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间的友谊,真的挺奇怪的。
前一刻还是情敌,下一秒,已经成闺蜜了。
章禾晚又来找宋静檀出去逛街了。
相比于第一次的不情愿,这次她却显得很开心。
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嘻嘻哈哈的,谢庭翌在楼上看着她们的背影,啧啧称奇。
陆礼言跑过来邀请沈韵去宁城郊外的一座寺庙里去听大师讲佛。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可在客栈里,面对赫连卿又觉得尴尬。
不是他矫情,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违背了自己坚持了快十年的原则,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得给他时间消化消化。
“那个陆公子对沈韵很热情啊?”
谢庭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们去哪里?”
赫连卿平静的问。
谢庭翌:“你要干嘛?”
于是乎,陆礼言和沈韵,加上简轲,三人前脚刚踏进寺庙大门,后脚谢庭翌就和赫连卿进来了。
谢庭翌在一旁抱怨,“我告诉你,我这是帮赫连伯父看着你!”
赫连卿没理他。
明明是谢庭翌自己死活要跟来的。
大师法号“明尘”,来听他讲佛的人很多。
三人寻了个位置坐下,沈韵看到不远处有许多姑娘在那里站着往这里看,他也好奇地左右张望。
终于在自己斜对面方向,看到个青年和尚。
都说验证美丑的终极方法就是剃光头,那这个和尚,确实是真的经受住考验了的。
尽管此时他头光锃亮,但对他那张脸来说,丝毫没有影响,反而增加了些不可触碰的禁制之感。
那和尚闭着双眼坐在蒲团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向佛。
简轲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侧头给陆礼言说。
陆礼言闻言回头,惊了一下。
耳旁的尖叫声突然增大,沈韵不解。
还有更好看的和尚?
身侧的光线被完全遮挡,抬头……
男人淡定的坐在蒲团上,整理了一下衣袍,缓缓闭上双眼,认真得以为他真的是来听讲佛的。
沈韵神经绷紧,坐得更加端正了。
他严重怀疑这次的任务目标有问题!
以前那些,不管是陪着对方从草根起步还是上神陨落重回神位,大家都是称兄道弟,没有任何逾越之举,怎么这最后一单,碰到个这种属性的?!
“专心。”
男人薄唇微启,提醒着他。
谢庭翌如坐针毡,干脆起身跑了。
寺庙还是很大的,他一路闲逛,到处钻,心情并不是很好。
赫连伯父去世时,曾给了他一只手镯,说以后赫连卿遇到能一生相伴的人后,代为转交给对方……
郁闷得一脚把石头踢开。
“哎哟我的头!哪个缺心眼的暗害老子?”
草丛里,一声惨叫传出,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人影捂着脑袋站了起来,额头还有血迹,看样子确实伤得不轻。
谢庭翌刚要开口道歉,耳旁却传来一声惨叫。
闻声,他立即跑了过去。
女人面色惨白惊慌失措跑了出来,看到谢庭翌,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揪着不放。
“杀人了!杀人了!”
女人面色惊恐万状,眼神惊惧地看着几步之远的那个敞开大门的禅房。
谢庭翌面色微沉,安抚地拍了拍女人的手后,就往禅房里走去。
女人躲在他的身后,实在是怕得不行,在谢庭翌要进去时,放开了他的手,留在了外面。
一踏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掩住口鼻,在禅房的床上,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男人正躺在上面,他的脖子断了,整个头都耷拉在床边,衣服敞开,胸口有个血窟窿。
走近一看,心脏被掏了。
眉头紧皱,这种杀人手法,太恶心了!
环顾四周,一只鸟正站在窗台上啄着什么,他走过去一看,正是那颗被掏出的心脏。
佛门净地,竟然有人在这里杀人……
出来,那个女人正蹲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
“你认识他吗?”
女人猛点头,“认识,他是刘承刘公子!”
女人说,她叫春月,是零阁的牙人,专门帮零阁在外面物色家境不好但长相清秀的少年,然后提供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贵公子们。
今日刘乘被他母亲叫来听佛,但他中途起了心思,路过零阁时,让她带一名少年过来寺庙。
“那鸢歌跟刘公子进了禅房,我就在外面守着,但很久了两人都没出来,我怕被发现,况且里面都没动静了,我就推门进去,没想到……对,鸢歌不见了!哎哟!他可是我才买回来的哥儿,好多公子都等着他伺候呢!他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可咋办啊?”
说着说着,女人又哭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报官!”
谢庭翌没拦着她,况且,他也不太想管这件事。
女人离开了,谢庭翌才想起赫连卿他们,于是往回走。
“你站住!”
怒喝声在背后响起,谢庭翌回头,是刚才那个他不小心把人家额头打破的男人。
忘了道歉了!
“兄台不好意思,我刚才是……”说着,视线不经意间看到男人身后墙角处有一片衣袖掠过。
他狐疑地看着男人,男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转身就要跑。
谢庭翌一个飞身上去把人踹倒,然后身子一转,来到了墙角处。
少年衣衫凌乱,手脚都被绑着,嘴里也塞了布条,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淤青。
看来他遭遇了某些非人的折磨。
少年看起来很害怕,他不停地往前努力挪动着身体,眼眶里全是泪水。
谢庭翌刚把外袍脱下来要给人披上,就感受到身后危险,弯腰把地上的人捞起,一个回旋踢,偷袭的男人就被踢来撞到了墙上。
少年瘦弱得可怜,裹在谢庭翌的外袍里,皮肤因为冻得太久而有些发青。
他紧紧揪着谢庭翌的衣服,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讲佛结束,沈韵腿都快抽筋了。
起来时晃了一下,被赫连卿伸手稳住了。
他尴尬道谢,陆礼言凑过来给他说接下来的安排,但看到对方背后那个男人幽幽的眼神后,他躲在了简轲的身后。
“结束了?”
谢庭翌抱着人走了过来。
沈韵和陆礼言对视一眼,好奇地凑过去。
把遮住少年脸的衣袍小心翼翼掀开,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哎哟,好、好……”
“好可怜,谢少主,他是谁?他怎么了?”
陆礼言拍了拍沈韵的肩,还是好兄弟懂他要说什么!
少年可能是太过疲惫了,已经睡了过去。
“后院墙角捡的,不过他可能刚刚经历了不好的事。”
谢庭翌一想起那个女人的话,再看看这少年稚嫩的模样,就有些于心不忍。
正在这时,有一队官差过来了,带头的正是那个女人。
她眼尖,看到谢庭翌,跟身旁的官差说了什么,一行人就朝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