想骂人了。
“抱歉。”
……
西宫弦野骂不出来了。
“……喂。”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恢复谁也不在乎的冷酷表情,极其生硬地转移话题:“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米花。”
“……米花町?”
青年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那种原住民不是蹲牢房就是变尸体的犯罪都市?为什么?”
西宫凉音:“……”
……虽然哥哥的确对小时候家里搬到米花町也有些嫌弃,但说到这种地步也太过分了。而且如果说米花町的凶手都得进监狱,现在这个世界自称为什么杀人不眨眼犯罪分子的哥哥也逃不了吧,干嘛要用这么不屑的语气鄙视米花町啊。
“不过小时候倒是差点搬过去,但最后因为我不愿意,家里还是选了京都。”
西宫弦野用手撑着脸,动作懒散。“我不太想去那边,换一个吧。”
“……那就没有了。”
“哦,随便你。”
亚麻发的青年歪头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随便带你去什么人多的地方,今天出来也足够久了,没有的话,再等一会就回家。
…还有,过段时间我有个工作去做,虽然也能找到照顾你的人,但还是觉得你应该离这些事远一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过没地方去吧,那之前是一个人生活吗?啊,不是有个教了你很多东西的家人吗,能不能——”
青年卡了卡了壳,有些迟疑地看向她。
“我没有逼问你的意思,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但如果你有能去的地方还是最好不要跟我这边的人扯上关系。”
至少等到一切结束后,再摊开身份来说。
反正自己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一起生活的话应该也很有意思吧……
“没事的,白川哥。”
西宫凉音重新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我在这里的确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之前的话……我和哥哥一起生活。”
窗外已经不是夕阳了,也没有飞鸟,天空蓝和昏黄的橘光暖色掺杂在一起的色彩被昏暗夜色慢慢覆盖消融。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淡、也越来越昏沉。
西宫弦野怔愣地望着她。“……哥哥?”
“嗯。”
女孩望着窗外,很温柔地笑了起来。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也是一个很厉害很帅气的笨蛋,虽然有时候有些幼稚和任性,但对我来说非常可靠,我超级超级、完全超过百分百地信任着他。”
“……”
“那是我无论如何都会憧憬和跟随的兄长…他发誓绝对会一直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永远注视着他,推着他向前走。”
黄昏时分的光打在女孩的侧脸,映出一个柔和又暖融融的轮廓,微风也依旧吹动着她柔软的发丝。女孩笑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可爱,但这次,她不再转头看向身边注视着她的青年了。对方眉眼弯弯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充满憧憬和温柔地讲诉着另一个人,怀念和回忆着另一个人,说: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
然后,在夜晚彻底到来前,西宫弦野狼狈地逃跑了。
……
“波本。”
组织的成员转过头来跟金发青年打了个招呼,在对方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后,又带着八卦的语气调笑跟他聊了起来。
“说起来,你知道金巴利今天那副让人觉得好笑的蠢样是怎么回事吗?”
“……金巴利?”
金发深肤的青年愣了愣,弯起的紫灰色眼睛从面前交谈的人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酒吧里或站或坐的人,然后定在了吧台旁垂着头、百无聊赖伸手用指尖敲着杯面的背影上。
“啊,看起来确实不像平常那样让人觉得生气欠揍呢。”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与面前的人碰了个杯。
“的确,平时那副傲慢又嘲讽人的样子真是恶心,现在一副遭到打击没精力到处惹是生非的场景可看起来顺眼多了。”组织的成员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同样看了眼吧台旁低头的亚麻发青年,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一声。
“真好笑,金巴利那家伙,好像是被女人玩弄感情了啊。”
波本:……
波本:…………?
波本:………………嗯?
……
“金巴利。”
金发青年端着一杯波本酒走到吧台旁,在西宫弦野身边坐下,用自己手中的杯子不轻不重地撞了撞被青年放在桌面上的酒杯。
青年颓废地趴在吧台上,意识到周围有人坐下后也只面无表情又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萎靡忧郁的样子。
“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任务失败了?还是遇到组织里令人讨厌的家伙了?”
波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打趣地看向身边的人。“嘛——总不会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真的是被女人玩弄感情了吧?哈哈,这个说法真是有意思,你——”
“啊,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啊。”
波本:“……”
波本:“…………”
波本:“………………哦?”
西宫弦野慢吞吞地用手指勾着杯沿拖过自己的酒杯,用杯底轻轻磕了磕桌面,看着杯中的酒液和晃荡摇曳的水纹叹了口气,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呕,金巴利这种苦味利口酒超难喝啊。”他对着手里的杯子露出一个惆怅的表情。
“明明之前是你自己说去酒吧喝自己的代号酒很酷的吧。”金发青年也抿了一口波本酒。“需要帮忙吗?白川。”
“这不是帮忙能解决的。”
“那是什么让你很为难的事?组织那边分配的任务?”
他当然不会相信组织成员说的对方是被女人欺骗玩弄感情,也不会认为西宫弦野所说的话是在真的承认这种事。西宫弦野可不是什么好骗的笨蛋,也不是因为什么女人就会陷入低沉的家伙,他理智清醒得过分,是最快融入这个组织氛围的人,也是最善于置身事外的那一个。
被骗感情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无论怎么看,都太违和了。
“是私事……为难,也不是为难,只是没想到,不,其实应该早就想到了,可恶,果然还是应该离她远一点的!”
“好过分啊。”
青年把脸埋进臂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气。“我明明都已经开始期待以后会怎么一起生活了……”
波本:“……”
金巴利握着空杯开始碎碎念。
“我就说她为什么态度这么好,明明我一开始立的是恶棍杀人犯的人设,哈,其实就是滤镜的原因嘛。笨蛋!这不是经验主义吗?最重要的人什么的……只叫我白川哥是因为我不是她真正期待的那个人所以才不想用那个称呼啊…原来老是那么温柔地应付我,就是因为在透过我看别人吗!?”
……越听越像是真的被骗感情了啊。
波本又看了一眼状态过分异常的同僚,忍不住开口:“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
金巴利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喊了声他的代号。
“……波本。”
“嗯。”
亚麻短发的青年按住手里空掉的玻璃杯,另一只手撑住桌面直起身,看向身边的好友。
深沉昏暗的酒吧灯光下,那双亮色的瞳孔里明显透出一股晦涩和难受的意味。他的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故意拉着尾调做出轻快散漫的感觉,也没有压着嗓子刻意故作深沉。
青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茫然和委屈。
“我只是……突然发现了自己好像是个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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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的弦野:我对她那么好!她拿我带代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Q口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