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某一楼的时候,叶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右手握拳敲了左手掌心一下,“既然都来了,去看看沙加那个家伙在干什么吧。”说着就摇头晃尾巴万分得瑟的往沙加打工的地方一步三摇晃的出发了。

  等到了那个楼层,隔着玻璃她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僧袍手捧莲花的金发美人在那里试镜。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化妆,却是以外的出尘高雅,不由得让人感叹一声:好气质啊。她靠在玻璃墙上,挑了挑眉毛看着,心里咕哝道:“臭小子,长这么漂亮干什么?”

  “OK,棒极了,沙加,你的状态比刚开始好多了。”现场监督的李丹朱笑着说道,阿布罗狄今天出去到外面试镜了,沙加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好渴,想要喝点水,抬头就看见叶雪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

  李丹朱也注意到了什么,转过脸来看见叶雪冲她笑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推门就进来了。

  “你是……”李丹朱的直觉很灵敏,有的时候她就是依靠着直觉来发掘新人,虽说不是每一次都正确,但是大多数在她手里发迹的封面模特都混的不错,她本能的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气质。

  沙加的气质是清雅出尘,阿布罗狄的气质是高傲优雅,加隆则是桀骜不驯,但是……她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和叶雪的气质相匹配的形容词,硬要说的话,她的气质,类似于一种淡然,像海边见多了大风大浪的老渔夫。

  很特殊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一般都是出现在老年人身上的,很难想像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气质。

  “我是这个家伙的房东。”叶雪耸了耸肩膀笑道,就在她耸肩膀的时候,一团毛茸茸的玩意从她西装前面的口袋里钻出来,睁着大眼睛很卖萌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李丹朱的第一反应是……

  “好可爱啊!这是什么啊!”她两眼冒光的盯着那团毛茸茸的毛线球,女人对于这类毛茸茸的哺乳动物都没有什么抵抗力。

  “哦,它啊,”叶雪把那团小东西放在手上,沙加看着那只卖萌打滚的小东西莫名其妙的觉得很碍眼,这种想要一把捏死它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是仓鼠吗?好可爱啊!这样漂亮的金色小仓鼠!”李丹朱伸手摸了摸那卖萌的小玩意,小东西眨了眨眼睛,萌杀一片前来围观的小妹妹。

  仓、仓鼠……= =#沙加听到这个名词就想用天魔降伏打人。

  “它叫什么名字。”丹朱捧着小仓鼠,把它还给叶雪之后问道。

  “Sakya”叶雪淡定的把小东西放回上衣口袋里,沙加的额头已经爆起不知一根青筋了,你才是仓鼠啊!你全家都是仓鼠啊!为毛养只正版的仓鼠都要用我的名字啊混蛋!

  “释迦的日文谐音?”李丹朱若有所思的用漂亮的丹凤眼扫了一眼旁边生闷气的沙加,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发现不妥,用一声咳嗽掩饰了过去。

  “啊。”叶雪无所谓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某女在想些什么,她也懒得解释,她真心只是把沙加当成普通朋友而已。

  “丹朱。”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三人的后方传来,一个一身名牌却不恶俗,气质优雅又有生气的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贵妇人站在不远处亲昵的叫了李丹朱的名,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岁月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给她增加的成熟的韵味。

  “既然你们有事,我先走了。”叶雪双手抱胸淡定的转身,“回去给仓鼠喂食喽~”说着还冲着沙加挤眉弄眼。

  沙加:(= =#)不生气不生气,明天还要和阿布罗狄,加隆他们一起去看艾俄罗斯,不生气,不生气……不和这个家伙一般见识……可恶!还是生气啊!

  谁都没有注意道,那个贵妇人在看见叶雪的时候,眼神里那种难以置信的惊讶,和默默攥紧,直到关节发白的拳头。

  薄荷花开二十一梦

  传说薄荷草是冥界哭河的水仙女明塔化作的,它的花语正如她清新不散的香气一般:永不消散的爱,来世再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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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见过也算是合作伙伴的李丹朱之后的当天,姜海云旁敲侧击的询问了有关于叶雪的事情,无奈李丹朱警惕性很重,只是略略说了一下那个女孩子是自己手下一个封面模特的房东。

  姜海云一回到家里,那座金碧辉煌的别墅里,就怅然若失的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发呆,今天见到的那个人,没错,她不会认错的,是她,是她。姜海云默默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手上铂金钻石手链折射出一点点的灿烂光芒。

  “妈,你回来啦。”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关上门走了进来,韩涛是姜海云现任丈夫前妻的孩子,姜海云嫁进韩家之后,一直把他当成亲生孩子来照顾,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把这个原本顽劣,常常气的自己父亲韩斐心脏病发作的叛逆儿子教育成了现在的社会精英。

  说韩涛不尊敬自己这个有学识有气质各方面都堪称完美优秀的后妈,那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他几乎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姜海云和韩斐结婚十六年,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属于他俩的孩子。

  现在姜海云想起这个唯一的遗憾,也会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报应不爽,作为对于一个狠心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女人的报应,是的,十六年前,她漂亮,她优秀,有着名牌大学的文评,她固执的认为,自己这样的女人,应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而不是像那时候的自己,忍受着丈夫癌症去世家里欠下一大笔的医疗费用,独自一个人拉扯年仅四岁的女儿,每天早出晚归睡不到两个小时,把自己活生生的熬成黄脸婆,就在那个时侯,她遇到了现在的丈夫韩斐,他不嫌弃她结过婚,愿意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但是,她不知道韩斐接不接受自己的孩子,她也试着旁敲侧击,可是她最终只能失望的发现,韩斐不愿意接受身上流淌着别的男人血的孩子,她能怎么办,她不知道,这是让她过上好日子的唯一机会,过了这个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店了。

  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鬼迷了心窍,才会狠下心去,把自己年幼的孩子带到远离家里的地方,狠心丢弃掉。

  不是没有后悔过,不是没有做着噩梦惊醒过,梦里,小晴叫着妈妈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接她,她要吃糖。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自欺欺人的想,她现在应该好好的活着,有一对不错的养父母……很快就会忘记自己……

  可是……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她不敢想。

  “妈,你怎么了?”韩涛看姜海云没有什么反应,便上前去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妈,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哦,”姜海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强颜一笑说道,“涛儿,这不是你爸爸快生日了吗?我想着要不要给你爸办个寿宴,请些老朋友来大家聚一聚,涛儿,你爸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个公司里面的事情,你要多上心。”

  “那是自然的,妈,你脸色不太好,早点休息。”韩涛笑着把姜海云送到楼上,随即眼神变得阴沉了下来,那张脸说不笑便不笑了,真是比孙猴子翻脸还快,不对,妈这幅样子绝对不正常,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他韩涛不是个傻子,加上在商海沉浮了这么几年,越发老练,甚至可以说是狡猾,他明显在自己的后妈身上,闻到了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这边厢韩涛想着调查,那边厢叶雪倒是逗逗仓鼠,调戏调戏沙加,小日子过得很快活,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天,嗯,除了魔都这个该死的忽冷忽热的天气,一个不小心就感冒。

  “你怎么了,今天上午爬起来就不对劲。”平时啰哩巴索挑老子的刺,今天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叶雪叼着烟看着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沙加,前两天去见完基友(艾俄罗斯,加隆,阿布罗狄)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回来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不知道。”沙加一张嘴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了,“头好晕,喉咙痛。”

  叶雪把手里的杂志放到桌子上,起身刚抬手想把手放在某只傲娇小仓鼠的额头上,后者下意识的一偏头闪开了,“你干嘛。”沙加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那双漂亮清澈的蓝眼睛看上去有点雾气朦胧。

  “你是不是浑身发冷?”叶雪抱着胸挑了挑眉毛看在他,“喉咙痛,头痛,浑身无力,不想吃东西?”

  “嗯。”

  “你知道我们管这种症状叫什么吗?”

  “什么?”

  “感冒发烧啊笨蛋!”叶雪打开桌子下面的医药箱掏出一根水银温度计就往沙加嘴里一塞,“立夏之后感冒,你到底是有多悲剧啊!不许吐,含在舌头下面。”

  转身到楼下借用人家吧台的冰块弄了个冰袋,顺便试了试某只小仓鼠的额头温度,乖乖,好烫,“你以前都没生过病吗?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

  沙加想了想,果断的回答道:“没有。”圣斗士受伤比较多,生病……那倒还真是没有过,不过他小的时候倒是真的有几次因为伤口发炎没有及时医治差点挂掉,还是自己硬挺了过来,无论是照顾别人还是被别人照顾……他真没有过。

  即使是打着爱与正义的旗号的圣域,那也是人呆的地方,有人就有争斗和阴谋,这是不会变化的常理,只能靠自己,当年的处女座候补也不只他一个,他死了,没有希望继承处女座圣衣了,也会有其他人眼巴巴的等着顶上来,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死还是活,更不会有人来照顾他,他只能靠自己。

  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