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之很久没回来看过了。
出租车在老城区路上停下,这里遍布着浓烈的生活气息,才是清晨,街道上便已经人来人往。
李言之往巷子深处走去,这一片都是还没开发的老房子,昨晚刚下过雨,狭窄的深巷,坑坑洼洼的路面,一不小心就会踩一脚泥。
李言之在一间老式二层小楼前停下,门上的锁已经生锈,钥匙生涩的在锁眼里转动,推开门后,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残花败了一地,砖缝间长满了杂草,秋千也在风雨的腐蚀下布满了斑驳的锈痕,连空气都透着凄凉破败的气息。
这栋房子是李言之的爷爷当年给他爸结婚盖的,因为当时手头拮据,借了好几万才勉强盖起来,里面的陈设都是李言之的妈妈嫁过来的时候添置的。
‘吱呀’——
李言之推开主卧室的门,里面光线暗淡,家具与床都被防尘罩照着,李言之拉出来一个箱子,这些画每一幅都堪称完美,色彩与人物的拿捏,在视觉上都给人带来一种温柔且力量的震撼。
江映雪。
当年资本的宠儿,粉丝的偶像。
如今她的作品却只能推放在发霉的角落里,凋零枯萎。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在几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砸了下来。
李言之吐着烟雾,脚边的烟头没过了鞋面,清冷的目光在没拉严实,而透进来的光线里,添了几分凄凉。
骨感修长的手指夹着还在灼烧的烟蒂,直到被烟屁股烧到了皮肤,李言之才怔怔的突然回过神来。
李言之烟蒂扫走,隔着防尘布坐在沙发里,好像闭上眼睛还能看到那个记忆中永远温柔美丽的身影,还能闻到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李言之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口袋炸响的铃声将李言之从黑暗中拽了出来,蹭的一下蹦了起来。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儿也彻底黑了。
屏幕上显示着秦必钲的名字,李言之指尖冰凉的划了接通,同时喉咙里传来几声轻咳。
秦必钲刚接通电话,就听到了李言之的咳嗽声,微微挑眉,“你病了?”
“没有,秦总,你有什么吩咐。”
“你在哪儿呢?保姆说一天没见到你人。”
“我出去办点事。”
“办一天?”
“……”
李言之感觉喉咙瘙痒,又咳嗽了几声,说:“我在惠水路的老房子。”
“怎么想起来去那儿了?”
秦必钲看了眼时间,“我在惠水路附近,你到路口等我会儿。”
“……好。”
李言之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
秦必钲可能真的离的很近,李言之刚走到路口,就已经看到秦必钲的车子打着双闪,停在了马路对面。
“秦总。”
李言之坐上副驾驶,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秦必钲‘嗯’了一声,车子滑了出去。
一路无言。
李言之以为秦必钲会直接回汇云居,没想到车子却停在了一家餐厅门口。
“在这儿吃饭?”
“不然呢?piay吗?”
“……”
浪漫格调的餐厅里播放着柔美温柔的钢琴曲。
秦必钲奖菜单给他。
“想吃什么,自己点。”
李言之在老房子待了一天,现在却是饿了,他点了几样爱吃的。
“没吃饭?”
秦必钲看到他点的东西,微微挑眉,这个人每天饭量猫儿一样,今天竟然点这么多,估计是一天没吃饭。
惠水路那里是有名儿的平民窟,住着一堆穷光蛋,外卖员都懒得去送,李言之在那待一天,没吃饭正常。
李言之点点头,后觉得自己店的是有点多,”要不减两样?“
秦必钲听乐了,“哥哥都为你花那么多钱了,一顿饭还请不起?”
”……“
明明是秦必钲的一句玩笑话,李言之莫名红了耳。
”你脸红什么。“
“热。”
秦必钲挑了挑眉,觉得有意思,“室内恒温二十几度还热?”
“……”
李言之明明比他还小几岁,平常却装的比谁都清高,自从跟了秦必钲后,他就多了一个恶趣儿,莫名爱看李言之羞耻脸红的样子,有种把白纸弄脏的亵渎感,让他比之前更生了几分隐秘的快感,那样的李言之只在他面前展露过,情场浪子的秦必钲也不得不承认,李言之的身体比他的人美味吸引多了。
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带李言之出来吃饭,而且还是以‘金主’和‘小情儿’的身份。
李言之感觉到秦必钲的脚勾他大腿的时候,险些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他窘迫的样子,秦大阎王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掩唇低笑。
秦必钲的脚还在勾他的腿,这会儿正是晚上约会浪漫的良辰吉时,餐厅里的情侣很多,李言之窘迫的尽量把腿往旁边挪,结果差点绊到送餐的服务生,李言之又赶忙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这下直接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秦必钲反而心情大好,甚至在还亲自为李言之切好了牛排。
李言之低头沉声吃饭,余光看到秦必钲的笑容后,竟也勾了一下唇,但很快又抿平。
好在后面秦必钲没再出幺蛾子,李言之也暗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