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两个星期，柏林电影节，即将迎来闭幕式。
除了主竞赛单元外，其他单元的评审，也落下了帷幕。
明天，就是颁奖典礼。
在颁奖典礼开始前，各单元的评审团，将在今天进行最后的讨论。
主竞赛单元的十三位评审员，围坐在会议桌旁，互相交谈着。
约瑟夫坐在主位上，看着电脑上的投票结果，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投票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红高粱》，得票五。
《白日焰火》，得票四。
还有一部电影，得了两票。
约瑟夫看了一眼电影名字和主创团队。
是一部好来屋电影，主演凯特琳。
约瑟夫再看了一眼投票人的名字，心中顿时了然。
投给凯特琳的是梅克，那就不奇怪了。
其余的电影，要么只有一票，要么一票也没有。
如果讨论没有异议的话，那金熊奖，就要落在《红高粱》头上了。
金熊奖后面是银熊奖。
不出意外的话，《白日焰火》将会夺得银熊奖。
一个人同时夺得金银两个奖项，柏林电影节史上，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止柏林电影节，世界几大电影节，同样史无前例。
约瑟夫目光闪烁。
他看了一眼正在和其他人讨论的梅克，心里突然生出来了一个念头。
梅克的任期，也快到了吧……
约瑟夫收回思绪，幻视了一圈，开口道：“大家对现在投票的结果，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问题。”妮薇率先开口。
在她的预想中，《红高粱》拿第一，《白日焰火》拿第二。
事实符合预期，妮薇当然没有异议。
“我也没有。”
“我也是。”
……
……
和妮薇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他们纷纷表态。
这个时候，梅克举手了。
约瑟夫看向他，“梅克，你有什么要说的。”
“约瑟夫先生，我提议把《白日焰火》的票数给撤了。”梅克语出惊人。
所有评审员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神色各异。
“哦？”约瑟夫语气淡然，“梅克，能说说为什么吗？”
“约瑟夫先生，恕我直言，魏宇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如果夺得两个大奖的话，其他参赛者会怎么想？”
梅克顿了顿，接着说道：“输给了一个新人，明年的柏林电影节，这些参赛者还会来吗？”
“梅克，我不赞同你的提议。”凯特琳第一个出言反对。
梅克看向她，“妮薇，难道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吗？”
“我们是评审员，应该客观、公正，魏宇能不能拿奖，和他是不是新人没有关系，他有这个实力。”妮薇说。
梅克嗤笑一声，“妮薇，我并不否认公平公正，而且我只要撤销《白日焰火》的票数。”
“金熊奖，还是《红高粱》的，但是银熊奖，不能是《白日焰火》。”梅克说着看向约瑟夫，“约瑟夫先生，我这是为了柏林电影节的未来考虑。”
听了这话，除了约瑟夫和妮薇外，其余人都若有所思。
“梅克，那你认为，银熊奖要颁给哪部电影？”约瑟夫漫不经心地问。
“顺延就行。”梅克说，“哪部电影的票数高，就颁给哪部。”
顺延下去，银熊奖，就要落到凯特琳头上了。
梅克的这个提议，到底是为了柏林电影节，还是为了好来屋，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梅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凯特琳，应该都是从好来屋出来吧？”约瑟夫若有深意地说。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评审员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约瑟夫先生，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我需要申明的是，我和凯特琳，并不认识。”梅克为自己辩解道。
约瑟夫抬了抬手，“好了，大家讨论五分钟，五分钟后，举手投票。”
评审员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是蠢人，梅克是什么意思，他们心里已经明白了。
说是讨论，大家却只是做做样子，和闲聊差不多。
五分钟后。
“好了各位，时间到。”约瑟夫开口道。
大家安静了下来。
约瑟夫环视了一圈，“现在同意撤销《白日焰火》票数的，请举手。”
梅克第一个举手。
紧接着。
第一个……
第二个……
第三个……
算上梅克，总共只有三个人。
约瑟夫扫了举手的三人一眼，“好，不同意撤销《白日焰火》的票数，请举手。”
说完，约瑟夫率先举手，态度不言自明。
妮薇紧随其后。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第七个……
总共有七个人。
剩下的三人，全程没举手，看样子，他们弃权了。
“我宣布，梅克的提议无效。”约瑟夫郑重其事地说。
梅克朝他笑了笑，表示明白。
该争取的，已经争取了，至于能不能争取到，梅克并不是很在乎。
如果只是相差一票两票还好，差着三四票，梅克也有心无力。
电影质量是硬伤。
比不了，就是比不了。
更何况，大家都是专业的从业者，孰优孰劣，心里都是有数的。
“《红高粱》金熊奖，《白日焰火》银熊奖，各位没有异议的话，讨论到此结束。”约瑟夫说。
“同意。”
“同意。”
“没有异议。”
“赞成。”
……
……
主竞赛单元的前两个大奖，就这样定了下来。
“那就这样吧，各位请自便。”约瑟夫说着站起身，看向梅克，“梅克，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梅克点了点头，跟着约瑟夫，离开了会议室。
阳台上，约瑟夫抽出一支香烟，递了过去，“来一根？”
“我不抽烟。”梅克说。
约瑟夫摇了摇头，“那真是遗憾。”
“约瑟夫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梅克问。
约瑟夫缓缓吐出一口烟圈，“梅克，你担任评审员的年限，应该快满了吧？”
“明年就满了。”
“这样啊。”约瑟夫沉默了下去，自顾抽着烟。
梅克也不急，就静静地等着。
良久，约瑟夫把烟头按在盆栽里，说道：“梅克，你辞职吧。”
…………