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阵滚雷猛地在天边响起,惊醒了客栈里的许多人。
但很快,大家再次入睡了。
银月起来去关窗户,狂风吹过,他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有闪电划过。
楼下更夫脚步很快,但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更快。
他恍惚间还看到,更夫身后,还有两个人影在拉拉扯扯的,不知在做什么。
关好了窗户,他小心翼翼去查看沈韵,见着被子是盖好的后,才回自己床上。
第二天一早,客栈里就闹哄哄的。
沈韵洗漱完开门出去,周书梵就拉着他神秘兮兮的跟他说。
死人了。
而且,貌似是灭门惨案!
少狮城赵家,是远近闻名的富户,后天就是赵老爷的唯一千金赵玉出嫁之日。
但是,清晨去赵家送菜的菜农却发现,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答,喊人,里面也没反应。
他在外面等了很久,眼看太阳快出来了,他还要去送下一家,看到旁边有棵树,于是就爬上树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年轻了十多岁。
只见那偌大的宅院里,横七竖八躺了无数尸体。
有的还被肢解了,简直惨不忍睹!
菜农吓得从树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去报了官。
没多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少狮城。
并且官府把城门都给封了,案子什么时候破,就什么时候开城门!
赵家?
不就是陆礼言表姐家吗?!
沈韵震惊,周书梵和周书卿也正准备过去看看。
毕竟这来的一路上,他们和陆礼言相处得还不错!
赵家全家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几乎全部毙命,就连牲畜都没放过,可见这行凶之人残忍至极!
一路上,都是在议论赵家灭门案的。
几人来到目的地,整个宅院外面,已经被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
外面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就说昨夜的雨下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下暴雨了呢!”
“就是,当时我家狗突然猛吠不止,看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听说,这赵家的新女婿是个哑巴,而且还是赵小姐捡回来的。赵老爷原本不同意,可架不住女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妥协了!”
“对对对!我见过那个新女婿一面,阴沉得很,整个人没有点儿人气儿,皮肤白得就像……就像那纸扎娃娃一样!”
“哎,你们不会都没听说吧?这赵家好像有进入神女洞的钥匙!”
一言激起千层浪,沈韵他们立马凑过去听。
“哎,我也是昨夜和赵家家丁王五喝酒听他说的!他说,偶然间偷听到这赵家小姐和自己新郎说话,说她爹给她的新婚礼,就是进入神女洞的钥匙,还说治病什么的,他醉得不行,我把他送回赵家后门就回去了,全当他是在开玩笑。可谁知道呢!?这一晚上,赵家就被灭门了!”
说话的是个老翁,沈韵听了后,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跟神女洞有关?!
周书梵和周书卿去跟官差交涉,说明来意。
塞了一些钱后,他们三人被放了进去,但还是有人跟着。
里面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了,庭院里放着一排排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周书梵她们看得心惊胆战,沈韵也有些不自在。
“我来吧。”
沈韵上前一步,开始挨个查看每个尸体的面容。
但全部看完,都没有陆礼言的。
“陆礼言有贴身侍卫,应该是逃出去了?”
周书梵捂着鼻子,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心里闷得很。
“应该是,我跟简侍卫切磋过,他的功夫不错!”
周书卿被妹妹抓着手,转头问一旁的官差,“小哥,请问所有的尸体都在这里了吗?”
那人点头,说他们官府一接手这个案子,就立马里里外外都搜寻过了,没有遗漏的。
“那这里面,应该没有赵家新郎官的尸体吧?”
沈韵在一旁开口。
他只是猜测了一下,因为刚才全部看完,都没有符合外面群众形容的那个人新郎的模样。
官差有些惊讶。
沈韵连忙解释,官差点点头,“就是很奇怪,赵玉的尸体都在,可她未婚夫却不在其中……”
说到一半,官差接着又催促他们赶紧出去。
重案现场,他们收钱随意带人进来已经是违反规定了,要是被抓住,可得挨板子!
出来正巧碰到赫连卿和宋静檀二人。
“我得到消息,说这里可能有关于神女洞的线索。”
赫连卿上前一步,给沈韵解释来由。
“对,但还不确定。”沈韵说完,对一旁的宋静檀行了个礼,接着说道,“不过这赵家的人确实死得蹊跷,眼下官兵封锁了城门,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
“嗯,你朋友如何?”
早上小纯告诉他,沈韵和周家二位小姐赶着出门了,说是担心朋友安危。
“没看到他的尸体,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你朋友长相特征姓名告诉我,我让手下帮忙去找。”
“那就多谢大哥了!”
赫连卿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就不见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
周书梵皱着眉,“那个老翁说,他是昨夜和家丁王五一起喝的酒,后半夜赵家就被灭门了,这么巧?有没有可能那个王五除了告诉过老翁,也告诉过其他人?”
“阿樊说的也有理,现在大家都盯着这个神女洞,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必定会引来一群亡命之徒。”
周书卿很赞同她妹妹的说法,“要不我们再去找那个老翁问问?可能他还有一些没有说?”
“阿卿,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找到沈公子他朋友,应该就能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年多来,江湖中人四处寻找神女洞的入口,如果王五真的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了,那么赵家的灭门之祸的原因就可以确定了。”
宋静檀也附和着说道。
于是,几人经过打听,来到一处巷子里。
巷子有些窄,刚好能容下二人并肩行走。
“大哥,就是这里。”
沈韵看了看面前的木门,刚要抬手敲门,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小兵看到他们,明显一愣。
往里面看去,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衣的男人正往这边走。
他的身后屋檐下,正站着那个老翁。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士兵语气不善。
赫连卿垂眼俯视着他,两手交叉放在袖袍里,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极大的压迫感。
他太高了,士兵可能是个子矮了些,只到他的肩膀,光都被赫连卿遮完了。
沈韵上前一步,陪着笑脸,刚要开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