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复燃>第38章 牢笼

  没人知道导演组使坏带上了直播,毕竟为了节目瞬间播出一般都会提前通知。但“未遇”主打不走寻常路,这段直播也被十成十录了下来,实时播放给了全网观众。

  【我去……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这不就是修罗场!】

  【好看爱看】

  【巫钟越躲得好远啊,是我的错觉吗?】

  【上期也是吧,有对面队员的时候小巫镜头就很少】

  【纠正一下,我怀疑是齐徐,他之前有次和怀乐队长就挺融洽】

  【他俩有事,先蹲为敬】

  【前排蹲瓜】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垂野小处男】

  【怎么还自己说自己了哈哈哈哈哈阿野喜剧人】

  【不是,没人好奇他们私底下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云垂野如此自称】

  【都说了成年男团私底下就是荤腥不忌什么都来啊!】

  四人并不知道这次直播是什么情况,花欲燃心有顾忌,扫一眼镜头,语气平淡:“你们两个,今天领了什么隐藏任务?”

  齐徐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莽撞,顺着话说下去:“你猜?”

  云垂野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别过脑袋不看他。

  观众被这个信息带跑偏,纷纷跑到其他人直播间,意图扒出不一样的信息。四个人的打卡任务均已完成,准备回去。巫钟越把路边的石子踢回绿化带,问云垂野:“队长我们中午吃什么?”

  “问问齐徐呗,他那么喜欢燃哥,一定不舍得让人饿肚子。”云垂野咧嘴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巫钟越愕然,他仔细辨认云垂野的神情,确认对方是气话,才暗自松了口气。还不等接话,那边齐徐突然道:“当然舍不得了,小巫你说是吧。”

  不仅没退,甚至主动和巫钟越搭话。他看起来很自然,似乎叫到巫钟越也只是顺口,想要借对成员的态度向花欲燃示好。巫钟越脸色微凝,有些磕巴地找声音。

  花欲燃突然开口问:“都想吃肉?”

  三个人经过素食斋目不斜视的模样想不注意都难,正是能量消耗大的年纪,也合情合理。四个人往路边去,找了家烤肉店坐下。花欲燃和巫钟越同侧,齐徐和云垂野则坐两人对面。

  桌上摆着小型摄像仪,摄影机位绕着几个人摆。幸好这一带通知过有录制,周围路人的反应才没那么强烈。四个人点好菜品,花欲燃一一倒水。

  齐徐接过水杯道谢,不忘眨眨眼示好:“燃哥真贴心,做你的艺人一定很幸福。”

  “是很幸福,”云垂野皮笑肉不笑,“你没机会了,羡慕不来的。”

  半点面子都不给,镜头都怼到脸上了,云垂野还是没好脸色,满眼写着:“花欲燃是你能想的?”。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也是漫不经心把菜挪得离齐徐远点再远点。

  【哈哈哈哈我笑炸了】

  【好幼稚啊云垂野!!!】

  【我担有种童心未泯的感觉】

  【直接一点,他像小学鸡】

  【受不了一点,偷偷把菜挪远是什么幼稚行为】

  【虽然但是齐徐这样确实不礼貌啊】

  【他不是怀乐小霸王吗,怎么在花欲燃面前这么乖巧,难道是真的?】

  【好吃爱吃,先来一口】

  【我看未必,之前就有人说他私底下很幻灭的】

  【抱走齐徐!我们家小齐独美!】

  【你可快抱走吧!没发现这桌上火药味都出来了吗】

  “燃哥吃这个。”齐徐用公筷夹菜给花欲燃。

  云垂野长手一伸夹过来塞进嘴里,长眉一挑:“不好意思啊,饿得慌,你这么大度为人着想,一定不介意吧?”

  齐徐没吭声,又夹起一片烤好的五花肉:“燃……”

  “哎哟真是巧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五花肉!”云垂野直接伸筷子夺过他夹着的五花肉放进碗里,换上私筷几口吃了个一干二净。末了对上齐徐有些扭曲的表情,笑得极为灿烂:“谢谢啊,不知道还以为你暗恋我。”

  他说完还闭上眼睛做出一副尝到人间美味的表情,发出长长的赞叹声。齐徐的表情扭曲得就像面具龟裂,还得陪着他笑说好吃。花欲燃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踹他:“收敛一点,没样子。”

  被踹的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转头和齐徐道:“不好意思,我们和燃哥比较熟,熟人都是这样子的。”

  【每个团有每个团的现眼包】

  【我笑了谁看到燃哥无语的表情了】

  【齐徐脸都绿了嘎嘎嘎】

  【没有恶意但是云垂野你真的好丢脸啊!】

  【小巫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小巫:别来沾边,埋头就是吃】

  齐徐给花欲燃夹菜,云垂野截胡。云垂野给花欲燃夹菜,齐徐紧跟其后。绕来绕去,最后只有巫钟越一个人圆满吃好放下筷子。剩下三个,一个吃得有些撑还在截胡,一个一筷子没吃还在给人夹菜,还有一个拿起筷子却来不及抢烤好的肉。

  最后花欲燃把熟的全都打包了,塞到云垂野手里,冷笑道:“不是喜欢吃么,今天晚上你也吃这个吧。”

  云垂野拎着打包盒,对上齐徐探究的视线,状似苦恼地长叹一声:“哎呀真是的,这么关心我,我都不好意思了,齐徐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分给你?”

  【虽然不在现场但就是感觉好丢人啊】

  【云垂野对上齐徐怎么画风突变】

  【我到底粉了个什么东西啊!】

  全程顾着和云垂野斗法,没吃几口的齐徐强颜欢笑:“谢谢,我吃饱了。”

  “那真是可惜,”云垂野意味深长,“只能我独占了。”

  四个人气氛诡异地打道回府,却在半途接到节目组的任务卡。镜头跟着卡片一路来到花欲燃面前,他接过来展开念:“亲爱的各位未遇嘉宾,很高兴在此之际我们又迎来新的朋友,请前往机场吧!”

  “什么意思?”云垂野凑到花欲燃身边,几乎是脸贴脸,“人还没下飞机?”

  花欲燃点点头,将手里的任务卡递给巫钟越看。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路牌,略加思索后问工作人员:“这里过去有些距离,车费谁承担?”

  随行pd耸肩,摆明了作壁上观。花欲燃笑了一声,随即继续往前走:“走吧。”

  巫钟越跟上他:“燃哥,我们不去机场吗?”

  “去什么?!”云垂野在后面拔高了声音,“哪里来的钱坐车啊,走过去没准儿飞机都飞两遍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齐徐沉默片刻后,站定不动。三个人往前走了一些距离,察觉到少了个人,回头看他。他拿出手机,冲几个人无奈笑笑:“燃哥,我还是觉得得去迎接一下,毕竟他们初来乍到,我想……”

  “这是你的事情,”花欲燃眉眼弯弯,笑得和煦,“你想去就去吧,路上小心。”

  齐徐点点头,和众人告别。直播镜头和大多数工作人员都跟着他上车离开,只留下一两个跟着三人走回去。云垂野目视车辆远去,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把直播镜头也带走了,真好。”

  巫钟越欲言又止,显然是有什么让他耿耿于怀:“燃哥,他说他喜欢……”

  “嗯,”花欲燃点头,风轻云淡道,“被他那种人说喜欢,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这句话的攻击性太强,就连云垂野都不由怔住。花欲燃笑了笑,看起来很轻松:“估计是陈程教他的,这也算是攀升关注度的一个途径,艺人喜欢上对家的经纪人,听起来就让人津津乐道。”

  就好比刚刚齐徐说要去接新嘉宾,也是因为那边的镜头更多。录节目的,没有哪个希望自己被忽略。他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随后目视前方:“不过他可能算错了。”

  去机场确实有镜头,但估计他们还没回去,室内的机器就全部开机了——双场景直播,尤其是把等候接机的人与他们的状态做对比,是大家都爱看的内容。思及此,花欲燃望向不远处建筑的房顶,脚下一转:“小野带路,我们去超市。”

  云垂野一愣,随即眼睛亮堂堂,点头以后昂首阔步走。活像一只被委以重任的大狗,要是有尾巴,估计早摇上天了。落后半步的巫钟越和花欲燃肩并肩,三个人不说一话沿着人行街道走。

  “今天还好吗?”花欲燃突然问巫钟越。

  被没头没尾问了一句的巫钟越反应片刻,才知道他说的是齐徐。被人像照顾小孩一样关心的巫钟越有些窘迫,磕磕巴巴回答:“还、还好,我已经不是那么怕他了。就是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紧张。”

  这是一种很难表达的感受,曾经以为会像梦魇一般困住自己一生的事物,在倾诉时有如幻境碎裂缝隙,在时间的流逝里慢慢塌陷,土崩瓦解。虽然再次直面齐徐依旧会让他不自觉提心吊胆,但相比过去,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花欲燃抬手抚摸他头顶:“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厉害,剩下的我们慢慢来。”

  巫钟越腼腆笑着,用力点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超市,几人简单采买些食材,又一块儿回住处。其余嘉宾的住处都没有这里大,如果需要欢迎,必定是在这里。花欲燃心底盘算着,同两人道:“应该有几组成员接到准备欢迎的任务卡,场地就在这里。”

  果不其然,没多久,外面就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下来的两个人一个穿着运动装,一个穿着机车服。巫钟越在窗边望见,喜出望外:“是秦老师和晋老师!”

  来人正是晋葳蕤和秦落景,后者一进门就脱了机车外套,撸起袖子进厨房去。晋葳蕤同花欲燃抱歉笑道:“不好意思,阿景她不爱说话。”

  “没关系,”花欲燃也笑,“我们家几个小孩儿不太会说话,要是冒犯了,还请多多包涵。”

  晋葳蕤笑着点头。她不会下厨,于是和巫钟越一起布置客厅,花欲燃和秦落景掌厨,云垂野打下手。四个人忙得火热,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是齐徐,他又回来了。

  在厨房的云垂野探了一眼,幽幽道:“哟,这不是去接人么,怎么自己回来了?”

  齐徐也不恼,神态自若换鞋:“我听说大家在做准备,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的。”

  “是吗,那正好,”云垂野把菜端上桌,居高临下,“后院杂草挺多,你去吧。”

  他的气场实在强大,尤其是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时,仿佛是天生的上位者。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凌厉气势,齐徐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呆呆应声,去了后院。

  “这么听话……”云垂野也没想到,嘀咕着进厨房去。

  客厅的装饰已经完成大半,地上散落了不少装饰品的包装袋,巫钟越把它们摞成一摞,捧在手里往外去。天气很好,还伴着微风,已经快傍晚了,但空气还是温热的。他手心出了些汗,在垃圾桶上方拍拍手,转身往回走。

  没走两步,他定在原地不动。

  齐徐就站在他正前方,笑盈盈望着他,眼底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阴毒。

  男人随意靠在门边的墙上,声音像一条毒蛇,缓缓爬上巫钟越的脖颈。他状似恍然大悟地感叹:“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对吧,巫、钟、越?”

  只一瞬,晚春回暖时,巫钟越却如置身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